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胖子对她说“啊呀,啊呀,小狐狸,小狐狸,你还真把财产赠给她了,你害得我输了好多啊!”
一个瘦子对她说“哈哈,哈哈,宁主席,你可真是找了个好男人,做事离奇古怪,谁也想不到啊!”
一个白种男人对她说“佩服,佩服,这小子头脑灵活,幸亏我赌他一定能做到骗得财产,一定不会将钱财再傻乎乎地给别人,我赢了!”
一个金发女子搂着她说“你放心吧,你对她这么真心,他这样的男人一定会对你好的,祝福你找到真爱了,真羡慕你……”
一个日本人对我说“哟西,没想到你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居然能把她给调理得服服帖帖,我的大大的佩服!了不起,你已经成为了拥有数十亿美金的世界富豪了!”他还上前欲和我握手。
灵狐面带怒色地盯视他们,指着他们道:你们,你们怎么能这样做!
一个黑人对她说“对不起,你不想玩,可我们还得玩啊,不好意思,这些日子来我们把你和他的事情大大地赌了几把,惊心动魄啊!输赢都值得!”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灵狐,而她惊恐地转头看着我,她象受伤的猫儿一样颤抖起来,嘴唇嗫嚅着想向我解释什么。我走到她面前,拿出那份财产转赠协议撕成两半!
那金发女孩惊声叫道“哎呀,你怎么了,这协议是有效的啊!你这在撕毁几十亿啊!”
我眯成一条缝,眼里只看到了灵狐,只看到了这个我为之难解难测难以思辩理清的女人,我的眼神冷到了骨子里,我一下一下将协议撕成碎片,然后我又抢过她的提包,从里面拿出那份协议,再将它也撕成碎片,随后我再走到那负责公证的两个大律师面前,伸出手,他们急忙拿出协议放在我手上,我再撕成两半。
那个瘦子顿时拍掌大笑道“哈哈,可惜啊,可惜,没能赌上一把,赌他会如何对待这份协议!唉,不知道我是要赌他放弃呢还是要赌他不放弃,不过,我想你们都猜不到这小子会撕掉!”
我血气翻滚,腾地冲上去,抓住这瘦子裤带和手臂,一把将他举过头顶,怒声道“你们他妈的快赌,赌我是要摔死这狗娘养的,还是不摔死这狗娘养的?”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我将他狠狠向地上一墩!他倒在地上,叫喊起来。
我脸上肌肉抽搐着,走到灵狐面前,阴沉地,冰冷地,道:还想玩么?楚门的世界,百万英镑,你还想故意写一些话来让我感动?没机会了,再如何费心机你也没机会了,你算个屁啊,还他妈的谈爱情!
我再指着他们这群人,他们中有几个人的脸我在各种报刊上见到过,我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你,你,你,还有你,你们看上去人模狗样,不过一个屁!都他妈的是屁!
我转身向门外走去,却有屁到肛门,不放还不行,我毫不客气地将屁股对准他们,猛地爆出一个巨大的响屁,屁声一出,吓得他们连连后退,纷纷掩鼻。
我纵声笑着,笑道:无聊地活着,无聊地享受,无聊地玩弄,无聊地找刺激,还不如多做些善事积点阴德吧,别他妈的死起来也跟屁一样,臭了自己也臭了他人。
她流着泪追上来,我没钱打车,只能坐上她的车回到别墅。我面色如铁,一进屋里就直接向书房走去,我找到我的护照和银行卡,她试图抱着我,我由得她抱上一阵子后就拉开她的手,她的手已经变得冰冷,随后我对她说一声“拜拜。”就走了。
她的保镖开着车跟上来,我却视而不见,我一直这么走着,直到取到了钱,然后我打车直奔口岸,我直到即将进入口岸的时候才回头张望了一下,我看到她保镖站在我身后不远处对我挥挥手。
我进了深圳,订了一张回省城的机票,我在机场洗手间小便的时候突然想起那个乾隆重宝的金钱还挂在我脖子上,我一把将它揪下,放在手里掂了掂,我知道她胸前挂着一块碧绿的翡翠金钱,大小和这枚金质金钱一样,那枚翡翠钱上书着“雍正重宝”四字,我记得有次我和她恩爱后她说这就是我和她的订情信物。
我将这枚金钱扔进垃圾桶里,自言自语地说:一切如屁,拜拜。
第六卷 望天堂 大结局 小屁孩的无标题结局
抵达省城后我来到父亲家里和他做了一番长谈。我问父亲这些日子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父亲说那王先生的确给了一亿五千万,可他却不能动用,只能放在账上摆着,那高干子弟和段司长被公安抓了,据说是一伙专门冒充权势人物坑蒙拐骗的老千团伙成员,他再也没和当时赌局里的那些人来往过了,整天就是呆在家里,王先生也派了一个人监视着他。
父亲接着说在我去美国不久后有另外两个人找到他,说是受人所托,主动帮他还清了银行贷款,他见欠款以还,就对王先生所派之人提出要他们把那一亿五千万拿回去,可这人却威胁他说如果我敢不给他们做完那件事,那他们就要致我那几个同父异母的小弟妹于死地,同时还不准把这消息告诉我。就在昨天我那最小的弟弟突然失踪了,同时父亲还接到不准报警的电话警告,可没想五个小时后小弟弟就安然无恙地回家了。
听完父亲的讲述,我知道那一亿五千万是灵狐给还的,也能推测出失踪的小弟弟是被她手下给找回来的,我明白有些事情不是她所能控制,可却都与她有不可割裂的原因。我不愿再为这个始作俑者的行径思考什么东西了。
父亲看着我脸上的枪疤紧张地问我出了什么事情,我啥也没对父亲说,我只是交代父亲再也不要去做那些违法乱纪的生意,钱够花就行。父亲忙说他今后连生意都不去做了,从此安安心心地过日子。我把灵狐的公司地址和姓名写给父亲,要父亲把上次赌局剩下的那两千万给她汇过去。父亲也答应了下来。
父亲要求我在省城住几天,我拒绝了,我说我要马上回家看母亲。父亲欲言又止。父亲送我去车站坐车,我在和父亲分手之际对父亲说“老爸,我和妈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我只想提醒你,你赚的多是不干净的钱,爷爷在世时对你并不满意,你别忘了上次你放在爷爷坟前的那封信,如果你想求个心安的话,不妨做做善事。”
父亲的表情顿时尴尬不已。
汽车到达老家县城时夜幕已经降临,此时已经深秋季节,秋风萧瑟,我脚刚一踏上故土,风就呼呼装满一怀,我虽然在父亲家里穿了他一件毛衣,可仍觉颇有些寒意。我走上楼梯站在家门前轻轻敲了几下,门开了,是姨开的门,姨父坐在轮椅上,我和他们打了声招呼后就径直向母亲房里走去,却不见母亲。我急问母亲去哪了,姨父告诉我说一个月前有三男一女来到家中,自称是我的朋友,受我女朋友的委托前来给母亲诊断病情,其中一个四十多岁的人在给母亲检查一番后认为去美国采用最新医疗技术治疗的话,有可能可以恢复行走,在十来天之前办好了去美国的签证,表妹和母亲在他们的陪同下一起去了美国。我算算日子,刚好是我从美国回到香港后母亲表妹就到了美国。
姨父拿出几张照片,指着其中一张四人合影的照片说就是这四个人,我一眼就看出那女的正是巫菡。我还看到有我和灵狐的照片,我的头发本来已经剃光了的,在这照片上却把我的头发添加上去了,这照片是作假了的。这无疑又是灵狐安排的。
姨和保姆忙着做饭菜,姨父则八婆似地询问我和这些人的关系,询问我和灵狐的事情。我一言不发。我随意地扒弄几口饭菜后就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拿了小店的钥匙就出门了。我在大街上茫然地走着,入夜的小城街上人群来往,我走得很慢,一张张陌生的脸孔与我擦身而过,一个个屁股一摆一摆地在我眼前晃来荡去。我走到夜宵档上叫两个小菜,独酌。
我不知该如何看待灵狐将父亲欠款还掉、将失踪的小弟弟救回来、将母亲和表妹弄去美国的举动,扪着良心说,她做的这些事理应让我感动,可我心里却对此倍感难受,我这种心情难以表述出来,我越发感到我和她完完全全就是不同世界的人。
因为人生的灰色,因为人生的无常,因为命运道路的险恶,所以生命从来都是残酷的;因为爱情是在不同的两个人之间发生,因为这两个人有着各自不同的生命,有着各自不同的环境,有着各自不同的思想,不同的观念,有着各自不同的人生,所以爱情就算产生了,也很难停留,就算停留了,也很难真正算数。爱情和生命,永远高深莫测的不解之题,永远有着谁也不知的结局。
酒醉心里明。我知道我已经爱得她很深很深,深入了骨髓,深入了灵魂。我曾经难耐欲望的身体而今真的渴切安歇,我曾经躁动不已的心而今真的甘愿停下,我经历了多少沧桑的现实冷酷,我曾做了多少美好的幻梦,我有很多的理想,可人生的现实非但从来都不赏理想的脸,还狠狠扇打理想的耳光。
回到小店后我蒙头大睡,梦见我和她正在恩爱,突然惊醒,已是深夜,我穿好衣服走出小店,找到一个公用电话,拨通她的电话,电话通了,我们却长久没有说话,直到耳边响起她极力压抑着的抽噎声,我才开口说话。
我说:我身为人子,不可能因为脸面而要你中止对我母亲的治疗,我本该现在就去美国,可我也做不到再去面对你的所作所为,等我母亲治好后你给送回来吧。
她呜呜地哭起来。
我又说道:我跟你来自不同的天和地,谁都不是谁的猎物,你得清楚,你对我做的事情和我对你做的事情,已经是一笔撕扯不清的烂帐,不过从此之后谁也别再提往事,往事如梦,梦如烟,就这样飘散了就是,
她呜咽着:你答应我了的,绝不离开我……
我咬咬牙说:就当这一切是个玩笑,别再来打扰我,更别来找我。祝你好运,找个真正爱你的人。
我说完这话,她就爆出凄楚的哭泣声,我感到自己的眼泪也快流出来了,急忙挂断电话。
第三天表妹打电话回来了,她说母亲正在做治疗,要我放心,还说灵狐也到了美国,她和灵狐很谈得来。接下来的几天里不是母亲打电话过来就是表妹打过来,都说灵狐是个万里挑一的好女孩。当我接到第五个这样的电话后我就拒绝接听了。我如坐针毡,感到自己再也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我回家,我的目的本是在跟家人相处,可父亲有他温暖的家,如今也不必我再去操心,而母亲却已被灵狐弄到美国去治病了。虽然姨父和姨都是我家人,可我见不到母亲,虽然姨和姨父对我照顾得无微不至,可我找不到家的温暖感觉,我就觉得我回家没有目的,日夜都被复杂的情绪包围着,我六神不定,心痛的感受越来越真实。
我在思想的、生命的、社会的病症上多了一个新病,我得了他娘的爱情病。
母亲还须在美国继续治疗六个月,我想利用这六个月游历全国。于是我买了一辆大功率摩托,请人改装了,我又买来睡袋和一些必备用具,办理了驾照车牌,随后作别姨父和姨,孤骑驰向内蒙古。我的游历路线是内蒙古——甘肃——青海——新疆——西藏——云南——四川——贵州——湖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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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着皮衣皮裤皮靴,戴上皮手套,顶着头盔,驾着摩托,沿着国道风驰电掣,直向呼和浩特驰去。我的车速开得很快,总能追上前面的大车小车将它们甩在身后,越往北走,气温越发寒冷,进入内蒙古后,映入我眼帘的不是那万里草原的盎然生机,而是苍黄斑驳的千里大地,蒿草倒伏,道旁树木上的枯黄枝叶被劲猛的北风吹折在道路上,虽有不少牛羊在绵绵起伏的山坡洼处,虽我能在城镇乡间见到很多行人,可我在天空中却很难看到扇打翅膀的飞鸟,天际阴蒙,云彩也被染上浅黑,此番景色令我倍觉残败,令我心里倍觉悲凉。
我意识到我这是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气候里开始的这场只身游历。可我还是要继续走下去。
抵达呼和浩特后我转而向东奔驰135公里,到达辉腾锡勒草原,这是有名的旅游区,我休息了一个晚上,翌日看了著名的九十泉风光,转向希拉穆仁草原,觉得没什么看头,又沿着草原公路直奔乌兰察布盟四王子旗。路上一个牧民小伙也骑着摩托,跟我比赛,我将油门加到最大,他的车子性能不如我的,我很快将他甩在身后。速度开得太快,风刺入骨头,冻得不行,我放慢车速,这小伙子追了上来和我聊起了天,当他得知我是骑车旅游时就盛情邀请我去他的敖包里做客。他热情豪爽,我一进他的敖包,他就立即捧上一大碗酒,我听说过他们的礼节,便用无名指沾酒三次,弹向空中,以示敬天敬地敬祖先,结果他把他的兄弟好友全部交了过来,把我灌得大醉。
第二天我告别了这好客的蒙古族朋友,掉转车头向西继续前行。我经过包头、乌海、银川,拐过贺兰山,穿过巴丹吉林大沙漠,再掉头南下,进入酒泉嘉峪关,转而再向西走,进入新疆,最后抵达乌鲁木齐,休息几天后我南下到达库尔勒,沿着数百公里的沙漠公路穿过塔克拉马干沙漠,再向西到达美玉之乡和田。
我与风雪肆意地孤独奔行,风雪越过马路,毫无顾忌地在空旷而辽阔的天地间呼啸,我则顶着无处不在的严寒侵袭,无法如风雪那般奔跑得一无阻挡,注定只能在窄窄的路上行进。这一路苍茫的凋敝之景令得我心情更加阴郁,当我抵达和田的时候我受了风寒,头晕脑胀,我停了下来,就在和田找了旅店住下。
这一住就是一个月。
我在这里结识了一个来和田写生的新疆画家和一个和田本地的维吾尔族诗人,这画家最喜欢也最擅长画那苍莽磅礴的高原景色,每一张画上必定有千仞之高的巍峨山峰,而山峰上也必然会有晶莹洁白的雪帽,而这诗人的诗歌中总是蕴涵着对大地对苍天的浓厚情感,对人生对爱情也必然是充满歌颂。
我和他俩时常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