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不好意思,你没事了吧,好像能走了。”
“已经没昨天那么痛了。这个厨房,你们很久没用了吧?”
桓魋轻声笑道:“因为大家都是到外面去吃饭的啊。有时我也想泡一壶茶的,但正如你所见……”
“那我帮你们收拾一下这里吧。”
“我也帮忙吧?”
“要是现在才来帮忙,不如一早就自己把这里弄干净嘛。”祥琼心里想着,看了一下桓魋。桓魋好像猜到她在想什么似的,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
“我也知道最起码要扫扫地,但我不知道从那里开始做起好啊。”
“算了算了,看来你是出生于大富之家的。”
不管是男是女,一到二十岁就是成年人,因此身边的事必须要自己料理。不会做的话就证明从小就有佣人侍侯。而且桓魋好像在二十岁后还有人照顾他似的。
“哈哈,是吗。”
“那先把饭锅给洗了,你帮我打一点水回来吧。”
“遵命!”
祥琼被这一本正经的回答弄得有点哭笑不得。于是两人就把大大小小的锅都拿到院子里去。只见在井口上放着一个水瓶,好像谁口渴了就自己用水瓶勺水喝。
“看来这里是没人打理啊。”
“因为都是大男人,谁会在意这些。”
“这水瓶,大概没洗过吧?太脏了!”
“是吗……”
“真是的……对了,你是庆国人?”
“对。你呢?”
“我出生在芳国。”
“那么你是走了很远路程才来到这里的了。”
祥琼一边洗那水瓶一边回答:“对啊,真的很远很远……那时我才知道竟然有些地方冬天不下雪。”
“是吗。”桓魋边说边把没用的东西扔了。
“而且还知道了除了芳国以外,还有地方用磔刑,还有国家正在做一些残忍的事情。”
“嗯。”桓魋把水倒进瓶子里,说:“和州是比较特别的。因为和州侯是一个不择手段的家伙。”
“庆的其他地方不是这样子的吗?”
“这我可不清楚。但我想世界上大概也只有呀峰这样的禽兽才会做这样的事情。”
“呀峰?和州侯?”
“对。在和州侯有两匹豺狼,和州侯呀峰和止水乡乡长升纩。”
“止水乡?我是打算去那里的啊。”
“为什么?”桓魋惊讶地看着祥琼说。
“因为我听说去止水就可以得到户籍和土地啊。乡长不是去戴国接那些难民回来吗?你不知道吗?”
桓魋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这个。怪不得有很多载满人的马车不断驶去止水乡。”
“啊,果然是这样,也就是说,只要我去止水乡我就可以找到工作……”
“你最好还是不要去。”
“为什么?”
“和州有两匹豺狼,和州侯和止水乡乡长!”
“但是,他不是很热心地帮助那些难民吗?”
“升纩不是那种会帮人的人!你要是去的话,肯定回后悔的。”
“这……”
只见桓魋神色严峻,“止水乡招引难民只是因为本地人民不断减少。你想想,土地毕竟有限的,不管一个地方如何富裕,也不可能一个劲地接收难民。所以不断增加新的劳动力,正是因为当地人不断死亡。”
“这……”祥琼咬了咬下唇,“有这种事情……”
由于不清楚个中原因所以她才长途跋涉来到这里,也劝其他人去止水乡!要是有人听她的话去了止水乡而因此被害,她真的不知如何赎罪才好。
“景王她为什么不管?”
为什么景王会让那些人肆无忌惮地任意妄为?庆国不是已经重新振作起来了吗?
“景王是不行的……”桓魋叹了一口气说。
祥琼迷惑不解地看着他,“她不行?”
“据说她其实是朝廷中某些人的傀儡,之前的国王也是一样。也不管国家变得怎样,也不管属下的官吏是怎么样的人!”
“为什么谁也不向她进言?”
桓魋瞪大眼睛看着她,“进言?”
“要是情况属实,就必须向她进言。要是她成了某些人的傀儡的话,就更需要有人去让她醒觉。”
“你……”
“就算景王说不知道有这些事情发生,但还是回报应在她身上。而且国王对自己的国家都不清楚的话就更不可以原谅。要是说只是傀儡的话同样是不可原谅的。这些道理一定要让她明白。不然会变成我这样,会变成我父王那样……”
桓魋眨了眨眼,说:“你说你是芳国的人?”
祥琼的脸唰的一下红起来了,“是……的。我觉得景王和我很像……因为……我听说她是一个和我年纪差不多的女王……”祥琼闭上了眼睛,“必须有人告诉她这些。她一定不知道,当一个好国王不是那么简单的。”
“你要怎样告诉她?她在尧天金波宫内啊。”
“那也是……”
“不过你要是在和州放火,或许能吸引她注意吧,哈哈……”桓魋开玩笑说,“要是你在九州到处放火,说不定真的能引起她的注意,你觉得呢?”
祥琼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不知道。”
为什么这男人要救祥琼?而且还打伤了追赶祥琼的官兵。这样做,他自己也被人通缉了。
为什么他要这么做?难道这男人一开始就是被官府通缉的?或者是和官府作对的人?也就是说,这男人想要在和州造反?
“虽然我不知道,但是我们不能再这样呆下去了,要不然这里的人民就永远受苦了。”
桓魋爽朗地一笑,说:“我也是这么想,来吧。我们一起把那家伙除掉,我这就去召集弟兄们商议。”
Ⅱ
铃所接受的任务一般都是旅馆里的一些杂活,要不就是骑三骓去运送货物,或是传达命令。
现在三骓已经跟铃变熟,甚至只让铃骑自己。有一次虎啸想起上去,但却被三骓一下子颠甩了下来。接着还想用他有力的后腿踢虎啸呢。要使妖兽服从你,必须要有震慑妖兽的霸气。而要是妖兽变得温顺,愿意被其他人使用,就必须要和人相处数十年,等它消除了对人的高度警戒。当然要训练出这样的妖兽还要有相当的能力。
“铃,看来你要好好地管教一下这只畜牲……”
虎啸狠狠地盯了三骓一眼。
“我?”
在菜园中摘菜的铃回过头来看了看坐在井口边上的虎啸。
“一匹骑兽要是真的顺从主人的话,主人让它做什么它就做什么。所以你快点让它完全地听你的话,然后对它说:‘让虎啸骑上去!’”
铃噗嗤一声笑了,“我会努力的,但好像挺花时间啊。”
“哼,你当然没所谓,反正它愿意让你骑。”
“虎啸你也想要骑兽吗?”
“这对我来说是不可能的。除非我当兵了。”
“士兵都可以得到一只骑兽?”
“当然只限于那些立有战功的士兵了。而且还要讲讲运气。我是没这种运气的。”
“为什么?”
“因为要在军队里有所作为,必须是那些手腕强硬的人,或是那些少学出身的人。如果要当王师的将军,就必须是大学出身的。而且还要评战功。但现在在庆国要想立功的话,就是帮升纩那些家伙镇压百姓。这我可办不到。”
“是吗……”
“不过要是我是那种人我的生活就轻松多了。”
“嗯?”
虎啸看着天,说:“士兵不需要学问,也不问出身,要是在其他地方当兵,我就把夕辉也接过去。他那么聪明,一定有一番大作为的。要想让他离开这里,我就必须要在他二十岁之前能够转移到其他地方去。哪怕是我在其他地方跟人家结婚了,也不可以把他接过去。”
虎啸和夕辉这两兄弟从小就相依为命,本来两人都投靠在里家生活,到虎啸二十岁出身的时候,他把弟弟也接了出来。当时拓峰土地过剩,与其说是过剩不如说是人过少,不断地减少。因为夕辉的户籍是在拓峰,因此以后毫无疑问肯定会被分配到拓峰去。
“他努力地读书,要是成绩好的话说不定可以上大学。不行的话就出来做官,但当然是和州境内的官。我可以通过结婚转移到其他的地方,但这样是不能带上他的。因此要让他离开这里的话,要不就是我去其他地方当兵,要不就是他去其他地方娶老婆。”
“对了,”虎啸一拍手说,“铃,你愿不愿意?”
“别开玩笑!”铃用菜篮轻轻捅了一下虎啸,说:“这么消极的想法不像是你想出来的啊。你想想,要是在夕辉二十岁前,和州已经变得太平了,岂不是更好?”
虎啸哈哈一笑说:“这倒是。”
“你担心别人还是先担心自己吧!”突然冒出了夕辉的声音,铃和虎啸慌忙回头一看。夕辉又说:“要是你真的可以到别的地方当兵啊,你又性急又鲁莽,我才放心不下呢。”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哥哥说话!”
夕辉不理虎啸,对铃笑了笑说:“是时候准备午饭了。”
这里住宿费是很便宜的,大部分的收入都来源于客人的伙食费。厨房的老人做菜的功夫不错,只是这旅馆里面都是杂乱无章的,客人也不是达官贵人,所以饭菜也不会用很名贵材料做。
由于很多客人都喝酒,醉了后经常会打架,所以要是虎啸不在的话,店里就变得更乱七八糟了。
“多亏有铃在,客人好像多起来了。”
夕辉一边摆放餐具,一边对铃说。
“哪里。”
“女人在这里是珍惜动物。虽然也有很多女人回到庆国了,但总体数量还是少。都是因为先王把她们都赶走了。”
“是吗……”
“不过与其在这种地方生活还不如逃到国外去。所以很多人都不会回来。她们在外面找到工作,要是能干的就更不会回来这里了。”
确实,在中午饭的时候,聚在一起的绝大部分是男人,虽然有时侯也会有一两个女人,但这种情况很少。
就在这时候,有一个少女走了进来,正在擦桌子的铃停下来,看了看那人。只见她一身男装,但很容易就看得出是个少女。而且,铃好像在哪里见过她。
“是你?”一看到那火红的头发,铃马上想起来了。
她也看着铃,惊讶地说:“是你?铃?”
“以前……真是谢谢你了。”
就是她,一直守护着清秀直到他死去。而当时铃太悲伤了,还没向她道谢。
“不。”对方神色复杂地摇了摇头,铃搬来一张椅子。
“请坐。你要吃点什么吗?请稍等,我去拿茶来。”
铃说完就快步走进厨房,只见夕辉就站在里面等她。
“你们认识?”
“也说不上认识,只是以前曾经见过面。”
“是吗……”
看到夕辉神情严肃的样子,铃问:“怎么了?”
“那她就拜托你了,我就在其他客人还没来之前把这里收拾干净。”
“好的。”铃说罢,勺了一碗汤,端了出去。
而这边,红发少女也是神色严肃地打量着这里。
“请喝汤吧。”铃把汤放到她面前。
“今天只有铃一人?我上次来的时候还见到有一个高大的男人和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你是说虎啸和夕辉?虎啸出去了。夕辉在厨房里干活。难道你是来找他们的?”
“不,不是。”
“我叫大木铃。”
“大木……铃?”少女微微动容。
“那时候真的谢谢你。谢谢你帮清秀传话了……”
“那孩子葬在哪里了?”
“他啊,葬在拓峰的墓地里。本来他就是庆国的人。因为庆国闹饥荒所以逃到巧国去。后来听说庆国立了新王,所以就打算回庆国。谁知竟然……现在把他葬在拓峰,也算是完成了他的遗愿了。”
“是吗?”少女神色苦涩。
“我是在奏国遇到清秀的。我们一起坐船来到庆国,同船的还有几个庆国人,当时他们都说庆国立了新王,肯定是变得好起来了。但现在他们应该都很失望,因为就算立了新王也没用。因为和州侯和止水乡乡长还是没变。对了,你是……”
“阳子,住在固继。”
“固继?是在北韦的吧。旁边应该是瑛州,瑛州这地方不错吧?”
“不知道。”阳子无精打采地说。
“不过在庆国,到处到是一样。但是,应该比拓峰好一点点吧。”
阳子没有回答。
“要生存下去,就要经受很多痛苦。果然,富裕的国家和贫困的国家就是不一样。确实有这样的国家,我是从才国来的。才国的国王是一个很好的人……而那些没有一个贤能君主的国家可惨了。”
“是的。”阳子点了点头。
“我真的不清楚那个景王究竟在干什么。她好像连自己国家正在发生什么事都不知道。”
“因为她只是傀儡……”阳子突然开口说。
“什么?”
“她是一个无能的,不被部下信赖的人。所以什么也做不好,什么也做不了。她只是默默地,人家让她怎么做她就怎么做。”
“是吗?阳子,你对尧天熟悉吗?”
“不。”阳子摇了摇头,“我是听人家说的。”
“是谣言吗?但她确实和先王一样,不理朝政,也不听百姓的心声。还把受人爱戴的麦州侯罢免了。”
“什么?”阳子震惊地看着铃。铃愤愤不平地继续说:“那个麦州侯是一位贸明的州侯,但景王却把他罢免了。难道她不知道麦州侯很受人民尊敬吗?难道她不知道人们对此的不满吗?”
“是吗……”说罢,阳子站了起来,“我不吃饭了,不好意思,我要走了。”
“怎么了?”
“没什么,我是因为来这里办点事,顺便进来看看的。其实没打算吃饭。”
“是吗。那请你以后再来。”
阳子苦笑了一下,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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