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吉淡笑:“这就是厉害地方,如若能从头顶到脚底,随又从脚底追向头部三穴,如此快速运行,功力自然大增,这才是秘诀要紧之处!”
厉绝生半信半疑。
他疑问道:“真有此妙用?”
刘吉道:“你试试便知啦!”
厉绝生疑惑中,仍照着运行。
刘吉则再次催劲化开散功毒药,直觉上似乎已完全解去。
可是曾受苗如花击伤,纵使十成功力可以复原,却也只能使出六七成,比他原先估计,似乎差了几成。
然他却不泄气,暗暗运功推向铜槽,试探其开关秘锁韧性如何?结果却毫无动静,他不禁感到失望。
只有再试几次,希望找出空隙,以便有机可乘。
厉绝生试过运行方式,却越试越糟,不禁更为狐疑,反正刘吉已受制,自己足可予取予求。
于是他冷面一拉,斥道,“你胡说什么?敢随便唬我?这是哪门子武功秘诀?说!是不是苗如玉那丫头对你有了感情,不小心写下‘此情可问天’等句,你只好加以掩饰,对不对?”
刘吉急笑道:“哪有这回事!教主多虑了,我是栽在二小姐手中,她又怎会对我有所感情。”
厉绝生冷道:“男女之间之事很难说,你那张嘴尤其厉害!嘿嘿,我倒想检查一下。你受苗如花如此重击,又怎在刹那间恢复如此精神,分明吃过什么灵丹妙药吧?”说着渐渐逼近。
刘吉暗道要糟,老狐狸果然生性多疑,看来得特别小心应付才是。
他干笑道:“为了我能及时说出秘功口诀,二小姐的确给我服用过疗伤之药,否则在下岂有精神为您背口诀呢?”
厉绝生冷笑:“恐怕是解药吧?”
他逼得更近。
刘吉颇为紧张,虽极力表示绝无此事,厉绝生却宁可相信,非得检查而后始放心。
眼看他已逼得甚近,刘吉不得不破釜沉舟,内功业已运至极限,准备来个致命一击!
他俩装出一脸无辜,苦笑道:“教主何苦呢?我根本毫无反抗之能,尤其这铜人加身,我还能翻身吗?”
厉绝生冷笑:“别人或可相信,你的毛病,实大叫人不安,检查一下也好。”
说完,便伸手想摸向刘吉太阳穴。
刘吉猝然猛吐口水,直冲对方肩井穴。
厉绝生登时惊喝,想躲开。岂知躲过肩井穴,却躲不过左臂肩,被打得疼痛不堪。
他惊骇不已:“你功力已复!”
猛地扑前,想制使刘吉再说。
刘吉则猛运真劲,想突破铜人,可借撑得叭叭响,却毫无效果。
眼看对方扑来,他赶忙运出罗汉真气,这一震,铜槽连人往后倾撞,砰然脆响,铜槽撞向石壁,复往回弹。
这一锺,力道十足,铜槽似乎已变形,刘吉即想利用此,先撞坏铜槽,再运功将其震破。
厉绝生顿觉刘吉企图。
他急忙喝向四大长老,道:“快快擒住他,快!”
四大长老见状,立即扑来。
刘吉突然拼命,猛然逼出罗汉真气,迫得铜槽乱撞、乱滚,倒让一群人甚感棘手,不得不拼足强劲,扑了过来,扣住铜槽,硬想拖住,
刘吉突然哇哇大叫,夺命一弹,冲向洞口。
四大长老急喝扑来,扣住铜人脚,复把铜人拖回。
刘吉哇哇再叫,突又扭转身形,迫使对方撒手,自己得以脱困,然而四大长老早有防范,见他扭转,立即松手,待他弱劲之际,再扑前扣住,任刘吉功力了得,仍被扣住,硬被拖回内洞。
他急得哇哇大叫,只能挤命使那铜人扭转以寻找机会,厉绝生哈哈大笑,就要以毒药制人。
忽见洞外掠来一道白影,正是苗如玉去而复返,她早已听得刘吉叫声,急如热锅蚂蚁,不知该如何是好?
然而在煎熬下,终仍难抵深情,奔射似地飞冲而来,见及战况一团乱,她嗔喝一声:“哪里逃!”
赶忙扑来,看是帮助自家,却暗中击掌,打松那铜槽秘拴。
刘吉乍见苗如玉前来,信心为之大增。
猛又迫劲铜人,终见松动,他自是大喜,在不想让苗如玉落嫌疑之下,他仍扭撞十数回,故意让四大长老扣住,突施猛功,砰然一响,铜槽弹开,刘吉得以脱困。
霎时他哈哈狂笑:“臭老头,看你往哪逃?”
一连数掌,打得四大长老东倒西歪。
厉绝生见状,哇哇怒斥:“苗如玉你敢吃里扒外,放走他!”
苗如玉焦切道:“我没有……”
厉绝生怒道:“没有才怪!”
刘吉汕笑:“还是想想你老命吧!”
他岂肯让厉绝生喘息。
猛地欺身扑来,硬想擒人于手中。
厉绝生却早有防范,哈哈大笑:“地狱无门闯进来!”
双手突然开打,数种毒药化散扑来。
刘吉见状但觉不妙,伸手挥劈,心想无毒之毒太过于厉害,还是别碰为妙。
他哪敢再战,登时甩头想走,岂知洞口六姑婆婆却暗中偷袭。
苗如玉见状惊叫小心,然却已过慢。
刘吉忽觉头昏身软,暗呼不妙。
苗如玉已自扑来,逼走六姑婆婆,拉着刘吉,赶忙往洞外奔逃。
厉绝生见状大怒:“苗如玉你当真吃里扒外!”
苗如玉泣声道:“我没有,只是他对我有救命之恩啊……”
厉绝生怒斥:“什么救命之恩?那我的养育之恩怎么算?”
“徒儿自会报答。”
“报答个屁!”
厉绝生怒吼:“通通擒下,帮规侍候!”
极力猛扑过来。
苗如玉含着眼泪,仍自引领刘吉逃躲。
刘吉虽受奇毒,武功仍可使用,那五毒教弟子武功不高,几乎无人能挡,刘吉得以突围而去。
连纵半里,终窜入不归林,在苗如玉引导下,得以安然通过,免于毒蛇、毒蝎缠身之苦。
眼看后头追兵已至,刘吉毒性又发作,苗如玉只好扶着他,直往深山奔去。
不知奔行多久,只见得山峰一座座脚底掠过,直到三更天,已深入一处毫无人烟山谷。
刘吉昏沉欲睡。
他感恩说道:“谢啦!若非你,这辈子我恐怕难以脱身五毒教矣!”
苗如玉急道:“别说话,待我看看你中何毒……”
说完,将刘吉扶至小溪边,替他清洗脸面,随又拿出银针剌出血液嗅嗅闻闻,希望找出毒源。
刘吉笑道:“该是无毒之毒吧!除了这味毒药,其他的我还能撑着……”
苗如玉道:“尽管如此,可是其他毒药亦不可忽略,毕竟没解药,任何毒都厉害!”
说话间,她往身上找出几瓶药,要刘吉张嘴,尽把药物往其嘴中倒去。
刘吉但觉清凉、苦、腥全来,怔诧是哪门解药?
苗如玉叫他别多说,赶快运功便是。
刘吉照指示运功。
但觉腹部越来越热,似若无数虫蚁翻腾,终至难忍已极。
哇地吐出一口浓腥黑色的黏液。
苗如玉立即替他洗净,再让他服下清凉解药,感觉上好转许多。
苗如玉虚气道:“你是中七绝之毒,我少了几味解药,只有来个以毒攻毒,逼你呕出,终能解去,现在你只剩无毒之毒,我暂时无法替你解……”
刘吉但觉气色好转许多,只是仍觉身躯懒散,这正是中了无毒之毒征兆。
他道:“这无毒之毒到底该如何解去?”
苗如玉欲言又止。
她淡然一笑道,“其实你早该猜出来……放心,反正时间一到,自会帮你解去便是……”
刘吉感恩道:“多谢帮忙……”
苗如玉心头一甜,但想及五仙教,不禁喟叹,道:“没想到我会因为你,得罪了相处十几年的师又……”
刘吉道:“得罪也好,那种教你去做坏事的师父,不要也罢!”
苗如玉道:“可是他一直对我很好……”
刘吉道:“对你好,然后叫你去杀人放火、抢劫、或是抓人来试毒药,这还算什么好?简直是拿糖衣毒药给你吃,吃久了死的一定是你。”
如玉叹声道:“可是师父对我有养育之恩……”
刘吉道:“简单,把他抓到风光明媚地方,养他一辈子便是。”苗如玉叹道:“我不能……哎……”
刘吉瞧她心绪颇糟,不忍再提。
他便道:“一切看造化啦,离开他,对你保证是一件好事。”
苗如玉道:“不谈这些,走,走,带你去解无毒之毒。”
她深怕师父再次追来,不敢稍作停留。
扶起刘吉,便找了方向,小心翼翼掠去。
然而刘吉除了无毒之毒未解外,其他余毒己去,身躯较为舒爽,且无毒
力仍未全部发作,他仍有五成功力可用。之毒威力仍未全部发作,他仍有五成功力可用。
尽管如此,比起苗如玉之轻功,仍高出许多。他遂反扣苗如玉与腕,笑道:“该让我服务啦!”
说完掠身飞奔而去。
苗如玉先是一楞,随即甜在心里,毕竟自己心头已有所属,对于刘吉种种体助,她感到心满意足。
然而想及师父,她不禁又喟叹起来,挣扎中,还是暂且不想,沉默跟着刘吉飞掠而去。再攀三座高峰,终见脉势己缓,该能走出山区矣。
苗如玉瞧及西沉月亮,辨了方向,说道:“往东南走,该可抵怒江流域,自有人家居住,到时再替你治毒。”
刘吉瞧她指示,立即选了方向,直奔东南山区。
果然掠过两座山峰,眼前一条奔流横挡前头,两人遂又顺流而行,及近日升之际,终于找到一渡口。
遥遥望向对岸,黎明将亮,灯火不少,似乎甚是热闹,苗如玉立即决定先到达对岸再说。
刘吉遂找船家,渡船而去。
打探之下,方知对岸村镇名为三月村,原是渡口另有三凹处,有若三个下弦月嵌在那里,因而得名。
行船中,已见朝阳升起,大地渐渐苏醒。
刘吉却觉疲累,还好,目的地已抵,两人匆匆上岸,寻向村镇,本想住进客栈,但苗如玉想到什么,便自寻往空屋。
转过几条街,发现空宅,便自掠进。
苗如玉第一目标即是寻找厨房。
待见及厨房置有大铁锅,方安心不少,嘘气道:“行了,我得先替你解毒再说。”
刘吉皱眉,“解毒要用到厨房?”
苗如玉淡笑,“待会儿即明白,你先生火煮热水,如有铁桶更理想,我去找解毒秘方,去去便回。”
说完,含笑而去。
刘吉自嘲一笑。
他暗想:“莫非要把我丢在大锅中煮食。”
他倒觉有此可能。
边猜测中,边找来柴火,以及找寻废井,将大锅装满清水,随后引燃炉灶,准备煮开水便是。
待火势已燃,他无事可做,但坐下来,甚觉疲累,又不敢打盹。
无聊之下,检查自己左腿,它曾被厉绝生烧伤,虽涂上灵药已结疤,但如若下水煮烫一番,恐怕会更严重吧?
他想不出好的方法,只好走一步算一步。
沉默中,渐渐瞧及锅中清水开始生烟,就要沸腾,方见苗如玉方扛着若大一麻袋东西回来。
瞧她香汗琳漓,刘吉实是不忍。
他问道:“干嘛?扛的如此辛苦?它是什么?”
苗如玉丢下麻袋,嘘喘大气,边抹汗水,说道:“它是解药。”
刘吉一楞,“解药?”
“嗯!”
“这么大一包?”
“嗯!”
刘吉哭笑不得:“怎么吃?这么一大包,足足可吃上三年吧?”
苗如玉笑道:“你说呢?”
刘吉道:“该是把它们熬成几碗汤吧?”
“那要熬多久?不是这么回事。”
“那……这些东西遇水即缩,对不对?”
“不对,它们遇水即胀,说不定可胀三倍之多!”
“那怎吃得完。”
“又没叫你吃!”苗如玉笑道:“它是用来吸你身上之毒,快下锅,帮你解毒啦!”
刘吉一楞,“原是用吸的?它是什么?”
苗如玉道:“你看过,而且摸过。”
“当真!”
“当然。”
“会是什么?”
刘吉仍在揣测中,苗如玉已划破麻袋,抓出一把东西,摊在刘吉眼前。
刘吉一楞,“是白米?”
苗如玉道:“不,是糯米!”
刘吉惊诧道:“它可解无毒之毒?”
“不错!”
“这么简单?”
“嗯!”
“不必再添加什么?”
“不必。”
刘吉不禁自嘲笑起:“竟然是这么回事?难怪我见及铜槽中有白米,苗如花会一副不自在摸样,原来它即是解药呵!可恶!我竟然未想及此点,这么说,那铜人槽也是专为解无毒之毒而设计的了?”
苗如玉颔首:“不错,不过,用来关人,亦十分理想。”
刘吉想及被关事,窘困仍在,干笑道:“不谈这些,糯米能解此毒,怎么解?”
苗如玉道:“你躺在锅中,倒上襦米,然后加热,毒性自然被吸出,你自会没事。”
刘吉干笑:“这么简单?难怪我想不出来,呵呵,就算孟神医恐怕亦想不着吧?真是江湖一点诀,不说出,任想破头亦无效啊!”
苗如玉道:“时间不多,你下锅吧!”
“我?”刘吉瞧着大锅,干笑道:“倒觉自己像杀猪,如再惨叫一声更像哩!”
苗如玉笑道:“凭你功力还怕忍不了热吗?”
刘吉道:“人倒没事,可是这只左腿,可能煮不得吧……”
苗如玉这才注意刘吉小腿。
她轻叹道:“师父倒是狠了点,把你烧成这般伤。我的药也已用得差不多,看来,只有请你把脚抬出外面,兔得沾水。”
刘吉笑道:“这又像美人出浴吧?”
他装模作样起来。
苗如玉捉笑:“少耍啦!治毒吧,时间并不多!”
刘吉亦怕追兵赶来,便想脱衣入锅,可是瞧及女者在场,一时觉得不妥,笑道:“反正衣衫也脏了,一并煮它便是。”
说完,运起功力,便往热锅躺去。
先前装水过多,此时溢出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