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假行僧 第五章 今晚罢工
那赌场老板阿华早就站在肥婆身后盯着我的一举一动,毫无疑问,我的惊人胜率已经在赌场里产生了轰动,我猜想他们一定不敢相信有我这样的高手出现在他们赌场中,他们也一定认为我有可能出老千并试图抓住我出千的证据。可我并不是出千,我依靠的就是记忆力和观察力。
这阿华笑着对肥婆道:“好好好,平姐,别性急,慢慢来,先让别人换换手吧。”
我整理着面前的钞票,将近二十五万港币和两万多人民币,我将它们一万一万地折叠好,放进衣兜里,这笔钱寄回老家,就可以缓过年关了。兰姐突然贴近我耳边说:“甄甄,家仔说这赌场老板请你去贵宾室聊聊。”
家仔就是兰姐那个把我们带到这赌场来的朋友,我略一沉思便起身站起来,家仔忙带着我和兰姐一道进入贵宾室,那肥婆和阿华先前一步进去了。我坐在牌桌前一言不发,看他们要上演什么戏剧。
阿华笑嘻嘻地问家仔道:“家哥,介绍一下。”
家仔正要说话,兰姐抢先道:“你是华哥吧,叫我阿兰得了,这是我弟,叫阿甄。”
家仔又忙补充道:“华哥,兰姐性格很豪爽,您要说什么直接说就是了。”
“呵呵,快人快语,好说,”这阿华笑着瞟瞟兰姐又看看我道,“没什么要说的,就是想认识认识兰姐和阿甄小弟做朋友而已。”
兰姐暗舒一口气,媚笑道:“华哥,瞧你说的,我们不已经是朋友了吗?”
阿华向兰姐伸手过去,道:“兰姐,我叫阿华,开档口混饭吃,”又伸手向我,道,“阿甄小弟,牌打得很不错啊,高手!”
我握住他的手,指节细长,指甲尖挑,手掌无肉,就剩几根骨头,触手冰冷,却非常有力——这就是传说中赌术高超之人的手形,动作一定非常灵活,手法极快,不知道这手里出过多少老千,千过多少赌客,我暗想到。嘴上却笑道:“华哥,瞎蒙的,我这才是第二次玩牌,平日里就和大家玩玩麻将,昨儿个梦里见血了,是发财兆头,这才和兰姐家哥出来玩这牌的,没想手气真好。”
“哈哈,阿甄老弟真会说话。”阿华轻飘地坐下,满脸都是笑。
那肥婆眼神憎恶地盯着我,冷哼道:“小子,你到底是不是有特异功能,看得穿牌?故意来千我的?”
我笑了,说你是平姐吧,我要真有周星驰那本事,那我早去澳门去拉斯维加斯发大财去了。肥婆恨声道那你为什么每次都是输小注赢大注?操你妈,你算算,老子在阿华这借的三十万都是被你一个人赢去了!我轻淡地笑笑,对阿华道华哥,我想你这档口一定有监控设备,如果我有出千,必定瞒不过这么多双眼睛,再有,如果我在你档口出千的话,传扬出去,你华哥脸上也挂不住,是不是?我都说了,今天纯粹是我运气好,对牌有灵感,如果平姐不准我赢她钱的话,那好,我把我光明正大赢的这些钱全部拿出来,谁叫这是你华哥的档口,我们又是第一次来。我顿了顿,接着道,华哥,你是有江湖地位的,就这么几十万你根本不放在眼里,我也知道,你特意把我叫到这里来说话的原因不是因为我赢钱,而是因为我今天玩梭哈的胜率太惊人,你也并不认为我有出千,你就是想知道个中缘由。
阿华脸上肌肉抽动了几下,竟走到我面前,大笑着说今天我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做利口如刀,阿甄小弟是块混江湖的好材料,说着他拍拍我肩膀道,平姐不是那意思,平姐家产千万,哪在乎那点小钱,今天就是大家彼此认识一下,从大年三十晚上到新年十五,我们在平湖镇包了一套别墅,专请有钱的老板玩牌,阿甄小弟和兰姐要是想来玩的话,随时打我电话,我派人来接你们。
兰姐看看我,我点头笑道这是华哥看得起我们,把发财机会给我们,我们哪能不识抬举?华哥,好的,我们一定来捧场。这阿华盯着我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红包,塞到我手里,道,那就这样说定了,小兄弟,过两天请你吃饭。红包很厚,我推托不要,阿华强行塞给我,说这是一点见面礼,老哥我欣赏你。我知道这红包不好收,可我不能不收。
我们一行走出赌场,家仔开车,兰姐坐在车上问家仔,到底这赌场老板阿华他今天这么做是什么意思?家仔说这还就是为了试探阿甄的深浅吧。我笑了说我又不是女人,哪有什么深浅?只有他妈的长短,家哥,我们男人才用长短来试探女人的深浅,是不是?家仔狂笑起来,兰姐揪了我一把。
正在这时,兰姐电话响了,是她老公打过来的,问她在哪里,兰姐嗲声嗲气地道老公啊,我刚从赌场出来,今天手气好,赢了两万多。挂断电话后,兰姐和家仔他们开着玩笑,车很快到了家仔门口,兰姐开车和我回去,轻声说,甄甄,今晚我也没办法陪你,老公回来了。我笑了说,我知道,兰姐,晚上别累着。兰姐嗤笑一下,说他才不行了,三分钟就没了。接着她问我去哪里,我说我没地方去,我今晚去住酒店。兰姐说那你怎么不去阿香家住?我摇摇头,说还是住酒店吧。
深圳酒店业特别发达,兰姐送我去五洲宾馆后就走了,我开房住了进去,时间才过晚上十二点,还得六七个小时才天亮,我睡不着,躺了一会儿,翻身坐起,把二十多万港币平铺在地毯之下,然后拎着包就去了宾馆桑拿中心,泡澡,干蒸、湿蒸,擦背,按摩,修脚,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折腾了两个多小时后我回到客房,刚坐在床上不到五分钟,就有电话打来,是一个很风骚的女人声音,问我需不需要她来陪我说话,我哈哈笑起来,说你个骚逼真他妈假,什么鸡巴说话不说话,你是看我要不要跟你打炮吧?她咯咯笑了,浪声道哎呀,靓仔哥哥,哪能那么直性啊,得有点情调,是不是?我说情调个屁,做人就是得直爽,你到底是要跟我说话呢还是想要我跟你打炮?
她似乎气吞了一下,说靓仔哥哥真性格,我想你今晚来跟我干,来操我,蹂躏我,我要亲你全身,我要让你欲仙欲死……
我笑了,拉起短裤看了看那哥们,然后对着电话说道,人生事总是不能尽如人意,小骚货,今晚我兄弟罢工,它说它不想做神仙,也不想死,你去蹂躏别人吧。拜了,祝你今晚操得成功。
挂了电话,不到一分钟那女的又打电话来,祝福我今晚做梦遇见鬼,明天上街钱包被偷,大年初一女朋友跟别人上床。我刚准备把这番话再转赠给她,她就已经把电话挂上了。想了想,我觉得今天一天的事情真他妈好笑,实在是有必要在那个清风解语论坛说一下,于是我穿上衣服,来到酒店的商务中心,看了看以前的回帖,然后就把今天的一系列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当然人物我都是用的假名,帖子题目就叫做《今晚罢工》。
第二卷 假行僧 第六章 投资方
酒店服务在八点钟准时将我叫醒,我洗漱完毕后直奔自己熟悉的地下港币兑换处,我按100兑113的比率兑换了那二十多万港币,店老板把钱划到我的一张工商卡里,我随即把这钱给我母亲汇了过去,明天就是大年三十,如果没有这些钱打发那些登门要债的债主的话,说不定母亲的病情会因此而益发增重。五分钟后,我打电话给母亲,要她看钱到帐没有,母亲片刻之后紧张地问我怎么一下子给了这么多钱,我笑道感谢党感谢国家感谢政府也感谢阔佬们无私的爱,让我赚到了这些钱来给家里还债。母亲被我说话的口气吓坏了,带着哭腔要我千万不能去干坏事,一定要好好念书。我说这钱我不偷不抢不骗,光明正大赚来的,坏事我是不干的,书么也是一定要好好读的,最后我要家里别担心我,过年我就不回来了。
回到酒店把房给退了,我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走进一家书店看看书,肚子饿了就去麦当劳吃个汉堡,中午时分樊玉打电话给我了:“甄甄,你在哪啊?怎么不在阿香家里?”
“深圳。”我回答这两个字时心里在想,那个男人可能刚刚离开吧。
“天啦,你怎么跑到深圳去了!”
“想来便来了,”我冷声道,“樊玉,昨晚累着了吧?他跟你做了几次?”
“你怎么了啊,胡说八道!”电话那头她沉默了会,又说道,“甄甄,对不起,你知道的。”
我笑了:“什么狗屁对不起,开个玩笑啦,你忙你的去吧,我还在吃东西,吃完再聊。”
“那,那你什么时候回广州?”
“不知道,再说吧。”我把电话挂了,想了想,索性关机。
面前的薯条汉堡可乐依旧散发出那种俗不可耐的气味,我记得姚瑶那时候特别喜欢吃薯条,那凤姐也喜欢吃薯条,不过姚瑶吃薯条不沾番茄酱,而凤姐则喜欢一边沾番茄酱一边吃。在我记忆里,似乎有很多女孩和我一起吃过什么麦当劳肯德鸡,我还记得我曾经对凤姐出个一个谜语,我问她“刘德华的老婆最喜欢干的事,打一著名食物”,凤姐猜了好久都没想出来,最后还是那邵刚说出了谜底“肯德鸡”。可到现在,我真的记不起到底有那些女孩和我吃过这些东西了,记忆真的是无情,生命中曾经经历的那些面孔越来越模糊,淡淡地消失而去。
混迹那清风解语论坛这么久,至今没见姚瑶露面,网上跟贴的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的会员开始关注我的那些狗屁帖子,他们由先前对我的指谪嗤笑转为现在分析探讨我的心理,我似乎已经成为了论坛最为焦点的人物,这里面回帖最多的就是那个“撒野的灵狐”,她似乎对我的事情格外感兴趣,对我论坛留言信箱里发过了两次留言说要我说出我的MSN和QQ号码。我懒得搭理她。
这家麦当劳其实我和陆子亨曾经来过,我记得好像那次我和他就坐在现在左上方的那张桌子上,那天下午他发工资了,我要他请客,他就请我到了这家麦当劳,时间真他妈的快,不知道这狗日的现在在干什么。对啊,我怎么昨晚莫名其妙地一定要兰姐把我送到深圳来?我这是为什么?既然到了深圳,那我为何又不去找陆子亨,找凤姐,找邵刚他们呢?
我咬着汉堡,咀嚼着,如食腐臭,难以下咽,肚腹间一阵阵酸味涌上来,几欲呕吐出来,我慌不迭地逃离麦当劳,在门外大口大口的呼吸满是汽车尾气城市废气的空气,走到门外一处报摊上,随手拿了份报纸,又走到麦当劳前的台阶上坐下,一字一字地数着报纸上的铅字,试图拼凑出它们的含义,满纸满篇我看到的都是宣传盛世繁华国泰民安,都是万家团聚春节喜庆,看了好久,我笑了,跳起来,走到街上,抓住一个二十来岁戴眼镜的白领模样男人问:“哥们,过年了,你高兴么?你幸福么?你他妈的快乐么?”
他吓坏了,触电似地蹦出老远,才惊魂未定的盯着我,嘴里嘟囔着神经病,我笑得更欢了,向他跑了几步,吓得他拔腿就溜,我冲着他背影叫道“大过年的,恭喜你发财,你跑什么跑?”
男女路人纷纷侧目,我对他们冷笑两下,走到路边招来出租车,要他送我去车站,我要去广州了。我要回广州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天,我对自己说,希望能抓住赌场老板阿华所说的那个赌博盛宴机会,那里有阔佬们的爱,我恳求他们把爱多赐予我一点,阔佬们都不是什么好鸟,他们的爱不是那么简单地就可以得到的,要么得有手段令他们心服口服,要么就得付出代价。
直到大年三十中午,我吃完午饭后泡了桑拿,感觉自己精神气爽,才把电话开机,手机里出现数十条未接电话,樊玉的有十五个,兰姐的九个,还有几个是那一伙牌友的。我回电话过去,樊玉兰姐对我劈头唧唧喳喳一阵罗嗦八卦,最后问我在哪,他们要来接我一起去吃年夜饭。
饭桌上十一二个牌友聚在一起,我推辞头不舒服,点酒未沾,一个劲地对他们说荤笑话,我说“有一女进性用品商店,要买一支振动棒,老板说都在上面,自己选,那女的认真选后说我就要那个红色的!老板看了一眼说小姐,那是灭火器,你有那么大口径没?”
说完后我问那些女的:“靓女们,你们需要多大口径的?”几个男的顿时爆笑,几个女的做势要打我,我挡住樊玉丢过来的一只鸭掌,指着酒桌上的那只鸭子说“有只鸡采访100只鸭子一天都干些什么,第一只说:吃饭、睡觉、打豆豆,第二只说:吃饭、睡觉、打豆豆。一直问了99只都如此,问到第100只说:吃饭、睡觉。鸡问:你怎么不打豆豆?这鸭子说:我他妈就是豆豆,你奶奶的,有种你打我!”
兰姐哈哈笑起来说:“甄甄,你把樊玉比喻成鸡,把自己比喻成鸭子,绝配啊!”众人狂笑。樊玉脸色唰地白下来,怨恨地盯着我,我耸耸肩,继续笑道:“江姐问:国民党被推翻了吗?答:被阿扁推翻了。董存瑞问:劳苦人民还当牛做马吗?答:都下岗了,不劳动了。吴琼花问:姐妹们都翻身得解放了吗?答:思想解放了,都当小姐了。杨子荣问:土匪都剿灭了吗?答:都改当城管和公安了。老百姓问我们:你们大年三十怎么不在家过年,偏要到外面去吃饭呢?我们答:过年就是吃饭,吃饭就得到外面吃,过年就是图个爽,要爽就得进赌场。”
我站起来,对他们道:“怎么样?现在国民党推翻了,劳苦人民下岗了,姐妹们思想也解放了,土匪们也改邪归正了,我们在外面也吃过饭了,是不是该去大赌一把了?”
兰姐纳闷地问我:“甄甄,你真要去啊?那可是大赌局啊!”
我玩世不恭地撇撇嘴:“去啊,干吗不去?”
“还是别去了吧,别把你上回赢的那二十万输掉……呸呸,乌鸦嘴,当我没说!”她忙打自己嘴巴。
我唰地拉开自己包,把里面的钱都掏出来摆在桌上,道:“赢的那点钱早寄回去还债了,今天我就这五万,我他妈有信心让它变成五十万!”我抓起几十张钞票,飞速地一张张在眼前一过,然后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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