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啸声起,声威震天,裂石穿云,震耳欲聋。
一股炙热的掌劲,随著紫阳师太扑出,满山走石飞沙,狂风摇撼山林,枝叶断草顿时漫天飞舞,声势好不惊人。
纪浩然脸色大变,应声跌飞出丈外,根本来不及应变。
宗童一闪而没,紫阳师太也幻灭不定的紧追在后。
“轰隆!”地一声剧响。
“你……你这是什么武功?”
“无上魔功,鲸吞大法。”
只见两人双掌不知何时竟已接合,紫阳师太如碰针毡一般,惨叫连连地挣扎不已。
吕秀兰第一个忍不住冲出,叫道:“你快放了我师父,要不然……”
纪浩然立即拦在宗童身前,道:“要不然你想怎么样?”
兵部尚书与八王爷明争暗斗多年,侯忆如对百花神教更是恨之入骨,此刻自然乐的幸灾乐祸,连忙劝道:“她虽是峨嵋派的长老,却也是残害忠良的百花教主,你一旦出面救她,被人宣扬传出江湖,不但峨嵋派将因此蒙羞,你以俊也别想在江湖上立足,你可千万要三思而行。”
吕秀兰不禁进退两难,道:“可是,她是我师父……”
江诗涵正色道:“自古忠义难两全的例子多得下胜枚举,你师父成立百花神教帮助八王爷残害忠良,你不能大义灭亲也就罢了,难道还想为虎作伥不成?”
吕秀兰一见情况便知自己是孤掌难鸣,不禁一阵气苦不知如何是好。
突听紫阳师太一声悲鸣,便萎靡不振倒地不起。
“师父!”
吕秀兰立刻将她抱起,心中不禁悲从中来,两行清泪不自觉的掉了下来。
紫阳师太虚弱的看了她一眼道:“不要哭,这是我咎由自取的报应,可是我并没有后悔跟了八王爷。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在我将死之前,仍想以师尊的身分给你一个忠告,当幸福来临时,千万要把握住它,否则白了少年头,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话毕,她便与世长辞了。
吕秀兰见状,更是哭的哀哀欲绝。
宗童一下子吸纳紫阳师太三十多年的紫阳真力,全身经脉涨疼欲裂,令他痛苦难当,逼不得己只好就地运功调息,效法鲸吞收归己用。
江诗涵才接近两步,立刻遭到纪浩然的阻止,道:“江姑娘就算要寻仇报复,也不该趁人之危,只要纪某还有一口气在,绝不让宗少侠受到一丝伤害。”
江诗涵冷笑道:“你自信抵挡的住吗?”
纪浩然突然仰天一啸,只见身后矮林现出三十多名大汉,齐声喝道:“还有我们。”
江诗涵皱眉道:“我不过问他几个问题,你们却一副如临大敌模样,岂不是小题大作吗?”
纪浩然冷笑道:“既然要问他事情,何不等他醒来再问?”
江诗涵一见情势紧张,只好暂时作罢退回原地。
红绫仙子疑惑不解的道:“涵妹,你怎么突然对这淫贼感兴趣来了?难道你真认定他是姗姨之子?”
这个问题事关自身终生的幸福,就连哭泣中的吕秀兰与侯忆如也忍不住竖耳关切细听。
“他不是自己承认是宗大千之子吗?那么他就是姗姨搜寻多年的孩子,与我们两家关系匪浅。”
“涵妹的意思是说,我们联合一气追杀他的计画,仅因他是姗姨之子,我们就该自认倒霉原谅他的一切过错?”
“不!小妹的意思并非原谅他的一切罪行,以免他肆无忌惮的到处留情,继续视我们女人如无物般予取予求。”
侯忆如会意道:“涵妹的意思是要调整我们原订的计画?”
江诗涵点头道:“不错!无论我们和他如何了结,咱们姊妹都要齐心合力扯他的后腿,触他的霉头,让他睡不安枕,永远没有好日子过。”
众女连忙附议,纷纷表示支持。
宗童运功调息醒来,正好听见众女后段的谈话,心中大惊之下,一个后空翻飞起,慌不择路的逃之夭夭。
“哎呀!他又要溜走了,我们快追……”
红绫仙子心中一急,一挫身便待追出,却被侯忆如一把拉住,自信满满地道:“放心,我知道他要去那里,任他孙猴子会七十二变,也难逃我如来佛的手掌心。”
“他去那里?”
侯忆如傲然道:“威远镖局。”
江诗涵暗惊道:“他们已经相认了?”
“当然。否则他也不会迫不及待的歼灭百花神教的山门——飘香楼,而后再找紫阳师太以报灭门血仇,正是欲盖弥彰的心理作祟,很可能宗大千本人也在镖局,所以我们上省城找人准没错。”
江诗涵嘟嘴道:“都要进门当人家的媳妇了,却还开口闭口连名带姓的直呼自己的公公,这样的媳妇实在太不像话了。”
侯忆如倩脸一红,急叫道:“好呀!你一听说他是姗姨的孩子,立场马上一百八十度转变,而且迫不及待的叫人家公公,简直是一副非君莫嫁的架势,莫非你早就芳心暗许了?”
江诗涵闻言,羞的面红耳赤,叫道:“你才早已思春呢?昨天深夜你作梦的时候,还一直念念有词的叫著童哥……不要离我……”
侯忆如大羞,忍不住情急叫道:“你胡说……”
“不信你问婉姊。”
红绫仙子一见江诗涵打来电报,只好附和道:“我是有听到没错。”
江诗涵更是得理不饶人,大声叫道:“你看,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侯忆如低下了头,红透耳根恨不得找缝钻进去以解窘境。
吕秀兰忍不住气苦叫道:“喂!你们只顾著想自己的婚姻幸福,究竟有没有人体会我心中的苦处?这样算什么好姊妹嘛?”
三女闻言,不禁羞愧的围著她安慰不已。江诗涵突然若有所觉的叫道:“咦!纪浩然他们什么时候不见的?”
侯忆如冷笑道:“当然是跟在宗童后面,以便混水摸鱼捡便宜了。”
吕秀兰怔道:“那么我们现在……”
红绫仙子兴奋叫道:“我们是未来的女主人,当然是回威远镖局的家了。”
因此,当宗童前脚才进威远镖局不久,四女后脚也跟著进来。
宗童不禁又惊又奇的道:“你们怎么可能知道我的行踪?”
江诗涵瞪他一眼,没好气的道:“这只能怪你不知道本小姐的身分。”
宗童大疑道:“你是何身分?莫非是皇上的女儿?还是丐帮帮主的千金?”
这番话褒贬有之,只听的江诗涵忍不住大发娇嗔,手一抬便想给他一记耳光。
一旁的江烈华连忙阻止,陪笑道:“童弟还未见过小妹吧?她就是么妹诗涵,站在她左边的就是有红绫仙子之称的表妹任妮婉……”
江诗涵连忙插嘴道:“大哥不必再说了,他不清楚的只是我与威远镖局的关系,至于我们的身分姓名,他可是一清二楚,毕竟他与我们的关系非比寻常。”
两人的对话,只听的宗童头皮一阵发麻,如果可以一走了之的话,他早就逃之夭夭了。
只可惜跑得了和尚,跑下了庙,他仅能逃避一时,无法逃避一世,终究要面对问题。
“大哥!姗姨在不在?我们有事要找她商量。”
江烈华何等机灵之人,看情形便知事出有因,连忙道:“她在后院,我这就去请她来。”
危机迫在眉睫,宗童被情势所逼不得不低头的陪笑道:“各位好老婆,我……哎唷!”
一句好老婆又勾起红绫仙子的新仇旧恨,忍不住一记耳光赏给他,忿恨不平道:“什么好老婆?彼此没名没分的,你就死皮赖脸的占人便宜?更可恶的是凡是被你看上的女人,你都是先以生米煮成熟饭,而后四处宣扬的恶劣手段,达成你拈花惹草的嗜好是吗?”
宗童苦著脸道:“好妹子,我…………哎唷…………”
吕秀兰忿恨不平地道:“就因为这一句好妹子,才害我失去贞操的,以后不准你再叫这句话。”
宗童无奈的叹口气道:“那么叫姑娘总可以吧……哎唷……”
侯忆如趁机又赏他五百,冷哼道:“只有妓院里的婊子,才会被称为姑娘,你究竟把我们看成什么了?”
宗童真有欲哭无泪的感觉,双手抚著脸颊,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道:“那么叫小姐应该没问题吧?如果这样也不行,我只好称呼你们为姑奶奶了。”
四女闻言“噗哧”一笑,大有春风化雨的效果。
江诗涵却冷哼道:“你叫我们为姑奶奶是不是存心想害死我们?姗姨那里可能一笑置之,轮到我爹那里保证吹胡子瞪眼睛,绝对不会轻饶我们,所以你是不是想借刀杀人,存心要看我们的笑话?”
宗童无奈的叹息道:“如今我被你们捉住了痛脚,你们爱怎么说,都随你们的便,最好在我娘来此之前,我们尽快达成和解,以免事情闹开大家面子上挂不住。”
吕秀兰冷哼道:“你现在连王府护卫的工作都丢掉了,又能拿出什么东西来和我们达成和解?”
宗童傲然一笑道:“你们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既知童宗是我的化名,难道我就不能再有其他的化名?一个小小的王府护卫算得了什么?我只要每个月从吕氏钱庄拨出百分之一的收益,就够你们四人吃香的喝辣的享用不尽了。”
四女闻言,不约而同的眼睛二兄道:“你就是宗仁?”
“不错!宗仁正是我的化名。”
吕秀兰立刻兴奋道:“既然如此,你只要将吕氏钱庄过继在我名下,我就可以既往不究。”
侯忆如不满道:“兰妹太贪心了吧?你将吕氏钱庄抢了去,那我们岂不是要喝西北风了?”
吕秀兰委曲的嘟嘴道:“吕氏钱庄本来就是我爹一手创立的,我是吕家唯一的幸存者,自然该由我继承,这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嘛。”
江诗涵下理会两女的斗嘴,兴奋地道:“听说在赛珍大会上的避毒宝珠是你卖给吕员外的,不知你还有没有?我爹说避毒宝珠不但有解毒功能,含在口中对于内功的提升更是获益非浅,如果你有的话,我只要一颗就好。”
宗童哈哈一笑道:“没问题,避毒宝珠我多得是。”
红绫仙子闻言,不禁眼睛一亮道:“还有吗?那我也要一颗。”
“没问题。”
一下子便解决了三女,宗童不禁得意洋洋道:“你呢?如妹想要什么?尽管直说无妨。”
侯忆如出生在富贵的官宦之家,对于这种世俗之物并下偏好,反而热衷于权势的追求,所以她提出一个要求,一个让宗童大感为难的条件。
“我的要求并下多,我只要你在三年之内,务必在庙堂之上身居要职,十年之内达成封侯拜相的目标。”
宗童只听得眼冒金星,头昏脑涨起来。
须知他的个性放荡不拘,只因受不了层层的规炬束缚,才毅然辞去锦衣卫之职。如今一听侯忆如的条件竟是要他重返庙堂身居要职,那里的规矩可比紧箍咒一般,岂是他在锦衣卫时所能相比?两相比较的话,锦衣卫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
只见他欲哭无泪的道:“你能不能换个条件?这个条件实在和我志趣不合。”
红绫仙子皱眉道:“如姊这个要求未免太强人所难了,须知我们江湖中人风骨志在四方,岂能为区区一顶乌纱帽而折腰?”
宗童眼见最难说话的红绫仙子帮腔,不禁欣喜若狂的道:“可不是?就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还不是奴才一个,碰上皇亲国戚马上矮了半截,简直让人抬不起头来。”
侯忆如冷冷一笑道:“婉妹可知道白玉楼自从婚变之后,近况究竟如何?”
红绫仙子闻言,脸色一沉道:“这个人已经跟我毫无干系,我也不想再听到他的名字。”
侯忆如听而未闻的继续道:“如今,他不但位居玉门关副元帅之职,而且家父还要栽培他接掌兵部,相信尚书的宝座,迟早非他莫属。”
红绫仙子大惊道:“此话当真?”
宗童怀疑道:“彼此非亲非故的,兵部尚书怎会这么好心栽培他接掌兵部?”
侯忆如对他嗤之以鼻道:“人家不但有天马山庄作为支持的后盾,而且其妹白雪儿更成为我的嫂子,我爹自然要全力栽培了。那像你这么没出息,连一个芝麻大的护卫工作也保不住,有朝一日人家一身官服向我们耀武扬威时,到时候看你的面子要往那儿摆?”
宗童还来不及回应,红绫仙于却突然激动的叫道:“不行,我们怎么可以让那种无耻小人踩在脚下?童哥不但要后来居上,早他一步身居庙堂,而且要做比尚书还大的相国之位。”
料不到红绫仙子会突然阵前倒戈,不禁让宗童有些措手不及的道:“你……你怎么……”
红绫仙子语气坚定道:“你不但要身居庙堂,而且还要比那个小人位居高职,否则我绝不原谅你。”
侯忆如忽然笑道:“人都已经出来了,你的决定究竟如何?是要我叫娘呢?还是称呼伯母?”
宗童回首一看,果见柳翠珊随著江烈华刚步入大厅,无奈之下,只好以比哭还难听的声音道:“奸……好吧,我答应你……”
四女大喜之下,连忙围上前去,对著柳翠珊直叫娘亲不已。
柳翠珊又惊又喜道:“这…这是怎么回事?涵儿、婉儿你们怎么都改口叫我娘呢?”
尽管四女都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一旦遇上攸关自己的终身大事,仍难免娇羞不胜,一副不知所措的尴尬神情。
宗童只好叹息道:“娘,她们都是孩儿带回来服侍您的媳妇儿。”
柳翠珊这才明白过来,忍不住对愁眉不展的宗童笑骂道:“她们不但个个长的貌美如花,涵儿及婉儿又和咱们家有亲威关系,这段姻缘可说是亲上加亲,别人求都求不来,你却一次娶了四人,怎么还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宗童闻言,忍不住大吐苦水道:“孩儿全部的家当不但被她们分个精光,就连全身上下的骨头,也被她们拆个一根不剩,孩儿如何笑的出来?”
柳翠珊闻言,不禁又惊又奇,忍不住问道:“你是说……”
四女见他恶人先告状,再也顾不了羞涩,不约而同地叫道:“娘!您不知道他在外面的恶行恶状……”
宗童大惊道:“好娘子千万口下留德,这种事可千万流传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