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玩和萧六两个大男人,见她一个女娃,这么调皮捣蛋,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实在发不了真火。
王小玩只好摊摊双手,叹口气道:“好吧!萧姑娘,玩完了吧,快将东西还我。”
萧冰本想再刁难几句,却见萧六已拉下脸,伸了伸舌头,极不情愿地从怀中取出那本破书,懒洋洋地丢还给王小玩。撇嘴道:“今天算你走运。”
王小玩一看是真品,即恢复了笑容,道:“嘿!是谁走运就很难说了。”
这时那几个官差已哼哼哈哈爬起身,其中一个道:“阿冰,这是怎么回事?”
萧冰冷哼道:“李大哥,你和我哥哥同事多年,而且还是他的好朋友,没想到这会儿,你倒想使诡计捉他下狱。”
这姓李的官差脸一红,讪讪道:“这是上头的命令,我还有一家五口要吃饭,怎能,怎能……”
萧六怒道:“我早知他不会放过我,我也不会为难你,你这就抓我回去交差吧!好歹咱们还是朋友一场。”
萧冰急道:“不好啊!他会杀了你的,你还逞什么英雄,讲什么义气。”
萧六道:“他既然要杀我,咱们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他也会找到我们,何必浪费那么多力气!”
萧冰撇嘴道:“那也说不定,你干么那么丧气?”
萧六道:“他只要下一道通辑令,不到十天,行文就会传遍全国,那时咱们还能躲吧?李兄还有一家要养,咱们别再连累人家了。”
萧冰急道:“你还要照顾我呢?你被杀了,我怎么办?”
萧六道:“阿冰,你已经长大了,我就放心了,你自己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再扒人家的东西了,免得那天失了手,可就没人保你了。”
萧冰急得直跺脚,叫道:“不要,不要,我不要,哥哥,我们还是逃吧!”萧六正待拒绝,王小玩已开口道:“哎!你们慌个什么劲,还有老子呢!”
萧冰虽在着急,还是顶道:“你这小鬼又是老几了,口气哈那么大,也不怕着凉了。”
王小玩笑道:“哈!本人一向说话就大声。”
那姓李的官差见萧六如此讲义气,心中非常感动,换了口气,坚决道:“六哥,咱们朋友一场,我李根虽有一家要养,但我还要安安心心做人,你快走吧!逃得越远越好,我想,躲个三年五载,应该就没事了。”
萧六道:“阿根,你不能这样做,你两个儿子还小啊!我可是孤家寡人一个,只请你多照看阿冰就行。”
李根摇头道:“我这样做了,阿冰还会叫我一声李大哥么?六哥,快走吧!”手一挥,带着官差掉头就走。
王小玩突然喝道:“你们几个不知死活的小卒,刚才冒犯了朝廷大臣,想这样拍拍屁股就走,未免太不懂规矩了。”
李根脸色一变,揖手道:“这位小兄弟身手高超,不知贵姓大名。”
王小玩冷哼道:“我的贵姓大名就叫王小玩,你们听过了么?”
王小玩三个字早在全国打响,大家如何没听过,都吃不一惊,李根更是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
只有萧冰撇嘴冷笑道:“哟!你真会选啊!想冒充也选一个名气小一点的,王小玩那么倒霉,长得和你一模一样。”
王小玩奇道:“哎!我那点不象王小玩了?”
萧冰道:“王小玩是御前大将,护国郡主,现在是吃香的,喝辣的,洗一个澡不知有多少人服侍,哪会象你苦哈哈地弄得全身脏兮兮,跑到河边自己洗衣服,泡冷水的。”
王小玩眨了眨眼,笑道:“敢情老子脱光光洗澡游水时,全让你偷看了。”
萧冰脸上虽涂着灰尘,但也清楚看到一脸红,直红到耳根,直跺脚急道:“谁偷看你洗澡了,真不要脸,你好香吗?”又连白了王小玩三眼。
王小玩道:“做了大将军也不用整日做什么都要人服侍,那不成了布袋戏,让人拉着晃?”
萧冰道:“我听说王小玩既豪爽又开明,而且人是又慷慨又潇洒。
那象你这样小气,为了一本破书,死追穷抓,又长得一副贼头贼脑的样子,你趁早从实招来吧!别笑掉人家的大牙了。”
王小玩道:“你自己做贼,还骂别人贼头贼脑,真够厚脸的哟!”
萧冰转过头。不再理。
那李根经萧冰这一打岔,也有点不信眼前的小鬼是正牌货,遂带点怀疑道:“小兄弟,这种事可不能开玩笑。”
王小玩哈了一大口气,摇手道:“走走走,去见那姓曹的王八蛋,到时不知你信不信。”
说着一把拉过萧六便去见曹参军。
萧冰急道:“喂!小鬼,你可不能拿我哥哥的命开玩笑。”
王小玩笑道:“大不了我的命赔他,你急什么,怕没哥哥替你办嫁妆是不是?放心,我会照顾你!”
萧冰撤嘴道:“谁稀罕了,你怎能和我哥哥比!”
萧六一听此话,立即喝道:“女孩家,说话别没轻没重,至少这小兄弟武功就比我好。”
他心里有几分相信王小玩的话,只是太不相信自己会有奇迹,交上这种好运。
所谓不打不相识的道理,也许就是在这种微妙的情绪里发生的吧!
李根这群官差自知打不过王小玩,只有乖乖地跟在后面走。一行人,不一会儿,已来到曹参军的公堂,那些守卫见同僚上门,只打了声招呼,并不阻拦他们登堂入室。
王小玩哼哈一声道:“曹参军呢?”
一个衙役道:“参军出去了。”
王小玩怒道:“现在是上班时间,他开什么小差,哼!做事这么没上没下,他一家有多少人?”
那衙役道:“参军有三个老婆,尚未生儿育女,他正急着这件事呢!”
王小玩冷笑道:
“坏事做尽了,当然要断子绝孙,把他三个老婆给我抓起来!”
这句话喊得委实有点“天方夜谭”,众人一听,忍不住便咱哈大笑,一个中年衙役道:
“小兄弟,快趁军曹不在,走吧!”
王小玩心憋这些人是死不相信自己的话,不如先动手整整那姓曹的,然后再证实自己的身份。
心念一定,突然呀哈一声,将衙内的官差走役全点了穴,里里外外,胡点一通,大家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便哈哈大笑。道:
“嘿!好玩,好玩,老子怎么从没想到这玩法?”
只消片刻,王小玩已将曹参军的三个老婆绑到公堂上,三个女人自是花容失色,失声尖叫,呼天抢地。
王小玩往公堂上一坐,惊堂木一拍,大声喝道:“咄!下面三个瘪查某,鬼叫什么来着,还不给本大人闭上马嘴。”
曹参军的大老婆,呜咽道:
“冤枉啊!我们安安份份地又没做什么坏事,大,大侠饶命。”
她以为王小玩是梁山大盗,所以如此称呼。
王小玩成名已久,就没再听人称他一声大侠,这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王小玩立即满脸堆笑道:
“好吧!算你冤枉,派个家丁来我用。”
这是曹家上上下下一家人,均被王小玩又点又踢地拉到公堂上。
所以,这大老婆立即点将道:
“阿福,你快侍候王大侠。”
一个年老的家丁的道:
“是,但奴才动不了啊!”
王小玩走上公堂,拍开他的闭穴,取出一块令牌,低声道:“你来!”
两人来到廊下,王小玩将令牌交给阿福,另外又给了他十两银子,道:“你偷偷去京畿道大堂,找张东阁大人,跟他说王小玩找他,叫他来这里见我,知道不知道?”
阿福望了十两银子,道:
“大侠,找了张大人来,你还有命吗?”
王小玩笑道:
“放心,没命的是那个王八蛋。”
何福只好从命前往京畿道大堂。
正大侠又回到大堂上,两眼望着二老婆道:
“你还不快认罪!快从实招来,免得受皮肉之苦。”
那二老婆心里系叫苦,颤声道:
“这不关我的事,是她叫我做的。”
手指着大老婆。
王小玩说那些话,本就没有什么意思,只不过想吓吓对方,现在么倒吓出一点意思,不仅大感兴趣,即道:
“哼!老子就知道,姓曹的能娶什么好货,快将事情代出来,不然大刑侍候。”
大老婆忙道:
“我招,我招。”
王小玩道:
“你如果说实话,我就饶你一半罪。”
大老婆哭着道:
“我家老爷一共娶了三个老婆,可是不知怎地,就是生不出一男半女,他又常以此为借口,要再娶一个四房,我怕他娶了四房后,会,会……”
王小玩笑道:
“会专疼小老婆,不疼大老婆。”
大老婆苦着脸点点头,继续道:
“所以,我想维持他现在只有我们三个。”
王小玩挑了挑双眉,笑道:
“所以,你联合二老婆,想对付那三老婆是不是?” —
大老婆脸色发白,颤声道:
“大侠明察秋毫,料事如神这春花本是妓院妓女,生性凶狠好斗,又泼辣,我和阿月常被她欺负,所以,所以,才想办法对付她。”
说着抽抽搐搐地哭起来,一副委屈万分的样子。
那三老婆闻言,立刻尖声叫道:
“哎呀!到底谁厉害,你这个恶女人,贼贱妇,想下毒害我呀!也不怕心肝黑烂,一辈子生不出个猫狗,你啊……”
她一开骂就没完没了,什么本领都使出来了。
王小玩欣赏了一阵后,即出声喝断,叫道:
“好啦!谁也不许吵,三个都有罪,谁叫你们全嫁给那姓曹的王八蛋,还争着给他生儿?他妈的,本大人判你们监禁一年,去边界煮饭人吃,这叫充军。”
那二老婆怕王小玩真是个有权的,遂哭道:
“大人啊!冤枉喔,我是不喜欢他才嫁给他,是好端端的被他抢进门的。”
王小玩闻言大怒,道:
“你是说,他是强抢,把你娶进门的?”
二老婆哭着点头,王小玩转眼望着大老婆道:“那你呢?”
大老婆道:“我是父母之命,媒婆之言,我也反抗不了呀!”
那三老婆接口道:“他要赎我的身,我只好跟他了!”
王小玩急道:“这死家伙真他奶奶的!”
话还没说完,外面却走进三个人,当中那人看到公堂上,这般乱七八糟,怔了一怔后,沉声喝道:“是怎么回事,你们全疯啦!谁把我的公堂,搞得这么乱。”王小玩拍拍惊堂木,歪嘴道:“喂!姓曹的,往上抬眼,是本大将军搞的。”
曹雄怒道:“你这小鬼,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竟,竟将我三个夫人绑起来!”王小玩笑道:“你留着他们可危险罗!不知那天她们醋劲一发,下毒给你喝,到时你还没供词去和阎罗王交待呢?”
曹雄暴跳如雷,大吼道:“来人,快将这小给我拿下!”但—厅的官差却无人听命,只有跟他进门的跟班,发足冲向王小玩。王小玩身子一跃,飞到公堂下,一出手就制了曹雄,等那两个跟班错愕地回过头时,又点了他们的穴,将他们一脚踢到旁边去。
曹雄又惊又怒,道:“你这小鬼,你不要命吗?竟敢大闹军处,拷打大将。”
王小玩朝他凸出的小腹,踢了一脚,骂道:“凭你这三脚猫,也敢自称大将,像你这种只会欺善怕恶的家伙,只怕称一等毛虫,还有人要吐口水。”说着又踹了一脚,曹雄惨叫连连,变成又怕又惧。
这时萧六忽不住道:“小兄弟,他说什么也是参军,你得罪了他,只怕要惹麻烦,为了我,不值得你这样。”
王小玩笑道:
“我是王小玩堂堂京畿道采访使,这家伙是我的属下,我要将他搓成圆的,他还敢变方的吗?”萧冰这时也知道事情惹大了,急道:“喂!你疯了,到这时,你还,还——,哎!真糟糕!”
王小玩不理他们,又踢了曹雄一脚,道:“顶头上司到了,你还不快叩见,找死啊!”
曹雄跪下磕头,痛得说不出话。王小玩道:“你强索民税对不对?”
曹雄唔了一声,道:“没,没啊!”王小玩又踹上一脚,喝道:“谁说,你要老子找证据吗?真瞎了你的狗眼,老子说是就是!”骂道伸脚又要踢。曹雄忙道:“是!是!”
王小玩拿下文房四宝,道:“好,你自己写供词,说你强索民钱,强抢民女,陷害萧六,将这些事,还有你的共犯全写出来,少一个逗点也不行。”曹雄怕他又踢只好乖乖就范,储地而写,依他想王小玩不过头彀歹去,自己总有报仇的机会。
等他写完,王小玩解了一个文官的穴,道:“念来我听!”那文官早就吓破胆,忙伸手接过,念了一遍。王小玩转头对萧六道:“就这样对不对?”萧六瞪了曹雄一眼,怒道:
“他做的那些恶事,岂只这些而已!”王小玩—脚踢中曹雄的下巴,怒道:“再给我写,写到一丝不错。否则,我踢碎你!”
曹雄颤声道:“大侠饶命!我,我写!”王小玩一把将他抓向文房四宝,沉声道:“那就给老子快快写。”曹雄这次不敢再隐瞒什么,一连写了十几大张,还没写完,王小玩见他写得勤快,自己只能不耐须地走来走去,委实不好玩,遂道:“好啦!好啦!你就选罪状大的写,谁耐烦看你上厕所忘记洗手的小错事。”
就在这时堂外忽传来大批人的脚步声,而且听声音,是一批穿铁甲的羽林军,萧六、李根等人人面如土色,曹雄这边的人均吁了口气。
王小玩不慌不忙,走回案边,大刺刺座下,还将脚跨到桌上。
张东阁一入公堂,莫名其妙地望了四周一眼,然后快步走到堂上,施礼道:“下官参见王将军,召唤属下不知有何吩咐?”
曹雄没见过王小玩,却见过张东阁,一闻言立即呻吟道:“张大人,这,这,我的天!”张东阁道:“曹参军,这位就是京畿采访使王小玩大人,你为什么得罪了他。”曹雄只听得差噗晕死,跪着边连磕头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王小玩冷哼道:“你罪都认,还饶个屁!张大人,这王八蛋的罪状,全供在地上的白纸里,你看着办吧!萧六人不错,你就提提他,好啦,我必须马上回宫了!”张东阁道:“是啊!皇上急着找你呢,别十鬼说你掉到一口方井里,怎么你在这里办案,这里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