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的原理相同,武当剑阵要九个人各守一个方位,两地却是用快速的身法,移步换形,封住
了八个方位,就等如一个人布成了一个剑阵!
当然他这一套剑法的威力,还是还不如武当派约九宫八卦剑阵,但以一人之力,便能布
成一个剑阵,却的确是罕见罕闻的功夫,雷震子自问就不能够,心中想道:他这套剑法,我
或者勉强可以应付,要想赢他,却是千难万难了!
江南不懂奇门八卦之术,屠昭明这套剑法一展开来,江南登时被困,圈子越缩越小,怪
异的身法再也施展不得,而且在险象环生、性命俄顷之际,他也不敢再戏弄敌人,他要凝神
对敌,连笑也笑不出来,当然也不会计碎痰涎了。
陈天宇捏着一把冷汗,唐经天也暗暗心惊,想道:“糟糕,糟糕,直到现在还没有高人
暗助他的迹象,我料错了,岂不是要白送江南一条小命!”
江南哑然无声,轮到了屠昭明哈哈大笑,只见他一剑紧似一剑,朗声笑道:“小贼,知
道厉害了吗?”突然身形一晃,从干方奔过异位,一剑将江南的长剑挑开,左手饼指如战,
闪电般的向江南胁下猛戳!
本来屠昭明再造一招,便可以在江南的身上溯个透明的窟窿,但他恨极了江南对它的侮
弄,立心要将他擒到手中,侮辱一番,以报此仇,哪知江南幼时会被崆名宿黄石道人强迫为
徒,学得一套颠倒穴道的本领,屠昭明饼指一戳,江南忽地哈哈笑道:“痒死我啦:”养地
反手一拂,五指齐张,他用的是金世遗所传的独门点穴功夫,屠昭明虽末深悉其中奥妙,但
一见便如是上乘的点穴功夫,江南突然发笑,已令他吃了一惊,按着又见江南用上乘的点穴
功夫反击,当真是骇异到了极点,连忙一个“倒踩七星步”闪出震位。饶是他闪避得快,且
又开了穴道,也被江南的指尖沽了一下,登时全身酥麻,连运了三遍真气,气血方能畅通。
这还是因为江南功力末够,要不然只这一指便能破去他的闭穴气功!
江南喘息一定,长剑扬空一闪,又嘻嘻笑道:“老混蛋,你知道我的厉害了吗?”屠昭
明气得七窍生烟,后悔刚才没有抓住机会,一剑将他斩掉,如今手脚的酸麻尚未完全消散,
再想施展九宫八卦剑法已是力不从心,同时他也怯惧江南的点穴功夫,不敢过份迫近。
只见江南哈哈大笑,一个肋斗打来,出剑向他又剌,屠昭明猛的咬一咬牙,大声喝道:
“是你自己我死,休怪我剑底无情!”长剑一指,一溜毒火,从剑锋中喷射出来w
屠昭明一直到现在才施展他“坎离剑”的威力,并非他真的是手下留情,而是为了顾全
他自己的身份。要知他以大破武当剑阵之威,按着便和一个不见经传的无名小卒交手,被迫
用剑,已是自觉有失面子,若还用剑中的毒火取胜,只怕更要贻笑武林。
现在他是无可奈何才施展最后的杀手,满以为毒火喷出,江南不死亦伤,哪知江南早已
料到他有此一着,他长剑一指,江南一个肋斗便翻出去,怪声怪气的嚷道:“老混蛋放火烧
人啦,乖乖,不得了,哈,好在我也有法宝!”
江南的肋斗翻得快,屠昭明也来得快,长剑指处,火光就要烧到他的背后,江南忽地反
手一扬,但见一团寒光,罩着烈火,冷气蒙蒙,眨眼之间,便即烟消火灭。
原来江南所用的“法宝”便是冰块神弹,他以前功力未到,他义嫂幽萍不敢将冰弹与他
使用,直到前日他打退了金日禅之后,幽萍才知道江南的功力已比自己高出一筹,因此在今
日赴会之前,便送给他五粒冰魄神弹,作为护身之用。
这冰魄神弹乃是万载寒冰所,蕴藏有奇寒之气,正是一切火药暗器的克星,江南一发就
是三颗冰魄神弹,寒光冷气,凝成雾网,罩将下来,屠昭明的毒火纵使再强一倍,也要被它
扑灭。
屠昭明大吃一惊,江南叫道:“来而不佳非礼也,老混蛋,你也接接我的暗器!”一抖
手将剩下的两颗冰弹发出,屠昭明伸手一弹,将第一颗冰弹弹裂,冷气侵肤,不由得打了一
个寒襟,埔二颗冰弹正好飞入他的口中。登时屠昭明竟似僵硬起来,变成了一奠塑像!
屠昭明有数十年的功力,虽然内功尚未拣到最上乘的境界,比之金光大师、痛禅上人等
顶儿尖儿的角色自然还差得多,但最少可以比得上唐经天夫妇,一两颗冰魄神弹按理来说,
他还可以禁安得起,即是江南的原意也只是想耗损他的真气,料不到他吞了一颗冰魄神弹便
会僵硬了的!
江南突然见他现出那副怪模怪样,也不禁怔了一怔,就在这时,耳边忽听得有一个极熟
悉的声音,虽然微弱,却很清脆的说道:“傻小子,还不上去揍他!”江南被他一言醒,立
即跑上前去,左右开弓,僻僻咄咄的打了屠昭明几记耳光!按着将他的坎离剑夺了过来,一
把扔下谷底的深潭!
江南畅快淋漓的打了屠昭明一顿,心满意足,例开嘴笑道:“你这老不死的老混蛋,我
本待一剑将你剌了,看你这副可怜的样儿,我又从来没有杀过人,好了,算你造化,我心肠
一软,就饶了你吧!”对准屠昭明的屁股,一脚将他踢翻,屠昭明忽然恢复了知觉,痛得叫
出声来,滚出了三匹丈地!
阳赤符将他扶了起来,只见他一双手掌,指头合拢,向内拐屈,双腿却是僵直不灵,走
路也只能一跳一跳的直起直落,在场的武学行家都着得出来:屠昭明的手脚关节已经硬化,
武功不废自废,从今之后,是再也不能与人动手过招的了口
江南这一边的人,人心大快,看着屠昭明那副狼狙的神情,罔然大笑,同时对江南高声
喝采,邹纬霞更是欢喜得合不拢嘴来,拉着江南问长问短,又说又笑的道:“你果然没有骗
我,当真是练成了超卓的武功,打得真是妙极了!我刚才还替你担心呢,你被他那套古怪的
剑法困住的时候,要是他不点你的穴道,一剑向你身上招呼,那岂不是大大的糟糕!”江南
笑道:“我有先见之明,知道他会点我的穴道的。其实,你不用担心,即算他当时一剑剌
来,我也有办法应付,绝不会为他所伤的。”当然这是江南的胡乱吹牛,但他却的确是自信
不会受伤才敢向屠昭明挑战的,因为他已经知道有金世遗在暗中帮助他,不过金世遗不许江
南说出他的名字,江南也就乐得吹牛了。
陈天宇夫妇却是疑惑不已,他们明明知道江南的功力还不如对方,即算有冰魄神弹,也
不应该这样容易取胜的,然而事实上却是江南胜了,这岂非不可思议?
场中还有一个人疑惑不已,那是孟神通。各派的大宗师也都注意到了,孟神通这时正在
游目四顾,好像找寻什么人似的,脸上露出一派惶惑的神色!
要知孟神通在三年之前曾经击败过陈天宇夫妇,那时他的武功还不及如今的造诘,但就
在那时,幽萍的冰魄神弹也丝毫没奈他何,他心想屠昭明的功力纵然不及他在三年之前的功
力,但亦不会差得很远,按理说两颗冰魄神弹是断断不会就令他冷得僵硬的。但因先是屠昭
明剑铐上射出浓烟烈火,继而是冰魄神弹发出的冷气豪光,孟神通在那刹那之间,也着不清
楚,所以心中虽有怀疑,却也不敢就此断定对方是有人暗助。t
屠昭明这一场输得莫名其妙,孟神通这方的人都有点不大服气,喊喊喳喳的议论开来,
有的说道:“我看那小子用的不是正派武功,说不定是什么邪门妖术!”有的说道:“屠老
师一举击破武当剑阵,却败给一个乳臭未干的无名小卒,真是太不值得了。”有的却说道:
“这不是妖术,这是冰魄神弹,你们没有见过,我是知道的。”说这话的是个白教喇嘛,曾
参加过八年前在西藏争夺金本巴瓶的盛会,见识过冰川天女的冰魄神弹。阳赤符问道:“你
知道这小子的来历吗?”那白教喇嘛道:“哇,对方阵中有一个穿着白袍,身躯修长的少
年,名叫陈天宇,这小子就是那个姓陈的书懂。”阳赤符是见过陈天宇的本领的,回过头来
对孟神通道:“师兄,这一场输得蹊跷!”
众人听说江南的身份不过是一个书懂,相顾骇然,有几个高手本来想出去向江南挑战
的,也忍住了。因为身份悬殊,胜之不武,不胜为笑。而且江南早已退了回去,按比武的规
矩,那就是他取得胜利之后,不愿继续再打下去了。
孟神通道:“胜败兵家常事,同足介怀?何况比对起来,咱们也没有输。师弟不必胡乱
猜疑,以后多加小心便是。”陵霄子掀须笑道:“孟老先生说得对,屠贤弟大破武当剑阵,
令得武当的掌门人不敢应战,已足令他名垂不朽!”陵霄子与武当派有隙,他故意说得声音
响亮,有心让雷震子听到。
雷震子素来自负,武当派受挫,他面子已挂不下了,虽得江南替他挡了一场,心中感到
满不是味儿,听了这话,果然忍不住气,立即越众而出,朗声说道:“比了这么多场,时候
也不早了,还是咱们这些首脑人物来比一场吧。孟神通,听说你练成了武林绝学的修罗阴煞
功,我雷震子不自量力,想向你讨教!”他起初本是想向陵霄子挑战的,但转念一想:“射
入先射马,擒贼先擒王。”陵霄于虽是早已成名的人物,到底不及孟神通的身份,在他心目
中,武当派是武林的最大门派,和孟神通交手,这才不至辱没他武当派掌门人的身份。
孟神通淡淡说道:“雷掌门的记性也未免太坏了,我刚才说过些什么话,你就记不得了
么?阳师弟,你去和他说!”
阳赤符走到了距离三丈之地,抱拳笑道:“雷大掌门想较考本门的修罗阴煞功吗?这容
易得很,阳某也练过几年,不妨献拙,并藉此领教富大掌门的连环夺命剑法,要是雷大掌门
当真能夺了阳某的性命,那时请再向我的师兄挑战不迟。”
孟神通在比武之前早已与痛禅上人说好,要等到他的手下输了之后,他才轮流接战各派
掌门,阳赤符不过是重申此意而已。他说话软中带硬,分明是不把雷震子放在眼中,雷震子
勃然大怒,便要发作,阳赤符依照武林礼节,抱拳作揖,通了一个“请”字,陡然间寒腱骤
起,雷震子打了一个寒喋,几乎透不过气,吃了一惊,急忙强抑怒火,镇定心神,运气一
转,这才不感到寒意。
就在这顷刻之间,阳赤符身形一晃,业已到了雷震子的面前,一声笑道:“富大掌门还
不拔剑,敢情定认为阳某不堪承教么?”到了此时,哪还容得雷震子避战,高手比拚,双方
都要力争先着,雷震子急忙一个回身拘步,立即宝剑出销,反手一剑,剌阳赤符胸口的“璇
玑穴”,他尚未转身,背后竟似长着眼睛一样,这反手一剑,认穴奇准,而且劲风呼呼,显
见武功亦已到了一流境界,阳赤符不敢轻敌,双掌打了一个圈圈,作势牵引,雷震子突感到
一股无形的潜力。向他一扯,剑尖向旁边滑出几十,溯了个空。说时运,那时快,阳赤符早
已双掌平推,使出了修罗阴煞功口
这三年来,阳赤符得他师兄的传授,功力大进,修罗阴煞功亦已拣到了第七重,双掌一
堆,寒腱卷地,竟似突然间变了气候,从春光明媚的时节进入了寒气肃杀的隆冬,雷震子听
过冯琳所说,知道不可让他的手掌碰上,立即飞身跃起,一招“随击长空”,长剑换了一朵
剑花,凌空刺下。
这一剑雷震子运了九分功力,隐隐挟着风雷之声,阳赤符尚未曾似他师兄那样练成金刚
不壤之躯,不敢以血肉之躯硬接,迫得也用移形换步的上乘轻功避了一招,雷震子身形未
定,第二剑第三剑相接而来,他这连环夺命剑法,一招按着一招,连续不断,端的有如长江
溟涌,大海潮生,周围三丈之内,登时都在他的剑光笼罩之下,饶是阳赤待已练成了第七重
的修罗阴煞功,一时之间,却也无法近身。
阳赤待在三丈之外发掌,虽然仍有开碑裂石之能,寒风透骨之威,但以雷震子的功力,
却还能够支持。越斗越烈,不多一会,两人都是汗如雨下。
这一战比之先前几场都要惹人注目,看到紧张之处,两方面的人都捏了一把冷汗,要知
雷震于是一大宗派的掌门身份,若然输了,武当弟子都要面上无光;阳赤符是孟神通的师
弟,若然输了,追随孟神通的人,恐怕也会对他信心大减。
孟神通眉头略皱,金光大师暗暗留神,见他嘴唇徵微开阖,原来孟神通正在用“天道传
言”向师弟指点战略,金光大师暗暗道声:“不妙!”可是孟神通既非出手相助,他的声音
除阳赤符之外,其他的人亦不可闻,金光大师纵然看出他暗中捣鬼,却也不能干涉。
就在金光大师心念方动之际,只见阳赤符身形一晃,忽地追上前来,左臂一伸,双屈,
一招“游龙探爪”作势向雷震子的手腕勾来,竟但要硬抢他的宝剑,雷震子的剑法同等厉
害,见他扑上前来,正合心意,立即一招“横云断峰”,剑尖上的光芒暴长教寸,端的有如
迅雷闪电,条的就向阳赤符伸出来的左臂横削过去。
一剑制出,只见剑锋徵颤,“嗤”的一声,阳赤符的长袖断了一截,然而也就在这电光
石火之间,紧接着“叮”的一声,阳赤符的右手中指已在雷震子的剑背上弹了一下。双方的
身形就在这刹那间由台再分,恢复了刚才的距离。
表面看来,雷震子的剑虽然给对方弹中,但他削断了对方的衣袖,似乎还是稍占上风,
武当弟子看到掌门赢了一招,欢声雷动。那知雷震子心中却是暗暗叫苦!
原来阳赤符得师兄指点,已是想出了克敌制胜之法,他迫近敌人,作势擒拿,待雷震子
一剑削来,他的手臂立即缩入袖管,却施展“流云飞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