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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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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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感受到了我的坚硬,轻声道:“想么?”
  “拉不出来屎,怨地球没引力。”
  她使劲捂着嘴,竭力忍住笑,良久才说你这人怎么这么逗啊,把你电话告诉我,我以后找你。我哼了一声,说我他妈整个就是一个党拿来教育少先队员的反面教材,找我干吗,最好别,免得你变坏。我在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格外骄傲,我是研究生,你是卖身子换钱的妓女,我比你高级。
  女孩想了想,在我腰间摸索着拿走我的手机,等开机后就嘀嘀嘀嘀摁了一串号码,然后放回我腰间,道不怕找不到你。说罢她爬回床上。我像是被她忽悠玩弄了一般,心里满是不平,暗道日死你个骚逼,老子这电话就要停机了,狗日的才找你。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已经不见芳踪,我翻身坐起的时候却发现枕头边她留了一张名片,名片上印着广州市德茂有限公司副总经理樊玉,背面还写着这样一句话:田伯光小淫贼,我是不戒大和尚,你跑不掉的,落款画了个怒气冲冲的小人脸。
  妈的,看过这么多女人,这回难道看走了眼?不可能啊,她那么放荡,怎么会是副总经理?想了想,也有可能吧,谁说副总经理就不可以淫荡?那个邓姐不还是一个副董事长吗?我本想扔掉这名片,却被这张怪模怪样的小人脸吸引了,于是把它塞进了钱包。
  坐在餐厅里我一边喝酒一边看车外,北方已是初冬季节,到处一片萧瑟景象,天上阴云低沉,山野一片枯黄,河流池塘所积攒的这一春一夏一秋沉淀下来的青灰暗録全部都释放出来了,猖嚣的北风正将世界的温度一下一下地向下打压,眼见着就到了气候过渡底线,相信不消几日后就要转变成严寒残冬,阡陌间一只狗许是有了跟我一样的预感,正对着长天嗷嗷地叫唤着,可惜我在绝望的钢铁车里,听不见它不屈不挠的吠声。 
 
 
 
  
 第一卷 这年头 第七章 我本盲流
 
  我在武汉下了车,没有回我的故土,不是我不想去,而是我不知道该用哪种心情哪种眼神来面对他们,尽管我的这些家人都病恹恹地躺在床上急切地需要我,尽管此刻的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渴望能回到家中,可我知道,在我面对他们的时候我还得面对那些追上门来的债主们。
  武汉早已是寒气逼人,我身上只穿着一件衬衣,一下列车登时打了一个寒战,急忙将手臂搓搓,以期摩擦生热获得些温暖,可这寒气仍旧四面八方地朝我涌来,令我无从抵挡。出站台第一件事就是去买夹克。随后我买了去南京的火车票,南京是我读研的大学所在地。
  距离上车还有三个小时,我掏出手机打韦庄电话,韦庄是武汉人,就在武汉上班,他绝对不热爱他的故乡武汉,只要我们一谈论起祖国大地的环境气候话题,那他一定会口若悬河地操武汉这个城市,说婊子养的,夏天是火炉,冬天是冰窟,严重影响精子发育性激素分泌。他梦想着能去云南昆明上班,可到毕业时却没有去,还是留在了武汉工作,问他为什么?他说武汉是他亲爱的家乡,路子广,弄钱方便,父母早就给他买了一套房,他找女人也更为便利。
  半个小时后韦庄开着一辆八成新的桑塔纳2000过来了,头发上染着深深浅浅的黄褐色,乍看上去好像顶着一砣屎,穿着登喜路西服,脚踏老人头,我一见就笑了道:“日你妈,成功人士了哦!”
  他拉我上车,抓着方向盘时不时用奇怪的眼神看看我刚花两百五买的夹克,道:“赌圣,怎么今天到武汉来了?”
  “半年没见你这淫棍了,想你了就来了。”
  “我操,你想屄吧,”韦庄不屑地道。
  “哈哈,就想你这骚屄。”我漫不经心地,“老实交代,这半年又诱奸了几个?”
  如此粗俗的话语我们说得就像喝水吃饭那样自然,甚至乎我们见面就是这样问候,我们在大学宿舍里时就是经常聊说性器官性行为来打发无聊的时光,韦庄被我们叫做“伪处”,伪装的处女,陆子亨因为姓陆,陆与路同音,路就是道,结果被冠名为阴道,我姓甄,他们叫我贞操,真想操,程度则被叫做“成交”,性交的交,后来干脆叫做性交,直到有一次程度的这个性交外号被陆子亨当着几个女生的面叫出来,一向寡言老实的程度大发脾气后这些外号才渐渐地退出我们的大学生活。在宿舍里韦庄和陆子亨脏话不离口,而这也对我的胃口,其他宿舍的同学都文质彬彬,他们把我们宿舍称作牛栏,我们无所谓,自诩我们是在展示真性情,用脏话来把内心的黑暗情绪内心被压抑的性欲望给宣泄出来,我们认为男人不说性器官不说脏话就不是男人,蒋介石都娘西皮,彭德怀在庐山会议都拍着桌子骂娘,我们怎么就不能说脏话?自古英雄伟人哪个不骂娘,由此可见学会骂娘学会讲脏话是成为伟人的第一块基石。不过,可惜得很,这第一块基石我们是拥有了,可他妈的距离伟人还遥遥无期。
  酒桌上韦庄告诉我他两个月前在北京遇见江如梦,江如梦是韦庄在大学里的女人之一,两人交媾了一年多,后来分手了,他说他和江如梦在酒店又做了,虽然他们彼此对各自身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可没想到两人旷别日久之后再日的时候居然都产生了传说中的触电感!
  “这回,我可能真的爱上她了。”
  我笑了:“好啊,那你娶了她。”
  “你他妈别笑话我,我可得把握好这姗姗来迟的爱情,再赚点钱,嗯,我就去北京闯!”
  我笑死了:“就你也谈爱情?你个狗日的自己数数,在你的鸡巴下有多少少女痛苦的芳心在哭泣?你别对我说爱情在你生命中占据着崇高的地位,知道么,你就仅仅只是一条鸡巴,要做的要找的就是找处地儿射精而已。”
  他指着我鼻子骂道:“我是鸡巴,你他妈又是什么?”
  我抱着肚子,笑得喘不过气来:“我是巴鸡,我是屌,我是一根枪,戴着钢盔淫四方。”
  “操,你狗日的一点长进都没有,还他妈是研究生,”他冷笑着一口把杯中酒喝掉,“陆子亨把你事儿都告诉我了,他就猜得到你会在武汉下车找我。”接着他掏出钱包,抽出折叠好的一卷钞票,道:“我没什么钱,就两千,你先拿去。”
  把我当成来借钱的了!我心一凉。却笑着道:“日你妈,两千怎么够?”
  “行啦,你别再去打牌了,十赌九骗,赌博怎么能发家致富?当心自己陷进去。”
  我依旧笑着道:“两千,我只能拿着去打十块二十。”
  “现在真的没有,我正在和一哥们搞项目,等项目完成后再给你一点。”他玩弄着打火机,“你还是好好地把学位拿下来,去找个工作,将来有机会我们兄弟合作挣点钱。”
  我对研究生学业里那高深的物理学研究早已失去了兴趣,可母亲需要这张只能充当作摆设的硕士学位证书,这两年来我把学业丢在一旁,靠打牌赚了三四十万给家里还债,我一直把钱的真实来历瞒着母亲,我谎称是自己在外承揽科研项目赚到的,可怜的母亲虽有怀疑,却还是选择了相信我可怜的谎言。
  看看表,时间还差一个半小时,可我不想和韦庄再谈下去,便道差不多了,回车站吧!韦庄要我把钱收起来,我说我不是来找他借钱的,我是去学校继续我的研究生学业,顺道过来看看他,他不相信道你不是嫌少吧,我笑道你丫的什么时候看我找人借过钱?老子就是偷抢骗也绝不找任何人借钱的。他讪笑着把钱放回钱包,嘴里骂道他妈的陆子亨欠揍,骗说你肯定会找我借钱,要我做好思想准备。我看着他,很想对他说“我们兄弟,就算有一天我真找你借钱,你也不会就给这么两千吧”,这句话我没说出口,而是哈哈笑着对他说陆子亨这家伙就是欠揍。
  韦庄送我到车站后就回去了,我坐在候车室里等了一个小时后上了车,坐在车上我一直在想:现在要怎么去弄钱呢?那么多债!同时,我又在想韦庄声称爱上旧相好江如梦的事情,难道他们真的相爱了?记得当年姚瑶离开我我为此而痛哭的时候,他简直就是恨铁不成钢地痛骂我:婊子养的,你有病啊,男人就是鸡巴,只能九十度雄起,不能三十度趴下,只能骄傲射精,不能萎缩流泪,只能相信兄弟感情,不能相信爱情,爱情是什么?是狗屁!陆子亨也语重心长循循善诱地劝解我:人生在世就是为了两巴,一是嘴巴,二是鸡巴,吃得好射得好就是幸福生活了,爱情是令我们男人失去骨气和尊严的东东啊,她要走你让她走就是,女人么,不过就是衣服而已,你穿了这么久也该换了,再说了,是你自己在私下里穿别的衣服的时候被她抓到现场的,认命吧你。
  的确,我后来认命了,那时的我满脑门子就是抱着科学研究一切未知事物的情绪到处探查研究有可能到手的女生身体细部结构,我把姚瑶当作是正餐,把其他女孩当作是零食点心,可姚瑶总是不让我吃饱,一个月才准我来那么一回,我精虫上脑,混淆了正餐和点心在饮食中的地位,结果把那些女孩当作了正餐,三两天就要找地儿填肚子……
  我没多少钱,在没找到新的赚钱门路的时候得省着点花,我坐的是硬坐,车厢里坐满了人,车窗也关得严严实实,上百号人的口臭体臭屁臭脚臭还有那烟臭,再加上些稀奇古怪的食品散发出的味道,全都混和在一起,所有人都呼吸着这格外难闻的空气,我胸口极其臊闷,这趟车我没有令人眼馋的艳遇,车厢里倒是坐了几个年轻女人,可都不在我隔邻左右,就算在我也不想去搭讪。我对面坐着两个三十来岁的眼镜男,看他们那眼镜的圈圈应该算是读过书而且读成近视的“知识分子”,两人正口水四溅的大谈发生在他们家乡的新闻。
  “你晓得么?上个月十三号二十多个民工到那录像厅看毛片,结果受不了了,一家伙就跑到理发店去找小姐,老板看生意这么多,就给他们八折,五十块一次,四个小姐愣是把他们全部搞定了!结果第二天派出所就找上门来把他们都抓了进去,每人罚款四千!”
  “这事我晓得,我一朋友就是那派出所的,他们所里这次捞了,二十来个,八九万,我那朋友讲那些民工被他们罚得呼天抢地,好几个人跪在地上也要求罚款打折,真是好笑,他们把罚款当成嫖资了,以为也能打折!”
  “那后来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四千块,一分都不能少,罚款嘛,没得硬关系能少么?听说有好几个不交钱,还关在看守所里,被打得要死。”
  “真傻,把罚款交了不就没事了吗?在看守所受那罪干嘛!”
  “他们不傻谁傻?要嫖也得找个好店子,有公安罩的,那店子没人罩,五十块一次,都是便宜货,养过崽生过娃的土鸡!再有要嫖也得单独去,谁他妈象他们那样一去就是二十多个?这下好了,累死累活赚来的钱都进了公安腰包,变成了他们的奖金补助办案提成!”
  “哈哈,要我说,首先就得抓那个录像厅老板,谁叫他放毛片给他们看?他们不比我们,我们早就看腻了,他们头次看哪有免疫力?怎么受得了哦!没素质,怪不得叫他们盲流。”
  “呵呵,一群盲流,这次成流氓了。”
  这些话塞也也塞不住,无情地钻进我的耳朵,我几乎每天都会在路上看见很多进城打工的农民工,这些农民工就是他们口中的盲流,盲流这个词语是改革开放后在报纸上杂志上出现的新名词,具有明显的中国特色,邵刚把他们叫做低等生物,那些和我打牌的阔太太们极度鄙夷地称之为脏东西,陆子亨有次指着一个正在路边哭泣穿着破烂的农民工说一个可怜人,我说我们都可怜,只不过比他好上一点点。陆子亨当时就扭头对我怪笑着道你不可怜,你花天酒地美女在怀,日子过得那个爽呢。我说倒也是,他是无知的盲流,我是无所不知的流氓,我跟他颠倒了个,是对立物。
  盲流,这个词语也从我的嘴里说出来过,可此时从他们口中说出来被我听到,我却浑身上下不是滋味,我感到在我正生存着的这个世界里,我就是我他妈的命运的盲流!
  我冷哼一声,对他们道:“两位真是贱多屎广,在社会上一定混得开。”
  我冒然对他们说话,他们奇怪还有些戒备地看着我。
  我桀桀笑着,又道:“别他妈用那鸡巴眼神看老子,你们一定也叫过小姐玩过鸡背着老婆偷过情人吧,少他妈的开口闭口谈素质,盲流是他妈的一砣屎,而你们是他妈的两砣!”
  一个眼镜男欲站起来跟我动手,我眼睛一瞪,凶相毕露,拳头一举,喝道:“来啊,揍你丫养的!” 
 
 
 
  
 第一卷 这年头 第八章 你不是屎
 
  无法和解或者不想和解又因此而把自己弄得堵得慌的时候,我就喜欢用拳头说话,陆子亨曾摸着我的胸大肌和胳膊上鼓鼓囊囊的肉块自惭形秽地说,你娘的,你不混黑社会真是浪费人才啊。从小学到高中我几乎每年都和同学干过架,当年为了提升我的抗摔打能力和防御攻击力,我那个抛妻弃子的父亲把我送到县城武术大师办的武术学院业余练了一年,不过数年后父亲就因背叛家庭而险些饱餐我的拳头。进入大学后我用拳头打过两个人,用腿也踢过一个,被我用拳头揍的那两个人是因为我跟他们女友有性关系而试图教训我,他们两个都长得牛高马大,为了避免被学校抓,就约我到山上谈判,第一个家伙看来对他那水性杨花的女友爱得很深,口中叫嚷着你勾引我老婆玷污了我神圣的爱情为了爱情我要跟你决斗,然后他握紧拳头对我冲过来,我一个摆拳正中他下巴,他轰然倒地,我骂他道你他妈瞎眼了,是那婊子勾引我操她,你还想学普希金,给老子滚!第二个家伙则有些搞笑,居然把他女友也拉到现场,质问我为什么要对同学们说他女友屁股上有个粉红色胎记,那女的哭哭啼啼地也帮着腔要我说个明白,还故意暗示我要我说是在游泳池里偷看过,我当时出于好心就顺着那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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