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通剑眉轩动不止,右手指风如轮,一连点了五次,“万洋山主”应成伦承受之下,依然无损。
这时,“万洋山主”应成伦也似剧痛稍止,颤声呼道:“老夫身穿‘狻猊软甲’,小侠指力难透,除非将软甲脱下,否则无法助我。”
沈元通“哦!”了一声,大步向“万洋山主”应成伦走去。
“万洋山主”应成伦表面上哀号又起,但右手之内,却在滚动之时,多了一柄三寸匕首,这只匕首,乃系寒铁打就,专破护身罡气,兼蕴剧毒,中人之后,有死无活。
“万洋山主”应成伦暗中窃笑,偷窥沈元通一步步走近。
他睡卧地上,由低处看人,只觉沈元通的身形越来越近,由小而大,挡住了他一方的视线。
“万洋山主”应成伦又是一阵急号,在地上旋转起来,其声音之惨,使人不忍卒闻。
覃英实在忍不住了,大声嚷道:“元哥哥,还不快快动手。”
原来沈元通人走得越近,反而冷淡了心中的热情,因为他无意之间瞥见了“万洋山主”应成伦在哀号之时的目色。
那种目色,阴险之中,蕴有欢愉的神彩,这是既反常又不合理之事,所以,他心中早在想着应付的对策,致使让覃英着起急来。
沈元通向“万洋山主”应成伦一笑,又走近了一步。
“万洋山主”应成伦见沈元通莫明的一笑,心神俱凛,暗付道:“莫非他已看出了破绽?”
沈元通又走了一步,已经来到应成伦身边。
就在此时,忽然人影闪动,嗖!嗖!嗖!从人群中纵出五人,落在“万洋山主”应成伦身前,对沈元通道:“‘狻猊软甲’乃是寒舍之物,理应由我兄弟自行收回,请沈少侠见谅。”
沈元通退后一步,道:“晚辈遵命!”凝神戒备,生怕花氏五雄遭到不测。
“万洋山主”应成伦眼看大功告成,想不到横里插出花氏五雄,只恨得钢牙猛咬,“鲤鱼打挺”,身形暴起,左手击出“寒灵阴功”震开花氏五雄,右手蕴毒寒铁匕首,随着急射的身形,刺向沈元通“丹田”。
沈元通和“万洋山主”应成伦二人之间的距离,总共不足五步,“万洋山主”应成伦长身举臂,便已点到了沈元通的腹部。
沈元通原本罡气护身,防范于先,却想不到“万洋山主”应成伦右手伸处,竟能突破护身罡气,一股阴寒之气直透进来。
这一着,如果让“万洋山主”应成伦得了手,沈元通只有和他同归于尽了。
好个沈元通,毕竟功力高绝,生死呼吸之间,仍然临危不乱,一面吸腹拧身,一面反手下劈,向“万洋山主”应成伦腕脉切去。
那原已及腹的匕首,随着沈元通的旋身出掌,在沈元通的腹部横扫过去,衣裂肉开,鲜血飞涌。
把沈元通的腹部划开一条深有半分的横线,虽未深入,却也惊险之至。
沈元通怒极之下,搭在“万洋山主”应成伦腕脉上的右手,劲力一吐一甩,“万洋山主”应成伦右手的腕骨顿时碎裂如粉,人也被丢开一丈多远。
那柄伤人的匕首,当的一声,落在沈元通的脚边。
沈元通只气得嘿笑连声,说不出话来。
这一惊险场面,由发生到完成,只在瞬刻之间。
接着一阵大乱,人影闪动。
罗惜素和覃英飞身过来,扶住沈元通,欲哭出声地道:“元哥哥,怎样了!”
沈元通苦笑道:“天不绝我,仅伤表皮。”
覃英大怒道:“此獠可恨,容他不得。”莲足一点,就要扑向“万洋山主”应成伦。
沈元通喝住覃英道:“恶贼右腕已断,又加身中奇毒,乱运真力,在‘亢元丹’交作之下,即将自食恶果,无须英妹出手了。我们还是先行救治花氏老前辈要紧。”
花氏五雄在无备之下,受了“万洋山主”应成伦寒灵阴掌之伤,阴功触骨,寒气攻心,在这夏初,也冷得脸上一片青白,颤抖不止。
沈元通运掌挥指,错步之间,拍了他们每人一掌,将本身真元渡了过去,克制住阴寒掌力的寒毒,叫他们就地运功自疗。
沈元通擅运真力,腹部的鲜血流得更多,湿了半片儒衫,原来他急人于先,竟未先行自疗。
罗惜素轻叹道:“你这又何必哩!”动手为他敷药裹扎。
“万洋山主”应成伦虽是腕骨被沈元通捏碎,人也被甩出丈远,其实并来受到十分的重伤,这时“散功散”的药力,也未发挥出来。
他定了一定神,哈哈狂笑道:“沈小子,你不要得意,你可知道我那匕首的厉害么?”
沈元通一怔道:“你那匕首纵是能够突破我的护身罡气,也只不过仅能伤及表皮而已,有何厉害可言?”
“万洋山主”应成伦阴毒之色毕现,得意之极地道:“我那匕首之厉害乃在储蕴剧毒,见血封喉,你纵然功力再高,可以止住毒性缓发,但却无药可治,迟早都死定了!”
沈元通大笑道:“我道还有什么厉害之处,原来仅只有毒而已,你可知道我服过西门豹的‘百毒丸’,自有抗毒之能,不劳挂怀了。”
“万洋山主”应成伦闻言之下,再是阴沉狰恶,也忍不住心劳力拙的发出声一叹。
他现在已至穷途未路,眼看马上就将身受散功之苦了。
他本想自碎天灵盖而死,却偏又没有勇气,发不出力道。
临死的恐惧,使他慢慢的颤栗来,他已不再是不可一世的豪强,而是一个渺不足道的怕死小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