汪碧寒几自撑持着自己,硬是站住了,没有摔倒,她看着思忘.眼中流露出无比的怨毒,但那怨毒之情却渐渐地变了,变为一粹她此生从来没有体难过的圣洁的情感。她几乎是被自己这圣洁的情感给感动了,泪水流了出来,在泪眼模糊中看着思忘,觉得他不但英俊,更有一层圣洁的光环将他罩住了。
她轻轻地,真挚地说:“我原来以为你会一口说出来这个结果的,你还是犹豫了半刻,我谢谢你的犹豫。我还想见你,不管你属于淮,你是谁的丈夫,我还想见你。”
这最后的一句话她几乎是减着说出来的,有琴闻樱吃惊地看着她。
有琴闻樱已经隐隐地觉得自己可能犯了一个错误。
在最初她提出要思忘选择时,她就已经知道了结果,她知道思忘不可能不选择她,但为了坚定思忘会选择她,她才提出了如果思忘选择了汪碧寒,她便终生再也不见他们。她知道思忘定然是想要见到她的,不可能答应终生不见她。这是她聪明的地方。但她只考虑了思忘的先择却没有想到思忘选择之后的结果。因此她并没有说要思忘选择了她之后就永远也不要再见汪碧寒了。
现在汪碧寒仍要见他,她却没办法阻止。
汪碧寒痴迷地看着思忘,好似把他中牢地看到心中一般,生怕他就走了。
思忘本来就要走了,见了她的神情,竟自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她出起神来。
有琴闻樱道:“忘儿,我们该走啦。”
汪碧寒终于移开了目光,向那些肯衣帮众挥了挥手。
那些帮众闪在了两旁。有两个青衣帮众捧了思忘那柄剑出来。
终南山后,思忘和有琴闻樱来到了活死人墓前。
现在已是深秋,落叶萧索、一片凄凉景象,怪石磷峋,山溪碧曲。两人看着晚秋景色,想起思忘离别终南山已近六年,都有一种深深的感叹,但谁也不言不语。
自从那日离开了童家庄,思忘便总是找一些话来逗有琴闻樱取乐,但有琴闻樱好似变了一个人一般,常常独自发呆。思忘自是明白她为了什么,但他却也不好向她解释。
渐渐近了终南山,快要见到亲人的心情使他们两个人都有点儿兴奋,好似忘记了那童家庄中之事一般,有琴闻樱也露出了笑脸。
她开始拿汪碧寒和那黄衫少女开思忘的玩笑。这反倒使思忘心中放宽了许多。他知道她心中的介蒂已经去了,便也兴高彩烈地同她开起玩笑来。
可是一到了活死人墓前,思忘忽然不再笑了。他隐隐地觉得有些什么地方不对,但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他却也说不上来。
猛地他站住了,眼睛直楞楞地盯着前面地上。
有琴闻樱见他姑住了,再看见他的眼神,亦是跟着他的目光向前看去,她也楞在了那里。
前面的一块石头旁边,有一滩鲜血。
思忘几步抢过去,他仔细地查看着周围,发现这里不是打斗的战场。那么这鲜血定是有人在别的地方受了伤在这里歇息时留下的。
两人顺着那血迹向前走了几步,又发现了另一滩血。
思忘抬头一看,前面就是那古墓的出口了,而这血迹似乎是奔向那古墓中去了。一种不样的感觉涌向心头,他快速绝伦地奔到古墓之前,发声大喊:“爸爸!妈妈!守妹!”
但是没有人回答。
他心下更急,忙捡了两段枯枝,点燃了举在手中,牵了有琴闻樱的手向那古墓中走去。
这古墓他甚为熟悉,自小便与杨守在洞中玩耍,洞中的好多机关他不用火把亦是能够找得到的,他点燃了火把,那只是为了有琴闻樱之故。
在墓中走了不远,他果然又看到了那鲜血。但他又是奇怪又觉得心中略显得安定了一些,因为那血不是通向他爸爸妈妈的卧室的,面是通向另外一间石室的。
他顾不了那血迹到底如何,当先奔到了爸爸妈妈的卧室之中。
室中空空的,床上已落了一层灰尘,显然他爸爸妈妈很久没有在这里住了。
他心下稍宽,却也暗暗地为爸爸妈妈担心起来。他来到了他小时同杨守睡觉的石室,也是空空的。只是他小时睡的寒玉床上现在放了一条花彼,并且室中有一股淡淡的幽香,显然这石室现在已经成了扬守的闺房。
他本来是耍带着有琴闻樱好好地看看这一切的。他极想让她在那寒玉床上睡上一夜,体会那种冰凉刺骨的滋味。他看了她一眼,见她正自满脸关切地看着自己。
思忘道:“看来我爸爸妈妈他们出去有一些日子了,却不知这些日子以来他们在什么地方。他们知道我回来定然是非常高兴的,唉,没想到我回来了却在这里等他们。”
有琴闻樱道:“我们不可以出去找找他们么?这古墓之中阴森森的,可没有我们那个千魔洞好玩。”
思忘亦想出去找他们,但实在是没有一丝线索可以找的。忽然他想起下那些奇怪的血迹,忙拉了有琴闻樱又来到了有血迹的地方。
他们顺着那血迹向古墓深处走去。思忘渐渐觉得奇怪,脚下不由自主地迟疑起来。
有琴闻樱已觉出了思忘的犹疑,她侧目看了他一眼,问:“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对?”
思忘站了下来道:“是。这里边爸爸妈妈在我们小的时候从来不让我们进去。这些血迹却是向那里边去的,难道里边洞中埋有什么救伤的灵药么?”
有琴闻樱听思忘如此说,仔细地查看了地上的血迹一回,站起身来道:“这血迹是受伤之人从里边向外走的.却不是外边受了伤之后到里边找治伤的灵药。”
思忘听有琴闻樱如此说.顿时恍然,知道定然是自己错了。
自己从外面向里走,就认定了那受伤之人亦是从外向里走,岂不是荒唐么?难道这古墓之中除了他们杨家之外别人可以随便进得的么?
知道了是有人在古墓中受了伤,思忘更焦急起来,再顾不得小时爸爸妈妈的劝诫、拉着有琴闻樱便向那古墓深处走去。
穿过了两间石室,二人猛然来到了一个大厅,不自禁地都是心中一惊。
但见厅中整整齐齐地摆了五口石棺。有一口石棺竟然好似叫什么人用兵器硬是给劈成两截。两人看罢石棺向下一看,心中惊惧更甚,只见地上横七竖八地躺了有二十几具尸体。
有琴闻樱见到那五具石棺时已是惊惧万分地握紧了思忘的手,待见到地上那些尸体,更是忍不住惊叫出声,扑在了思忘的怀中。
思忘楼紧了有琴闻樱,看那地上的尸体时,见那些尸体的脸色徽微泛青,显是已经死去多日了。
他卧着那些尸体看了一会儿,终于看出了点儿眉目。那些尸体显然都是冲着一个方向而倒的。
思忘心中暗暗地想着,在什么情况下那些尸体才能顺着一个方向而倒。想了一会儿,他心中已有了计较,抬头向那些尸体的脚所冲的方向走去,果然在那大厅旁边发现了一个略低一些的小小的石室,他举火把一照,不自禁地惊呼出声。
地上伏着一个青衣老人,左边耳朵没有了,头发也近全部脱落,思忘从背面已依稀认得这个者人就是爸爸第二次出外时从外边带回来的哑仆人。但为了确切证实这老人确是那哑仆人,他还是蹲下身,将那者人翻了转来。
这老人确是那哑仆人无疑。思忘轻轻地叹了口气。这哑仆人虽哑、心地却是特别善良细致的,来古墓才两年就把思忘照顾得极为周到。思忘在古洞之中待了五年多、其实也有时想起他来.只是从没有同有琴闻樱提起过。现下看到他死在这里,不自禁地心中难过,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有琴闻樱见思忘流泪,亦觉得难过,她不知这地上的人是恩忘的什么人,也从来没听恩忘提起过这个人,见思忘不自禁地替他流泪,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这一眼即刻就改变了他们的命运。
有琴阿樱见那老人的双手紧紧地楼着一个方方的匣子模样的东西,心中觉得奇怪,已猜出了这匣子定然是非同寻常的,便指给思忘看。
思忘一看到那匣子,也是心中一动。隐隐地觉得这匣子好似自己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他急忙把火把递给有琴闻樱,伸手去拿那个方匣子,却是怎么也拿不起来。
那哑仆人临死仍是死死地抱住了这木匣子不松手。
思忘心中涌起对这哑仆人的一股感激之情。他多方努力仍是夺不下来那匣子,只好心中抱着无限的谦意把那哑仆人的臂膀瓣断了。口中轻声说道:“哑伯伯,不是我故意伤害你,是你抱的太紧了.我实在是拿不开,只好如此了。”
他把那方匣子拿过来,凑在火把下一看,那是雕得极为精细的枣木匣子。
有琴闻樱亦是十分好奇地看着。
两个人见那枣木匣子雕得极为好看精细,便翻来复去地看了几回,忽然有琴闻樱道:
“忘儿你看,这上面写得有字!”
思忘仔细一看,那匣子果然写得有字,好似是多年以前写上去的,已经有些模糊了,但仔细辫认,却仍是得出来、思忘借着火把的一闪一跳的光亮仔细辨认着那木匣上的字迹。一宇一句的念道:“吾儿思忘十八岁亲启母吴海媚”。念毕他觉得身旁的有琴闻樱好似被针刺了一下,但他并没有在意,自言自语的道:“妈妈说她没有名字,却原来是骗我的,她的名字便是叫吴海媚了,但不知为什么在好多年以前写了这么个匣子留了给我现在来看,好似她知道我定然会被那绿衣双使抓走,又必然是十八岁能够回来的一般。”
他说完了这番话、转头看了眼有琴闻樱,却见有琴闻樱的神态古怪之极,他不禁心中暗自奇怪,问道:“闻樱姐姐,你怎么啦?”
有琴闻樱轻声问道:“忘儿,你刚才说你母亲叫什么?”思念道;”这不是明明地写在这里的么,她讲明了要我十八岁打开这匣子,又写明了她叫吴海媚,那自然不会假了。”
有琴闻樱声音已有些颤抖,轻声而急促地道:“忘儿,快把匣子打开看看!”
思忘觉得可能有什么重大的事要发生了,但他却不知究竟要出什么事。他想定然是和这些死在石室中的人有关,或是和爸爸妈妈的不在古墓之中有关,而有琴闻樱聪明过人,已从这木匣之中发现了端倪。他急忙用力将那枣木匣子打开了。
一块白绢露了出来。
不待恩忘说话,有琴闻樱急忙把那白绢抓过去,抖开了,凑在火把下绍看。
思忘从旁亦见那白绢上写得有字,还没等他看清那绢上写的是什么字,猛然之间有琴闻樱大叫一声向后便倒。
第十三章 授血珠神雕辞世
有琴闻樱只看了那白绢片刻,大叫一声向后便倒、竟自晕了过去。那火把也擦在了地上,登时熄了,古墓中顿时漆黑一切。
思忘在有琴闻樱跌倒的一篓那伸手将她扶住了,却没有顾到她手中的火把。
古墓之中一黑,思忘顿然没了主意。他不知有琴闻樱为何晕倒,刚欲把她抱起来,猛地想起可能是那白绢上涂有剧毒、那么定然是被那剧毒毒倒了。于是他衣袖向有琴闻樱手上一抚、将那白绢抚掉了,这才抱起她,快速绝伦地来到了杨守的闺房之中。
思忘细看有琴闻樱的手,却并没有中毒的迹象,看她皮肤颜色和脸色亦是没有中毒的迹象。心中觉得奇怪之极,忙给她推血过富,又在她发际的神庭穴上运指轻轻地按揉了半晌。
有琴闻樱轻唤了一声悠悠醒转,思忘心中的一块大石总算落了下来,想起两人自从古洞之后的诸般经历,心中起伏动荡不宁。他想告诉有琴闻樱,咱们哪里也不去了,就在这古墓之中安安静静他等爸爸妈妈和杨守他们回来。
有琴闻樱证怔地,目光有些痴呆地看着思忘,好似重重地病了一场,神情委顿,似是绝望之极。
思忘更感到奇怪,轻轻地抚着她的手问:“闻樱姐姐,你怎么啦?你什么地方不舒服么?”
有琴闻樱好似没听见池的问话。仍是那样的神情,目光呆滞地看着一个地方,并不看思忘,好似思忘并不存在—般。
恩忘心中一震,泪水瞬即涌了比来,他猛地将有琴闻樱抱住了,使劲摇晃着、口中叫道:“闻樱姐姐.闻樱姐姐、你怎么啦?”声音已是哽咽.象个孩子似地无助而绝望。
有琴闻樱终于把目光转到了他的脸上,慈爱之极又有些陌生地看着他。
思忘见了有琴闻樱的目光.如同在无边的大海中忽然见到了陆地一般,心中义有了希望和生气,他猛地把有琴闻樱抱在胸前。忘情地在她的脸上、唇上吻着。
有琴闻樱起初任由他吻着.不向自主地配合着他,但忽然之间,她如见鬼妹一般地一把将思念推开了。
思忘惊诧之极地睁大了眼睛看她。
她也象看陌生人一般地看了思忘半天、最后问道:“忘儿,你姓什么?”
思忘惊异万分地看着有琴闻樱,不明白她何以问出这样话来,他反问道:“闻樱姐姐,你怎么啦?”
有琴闻樱道:“你叫我什么?”思忘道:“我叫你闻樱姐姐,不对么?”
有琴闻樱好似被利刃猛刺了一下,浑身一震,猛地站了起来,突然之间奔出去了。
思忘一时怔在那里,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待等他明白有琴闻樱已经不在之时,匆忙地追了出去,却再不见了她的人影。
他追到了古墓外边,但见落叶萧萧.秋风把落叶吹得哗哗啦啦地响着,却哪里有她的影子。他又返回到古墓之中,到处也都找下,仍是没有找到。
他沮丧之极地回到了那阿暂作为卧室的石室之中,坐在寒五床上.思潮起伏,却也是毫无办法。
当晚他就这样在寒玉床上和衣而睡。
那寒玉床甚是神异,思忘一睡上去就仍是觉得寒冷刺骨,但他自幼在这寒玉床上,身体己然适应,自觉中出抗力,半个时辰一过,但觉通体舒泰,那在童家庄中残余体内的毒质也都解了,好似功力也大有进益。
但他却怎么也睡不着,不是想着母亲就是想着有琴闻樱、也时而想起爸爸来。母亲在他小时第一次睡寒玉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