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吉颔首:“当然不能放弃机会,只是另有许多问题未解,先问清楚再说。”
他转向君书平:“你又如何跟阴阳门扯上关系?以至于后来被逮?你甚至去过阴阳门总坛?”
君书平轻叹:“是我自己惹的祸。当时我无意间得到一本古籍,里头记载长生不老秘方,也指出仙泉可能位置,我便姑且一试,收拾行李远行。结果,碰上了阴阳门手下也在搜寻灵药,只因我会几句蕃邦文,能跟野人沟通,他们便对我另眼相看。在第一次搜寻三月之后,并无结果,眼看盘缠已尽,只好打包回府,阴阳门弟子则故意示好,带我游了一趟阴阳门。此时我始知对方怪里怪气的,必定不是名门正派,不敢多待,找了藉口便回荆州城,对方亦未留我。到后来,我二次探寻仙泉之时,阴阳门弟子已经不见,我也落个轻松,终于和野人周旋之后,得到仙泉。于是高高兴兴回来,岂知尚住不到一天,已被阴阳门请去,关在秘牢里,事后,你们全知道了。”刘吉桄然:“原来如此,难怪阴阳门视你如上宾,又不让你走!”
苗如玉道:“看来鬼王为灵药,几乎不择手段,如果仙泉真有灵效,被他寻得,可就不妙了。”
刘吉邪笑:“可惜又让我们抢先了一步。书呆子,你该不会拒我们于千里之外不肯带我们去吧?”
君书平轻叹:“我本无意害你们,我只想脱困而已,既然你们已经跟来,而且对我有恩,我自必报答呵!”
刘吉邪笑:“算你还识相!只要能找到仙泉,往昔恩怨一笔勾销,只是,你还得告诉我,阴阳门总坛位在何处?”
君书平道:“在巫出十二峰之第七峰,有处叫黑风崖下,我不能说的甚清楚,因为当时雾大,又是黑夜。”
刘吉欣笑:“够啦,有名有地,足可把他十八代祖坟都挖出来啦,现在能不能谈谈那灰发老人一事?”
君书平道:“我只在后来易容时见过几次面,他说不愿看鬼王得手,才出手相助,其他别无目的,此事该问我妻,因为一直都是她在接头。”
刘吉、苗如玉目光己落于秦玉秋,希望得到答案。
事情已明朗化,秦玉秋反而较为镇定。
她道:“正如方才所说,老人出现,只指点我去请少侠相助,并说可以找马超帮忙,我照做了,结果也把丈夫救出来。”
刘吉道:“你难道一点都不起疑?”
秦玉秋叹道:“当时状况下,我能作何选择?何况,纵使他有目的,也是为仙泉而来,我想只要能救出丈夫,其他都已不重要。结果,他只字未提仙泉之事,倒让我汗颜了。”
刘吉皱眉:“他当真一字未问?”
秦玉秋道:“没错,他甚至不知此事,也不想跟我们前来。”
刘吉道:“这么说来,真是个大好人喽!”
秦玉秋道:“我只能这么想……”
刘吉却觉此人太过神秘,日后必有动静。
只是秦玉秋二人涉足武林不深,问也是白问,反正对方已愿意带自己去找仙泉,其他已不重要,暂且搁下便是。
“算啦!你们又非武林中人,犯不着跟你们呕气,何况你俩看来还算善良,该不会害人吧?只要找到仙泉,我帮你们脱离阴阳门追捕便是!”
君书平夫妇闻言,如获重释,登时下跪,再行救命大礼。
刘吉呵呵笑道:“怎么拜都行,且别忘了裤子破个洞,小心补回去呵!”
此话惹得君书平窘困非常,不知该如何应付。
刘吉为不让两人感到负担,已领着苗如玉、李喜金躲向古井那边,找机会清洗身躯,落个清爽。
夜已甚晚。
众人席地而眠。
一觉醒来,已是旭日东升。
为赶时间,众人稍作收拾,已过速赶路。
既然有刘吉三人保护,君书平夫妇无需再伪装,干脆策马飞奔,滚滚黄尘中,直往大漠远处飞驰而去。
江湖急救站
第十八章 仙泉——宝藏
江湖急救站
第十八章 仙泉——宝藏
七日后,一行人穿过无数荒原、漠区,绕过青海,再转北,直入八宝河,终抵一不知名山区。
君书平见及一座似若黑熊伏立山形之高峰,始嘘气道:“就是那儿!”
刘吉引目瞧去,皱眉道:“似乎甚高,马匹恐怕上不去吧?”
君书平道:“马匹本就该放生,或者留在平野,待回来再取即可。”
刘吉道:“它们有如此听话?”
君书平道:“或许没有,不过此处常有商家经过,不愁找不到马匹。”
刘吉颔首:“那就放啊!”
君书平得到允许,始敢驱马进入山凹处,把马匹放了,顺便把马车藏好。
可是问题来了,如此两大箱食盐及腊肉,两夫妇如何扛得动?纵使扛得了,又如何能攀登高峰?
两人望盐苦叹,计划未免太过于理想了吧?
两人又不敢求助刘吉等人,纵使七夭七夜混得颇熟,可是想叫恩人扛东西,实在说不过去。
两人挣扎欲扛,却不断相视苦笑,简直自找罪受。
刘吉老觉两人怎会如此久仍未现身?连马匹都溜出来悠闲吃草,两人为啥不见?难道会开溜了?
但几日的相处,刘吉又觉得两夫妇不是这种人。
他忽而想及,莫要受到暗算才好,登时掠往山凹处。
乍瞧之下,却发现了两夫妇的窘境,亦自想笑而呵呵笑起,道:“你们当真要扛此盐上山?”
君书平干笑:“总得表示诚意,只是搞得太重太多,惹麻烦了。”
刘吉笑道:“既然同行,总该分点工作,咱帮你扛便是,反正练了武,这些算不了什么!”
李喜金亦赶来,见状,大言不惭说道:“两口箱子算什么?我足足可扛一只千斤石狮呢!”
刘吉引话而说:“那你就把它当石狮扛吧,然后爬到那黑熊大山如何?”
李喜金一楞,敢情话说多了,自找麻烦,不禁苦笑:“扛石狮爬山,倒是没试过,大少爷不怕我半路累死了。”
刘吉笑道:“放心,我对你信心十足。”
李喜金笑得更苦,这差事似乎推不掉矣!
君书平见他为难,自是困窘,笑道:“没关系,我们夫妇慢慢扛,仍能抵达地头。”
他和妻子终于挺劲,硬是把大铁箱扛于肩头,却已步伐不稳,汗水直冒。
刘吉见状,无暇再捉弄李喜金,笑道:“哪有让你们扛之理,那我们练功者岂非白活了!阿喜扛下一箱,我一箱,阿玉带着秦夫人咱们一并飞上去,一步一步爬,难道还要拖个十天八天不成?”
李喜金闻言,回应得令一声,立即接下秦玉秋肩头铁箱,甚且左手抛右手,好似在玩棉花球。
秦玉秋见状已道谢连连。
随后,刘吉亦接下另一口箱子,腾出左手,抓向君书平肩头,苗如玉亦扶往秦玉秋,三人大喝一声:“起。”
只见得君书平、秦玉秋被挤于三人之间已拖带飞行,一掠十数丈,再掠数十丈,简直如腾云驾雾,瞧得两夫妇目瞪口呆。
待进入山区,腾掠于山林险壁之中,果真如神仙游掠,直让两夫妇叹为观止,两人终于体会出练武之妙境,除了感谢之外,甚且想日后有机会,必定学它几招。
就此,五道人影有若飞鸟,直往森山险峰飞去。
照平常,君书平得花两天两夜方能攀登之峰,此时不到半日光景,已掠抵地头了。
君书平见及已至黑熊山之半山峰处,他指往那一片怪异白色有若银杏之山林,道:“就是那里,离野人巢穴不远了。”
刘吉闻言欣笑,立即将人带往该林,而后降落地面。
只见得此林树木租如腰标,叶若耳朵,另结桂圆般果实,却全部一片银白色,实是奇特极了。
苗如玉研究药草甚多,却也未见过此树。
问及君书平,他亦不知,只道当地土人拿此银果化妆,倒是一张白脸,姑且叫它“白怖树”吧!
苗如玉自也想笑,采了几颗,试探之后,稍带毒性,也就留下,待有机会加以研究一番。
君书平则引领众人穿越山林,走往险径,终于找到一处甚是隐秘山洞。
他带人穿入,行约数十丈,一片漆黑,他有备而来,打亮火折子,再行秘道,似乎将近出口行约三数里,忽见阳光投来。
君书平这才吹熄火折子,笑道:“地头到了。”
刘吉等拭目以待。
君书平引入出洞。
豁然间,一片开朗,原始森林四处围绕,居中有座天然大石坪,坪侧清潭晶莹,小孩正在戏水。
那千年神木枝干上几乎筑有巢穴,该是土人居住房屋。
一切尽是天然景像,宛若远古山顶洞人穴居情景。
苗如玉乍瞧种种,稍带脸红,一群妇女竟然未穿上衣,露出结实胸脯,弹弹晃晃,甚是醒眼。
李喜金则是皱眉,直觉她们不穿衣服,那可能也未穿裤子,只用奇异树皮或枝叶罩佳下体而已吧?可惜妇女稍有暴牙,和中原审美的观念不同,勾起不了他的欲望,否则怎受得下。
刘吉瞧过之后,呵呵笑道:“原来土人是此形态,看来甚是随和,该无心机吧?”
君书平道:“他们是无心机,但有所坚持,就像仙泉,若非我耍了花招,酋长还不肯说呢!”
刘吉道:“什么花招?你变戏法?”
君书平道:“哪有花招,只是无意中给了酋长一条咸鱼,他竟然视若神仙。原来在此,盐巴和仙泉同等重要,后来他便同意和我交换了。”
刘吉呵呵笑道:“真是一地一宝,谁也不吃亏。出去吧。”
君书平顿首:“待会儿见着族人,要露出牙齿,好像咬牙切齿状,那是他们示好的动作。”
刘吉想笑:“咬牙切齿,竟然表示好意?”有点莫名不解。
君书平笑道:“的确如此,每个地方风俗不一样,准备好了?咱走了。”
待众人表示已准备妥善,君书平领着他们步入土人部落。
君书平等先是一阵呜呜轻叫,顿时引来土人,土人忽见生人,吓得抢惶失措,如猿猴般没命往巢穴躲藏。君书平赶忙要众人咬牙口齿,以表示善意,众人果然咬如猩猩,白牙龇露,想来即好笑。
土人见及露牙,情绪较缓和,这才开始听及君书平呜呜长叫,惊觉者亦开始呜呜叫起,不久,话声传开,有人赶忙跑入山林那头洞穴。
人尚未进入,已见着一位披着青灰长袍之老人,面相森严且带紧张地行来,他身后则挤着十数名手持长矛壮汉,似有敌对之意,
君书平表示那便是酋长,他赶忙露出牙,吱吱喳喳说了一大堆,大概是介绍的客套话吧!
酋长凝目注视君书平,他不断整理头发,且划着鱼状,总觉酋长不能悟通,干脆从腰带中抓出一条咸鱼来。
酋长终于恍然,哈哈大笑,转向手下,咯啦咯啦说了一大堆话,壮汉登时收矛,吱吱喳喳,笑牙顿展,只是日久未刷,黑黄居多。
刘吉瞧他们动作,忍不住咯咯笑出声音,岂知笑声方传出,登时吓得众人紧张地瞧了过来。
刘吉不觉一楞,转向君书平,苦笑道:“难道笑声也错了吗?”
君书平笑道:“你的笑声有若猫头鹰,他们会把你当成妖怪呢!”
刘吉皱眉苦笑:“这么严重,要是笑成叫春,岂非变成魔鬼了!”
君书平笑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只一声,他们仍未确定你是什么化身,我已说过是同伴,等把食盐、腊肉送给他们,大概也就没什么禁忌了。”
刘吉颔首:“这倒是好方法,贿赂是千古不变的好招数!”
当下他把食盐扛于地面,掀开盖子,向酋长咬牙切齿示好,随即指手画脚。
酋长半知半解,待经君书平解释他始敢往食盐行去,小心翼翼伸手抓出少许,吃它一口,终见灵药般哗然惊叫。
李喜金复把第二箱扛来。放在酋长面前。
他先是吓了一跳,复见白盐,又欺身伸手抓来舔食,终尝盐味,更是兴奋,突然转向族人,哇哇怪叫。
霎见族人疯狂乱奔,东窜西窜于巢穴之间,方才躲入暗处之妇女,此时全部面带喜色蜂拥而出。
那激动之间,尖挺胸脯颤颤抖抖,倒让苗如玉更形困窘。
刘吉、李喜金则瞅目直瞧,暗叹还是生平第一次见着此种波波大阵,倒也是别具一番情景。
只是这群妇女比起中原人,姿色仍较逊些,倒未能引起刘吉想入非非。
他倒汪意到,这族群除了酋长较老之外,其他清一色都是年轻力壮者,实弄不清其他老人身在何处?
亦或根本没老人,酋长乃是得天独厚,故能当酋长?
等不及他多想,只见酋长已威风八面,要众人排成一队,然后一人抓一把白盐,加以发放。
果然惹得众人欢天喜地,不断向刘吉等人露出白牙。
他们自也相迎,然而三数百人下来,众人已咬得牙根生软。
好不容易,白盐发放完毕,仍留一大箱,酋长甚快叫人抬入洞穴,然后和君书平交头接耳,表示要设宴欢迎。
君书平本表示不必麻烦,刘吉却说既来之则受之,君书平只好答应。
欢迎晚宴设在平台上,架了火堆,一升起,土人怪舞即跳即吼。
这倒是小事,最让人恶心的是,土人有道名菜,原是野兽眼珠子,分明已发臭长虫,他们却视若美昧。
此道菜一端出,众人脸色立变,有的甚至捏起鼻子。
君书平无奈道:“这就是我不愿意设宴原因,如果不吃下它,那表示大大不敬,以后甭想和他们打交道了。”
刘吉苦笑:“可是真的很臭,而且还长虫……”
君书平道:“就把它当成臭豆腐吧!它倒是挺干净,未受到污染。”
说完,当真一口将大眼珠吞了,甚且咻出长声,让人听得打从喉咙发毛。
酋长见他吃得津津有味,登时击掌叫好,目光立即移往刘吉,支支吾吾,似也表示美味当前,别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