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心魔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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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心魔影-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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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子京道:“侯爷,到目前为止,莫子京还不知道是谁下的毒手!”

  侯山风道:“怎么,莫总管,不是那四个?”

  莫子京摇头说道:“难说,冷天池此人虽然凶狠毒辣恶名震寰宇,但是他生性高傲,绝不食言,由此看来,那座下四侍该不会不遵诺言,还有,董家前天接获‘长白翁’的索命令符,那该在今天夜晚动手,所以那座下四侍也绝不敢提前动手……”

  侯山风道:“那么莫总管以为会是谁?”

  莫子京摇头说道:“董家并没有跟第二个结过梁子,树过仇……”

  侯山风道:“莫总管,武林中有些事不必仇恨!”

  莫子京道:“所以我说很难说……”说话间已到了大厅之前,莫子京不再说话,神情悲惨而又愤慨地举手肃客,领着二人登上石阶。

  大厅内,阴风惨惨,一片悲惨,铁牛平素以胆大闻名“秦淮河”,“夫子庙”一带,但是他一进大厅,却禁不住的机伶寒颤,倒抽冷气,头皮发炸地退了好几步,而,侯山风仅是皱了皱眉,挑了挑眉梢儿。

  董家这座大厅够大的,而且富丽堂皇,美轮美奂,而如今这座大厅那花砖地上,却以白布蒙盖着数十具尸体。几乎让人无处下脚,而且那白布上进着殷红,那花砖地上也流了好几道血渍,惨不忍睹。

  姑娘董婉若不愧大家闺秀,知书达礼,不是世俗女儿家,虽然她如今娇靥煞白,美目红肿,芳心片碎,柔肠寸断,悲痛欲绝,一见侯山风到来,她仍然扶着椅背站起,遥遥施了一礼,她没有再哭,前襟上反见殷红斑斑,那是因为伤心太过,泪尽血出。侯山风连忙还了一礼,却未说话。

  那铁牛,却突然“砰!”地一声跪了下去,号啕大哭,声震屋梁,他这了哭,这恍若人间地狱,罗刹屠场的大厅中气氛更悲惨了。

  莫子京涌出老泪要劝铁牛,却被侯山风拍手拦住。“莫总管,让他哭个痛快吧,大伙儿平日都受过董大爷夫妇的照应,哭拜一番也应该的,铁牛天性憨厚率真,对你们两位是满腹的感恩,你要不让他哭哭,窝在心里会不好的!”莫子京只好作罢,却隐着不住洒老泪。

  侯山风沉默了一下,道:“莫总管,我虽然是外来人,他两位恩深广披,我可也受过不少好处,可是我从来没见过他两位,可否让我看看他两位的遗容?”莫子京未即时回答,目注董婉若。董姑娘她点了点头,随即把螓首转向一旁。

  莫子京这才说道:“侯爷请跟老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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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血雨腥风
 
  莫子京领着侯山风向厅左行去,绕过十余具尸首,然后他俯身掀开了白布一角,侯山风只一眼,立即身形震动。

  那花砖地上,并排躺着一位皓首银髯,面貌清癯的老人与一位相貌慈祥的老妇人。他两位,头上没有别的伤痕,但各人眉心上有一个食指般大小的血洞,血色呈紫黑,已凝固多时。

  侯山风吸了一口气,道:“莫总管,这就是他两位的致命伤!”

  莫子京放下白布,站直了身,点头说道:“他两位身上没有别的伤痕!”

  侯山风目光环扫,道:“其他诸位呢?”

  莫子京道:“董府老少大小数十口,致命伤俱在一处,伤痕也一样!”

  侯山风道:“莫总管成名多年,见参识广,可知道这是什么伤痕?”

  莫子京道:“老朽看得出,这十之八九是指痕!”

  侯山风惊讶说道:“莫总管,我听说过指头可以点人穴道致死,却不知……”

  莫子京目光凝注,道:“事到如今,侯爷何必还掩饰行藏?”

  侯山风发急说道:“事到如今,怎么莫总管还不相信我?”

  莫子京没再多说,他也没有心情再多说,道:“侯爷,武林中的一流高手,指头可以洞金穿玉,斩钢截铁,何况置人死命?不过,像这样的指功还不多见!”

  侯山风道:“莫总管,怎么说?”

  莫子京道:“看伤痕之大小,显系一人行凶,姑不论他两位修为如何,董家既是武林世家,这大大小小,男男女女数十口,每一个均称得武林一流高手,此人居然能连点数十个高手眉心要害,功力岂非高得怕人?”

  侯山风点头说道:“原来如此,我还当他那指头有甚奇特之处呢!”

  莫子京道:“这残凶的那根手指,确有他奇特之处,侯爷,这是一种极其高绝的功力,放眼天下武林,只有一人擅施……”

  侯山风道:“那就容易了,只要知道是谁会这种指功,那不就等于知道这杀害董家数十口的残凶是谁了么?”

  莫子京摇头苦笑说道:“要是那么容易,老朽还会说难说么?”

  侯山风愕然说道:“这有什么不容易的?”

  莫子京道:“侯爷不知道,那擅施这指功之人,已经死了多年了。”

  侯山风“哦!”地一声,怔住了,但他旋即说道:“那不是他没有死,便是他还了魂……”

  莫子京摇头说道:“前者不可能,有人亲眼看见他入土下葬的,后者那更属无稽之谈,那有死人还魂之说!”

  侯山风颇为窘迫地道:“那再不然就是他有了传人……”

  莫子京又摇了头,道:“侯爷不是武林人不知道,此人一向独来独往,为近百年来武林中最大之魔头,他从不收传人!”

  侯山风诧声说道:“那就怪了……”

  莫子京道:“所以说老朽没办法下断!”

  侯山风道:“那难道说就罢了不成?”

  莫子京陡挑双眉,巨目中赤焰暴射,神态怕人,道:“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莫子京但有三寸气在,便是寻遍天涯海角,翻开每一寸地皮,也要找出那狠毒的匹夫击毙掌下,然后剖心剥皮,为主报仇,慰董家大小数十口于地下!”

  那神态,看得侯山风微微皱了皱眉,道:“莫总管,没有别的蛛丝马迹可循了么?”

  莫子京威态一敛,摇头说道:“没有了,那匹夫功力手法两高,各处东西未动,便是寻遍全院,连个打斗痕迹也没有!”

  使山风道:“董家都是高手,既见仇人,哪有不打斗的?”

  莫子京摇头说道:“侯爷不知道,倘若两下里功力太以悬殊,那就另当别论了,根本没有个动手的机会!”

  侯山风眉锋一皱,还待再说。只听一阵人声传了过来,莫子京忙道:“想必是送棺木的来了,侯爷请稍侯,容老朽去招呼一下!”说着,他转身要走。

  侯山风忙道:“我跟铁牛去帮帮忙!”举步向外行去。此际铁牛已声嘶力竭,他又向铁牛唤道:“铁牛,别哭了,老哭办不了事,出去帮帮忙去!”

  铁牛这才缓缓爬了起来,举着袖子擦泪,跟了出去。

  出了大厅,只见大门外停着几辆拉棺木的牛车,莫子京立刻招呼进棺木的工人把棺木抬进来。铁牛帮了忙,人家两人抬一具,他一人就是一个。

  趁着这忙乱的时候,侯山风向着莫子京道:“莫总管,我有点事儿出去一趟,待会儿再来。”

  自然莫子京这时候不便挽留,侯山风临走时还跟铁牛打了个招呼,要他留在这儿帮忙,然后才一个人飘然出了董家的大门,消失在街道上……

  由“金陵”往“乌衣”途中,在距官道约有半里外的一片荒郊旷野里,有一座年久失修,破损不堪的“土地庙”。

  这座“土地庙”香火久绝,很难得见人迹,便是有人从这儿路过,他也绝不会进去看看。所以这座“土地庙”荒废了,鸽翎蝠类满堂,蛛网尘封,狐鼠出没,成了野兽爬虫的巢穴。只有那放牛的牧童,偶而进去遮遮太阳避避雨,或者三五成群地在里面捉迷藏玩耍一番。

  蓦地里一条青虹起自远方,划破碧空,直贯云霄,倏又如飞星殒石一般,直落“土地庙”前。青虹顿敛,那不是虹,而是一个人,一个身材颀长,面罩青纱只露双眼在外的青衣人。

  此人落地后,目中森冷寒芒电闪,望向两扇庙门敞开,一扇已然倒斟的庙门内望了一眼,突然一声冷哼:“董洪,你四个出来,我到了!”话声清朗铿锵,竟震得那已然倒斜的一扇破门,砰然一声倒了下去,尘雾一阵飞扬,弥漫庙内。

  紧接着由各处断壁处惊慌地窜出几只野鼠野兔,箭一般地没入那庙旁一片无堰的杂草中!这不像庙里有人的样子。

  那青衣蒙面人双眉陡挑,只一闪身,他已然到了破庙门口,那双森冷逼人的目光在庙内只一扫,他立刻身形震动,闪身进了庙内!这残破不堪的“土地庙”内,又是一幕悲惨景像!

  那蛛网尘封,满是鸽翎蝠类的神案下,直挺挺地并肩躺着四个人,赫然正是那四个怪老者。是那四个怪老者是不错,可是如今的“长白翁”座下那威震武林,黑白丧胆的四侍,已然魂断破庙,死了多时。

  混身上下别无伤痕,每人眉心上有个血洞!不过,这血洞要比董家那数十具尸身眉心上的血洞为大,而且也没有那么圆,那么整齐。

  这没关系,任何人只要一看就可知道,那是出没这破庙内的狐鼠所为,敢情在青衣蒙面人没到之前,那些狐鼠正在舐血吃人脑,大快朵颐。这没关系,可是有两件事却大有关系。

  第一,致命伤痕相同,那证明“金陵”董家的惨祸,不是这书妖、琴魔、赌鬼、酒怪行的凶。

  第二,这长白翁座下四侍各有一身高不可测的诡异功力,比董家的那些高手又不知高出几许,如今这四侍都毫无抗拒迹痕地遭了毒手,那行凶人一身功力可想而知!仔细想想,那也唯有一人有此能力,可是那人已死了三年。

  青衣人双眉高挑,目中寒芒暴射,突然他又有所发现,右掌微抬,那老学究头发中一物飞射入握。

  那是一卷纸条,打开纸条一看,只见纸条上写着几行龙飞凤舞,铁划银钩的狂草,写的是:“此四人敢先我一步至董家寻仇,罪该击毙,本人敢做敢当,行事素来光明磊落,也为免人误会董家数十口伏尸为此四人所为,故而诛杀之以示此四人清白无辜!再:凡见字之人,烦请转告金陵董家侥悻不死者,三日内,必一并诛之,嘱其多预备两具棺木!”下面没有署名,仅画着一条张牙舞爪,栩栩如生的龙!

  青衣人一声冷哼:“好匹夫,三日内,我等着你了!”话落身形微闪,碧空再现青虹,飞射而没。

  片刻之后,在那“清凉山”上,“扫叶楼”的梧桐树林里缓步行出一人,是那青衣蒙面人。

  他抬眼楼头,扬声说道:“和尚,我来了!”“扫叶楼”上寂静无回音!

  青衣蒙面人震眉微挑,又道:“和尚,你聋了么?”“扫叶楼”上仍然毫无动静。青衣蒙面人身形一震,双目寒芒电闪,腾身掠上楼头。

  楼上那枯瘦僧人在,可是却面楼隅侧身而卧,一动不动,便是睡,也不能睡得这幺死啊。

  青衣蒙面人大喝一声:“和尚!”闪身扑了过去,伸手把那枯瘦僧人扳了过来。那枯瘦僧人像个无知觉的人,应手转了过来,这一转,青衣蒙面人一怔,随即,他目中寒芒敛去,皱眉摇头笑了。

  那是个皮包骨的枯瘦老僧,脸上好红,紧闭着一双老眼,酒气熏人,敢情是喝的太多了,适才被他身形挡住,如今可以看到,在他身旁有个瓷瓶,那瓷瓶赫然是侯山风给秦六的那个。

  青衣蒙面人拿起来摇了摇,竟然是点滴不剩。这倒好,那不烂醉如泥才怪呢。青衣蒙面人摇头失笑,探怀摸出一支寸高白玉瓶,拔开瓶塞倾出一颗其色赤红的药丸,伸两手捏开枯瘦老僧牙关,然后把那药丸弹了进去。

  事毕,他站了起来负手“扫叶楼”头眺望那一带长扛,还有那过住穿梭般点点帆影。须臾,只听那枯瘦僧人“嗯!”了一声。

  他未回头,只淡淡笑道:“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和尚,你醒了!”

  只听那枯瘦老僧“咦!”地一声,犹自含混地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青衣蒙面人道:“我来了半天了,因见你和尚好梦正酣,未敢惊动耳!”

  那枯瘦老僧道:“别酸了,转过来,坐下说话!”青衣蒙面人这才缓缓转过身形,举步走了过来,对面坐下!

  那枯瘦老僧为之一怔,道:“干什么遮上这么一块?”

  青衣蒙面人道:“自然有必要!”随手把那青纱取了下来!但,他面内背外,仍难窥见他的面貌!

  只听那枯瘦老僧道:“你这是脱了裤子放屁,把脸上那一张取下来不就行了?”

  那青衣人笑骂道:“你和尚懂什么?我要是取下了脸上那一张,如今到这扫叶楼来的,就不会只我一人了!”

  那枯瘦老僧道:“怎么说?”

  青衣人朗笑说道:“身后定然跟来一大群女人!”

  枯瘦老僧呸地一口唾沫道:“别臭美了,那是苍蝇逐臭肉!”

  青衣人笑道:“和尚,你也不怕我拔了你的舌头!”

  枯瘦老僧道:“为你这张脸,你入了一次土,难道还不够?”

  青衣人道:“所以我绝不轻易取下脸上这一张!”

  枯瘦老僧道:“我没工夫跟你闲磨牙……”张口打了个呵欠,摇头接道:“阿弥陀佛,好烈的酒!”

  青衣人笑道:“这是你和尚不守清规,好酒贪杯,偷人东西的报应!”

  枯瘦老僧道:“都是跟你学坏的,佛祖若是降罪,你诱坏佛门弟子,该是第一个,是你给了我一颗要命药丸?”

  青衣人点了点头,道:“你和尚难道不知那是什么酒?”

  枯瘦老僧苦笑说道:“知道,怎么不知道?可是等我明白过来时,这一瓶已经点滴不剩地下了肚,想吐都来不及了!”

  青衣人笑道:“活该,活该,我要是不来,你和尚非躺上几天不可!”

  枯瘦老僧道:“对了,你来找我干什么?”

  青衣人道:“‘金陵董家’躺下了数十口,只剩两个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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