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当下他深然忘了自己在做什么,也浑然忘记了面前的一张脸是那么奇丑的一张脸,好似梦游一般的,他盯盯地看着汪碧寒。她的柔软的身体轻轻地贴着自己,她的女人的气息浓浓地散发出来,钻进他的鼻孔,进入他的心脉,使他如醉如痴,不能自已。他将汪碧寒搂入怀中,俯身向她的嘴上吻去。眼睛盯紧了她的嘴唇;好似世间只有这两片微张的嘴唇,再没有任何其也了。
他确实是把她当做女人的。
她也地地道道是一个女人,不带有别的色彩。
汪碧寒颤抖着,眼中泪水又滚滚地涌了出来,她一边吻着思忘,一边又爱抚之极地把脸紧贴在他的脸上,摩梭着。猛地里她惊叫了一声,一把推开思忘,两手在面上一抓,竟自从面上撕下一张人皮面具来。
这一下思忘猛然之间清醒过来了,他看着面前这张娇媚绝伦的脸,怔怔地说不出话来,汪碧寒却是更不犹豫,把面具撕下来之后又扑到了思忘身上,忘情地吻着他,在他的身上,在他脸上抚摸着,用脸庞擎着,把泪水酒满了他的衣杉。
思忘这时却已从迷狂状态中清醒了过来,他看着眼前的汪碧寒,再看那地上扔着的人皮面具,任由她吻着,说不出话来。
良久良久,思忘沙哑着嗓子问道:“那丫环的脸上也是面具么?”汪碧寒猛地一震,伏在他胸前不动了,好似也在从迷狂状态中慢慢地清醒过来。
终于汪碧寒抬起头来,眼睛仍是那么直视着思忘,冷冷地道:“不。她的脸永远也不会再漂亮了。”
思忘道:“为什么”
汪碧寒道:“因为她看着你笑,在你的面前卖弄风骚.她不知遭自己其实只是一个丫环,她以为自己是一个女人,这是她自己寻倒霉!”
思忘吃惊地看着汪碧寒,发现出虽然这么冷酷地说着,其实她的整个面孔仍是那么娇媚,充满女性动人的风情。
思忘又觉得她的眼睛让他兴奋而又有些害伯了,他渴望这双眼睛就这样的盯着自己,永远不要离开。
但想到那丫环,思忘心中仍是一寒,他审视着她,轻声问:“你只是因为她对我笑,便把她的脸弄得那般模样了吗?”
汪碧寒也是看着他答:“这理由已经够充分了。”
“那么,”思忘有些紧张地问道:“那么有琴闻樱呢,你把她怎么样了?”
汪碧寒盯看了思忘一会,猛地背转了身,轻轻地道:“你放心,我不会毁了她的容貌的。”思忘听了,轻轻地好了一口气,却听那迁碧寒继续说道:“我本来是打算在她脸上也这么割上几刀的。”思忘的心猛地抽了起来,明明知道她下边还有话,却禁不住地替有琴闻樱担心。汪碧寒叹了口长气,继续说道:“我原打算割她几刀,但我不知她的脸变得极丑的时候你会不会待她好,所以我带了人皮面具来看你……”
思忘心中震骇之极,想不到自己在迷狂状态之下对她的一吻却把有琴闻樱救了。果然那汪碧寒继续道:“我来看你的时候,你并没有因为我的脸丑而讨厌我,你反倒吻了我……”
汪碧寒猛地转回身来扑到思忘的身上,在他胸前伏了一会儿,才抬头道:“所以我知道我毁了她的脸也是没有用的,你也还会爱她吻她,不会因为她的脸丑而讨厌她……”
思忘被震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汪碧寒伏在他怀中道:“你吻了我,虽然因为我的脸变得奇丑而吻了我,可能因为怜悯我才吻我,但我好幸福,我好快活,我不知这样的吻你绘没给过她或是别的女人。但你吻了我使我觉得幸福快活,这就够了……那些一文不值的男人便是要看我一眼我也非把他们……
你知道那疤脸恶汉的脸是因为什么才变得那般的丑么?那便是他自以为长了一张好看的脸,而毫无忌讳地看我的结果。”
思忘冷冷地道:“我也这般看你,你为什么不把我也剁得满险疤痕,也如哪恶汉一般的丑呢?”汪碧寒笑道:“你当我不敢么?”思忘听了不觉背心一阵凉意。
江碧寒说完了却把思忘搂得更紧了些,道:“便是我把你的脸剁得再丑一些我也还是一样的爱你,你与别的人不同,从我第—眼看到你,我就觉得别的男人都如粪土一般。”
恩忘听她这么说着,心中竞自有些激动,他在心中暗暗地骂着自己“汪碧寒的一些极为细小的动作也让他觉得那般美好,富有女性的风情,富有女人的魅力。尽管思忘知道她是个危险之极的女人,但对她的那种感情却纯是出自内心,根中不受理智约束。
思忘想起下有琴闻樱,虽从汪碧寒的口中知道有琴闻樱尚无大碍,但多日见不到她却好似几年没有见面一般的,对她颇为思念,亦在心中产生了一种陌生感。
细想起来,好似面前的汪碧寒他倒更为熟悉一般,而有琴闻樱总如一团云,虽然同她相处了五年,但她的内心他仍然没有走进去,不知她都在想着一些什么。
而汪碧寒想什么却好似他都知道的一般。他不仅对自己生起气来,觉得自己用情太也不专,若让爸爸知道了、不知会怎样的责打他。杨过一生用情极为专注,等了小龙女一十六年,曾在江湖传为佳话。他同西山一窟鬼的约斗便也只是因为那十鬼中的一鬼娶妻之故。
思忘想到此处,板起面孔,将汪碧寒推开了,冷冷地说:“你说你的脸是你们帮主给弄得那般丑,让我那么替你难过,想替你报仇,却原来都是你自己弄的把戏来骗我,你为什么要骗我呢?”
汪碧寒脸色霎时涨得通红:“我没有骗你……我从见你的第一面开始,我下决心今生今世永远跟你说实话,决不骗你!……”
思忘脸上露出讥嘲的神情:“那么你的人皮面具是你们帮主给戴上去的么?”
汪碧寒道:“是我自己戴上去的。”
思忘道:“那你就是在骗我啦。”
汪碧寒的脸仍是涨得通红.道:“我说过我不骗你,自然就不会骗你,但你也不要逼我!”
思忘道:“我被人家囚在笼子里,半点自由也没有。明明是人家逼我.现在却成了我逼人家,这世界看来是半点公道也没有了。我现在要走了,去救我的闻樱姐姐,我已经没有理由地在这囚室之中多待了好几天,原先我不明自我为什么不愿意走,现在我明白了,我是在这里待着,想再见你一面。现在我们已经见过面了、我也就该走了,我谢谢你在饭菜之中给我送来解药……”
汪碧寒极为悲伤绝望地:“你……”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思忘右掌一挥,随便之极地向那铁门上拍去,但听得轰的一声响,那铁门飞了开去,他举步欲行,却呆在了那里。
但见门外站满了青衣帮众,每人都是手拿长剑,剑尖指地,显然个个武功不弱,整齐之极地站在那里,目光直视,好象眼前并没有站着任何人。在他们的身后,两个青衣人中间站得一人,身穿大红衣裙,长睫大眼,直向思忘看着,正是多日不见的有琴闻樱。
思忘怔怔地看着有琴闻樱,心中百感交集,不知说什么好。
有琴闻樱也是怔怔地看着思忘,目光中流露出一种嘲弄的、温情的神态。思忘一见有琴闻樱的眼神,就知道她可能听到了两个人在囚室中的对话,他的脸腾地红了。转看汪碧寒,见她也正在盯着看自己,脸上烧得更加厉害了。
其实他是有点作贼心虚,那快门必定隔音不说.有琴闻樱又是站在那些青衣帮众后面,更不会听到室中的对话。如若有琴闻樱听到了他们俩人在闪室中的对话.那么那些青衣帮众必定是先听到了。汪碧寒再是行多大胆任性,也不致在这些青年老年帮众面前公然与一个年轻英俊的男子谈情说爱。
有琴闻樱不是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内容,而是大略猜到了一些。但她被点了穴道,只有眼睛是可以动的,别的地方却是一动也动不了。站在那里.只好用眼睛向思忘传达这几日的思念之情。
思忘知道有琴闻樱被点了穴道,回头看了汪碧寒—眼,汪碧寒知他心意,把嘴一撇,做出十分生气的样子,向那些帮众挥了一下手。那些帮众瞬即收起长剑退列两边,垂头恭立、神色谦恭之极。
那后面的两个青衣人亦是见到汪碧寒向他们点了一下头,在有琴闻樱背上抚了一下.有琴闻樱的穴道登时解了。
有琴闻樱几步就跑到思忘跟前来,还没等思忘明白过来,她已是扑进了思忘的怀中,口中叫着:“忘儿,忘儿,我好想你!”
汪碧寒轻声重复着:“忘儿?”抬头看向恩忘,思念此时亦正向她看着,见她抬头,竟自极为难地将脸扭了开去。
他不太敢与汪碧寒的目光相遇了。
有琴闻樱抬头看着思忘,眼中又流露出那种嘲笑的神情,转头看了汪碧寒一眼,问思忘道:“汪帮主对你好么?她很可爱是不是?”
思忘一怔。‘汪帮主?”
有琴闻樱道:“是啊,她没有告诉你她是帮主么?”
汪碧寒此际险上又是涌满了那种冷傲的神情,轻声道,”你知道我没有骗你。”
思忘顿然明白过来,适才问她的脸是不是帮主弄的,她答是.她又说那是她自己弄的,但她自己既是帮主.那确然全是实话,绝没有骗自己了。
他在心中部暗怪自己糊涂,一点江湖阅历也无,其实只要有一些江湖阅历的人早应该猜到她就是帮主了。否则别人当真难有她那么大的极力。
如果她不是帮主而送他解药,那在任何帮派之中都可以算是背叛本帮之罪,谁也承担不起的。再说,若非帮主.谁能那么颐指气使地想割别人的脸就割别人的险,想剁别人的腿便剁别人的腿呢。
思忘看着汪碧寒道:“是,你没有骗我,如果今后我们能够再次相遇,我也绝不骗你。”
汪碧寒悠悠地道:“缘份是天定的,也是人定的,凡见了面的人定是有缘之人,否则上天又何必要他们见面……”
有琴闻樱看了一眼汪碧寒,又看了一眼思忘,不知汪碧寒因何故说出这番话来。
思忘心中却是极为震动,想不到自己那日为了应付她面随便之极地说出来的一番话,纫被她这般牢牢地记在心里。此刻她特这番话说出来,虽有有琴闻樱在场亦不显得她是在向自己表达情意,但这番话的含义当真是再也明白不过了。
有琴闻樱聪明绝伦,虽不知这番话出自何处,什么用意,但已从思忘的神情之中猜出了几分。她与思忘和老顽童相处久了,自然言语之中就少厂几分顾忌,此刻她亦是说出一番话来,叫思忘听了也是心中一震。有琴闻樱道:“忘儿,现在我也喜欢你,汪帮主也喜欢你,你看怎么好呢?我这一生是跟定了你了,我从来就没有想过第二个男人,我不比别的女人那般的风骚多情,左一个男人有一个男人的,把人家弄得神魂颠倒再一脚踢开,我可能没有那么多的女人气息,但是从小眼里是全心全意地爱你的。现下你要想好了,别要后悔。”
她的这番话说完了,思忘尚没有回答,那汪碧寒先自发话了:“你怎么样我不管你,体也不用这样的绕着弯来骂我,若不是杨公子我早就剁烂了你的脸,更轮不上像在这里说风凉话。我就是在这个世界上曾经有过一万个男人,到头来我对他的这番情意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我这么看重他,他也定然是不会让我失望的。”
汪碧寒这番话平平道来,当真透着她对思忘的绵绵情意。有琴闻樱也细她说得出做得到,听她说要剁烂自己的脸,当下只吓得花容失色。但随即就平静下来,她直视着汪碧寒道:“你有权力,你有人,我只有我自己和以前同他相处的一段时光,现在我们不要再争了好么?让他自己决定,若是他喜欢你,你即刻放我出去,我保证从此以后不再见他。但若是他喜欢的是我,你须得放我们出去,再不能留难我们,你看这公平么?”
汪碧寒看看有琴闻樱、又再看看思忘,心中难过之极,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她抬眼看向思忘,那目光中已经没有了帮主的尊严,而满是一个女人的乞求。
思忘在有琴闻樱说完那番话的时候,原指望汪碧寒能够一口回绝,那么他就不会陷入一种为难的境地了。现下可好了,两个绝色美人都那么直率而毫不隐瞒地看着他,等着他最后的取舍,却把他抛入了一种极端为难的境地。
他原是来救有琴闻樱的,却不料要在这里选择。要他抛弃有琴闻樱那是万万不能的,他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就爱上她.她是他的全部的女性世界的化身。她既是他的姐组、也是他的情人,既是他的玩伴,也是他的小母亲。这几年的生活,都是她在照顾着他。他没有任何理由抛开她,他决定带她走。
但当他要向汪碧寒说出他的决定而把目光转向她的时候,他被她的目光强烈地震动了。
他在她的目光中看到了那种近于绝望的哀求。那种只有女人才有的包含着不尽的许诺的目光深深地震动着他,他看着她的眼睛,真想同她说愿意同她待在—起。
但他马上想到他将此生此世再也见不到有琴闻樱了。他忽然想到、他的闻樱姐姐是孤零地一个人,而汪碧寒尽管目光中露出不尽的哀求,她毕竟一帮之主。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向汪碧寒十分歉意地一笑,声音沙哑她说道:“我决定同闻樱姐姐一同走。”
在他那歉意的一笑流露在脸上的一瞬间,汪碧寒面上有若死灰,她绝望地低哼了一声,好似有谁用利刃刺中了她的心脏。
听完了他的话,她脑中一阵发晕,好似就要摔倒了。
有琴闻樱亦是低呼一声,整个人都投入了思忘的怀抱。
思忘看到汪碧寒的神情,心中又一次被这个女人震动了,尽管此刻他抱着有琴闻樱,但他的心实际上被汪碧寒抓定了。
有琴闻樱忘情地吻着思忘、已是满脸泪水,她在刚才的那个瞬间真好比过了几千年一般的漫长。
汪碧寒几自撑持着自己,硬是站住了,没有摔倒,她看着思忘.眼中流露出无比的怨毒,但那怨毒之情却渐渐地变了,变为一粹她此生从来没有体难过的圣洁的情感。她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