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骰子混混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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骰子混混太子-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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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会儿,那条直线已划妥,王小玩与王修文并骑排好,两人各自准备妥当。
  那程人俊站一在旁做裁判官,正要喝起,原先摔马的陈养生却叫道:“等一等!”
  他被王小玩闹下马背,摔得土头土脸,此仇焉能不报?当下又接口道:“两位这样一比,定有输赢,王小玩,你若输了,却要如何?”
  王小玩如何不知他的心意,转眼瞧了王修文坐骑一眼。暗道:“你娘哩,他的马可不是西贝货,王儿又瘦又伤,可拿不准会赢,可得把后路铺好。”
  眼珠一转,嘲笑道:“那还不简单,我叫我的马,去对王兄的马赞道,佩服,佩服,今日始知天外有天,马外有马。”这话又引得众人大笑。
  陈养生怒道:“这便即了吗?别作你的春秋大梦!”
  王小玩奇道:“我是同王兄比划,又不是和你比,别说春秋大梦了,就是做冬夏小梦,也没你的事。”
  陈养生大声道:“本公子来做裁判官,可就有我的事了。”
  王小玩冷笑道:“原来你毛遂自荐,要当什么玩意儿。我们只是跑跑,你大可不用费事。”
  说着看了王修文一眼,希望他赞同自己的意见,却见他脸现迟疑之色,不禁大奇,跟着大彻大悟,暗叫道:“哎哟!我这可认错妈了,他们是自己人,怎会照顾我这敌对人。”
  原来,那王修文正是在权衡这件事,他知道陈养生之父陈希烈,此时圣眷方隆!又和宰相李林甫交好,不日就会封同平章事(也是宰查)。自己的父亲虽手握重兵,位高权重,但出将在外的人,最是要忌讳这些整日跟在皇帝身旁的佞臣。
  所以,他实在不能因对王小玩甚有好感,而得罪了陈养生,如此乃失大得小之举,因为王小玩只是个小混混,而陈养生却是丞相之子。
  但如此做为,实在大违本愿,一时之间,竞拿不定主意,不禁瞧了张传忠一眼,那张传忠之父乃岭南经赂使张九章,也是个外放的大官。只见他不断使眼色,叫自己答应了陈养生,忍不住心下暗道:“交朋友事小,爹爹的前途事大,我不让王小玩吃叨太多便是。”当下笑道:“陈兄愿为裁判官,那也好玩,就将立下规矩罢!”
  陈养生见他答应了,即笑颜逐开,道:“好,王小玩,你听好,要是你赢了,那你以下犯上之罪便揭过,要是你输了,那本公子就要程太守将你下牢,关三年铁笼,好让你改改恶性,这对你已是从轻发落了?”
  王小玩大怒道:“这是什么狗屁规矩,什么以下犯上,你们一上来可报出自家老爸是谁吗?那我又怎知你们是上,老子是下,如此比赛,老子不比总成了吧!”陈养生怒道:“你对本公子老子长,老子短,就是以下犯上。”王小玩奇道:“老兄,你也没报出你老头是什么来头人物,这我可不知你是大是小,这老兄报出他爸爸是大将军,我对他老子长,老子短了吗?”
  陈养生顿时语塞。当下只闷不吭声!那程人俊却道:“陈兄的文章乃朝中显要,不日就是封同平章事。”陈养生冷笑道:“你可知大小了。”王小玩道:“我现在才知道,对你那规矩还是不服。”陈养生怒道:“服你也要比,不服你也要比。”
  王小玩心里怒极,脸上却不动声色,暗道:“为了在长安开场子,老子不能明对明地犯你,哼!既然知道你臭老头要当同平章事,那还不容易找,现在先让你,以后,回到长安再一条条找你算回来。”
  他自小在赌坊、妓院厮混,城府已练得颇深,所以,会凡事退一步想。他这边正思索着如何摆平陈养生,那边王修文却开口道:“陈兄,本来赛马只为好玩,何必坏了兴致。”陈养生急道:“可是,他,他……。”他怎么样却是难以出口。
  王小玩忽地啊了一声,摔到马下,众人惊愕间,他却笑嘻嘻地爬起来,说道:“我这可不是遭了报应么?陈同平章事。”这话又引得众人大笑。陈养生虽称心如意,却隐隐地觉得这小混混怎能与自己相提并论,但见同行王修文等轰然叫好,自己再扭,可显出小气来了,遂道:“好吧!那规则就改了吧!”
  本来是想算计王小玩,所以将原先那套规则拟上了大半天,现在要改新的,可又没了主意。正思索间,那张传忠察颜观色之余,知道王修文对王小玩很有好感,当即道:“不如输的这边请大家吃一顿,乐上一乐,也很好玩的,陈兄,你看如何?”
  他帮陈养生想这主意,同时讨好了王修文和陈养生,委实见机甚快。王小玩一对乌溜溜的眼珠子,转来转去之下,已明白了五个少年的上下之分,王修文与陈养生地位相当,再来就是这位张传忠,敬陪末座的程氏兄弟,难怪他们一句也不敢吭上一吭。心道:“同平章事,什么邪门官?居然与大将军节度使一样的铁饭碗。”
  当下,除养生同意了张传忠的提议,一场乱于就此暂休,王小玩和王修文又并肩站在线前,程人俊检查公平后,即退到一边,将手举起,那王修文即将身子俯下,拉紧缰绳,那王小玩全然不知赛马规矩,赶忙学着照做。程人俊等他们准备妥当,即挥手喝道!”起!”
  一声未落,两匹马已飞也似的冲了出去,只看得四个目瞪口呆。不过,他们吃惊得是,王小玩那匹癞马,竟也能冲得这么快。那王儿早已蹩得良久,想要一展马风,此刻正是良机,如何不冲刺飞奔?那王修文的坐骑,乃官府万中选一的良马,跑起来也是英风飒飒。
  两马初时并驾齐驱,直跑了一里多,仍未分上下。王修文也没料到这癞马竟然能跑得这样快,即两腿一夹马腹,一手持缰,一手扬鞭,连声大喝下,他的马竟超出半身之距,而且越超越多,最后赶在王小玩之前。王小玩心里着急万分,只不住叫道:“王儿,快!”
  但他骑术委实有限得很,慢慢地走,还能呆儿郎当的坐,象这般急驰,可要点训练才行,这门他可比不上王修文了。
  正自忧心如焚,心头一动,将头高高抬起,望着前面的王修文,仔细地研究一下他的姿势动作,见他两腿夹紧马腹,两脚站在马蹬上,屁股抬高虚坐,以便身子能随马的震动而上下移动。心里在,喜暗道:“老子可有先见之明呢,否则怎会将王儿载上马鞍?”
  当下,也有样学样,将两腿夹紧,两脚一蹬,不过他可不敢学王修文那样只一手持缰,还是两手紧紧握着。说也奇怪,他一这样做,那王儿立即象吃了大力丸一样,飞速前奔,王小玩只觉两旁物事,迅速倒退,劲风迎面直撞,立即将身子压低,劲道即减了不少。才一会工夫,又赶上了王修文,只听他喝道:“好马!”两人已往山坡道,冲了上去。
  那山坡却是甚为陡峭,王儿奔得蛮性大发,健步如飞地直往上冲。
  但马上的王小玩却叫苦连天,控马走山道乃开往古今之例,而且未走就要飞,端的是件苦差事。连连从马背上滑松,要不是缰绳抓得牢,两腿挟得紧,不知要摔上多少跟头了。
  王儿因小主人的骑术委实差劲下,速度因此拙慢不少,但他的倔脾气和主人一样,说什么也不愿输给别人马,只猛力直奔,倒也不怎么落后王修文。
  片刻后,两人双骑已爬上坡顶,果见一株桃花立在坡前,开得甚是浓密,当下纵马奔向桃树。王修文一抖马鞭已卷住一截桃枝,喀嚓一声,树枝立断,带着三朵巍颤颤的桃花,飞到王修文
  手中,只听他一声长笑,已转马奔下山坡。王小玩连连暗骂,他没人家这种本事,只好奔到桃树下,拔出短刃,卡一声的砍下一段大树枝,上面起码也有二十来朵花,还没坐稳,就急急掉马头。
  王儿蹄一扬,慌乱下,竟摔下马去,忍不住骂道:“你娘……你今儿个要给老子输了,我就将你卖掉。”骂完已坐稳马背并将桃枝绑在缰绳上,吆喝一声,拔刺刺的冲下山坡,见王修文已在老远,急道:“王儿,快!”腿一挟,俯身直冲。他在平地上的骑术,比坡好得太多,现学现卖下,竟也骑得颇稳,两相配合,直如流星赶月,导捷无伦。
  王小玩抬眼一望,见陈养生四人已是不远,胜负之争,只差半分,心里急道:“你娘哩……诸天菩萨,我只要与他打平手,即诚心归佛,敲平一百个木鱼,念烂一千部金刚经,一千部罗汉经。”边念边越挟马腹催捉,只听蹄声被刺直响,心跳如鼓,耳边金风灌盈,快得几乎停止呼圾。蓦然间,唰的一大声,王儿竟腾身凌空直飞,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碰的正好落在那条直线上,而王修文的马也刚好到达。两人怔怔对视。惊魂甫走后,即哈哈大笑,都觉如此赛马,实在好玩极了。
  接着,一阵欢呼传来,众人纷纷涌到面前,七嘴八舌的谈论王儿刚刚那一跃,委实勇猛之至等等。
  一遇上新鲜事,年轻人是很容易打成一片,只消大笑几声,大家已成莫逆之交。几个贵公子再也不会小觑王儿,连着也就不会小看王小玩了,大伙提议打成平手,世要去庆贺一番,遂纵马入城取乐。
  一路上,大家大谈马经,倒也其乐融融,王小玩也趋机向王修文讨教了一些控马之术。
  王修文尽他所知,详细解说。边谈间,已来到城内最大的酒楼升平楼,即下马入店,伙计认得太守的两位公子,招呼自是与众不同。王小玩见了,不禁暗暗称赞,心道:“哇噻!有个当官的老爸,就能这么神气,可惜我老爹死了,否则他合该当皇帝,那老子不就比他们还神气。”
  因见王修文等人如此气派豪阔,不禁信了三老怪对他所说的话,因此稍稍弥补一下心中的遗憾。六个少年传杯递食,吃得其乐无穷,王小玩天生是个懈人物,自然不会在众人面前显出自卑,但为了以后的日子好混,却也不敢太过自大,只跟他们平起平坐。这些贵公子看在骏马王儿的面子上,对他竟也是亲热得很。只有陈养生总觉得和一个身份如此不配的人,坐在一起,实在,咳,实在有点有失身份,但见王修文毫不引以为耻,也只好闷声大发财。
  六个人吃到一半,忽听店小二又谀词如潮的迎进三个人,不禁引颈而望,只听程人俊低声叫道:“糟!我爹来了。”接着却听王小玩也惊慌叫道:“糟之糕矣!”然后碰当一声,竟是他将自己的酒杯挥到地上。
  王修文见他吓得脸色发白,微微一笑,道:“王兄不必惊慌,程太守是个慈祥长辈,你只说我们的朋友,即没事矣!”他哪知道王小玩怕的不是程太守,而是太守身边的道人,这道人正是他所要找的三老师猪。
  那程太守生得瘦瘦小小,留着两撇鼠须,活象一只大老鼠,耳朵也特别敏感,立刻就听到有人摔酒杯来迎接自己,两只小眼咕噜一转,已看见六个小罗卜头,当即两手背后,脚迄八方步,威严巴拉的走到他们桌前。
  按照道理这六个少年,早该垂手恭立桌前,等丰太守大人前来校阅。可是偏有一人,在太守大人已茬临桌边,他的屁股还粘在椅子上,而且两眼不是望着太守,而是盯在太守身边那个扁得一塌糊涂的道人,这样做简直是不把太守大人放在眼珠子中。
  那程太守两眼瞅着这个坐得四平八稳的人,不但威严顿挫,信心也消掉一大半,暗道:
  “这小鬼如此小觑我,莫非,莫非……”莫非什么,可也拿不大准,只好干咳一声。那坐在椅中的少年,不用说啦,正是王小玩,他倒也不是有意小觑程太守,而是他见那个三老师猪,从一进门,即两眼目光如电的瞅着自己直瞧,早已吓得手足发软,动弹不得。不过,王小玩天生有一种本事,即是心里的瓜,绝不会影响脸上表情,除非他下令大脑如此做。所以虽已怕得三魂走了两魂半,脸上竟还是一付神色自若的神气,画皮工夫委实已练到化境,无怪乎太守大人要甘拜下风,不敢造次。王修文等程太守来到跟前,即恭谨地揖手道:“程世伯,……”本想说句好听的话,即见程太守两眼不是望着自己,即收下话头,顺着太守眼光一瞧,不由得大吃一惊。
  原来他以为王小玩会学着自己站起恭立,哪知此人竟还大刺刺的坐在席上,立即颤声道:“王兄,王……”这一慌委实至极,不知如何是好。
  程太守却心念如电,暗道:“王?莫非西节度使后人?嗯!不可能王老头只生儿,况且和当今节度使有那人比得过王忠嗣。那,王候之后?啊!太子殿下有一咨议参军即是姓王,莫非此人正是京师来的密探?”
  当时是太子李亨素重民间疾苦,常派亲信暗中视察州郡实情,程太守早有耳闻,遂一对就对上这关节上,登时诚惶诚恐起来。
  王小玩见事态已演到这步田地,心道:“你娘哩……,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立即站起身,揖手笑道:“程太守,您老人家好。”程太守居然回礼道:“王公子好,你,你哪里人氏?”王小玩顺口回道:“呃!我打京里来的。”这样一说,更合了程太守的揣测,赶忙问道:“不知王公子远从京师来开封,是,是……”
  王小玩最善察颜观色,见程太守一听自己是打京里来的,立即变色,暗道:“这下可卯上了,老子索性跟他赌牌九,这一注全押上了,大不了冲出去,王儿脚力不错,这三老师猪,未必追得上我。”如此一想,即大刺刺的笑道:“喔!是这样的,有位重要人物要我来此地办一、两件事。”程太守惊道:“是!是太子殿下吗?”王小玩却只微笑不语,显是默认了,其实他心里却迷茫道:“太祖垫下,把太祖垫在屁股下,又是啥玩意儿?”
  他这一默认,端的一惊四座,王修文暗道:“原来是京里来的,气派才如此不凡。”陈养生暗自惊心:“原来是太子身边的人,难怪敢冒犯我,还好刚才大家只是笑闹,并不当真,否则这会儿下狱的准是我了。”想着神色顿呈恭谨慌张。王小玩见众人脸色呈和顺,心下大乐,想道:“这个垫在下面的来头可不小,哈!瞧他们的样子,实在有趣。”他从没如此威震群官,只觉生
  平乐事,以此为最,要是没那个三老师猪虎视耽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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