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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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佛- 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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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七公主等人走后约半个时辰,忽见两处积雪又是一动,跟着喀喇一响,又有两个人在雪中露了出来。这二人俯下身子听了听,四周除了雪落之声,并无半点声息。其中一人道:“看来王爷真个是错怪了王少侠,原来那天指使孔四行凶的不是王少侠,而是贺顶红。”   
另一个人道:“想必王爷已是等的急了,我们还是速速前去禀报王爷。”说话之间,二人一路逶迤而行,踏着一地积雪,径自远去。   
 第三十五章 剑证公道   
第三十五章剑证公道   
在法光陈述过程当中,王佛一边认真的听他讲述,一边游走于众锦衣卫之间。待见他身子转动开来,倏之在前,焉之在后,左右飘忽,进退自如,竟一连使出了“北路谭腿”、“岳氏散手”、“劈挂掌”三套武功。数回甫过,便听他一声长啸,一掌劈出,回手一勾,遂夺得一柄长剑,跟着又使出了一套“流云剑法”。   
等到法光讲述已毕,王佛笑道:“大师所讲的每一个字,在下已一一记下,其它的还有吗?”   
法光双掌合什,甚是虔诚的道:“王少侠,贫僧敢向你担保,该讲的,贫僧一字不漏,全都讲了。”   
“如此甚好,既然大师信得过在下,在下就替大师承担了此事。”王佛身子一斜,横步疾滑,长剑就势一格,将迎面攻上的三柄长剑挡了开来,回头向着罗平道,“罗掌柜,你这客栈之内可有棍子,有的话,不妨与在下取来一用。”   
罗平正瞧得痴痴入神,待王佛连问了三遍,他才回过神道:“棍子么,铁的倒没有,只有一条白蜡竿子,少侠觉得可妥?”   
王佛满意的道:“是白蜡竿子就最好,你快令人与我取来。”大喝一声,长剑嗡然一响,兀自奋力脱手,直掷而出。剑光闪处,一名锦衣卫所戴斗笠登时呼的飞起,在半空中裂做两半。   
与此同时,两锦衣卫趁着王佛不备,各自身子一闪,幽灵也似掩攻而上。   
左侧的那名锦衣卫长剑一挺,精光烁动,一招“回鹤横淮翰”直刺王佛背心。   
另一名锦衣卫斜手一抖,倏的一招“远越合云霞”斩向王佛肩头。   
流光疾吐,宛若闪电。   
二人自以为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对方就是武功再高,也必然中剑。   
——而王佛,又恰恰正背对着他们。   
站在“狮子吼”雷音背后的柳依依看到这里,一颗心登时提到了嗓子眼上,脸色一变,发出了一声惊呼。   
然而王佛却毫不慌乱。   
就在两柄长剑堪堪抵上他衣襟的一刹那,便见他背身一旋,竟在间不容发之间让过了这两剑。   
他猛然双手一拢,砰砰两声,将二人的肩头牢牢搭上。不等二人收招变式,接着一记“大摔碑手”随手一挥,那两名锦衣卫避无可避,偌大之躯便被他反手掷出,硬生生的跌出三丈开外。   
这时罗平已将一条长八尺、酒杯口粗细的白蜡竿子取将而来,扬声说道:“王少侠,白蜡竿子在此,接着——”右手一振,白蜡竿子一声呼啸,径直掷向王佛。   
王佛听风辨物,当即反手一勾,遂将白蜡竿子凌空抄住。耳闻背后恶风不善,随即手肘一转,便以一招“游龙倒悬梁”将白蜡竿子背于身后,借势一推,将刺到的四柄长剑一齐挡了开来。   
他这一招,用的正是“游龙棍法”中的式子。   
※※※   
但凡习武的人都知道,“游龙棍法”源自少林“罗汉棍法”,和“北路谭腿”、“岳氏散手”、“劈挂掌”、“流云剑法”一样,均属武林中最为常见的武功。   
可就是这些常见的武功,同样的招式,在王佛手里使展出来,却显得嘎嘎独绝,卓而不凡。尤其这一路“游龙棍法”,其中的点、戳、封、闭、挑、撩、缠、抽,挂、拦、搅、劈等棍诀之法,无不被他运用得精妙之极,恰到好处。棍风呼呼,当真宛如龙游于水,一招一式,无不酣畅淋漓,妙手天成。   
罗平瞧在眼里,喜在心里,不住的暗自敬服,羡叹不已。   
不过,他却是个有心之人,在王佛和众锦衣卫交手之时,不管王佛所使的是腿法、掌法、拳法,抑或剑法和棍法,每每一招,他都认真的记在了心里。   
一路“游龙棍法”堪堪将尽,突见王佛以右足为轴,甩起左脚反腿一荡,呼的一声,横扫起一大片飞雪。   
雪花似一大片白色的蝴蝶,盈盈轻柔,在空中翩然而舞。   
伴着雪花,王佛将手中的白蜡竿子虚晃一晃,身子微向后退,咄的在脚下一点,身子已自借力疾起。   
人在半空,只见他人随雪之舞,雪随棍之势,人与棍融为一体,使出了“游龙棍法”中的最后一招。   
——“龙游四海”。   
棍风吹裂雪花,在众锦衣卫的眼前一掠而过。   
待得棍风一敛,王佛已重新站于原处,那条八尺长的白竿子,已然到了罗平手里。   
柳依依与雷音等人定睛瞧看,再见那些锦衣卫或坐或躺,或仰或卧,一一张口结舌,兀自动转不得。雷音问道:“王公子,你可是点了他们的穴道?”   
王佛负手望着那些锦衣卫道:“前辈说的没错,这些人虽然心狠手辣,毕竟都是奉命行事,所以我并不想要了他们的性命。”   
雷音点着头道:“公子宅心仁厚,老朽佩服。”走上前去,照定一名锦衣卫便是一脚,厉声吼道,“王公子手下操生,留你们一条狗命,你们还不谢过公子的不杀之恩?”说话之间,他挨个儿一一踢去,将其他锦衣卫的被封穴道也尽数解了开来。   
法光却一顿足,提起手中的雪花双刀大声道:“王少侠,不可——这些锦衣卫个个凶残的紧,别看此时你饶了他们,他们对少侠感恩戴德,贫僧只怕少侠一走,他们便会翻脸无情。以贫僧之见,莫不如一个不剩,就此杀了他们,以免得再生祸端。”   
王佛笑着一摆右手,断然说道:“大师不必再说,我说不杀,就是不杀。”说着迈步来到众锦衣卫近前,目目光冷冷一扫,接着说道,“你们心里应该很清楚,我要是想杀你们,实是易如反掌,不费吹灰之力。只是在下念你们也是职责所在,因此便不忍下此毒手。不过,除此之外,却还有两个条件。”   
那名面如瓦灰的锦衣卫满脸堆笑,忙老老实实的道:“好说,好说!有什么条件,王少侠只管讲来,我等定当照办。”   
王佛沉着脸道:“一、我走之后,你们绝不可报复罗掌柜及这客栈内的人。”   
“是是是,一定一定……”那名面如瓦灰的锦衣卫想也不想,便即慨然应允,“王少侠,第二个条件呢?”   
王佛道:“取你的剑来。”   
那名锦衣卫哪敢不听,连忙双手托起长剑,极为恭敬的向前一递:“少侠,剑在此处。”   
王佛伸出左手接过长剑,盯着剑尖说道:“二、如果你们回京复命的话,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你们也绝不可向任何人提起一个字。嘿嘿,这两件事你们倘若有一件做不到,你们也知道在下的手段。到时就休怪姓王的找你们算帐,那时我若出手,你们可就没有今天这么便宜了。”手上运劲,凝力一抖,随着格格几响,好端端的一柄青钢长剑,登时被他震做七段。   
众锦衣卫见此情形,不由得尽吸了一口冷气,他们这才知道,王佛方才与他们交手,已然是手下留了情面。否则的话,他们此时早就成了十八具尸体。   
那名面如瓦灰的锦衣卫身子一颤,打了一个哆嗦,重重的磕了一个头,伸出右手向上一举,对天起誓道:“王少侠放心,你这两个条件,我等一定遵办,决不相违。我若口不应心,心遭天遣!尤其是少侠所说的第二个条件,少侠就是不嘱咐,我等也不会向任何人提起。不瞒少侠,我们现在并不想急着回去,因为只有我们在外面呆的时间越长,才越发显得我们是在尽心效力,并非敷衍了事。如果上峰问起,我等便说要拿之人诡计多端,不知所踪,上峰纵然对我们有所不满,想来也不致于要了我等性命。”   
“不错,你很聪明。”王佛笑道,“你要真的说是见到了法光,却未能将人拿回,只怕你们反而会丢了性命。对了,你说的上峰是谁?”   
“贺顶红——贺指挥使!”那名面如瓦灰的锦衣卫仗着胆子嘿嘿一笑,战战兢兢的又问,“王少侠,我们可以走了吗?”   
王佛挥了挥手,大声道:“希望你们言出必随,不要出尔反尔,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众锦衣卫听到这句话,个个如逢大赦,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他们自雪地里翻身爬起,一齐向着王佛连揖几礼,这才拣起兵刃,转身离去。   
王佛看了看此时的雪势,来到罗平近前道:“罗掌柜,适才我与那些锦衣卫交手之时,曾一连用‘北路谭腿’、‘岳氏散手’、‘劈挂掌’、‘流云剑法’和‘游龙棍法’五种武功,你可曾都记住了?”   
罗平将手中的白蜡竿子交给一名伙计,伸手在后脑极力的搔了一搔,有些情面难却的道:“记是都记下了,只是……只是有些招式太过复杂,对王少侠来说不算是什么,我却觉得匪夷所思,还须多琢磨琢磨……”   
王佛掸了掸头上的雪花,拉住罗平的手道:“那就好,你能够将这么多的招式全都记下,已属不易。如果中间你有什么不懂之处,隔几天等我从京城回来,我再另行传授于你。罗掌柜,事不迟宜,在下现在就得赶奔京城,你这客栈之内,可有上好的脚力?”   
罗平连声道:“有有有,咱这客栈喂着二十几匹马呢,不知少侠想要几匹?”   
王佛道:“你与我备上六匹即可。”   
“好好好,我这就让伙计牵过来。”罗平紧跟着瞧了瞧天,皱着眉道,“唉呀!王少侠,你要进京在下本不该相拦,只是眼下还下着雪呢,一路之上,怕是不太方便吧!我看……明日动身也不为迟,少侠何必如此心急?”   
王佛焦虑不安的道:“罗掌柜有所不知,我与易水寒既是朋友,更是兄弟,他若有难,就是天上下刀子,我也得赶过去相帮。而且……我觉得,便是现在赶过去,已经是迟了一步。罗掌柜,我们走了之后,还望你看好那一具棺材,那里面盛殓着我姐姐的尸骨,你一定要替我好生看护。”   
罗平在胸口上用力一拍,甚是豪爽的道:“王少侠,你交待的事自不必说,姓罗的一定说到做到。伙计,快把马匹与王少侠等人牵来。”   
几名伙计答应一声,工夫不大,便自马厩内牵出一白、二红、三黄六匹马来。王佛挨个儿瞧了一瞧,只见这六匹马鞍、冁、嚼、环,一应俱全。虽然说不上是什么宝马良驹,却个个骠满体壮,毛管锃亮,当即将身一纵,乘上了那白马。胯下运力一坠,登见得白马奋蹄扬鬃,咴咴嘶鸣。王佛又用力坐了一坐,那白马后蹄一扬,硬生生撂了一个撅子,显见得性子甚为暴烈。   
罗平笑着问道:“王少侠,你觉得如何?”   
“嗯,是匹好马。”王佛单手一按马背,呼的飞身跃落,“罗掌柜,你这几匹马像是关外的吧!”   
“少侠果然是好眼力,不错,这六匹都是关外的牲口。”罗平走到一匹红马近前,伸手给它理了一理鬃毛,又伸劲儿在马背上重重拍了一掌,“说起这六匹马来,自我七年前将它们从一个关外马贩子买到手里,它们可没少了替我出力。好了,王少侠既然去意已决,你们这就起身吧!”   
王佛先将柳依依扶上马背,接着飞身上马,转向法光道:“大师,你与雷前辈、盛前辈、夜前辈和蓝前辈四人各乘一骑,到了京城,我便将你送到三王爷的王府门前,见了王爷,你就将今天所说的话再与他说上一遍,在下可以担保,三王爷可以免了你的罪过。”   
法光心存疑虑的道:“王少侠,你当真就敢肯定,贫僧与三王爷说出这一番话来,王爷便能开脱了贫僧的罪过?”   
王佛道:“当然,到时王爷若真的将你以律治罪,一切就由在下替你担着就是。怎么,大师还信不过在下吗?”   
雷、盛、夜、蓝四人一齐飞身上马,盛铁衣眉梢飞扬,气呼呼的道:“王公子,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任你苦口婆心,也是枉然,你干么和他说这么多?反正你已是任至义尽,该说的都和他说了,听与不听,那都是他自己的事,与咱们再无相干。”   
蓝陵王索性更不客气,粗声粗气的道:“王公子,我看老盛说的在理儿。我看有些人啊!天生的就是一副贱骨头,你越是上赶子找他说好话,他越是蹬鼻子上脸,全然不知好歹,你根本就无须理会。他既然愿意继续在外流亡,遭朝廷缉捕,你又何必替他操这份闲心?”   
法光正自左右为难,委决不下,听了盛、蓝二人如此讥讽,脸上忍不住一阵儿红,一阵儿白。雷音的性子最为焦躁,盛、蓝二人话甫出口,他便双手一搓,大为不耐的道:“法光,你这人怎地恁不爽快,你要去便去,不去拉倒,到了这时,你还在考虑什么?你如果再不表态,我们可要走了。”   
过了半晌,法光猛一顿足,将双刀十字插花负于背后,霍的飞身上马,伸手拢住丝缰道:“也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王少侠,贫僧便再相信你一次,与你们一并赴京。”   
王佛在马上微一欠身,向着罗平拱手说道:“罗掌柜,我等告辞——”   
罗平也一拱手,抢上一步道:“好!我就不送你们了,望少侠一路保重。”   
“后会有期。”王佛双腿一挟马腹,在马背上重重击了一掌,迎着眼前的风雪吸了一口气,喝道,“咱们走!”六匹马如飞似箭,一齐冲出客栈,马蹄子踏在积雪之上,随着乱雪激溅,七个人瞬息之间已自踪迹不见,去得远了。   
※※※   
七个人出了保定府地界,除了车马之声,一路之上,谁也没说一句话。待至距京城越来越近,王佛越发有一种“故人相望处,离思何限”般的感叹。乘在马上,王佛脑子里不时闪现出几年前与易、贺二人相处甚欢时的种种情形,只觉一幕一幕旧游如梦,林亭依旧,至今想来,却倍加惆怅。   
从保定至京城的路途本非太远,王佛却觉得这比他走过的任何一条路都要漫长,饶是沿途雪景怡人,亦不泛沽酒人家,他心里仍生出一种别样的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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