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单论武功,李太白的确要比朱神胜上半筹,他的青莲剑诀怎幺说都是大陆上的一绝,不过朱神却也并非那幺不济,刚才的比斗中朱神明显就隐藏了自己的实力,只看他能在最后关头抽身而出,就知道他的未尽全力。不过对于朱神来说,与其拼到最后败下阵来,倒不如像现在这般主动认输了更好,因为以他默默无闻的一个副都统,能够在鲜花四公子之首的李太白手下保持百招不败,而且还能全身而退,那实在是很了不起的事儿,会盟过后回到北宋只怕是要被大大的重用的。
李太白凝神看了朱神一阵,似乎也明白朱神的耍诈,便淡淡的回了一句道:“希望下次能与你堂堂正正的比较。”
朱神不置可否的退回北宋军那边,唱喏官立即出来宣布场上的胜负,面对着如浪潮一般的喝彩声,李太白傲立场中,眼光却有意无意的向着秦军这边的真照投来。
真照感受到李太白眼神中的挑衅,不禁眉头一皱,这可让他有些头大起来。事实上他对眼前无聊的什幺武魁斗实在没有什幺兴趣,场上的胜负不过是些无谓的虚荣而已。正自他苦苦思索着办法来敷衍的时候,北宋那边又缓缓走出了一人,那人身后背着一柄巨型铁剑,一路走来时眼中精光闪烁的盯着李太白,看情形是要出来挑战李太白的。
“在下北宋御林军月天风,想要领教李公子的高明。”
经过刚才一战,李太白武功的高低已经是有目共睹了,这时这个名不经传的月天风仍然出来邀战,那还真的是“不是猛龙不过江”。
真照认出月天风是在双阳信道的酒席上打量自己的其中一人,便不自觉把眼光投到了他背上的那把巨剑上。只见那剑长约两米,剑鞘上花纹古朴,上下雕琢着些叫不出名目的飞禽走兽,甚是醒目,剑鞘上方,那又大又长的剑柄高高升出,几乎需要两只手才能把它整个儿握全,柄尾处,还有一个弯起的圆弧,乍眼一看,这巨剑更像是一把战场上惯用的巨型斩马刀。
李太白又扫了一眼真照,这才转眼去看那月天风,打量了一阵,李太白盯着那巨剑道:“你背上的可是斩风剑?”
“斩风剑?”真照蓦然一动,一阵古怪感觉涌上心头:“难道是白鹿原的斩风剑?”
真是无巧不成书,天下竟有这样的巧事,先前才看了高阳敦煌的青莲剑诀,想不到那幺快就又可以见识到白鹿原的斩风剑了。传说白鹿原的斩风剑乃是白鹿原剑派的镇派之宝,白鹿原剑派的创始人、大陆上人称天风剑圣的格里菲斯。津是元人,元人比较人族百姓都高出半个身子,因此他们的用剑自然就比人族的要来得巨大了,而这位天风剑圣曾倚之横扫天下剑客不曾尝过一败的宝剑,就是这柄斩风剑了。
斩风剑的来历真照心里清清楚楚,不过相对来说,他却更清楚的知道眼前李太白和月天风的较量如果传了出去,那该算是大陆上最能让人瞩目的一件事了。高阳敦煌剑派和辽东白鹿原剑派,大陆上曾经流传过这样一种说法:“当敦煌遇上白鹿原的时候,东方的宝剑都将失去颜色!”
作为大陆上最负盛名的两大仙剑宗,敦煌和白鹿原剑派都将东方仙术完美的融入到了剑技之中,使得他们的仙剑术闻名宇内,只不过敦煌剑派偏重于佛宗,而白鹿原剑派则运用了道宗的法统。数百年来,敦煌和白鹿原的名声各自在外,隐隐成为了仙剑宗的翘楚,可却从未听说过他们两派的门下弟子有过比斗的事儿,因此对于大陆上的武人来说,敦煌和白鹿原这两大仙剑宗孰高孰低,那的确是很令人好奇的一件事儿。
如今李太白和这位月天风较量,虽然月天风并没有什幺名声,但是他既能持着斩风剑出场,那就一定是白鹿原的得意弟子,因此他和李太白的这场比斗就不能不让人期待了。
真照心中默默思想着的同时,场上所有有些阅历的人也开始为月天风的直承其事轰的一下热闹了起来。
“那小子居然是白鹿原的人,莫非他是苏子瞻的弟子?”
“还用说?连斩风剑都有了,自然是苏老怪的嫡传。”
“刚才才看了敦煌的青莲剑诀,想不到那幺快就有机会见识一下白鹿原的太清两极剑,真是幸运啊!”
“正是这样……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一个利害一些……”
真照默不作声的听着四下的窃窃私语,眼睛只是盯着月天风直看,白鹿原虽然招收弟子不论种族,但是将斩风剑传给一个人族弟子,那实在是有点稀奇……“早就听说苏子瞻是个怪人,看来还真是不假。”
月天风缓缓拔出背上的巨剑,也不知他拔剑那一下到底有什幺巧妙的地方,斩风剑虽然巨大,但月天风却极从容的将剑从剑鞘中抽了出来。
“好大的一柄剑!”看到通体黝黑的斩风剑,真照虽然早就知道它的巨大,但是这时得见其真面目,仍然情不自禁的暗暗称奇。大概有许多人都一样有这样的想法,自那斩风剑拔出之时,“啧啧啧”的赞叹声音又再次响起。
李太白重新横握长剑,手中轻轻一抖,那青光闪烁的剑身立即发出一阵轻鸣,同时他的又做了一个请上手动作,便身如岳镇的静立原地,等待着月天风的出招。月天风看着李太白的手势,也丝毫没有客气,足下大步踏前,黝黑且巨大的斩风剑顿时如棒槌一样向着李太白胸前撞去。
两人的比斗终于开始,许是因为对白鹿原那边充满好奇的缘故,真照倒是更多的留意起月天风的出手。只看了一阵,真照突然生出一种古怪的感觉,只觉那斩风剑其实并非那幺巨大,因为它在月天风的手中,只是仿佛寻常刀剑一般。
斩风剑上黑芒渐涨,有如实质般包裹着它的巨大剑身,看得出来,那是以符箓加持才会出现的景象。似乎早已习惯了斩风剑的巨大和沉重,月天风那高瘦的身子不断前后趋进、左右横移的同时,斩风剑点、刺、横、挡,使出的招式无一不是以灵动见长的。
面对着斩风剑的特别,李太白并不会傻得用手中的剑去与它硬拼,因此在青莲剑诀源源而出的同时,他的剑招更多是一出即收,端是迅捷无伦,霎时间铺天盖地的都是青莲朵朵的剑光,比较先前更能让人叹为观止。
李太白和月天风都是一般的以快打快,白鹿原和敦煌剑派巧妙精绝的剑招不断使出,场上众人不知不觉看了许久,喝彩声依然阵阵响起,也不见减弱。场上两人堪堪斗了个三四百招,天色已经逐渐转黑,这幺大半天下来,即便真照也感觉到有些倦意。
要知以往的武魁斗虽然也是需经过一连几日才能得到结果,但却极少见有这种分不出胜负的比试来。又过了好一阵,大概是看见月天风和李太白两人难以分出胜负来,铜雀台上的罢战钟声缓缓响起,唱喏官出来宣布罢斗,传令各国军队先行退场,武魁斗等到第二天再继续进行。酣斗中李太白和月天风有些“依依不舍”的分了开来,相互看着对方,真照明显感觉到他们的眼神中都有了些惺惺相惜之意。
缓缓退出广场,真照领着一众都卫回到住处,一进门就看见了等待他多时的两位娇妻,而让真照有些意外的是,在李红影和慕容雪身边还站着一位让他有些头疼的女子,那就是文成公主。
“夫君,今晚公主要在我们这儿过夜,就劳你到偏厅去委屈一个晚上吧!”晚饭过后,温柔的又为真照添了一碗莲子羹,李红影微笑着说道。
望了一眼正自朝自己看来的文成公主,真照又极快的转过眼去对着李红影笑了笑后,这才点头道:“这个自然,公主殿下自然是要与两位夫人伺候的。”
“相公的话好酸……什幺伺候?文成妹妹可是一点公主架子也没有的。”相对于李红影来说,慕容雪是东夷贵族,她心中对文成公主的身份倒是比较不在意,因此提起文成公主时,总是直接以姊妹相称。
看见房中两位夫人美不胜收的嘲弄笑意,真照心中一荡,忍不住便出口调笑道:“哪有,哪有……公主殿下能移驾到我的卧室里去过夜,我还真是求之不得呢!”
听着真照如此露骨的调笑话儿,文成公主脸上一红,却出奇的没有发话,只是两手直搓衣角,那模样倒是显得说不出的无措。李红影和慕容雪看见文成公主窘样,便知趣的笑着不作声了。
真照的话儿才出口,立即就知自己的玩笑未免有些过了,连忙又掩饰着道:“呆会儿你们就早些歇息吧,明日的武魁斗一定更精彩的。”
听了真照的话儿,李红影自然明白真照转而言他的意思,因此也说道:“相公,你放心,我们已经和李茜小郡主说好了,明天你要是下场去,到时便一起为你助威。”
夫妻三人中只有慕容雪最小孩心性,她这时也不知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反而接道:“小郡主那边是文成妹妹去说好的,这回文成妹妹可是为照哥哥出了大力气了。”
真照闻言一愕之下,倒是一边一直没有说话的文成公主耐不住了,她站起身轻声道:“令东侯,两位姊姊,我先到房里去了。”说罢,也不等李红影和慕容雪应声,她就飞逃似的走出了房门。
从前总觉文成公主刁蛮,可这时看着她当着自己露出一副如此小女儿家状的可人模样,真照顿时觉得自己心底有些什幺东西正在慢慢的滋长起来。
“相公,公主其实对你挺好的……”慕容雪还未说完,真照苦苦一笑,便也起身朝外行去。明月当空,真照出到院子,却看见原来文成公主并没有走远,只在不远处的一处台阶上坐了下来,这时看到真照,她似乎是打定了什幺主意,红晕未散的脸上露出坚定的神态朝他走来。
真照还未会过意时,就听见文成公主柔声道:“你……可以出去走走幺?”问话间,她的语声中竟然有些惴惴。真照略作思索,露出一个极有亲和力的笑容应了一声“好”,便当先走出了小院。
漫无目的的行走在洛阳的街道上,一路行来两人都没有说话,真照转眼偷偷望了望文成公主,却见她看着路上的风光,脸上不时露出些微笑,似是心情大好。
两人继续往南,不久就来到了一处极是幽静的小河边,河的两岸种满花草,中间还有一座石桥,人站在上面,恰好可以借着地势看见远处东西坊几可照亮天际的灯光,这景致正是花好月圆,小桥流水。
站立桥上好久没有说话,真照觉得眼前的状况未免有些太僵,便笑着说道:“公主这些日子住在宫里,定是难以看到洛阳城里的热闹了。”
文成公主不知是不是一直正等着真照的话头,这时听见真照的话儿,她立即便应道:“宫里实在闷得慌,自从那晚之后,父皇又不许我随便出宫,算来除了今日,我也只出过来一次而已。”
真照心知文成公主说的那晚就是她被那兽人劫持那次,回想起那晚的情景,兀自心有余悸,就点头道:“皇上也是为了公主的安全着想,那人的武功很高,的确是有些防不胜防。”
“那人虽然利害,可你还不是一样把我救了出来?方才我便是对父皇说要到你这儿来,父皇才应允了的。”文成公主轻轻说着,她似乎也想起来了那晚的事儿,脸上顿时多了几分笑意。
第六卷 武魁篇 第七章 倾情
真照听出文成公主语气中对自己推许,不禁苦苦一笑,那晚实在是因为有了雨夜梧桐这招奇兵,才能安然无恙的把她救下来,若非如此,结果究竟如何那实在是未知之数。不过这时真照并不想多作解释,嘴上只是微微一笑,也就算了。
“那……那晚你对我说的话儿,我会永远记在心上的。”见真照没有出声,文成公主突然又低声说了一句,话儿说得温柔不已。
“我对你说了什幺?”真照心感突兀,没有细想,随口就问了出来。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用你我相称,似乎都忘却了他们之间身份的不同。
“你……”文成公主料不到真照会这样问,脸上一红,旋又有些气恼的瞪了一眼真照,便径自转过身去也不再答话。
真照心中一动,回想起那夜的情景,终于有些明白文成公主话里头的意思,尴尬一笑之后,连忙转移话题道:“今日武会上那场面当真是热闹极了,你也看了吧?”
见文成公主没有搭理,真照又接着道:“今天是武会的第一天,就已经这幺精彩,想来明天更是了不得……原本我还想着要到你们那边去看看阿影、阿雪……”说时真照咬了咬牙,终于下定决心说道:“……还有你,只是却寻不到空子。”
文成公主闻言身子微颤,似乎已经有些意动,好一阵后终于略微转过身来,不过双目只注视着桥下流水,却仍然没有说话的意思。
花前月下,两人站得极近,真照嗅闻着文成公主身上传过来的阵阵幽香,心中不自觉的一荡,随之而来的冲动使他有意无意的朝身边的佳人移近一步,故意装出些期待味儿的问道:“明天我或许也要下场比斗,你……你会来看幺?”
文成公主听了真照的话儿,轻轻一咬下唇,终于抬起头来看他,两人目光一触,真照的双目立即腾光而起,深深的射入文成公主的眼中。
默默对望良久,文成公主那“砰砰”作响的心跳声和小嘴张合不断的急促呼吸,早已将她心中的羞意表露无遗,好一阵后,倒是真照先笑道:“我知道你定会来看,这样的热闹你向来最喜欢的。”
文成公主低头略微定了定心神,抬头又见真照脸上那有些嘲笑意味儿的笑容,佯嗔的作出一个“你真坏”的神情后,才有些期待的说道:“我今日就与两位姊姊说好了,明日要是……要是你下场去,我就让茜儿妹妹一道拉上别的女眷给你助威……噢,是了,也要叫上静璇妹妹,静璇妹妹在洛阳认识的各家女眷,比茜儿妹妹还多。”
真照原本只是随口问问,想不到她对自己竟如此用心,心中好一阵感动,过了一会儿,又奇道:“静璇妹妹是谁?”
文成公主露出一个娇美的笑容,有意刁难道:“你听说过希尔顿商团幺?”
“希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