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游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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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海游骑-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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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岷江墨蛟已将子午断魂丹乘铁骨冰心神智昏乱时,送人铁骨冰心的腹中,因此顾 
虑已消,将铁骨冰心的双臂关节接上了。 
  铁骨冰心并未受伤,这时被推到亭角坐下,暗中在运气检查背部有何穴被制。可是,他 
发觉真气已无法聚集,活动手脚,却又不曾发现穴道有异,气不聚真力不生,他发觉自己像 
是失去了练气术的平常人,只急得心中叫苦,浑身冒冷汗。 
  这时,他听出岷江墨蛟的话暗藏无穷杀机,看出了自己的处境极为凶险,再看到余老大 
动手拖起了黎明晖,不由心中一冷,以为对方要将他置于死地,岂能不慌?生死关头,他必 
须自救,一咬牙,突然强提真力向亭外一窜。 
  九幽鬼王手急眼快,伸脚一勾。 
  他仍然能发挥所学,只不过力道锐减而已,身手仍然相当灵活,数十载打熬得来的武 
技,并不因气功被制而消失,收脚上纵一掌下击,临危拼命。 
  岂知九幽鬼王突然半途收腿,俯身一掌拍出。 
  他向前一伏,居然避过了一掌,身躯平窜而出,窜出亭外去了,可见他的艺业确是不 
凡,九幽鬼王不见得可以制住他。 
  岷江墨蛟一声长笑,抢出亭外飞扑而上。 
  他折向急窜,要逃入路左的凋林。 
  人影乍现,柴哲像鬼魅似的突然在路中出现。 
  “站住!阁下,你走不了的。”柴哲冷叱。 
  他存心拼命,发出一声兽性的低吼,猛地下伏,右脚凶猛地贴地扫出。 
  柴哲疾退一步,避过一腿。 
  他乘机侧窜,慌不择路。 
  柴哲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重重地哼了一声。 
  他虎扑而上,来一记“猛虎扑羊。” 
  柴哲不再客气,接住对方的手扭身便掉。 
  “砰”一声响,他被摔得背背着地,手脚朝天。 
  柴哲一脚疾挑,“噗”一声踢中他的肩骨,力道恰到好处,挑得他浑身发麻。 
  柴哲一脚踏住他的左肩,冷冷地说:“阁下,如果你再不自量妄图逃走,在下只好制你 
的穴道,你将变成残废,不信你可以试试,起来。” 
  岷江墨蛟呵呵笑,走近说:“阁下,咱们知道你铁骨冰心了得,为免阁下沿途反抗,因 
此不得不弄些玄虚,在阁下身上弄了手脚。阁下自然已经发现气机有异,不久或许会手脚软 
麻不支。因此,在下不得不向你提出警告,即使你有机会逃走,同样是死路一条。只有乖乖 
地跟咱们走,方有生路,快打消逃走的念头,不然大罗天仙也救不了你。至干阁下究竟被何 
种方法所制,谁也不会告诉你,你自己去推敲好了。” 
  “只要太爷留得命在,你们将偿回这笔债。”铁骨冰心咬牙切齿地说。 
  “哈哈!但愿如此。但在下认为,你最好向上苍祈祷。” 
  “祷告什么?报应?” 
  “祷告咱们五个人中。每个人皆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如若不然,你将陪咱们进鬼门 
关,没有人替你解去禁制,你唯有死路一条。” 
  九幽鬼王一把将铁骨冰心拖入亭中。指着亭柱上的刻痕阴森森地问:“阁下,这些玩意 
你懂不懂?” 
  “太爷年已半百童心早已消失,怎看得懂这些顽童的鬼画符?”铁骨冰心桀骛不驯地 
答。 
  柴哲察看片刻,沉吟地说:“下刀的手法虽有轻有重,但用力均匀而手法纯熟,是用匕 
首刻上去的,而且为期甚暂,定然是江湖人留下的暗记,只有知道这种暗记的人方可看得懂 
其中含义。” 
  余老大从深沟那一端走来,手上的黎明晖已经不见了,走近亭分问道:“庄主中有动静 
么?鱼鹰老郭该出来了?” 
  半里外的庄门关得紧紧地,在朝霞的映照下,似乎毫无异状,犬吠声已止。视线被土砖 
砌的庄墙所阻,看不到庄中的动静。 
  “不对,咱们得前往声援,郭叔可能有危险。”柴哲神色凛然地说。 
  “且稍后片刻,去了两个人,如果有危险,不会如此安静的。”岷江墨蛟慎重地说。 
  鱼鹰与闵子建叫开了庄门,一个老苍头站在门内向外瞧,突然惊喜地叫:“咦,是郭爷 
大驾光临,请进!” 
  鱼鹰呵呵笑,踏入庄门说:“刘福,多日不见,你似乎比以前更硬朗呢!五爷在家么? 
你们庄中安静着哩!” 
  “家主人还在院子里练拳脚。郭爷这么早光临,昨晚赶夜路么?”老苍头一面走一面 
问。 
  “刚刚到,昨晚辛苦了。” 
  “郭爷为何不乘船来?” 
  “船太慢,走路快些。昨晚山尾派出的传信船,是何时到达的?后港河的消息到了 
吧?” 
  “传信船是四更左右到达的,信只传到镇中的三爷家,三爷派人通知,说是小相国的人 
与一些水匪盗贼冲突,要家主人警觉些以防意外。” 
  “有人经过镇中么?” 
  “这个……老奴不知,家主人派人巡哨,并无发现,镇中的百禄三爷与永康大爷皆不曾 
派人前来知会。” 
  谈说间,已到了正屋前。恨地无环的庄院占地甚广,建了近三十栋房舍,四周以土墙围 
绕,内部空坪甚多,庄门的小径直通正宅,宅左右晒谷场和练武场,后面方是佃房仓库牲拦 
等等。天色已明,在中的庄了皆已展开工作,碾房中隐隐传出碾压声。几头猛犬由两名长工 
喝退,因此听不到嘈杂声。 
  厅门大开,两个小童在门口洒扫。刘福老远便叫:“小喜,快去禀报五爷,鱼鹰潭的郭 
爷来访。” 
  一名小童应了一声,奔入堂屋。接着,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领了一两个后生匆匆奔 
出。鱼鹰与闵子建也恰好到达阶下。 
  大汉眼中一亮,喜悦地站在门外,拱手叫:“咦!果然是郭兄,请升阶。” 
  “来得鲁莽,五爷海涵。”鱼鹰含笑拱手说,大步踏阶而上。 
  两人在厅门外行把臂礼,大汉眼中闪过一道可怕的厉光,沉重地说:“郭兄,你来得正 
好,兄弟正遇上棘手的事。” 
  “什么?有何棘手的事?我想,该不至于太严重吧?府上似乎安静如恒呢!来,我替你 
引见同来的小老弟,他姓闵,名子建。” 
  大汉向闵子建抱拳一礼,说:“兄弟刘鸿达,是此地……” 
  闵子建含笑回礼,抢着说:“武林朋友谁不知五爷恨地无环的名号?小可出道不久,久 
闻五爷的大名,如雷贯耳,只恨无缘识荆,今日有幸趋府拜识,小可深感荣幸。” 
  恨地无环略一客套,肃客入厅。鱼鹰踏入宽敞的堂屋,笑道:“府上大小想必安康,嫂 
夫人的眼疾无妨吧?听说五爷快要做爷爷啦!没错吧?” 
  “托福,拙荆的眼疾……” 
  话未完,还等不及请客人就座,西跨院院门徐张,鱼贯走出四名仆人打扮的人。 
  彼此的目光皆互相吸住了,鱼鹰的目光泛起了疑云。 
  闵子建眼前一亮,脸露喜色。 
  鱼鹰见多识广,一看便心中起疑,惑然问:“五爷,这四位不是府上的下人吧?以往兄 
弟似乎不曾见过他们呢。” 
  四个仆人年纪都不小了,最小的也年约四十出头。走在先头端着茶盘的人,年纪已在花 
甲以上,三角大麻脸,山羊胡,一双老眼半闭半张,走路慢腾腾地要死不活,似乎刚睡醒 
觉,困意未消,也像是老态龙钟,已居风灯残年的老人了。 
  另三人的长相也不见佳,都是些满脸横肉的家伙。 
  恨地无环脸色恢复正常,若无其事地说:“他们是来自安庆的朋友,在舍下暂住,屈身 
于下人之列,志在避祸。” 
  “他们的大名是……” 
  恨地无环向领先的麻脸山羊胡老人伸手应引,说:“这位是金钱豹花兄,郭兄该听说过 
花兄的名号吧?” 
  “哦!原来是金钱豹花兄,失敬失敬。”鱼鹰抱拳行礼冷冷地说。他与恨地无环的注意 
力全放在金钱豹身上,却没看到身后的闵子建,悄悄向四个人打手示意。 
  金钱豹将茶盘奉上,苦笑道:“兄弟浪得虚名,最近被官府所迫,无处容身,只好到刘 
老弟府上避避风头,郭兄请用茶。” 
  鱼鹰不疑有他,他已知这位金钱豹不是什么好东西,心中只感到诧异,怎么恨地无环竟 
会收容这些黑道邪魔在家中避风头?但对方既然客气相待,而且在好友家中,岂可失态?再 
说,他自己是个交游极广的人,为人四海,朋友极杂,有三山五岳的好汉,也有五湖四海的 
浪人痞棍,所以只好也显得客气些,伸手取杯笑道:“不敢当,花兄……” 
  话未完,金钱豹手松盘,手从盘下向前一指,食中两指不偏不倚,点中了他的鸠尾大 
穴。鸠尾是要穴,出其不意被制,想运功相抗已力不从心,而且金钱豹的指力沉重而强劲, 
用内力制大,怎能抗拒?一击即中,乖乖就擒。 
  恨地无环奇快地转身,手一抄便抓住了闵子建的左肘一带,左掌如刀,照闵子建的后颈 
来一记“力劈华山”。 
  闵子建本能地左转,左肘猛撞,“噗”一声撞在根地无环的左胁下,如击皮鼓,反震为 
凶猛无比。“噗”恨地无环的掌偏了些,劈在闵子建的颈左侧。 
  “嗯……”闵子建叫,浑身一软,眼前发黑。 
  恨地无环抓小鸡似的,将闵子建向扑来的一名大汉推去,冷冷地说:“姓闵的在下不认 
识,交给你们,鱼鹰郭庆可是在下的朋友,放了他。” 
  金钱豹冷笑一声说:“姓刘的,鱼鹰郭庆本来是咱们的人?” 
  “什么?他……他既是你们的人,你们却下手用计害他?他为何不认识你们?”恨地无 
环惑然问。 
  “鄱阳蛟就住在他的村中,紫莲在有警,不见鄱阳蛟前来相助,显然其中别有隐情。目 
下他竟前来此地找你,更为可疑。别管咱们的事,咱们要找地方问问。” 
  鱼鹰被点倒在地,浑身瘫软,但神智仍清,怒叫道:“姓花的,你是助哪一方的人?” 
  金钱豹搜掉鱼鹰的兵刃暗器囊,阴森森一笑道:“老兄,等会儿你便知道了。”说完, 
向同伴们示意,拖了鱼鹰和闵子建,两人到东跨院,两人至西跨院。 
  恨地无环坐在厅中吹胡子瞪眼睛,虎目凶光暴射,但却深深叹息,不住咬牙擂桌恨得手 
痒痒的。 
  闵子建被拖入东厢,一名大汉把守在廊下,一名大汉将俘虏带入房中,火速搁在床上, 
七手八脚替闵子建推拿活血。 
  片刻,闵子建悠悠醒来,哎唷唷直叫,颈侧被击处浮肿变色,这一掌挨得不轻。 
  “柴小狗在……在庄外的凉……凉亭中。”他嘎声低叫。 
  大汉吃了一惊,骇然问:“他……他来了?” 
  闵子建挺身坐起,不悦地说:“你耳朵没聋吧?” 
  “在……在下知会花兄一声,立即至凉亭擒他。” 
  “哼!说得好轻松。” 
  “恨地无环有三个人质在咱们手中,已带往劳家渡,他会替咱们卖命的。” 
  “哼!你们有多少人留在此地?” 
  “四个人。” 
  “就是你们四个?” 
  “恨地无环……” 
  “加上他也不行,柴小狗可怕极了,迄今为止,我还摸不清他到底有多大能耐,简直深 
不可测,几个人去捉他不啻白送死,何况他还有几个高手在旁,更不可妄动。” 
  “那……” 
  “你留下。” 
  “我留下?”大汉讶然叫。 
  “是的,你留下,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你先叫柏芳赶到劳家渡,速擒下萼山先生身畔 
的一枝花黄祥,他是奸细,已托人向柴小狗透露了消息。再就是要花标速至劳家渡找罗爷, 
必须在劳家渡之前布下天罗地网,以女俘为饵,引小狗入伏,一网打尽。设伏的大计,可用 
暗记沿途示知,不可留在太明显的地方,小狗的同伴已对我生疑,我的处境很危险,但将尽 
可能引小狗人伏。二爷已落在小狗手中,投鼠忌器,沿途我无法援手,叫咱们的人不可出面 
抢救,恐防误事,弄得不好,反而误了二爷的性命。快,去告诉花标,废了鱼鹰赶快撤 
走。” 
  大汉应了一声,出房而去。 
  恨地无环坐立不安,在大厅中往复走动,眼看大汉不住在东西两厢进出,令他心中焦 
躁。久久,他突然一咬牙,一把抓住鱼鹰的剑,大踏步向西厢闯。 
  西厢的走廊上也有一名大汉戒备,迎面拦住沉叱道:“刘兄,止步,不许接近。” 
  恨地无环虎目一睁,怒叫道:“不行!鱼鹰是刘某的朋友,在下只答应替你们搏杀姓柴 
的,却不能对不起好朋友。” 
  “哼,你不以子女的安全为念,胆敢反抗么?” 
  “为朋友抛头颅洒热血,理所当然,子女算不了什么,朋友的情义却不可轻弃。让 
开!” 
  大汉冷哼一声,伸手拔剑。 
  恨地无环疾冲而上,闪电似的伸手便抓。 
  大汉扭身一转,剑拔出一半。 
  恨地无环飞起一脚,喝声“滚!” 
  “噗”一声响,大汉左膝挨了一靴尖,跌出丈外滚落院中去了,剑也抛出丈外。 
  “砰”一声大震,恨地无环踢开了厢房门,怒吼道:“住手咱们拼了。”声出,飞抢而 
入。 
  房内,鱼鹰被倒吊在梁上,金钱豹正将匕首指向鱼鹰的咽喉,正待发出。鱼鹰浑身是 
血,大概被割了十刀以上。 
  金钱豹知道恨地无环厉害,不敢停留,收匕首,纵身一跳:“砰”一声大震,撞破了木 
窗溜之大吉。 
  恨地无环速解下气息奄奄的鱼鹰,只感到心中一酸,颤声叫:“郭兄,你……你怎样 
了?我该死,我……” 
  “快……快到在前凉……凉亭,我……我的同……同伴。”鱼鹰吃力地叫,气息微弱。 
  “我……我先替你上……上药裹……裹伤。” 
  “不!快……” 
  蓦地,门口出现了闵子建的身影,剑尖血迹入目,抢人急叫道:“郭前辈,你……” 
  “我很好,你……”鱼鹰警觉地问。 
  “我奋起反击自救,杀了一个人,逃掉了一个。好哇!恨地无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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