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玩全身一震,跺脚道:“糟糕!糟糕!”发足即奔。他几乎是用撞的来到杨国忠跟前,劈头说道:“怎么肥猪跑了?”
杨国忠顿足急道:“是啊!就象凭空消失一样,突然不见了人,你说这事奇不奇怪?”王小玩道:“他不在官里吗?”杨园忠气急道:“也不知他怎么花言巧语的,哄得皇上开开心心,居然答应他将所有的汉将换成番将,然后,听说他辞了皇上出宫,怎地一眨眼人就不见了,难道他还会变法?”
王小玩亦是气急败坏,道:“哎呀!这下让他回去以番代汉,准会造反,老杨,你可得赶快布置喔!”杨国忠脸色一阵青一阵红,颤声道:“小玩,你快想个法子,将他捉回来。”越说脸色越青。王小玩叫道:“哎呀!捉回来有什么用?皇上也不会杀他脑袋!”
杨国忠低声急道:“我是说咱们暗地里,将他给……”比了个杀的手势。王小玩摇头道:“不行,皇上一定会辑查凶手,到时老子岂不是陪他一起脑袋搬家。”
杨国忠急道:“顶多找一、两个人顶罪嘛!”王小玩道:“好啊!就算我答应了,那他人呢?人都跑了,还宰个屁!想到范阳去摸他呀!那简直是羊入虎口。”杨国忠道:“不会的,他一定还没有出京,城门我已封闭,他目标那么明显,一定走不了。”
王小玩沉吟道:“那么他一定藏在城里啦!嘿!那挖也要将他挖出来,哎!老杨,这么办吧,我去将他找出来,你去对付他,这件事咱们一人分一半。”杨国忠道:“好!好,好,你有办法将他找出来,我就有办法,让他死得人不知鬼不觉,只是你怎么找他?可不能派禁卫军喔!”王小玩自信满满地道:“放心,你爷爷我,是在长安混大的,我不熟这里熟那里?”
杨国忠大喜道:“是啊!我怎地忘了你是长安城里的老大呀!”王小玩笑道:“你将人手准备好,我一有消息就通知你。”便掉头辞出。
一出了丞相府,并不忙着回将军府,而径往大街上冲,劈头往通吃赌坊就钻,一进门即大声道:“叫包通吃出来,说王小玩要找他再赌一把!”
里面的老干均吃过他的苦头,一见到他象见了鬼似的,赶忙报了进去。包通吃几乎是连爬带滚地来到他跟前,一见面即颤声道:“王大人,原来,你你是……”王小玩一把拉住他,就往赌骰子的花厅走,边开口道:“什么?你你你的,老子有事找你。”
来到花厅上,包通吃兀自惊魂未定,一边擦汗一边道:“上次您大驾光临,小民不知道是大老爷来,真是多得罪了。”王小玩笑道:“我不穿官服,来到这赌坊就是按通常赌客,你懂了吧!有什么野大惊小怪!”
包通吃颤声道:“那您今天穿官服来,这这这又代表什么?”王小玩道:“代表我是来办事的,我问你的话,你可得从实招来,乖乖照办。知道吗?”包通吃一听王大将军不是来封赌坊,即放下半颗心,连忙称是。
王小玩道:“你会不会找人?”包通吃这下可恢复笑容了,忙点头道:“找人只是小凯司。您说您要找什么人?”王小玩道:“安禄山。就在这长安城里,你快替老子将他揪出来。”
包通吃道:“他有何特征?身边有什么人?”王小玩冷哼道:“他的特征就是肥加大肚子,身边有十二个番将跟着,你多久可以找到他?”包通吃道:“要是在城里。我明天就会有消息。要是在外地那可拿不准!”王小玩道:“好,明天我等你消息。”
即从怀中取出一张一万两白银的票子,递给包通吃,又道:“什么杀人又快又不会让人知道?”包通吃笑嘻嘻接过银票,道:“目前在长安最厉害的杀手就是针眼,他做生意一向干净利落,出道三十余年从没失过手。”
王小玩道:“好,你替我找他来!”包通吃眨了眨眼道:“大人,这家伙价钱高的很,但他好赌!”王小玩也眨了眨眼,道:“他现在在你这儿吗?”包通吃贼兮兮一笑,低声道:“你可别说出是我教你的喔!”
当下,王小玩大刺刺的丢了张白纸给包通吃赌坊的柜台。那柜台小姐早得包通吃的指示。立刻点了五万筹头交出来。王大人先在里头周游列桌一番,即选定他喜欢的牌九。一股碌就钻了进去。
牌九老千一见到他本来象见一太祖宗似的,但现在却强作镇定。装作不认识他的模样,自然是受了包通吃的指示。王小玩第一把就下一万两,不知怎的,小赌王今天似乎反常,才一把就输个精光,他口里喃喃道:“牌九手气不好,换个风水。”
即走到走圆盛弹珠的场子,也是一出手就是一万两,结果真实奇怪之至。还是输个精光。他自然又嫌风水不好,如此连换五桌,竟连输五把,才一眨眼就把五万两输个精光。这样的豪举,自然引起赌坊中其他赌客的注意,于是有人建议他今天手气不好,还是不要赌了,这是心地好一点的人说的,但那些爱看人家受苦受难的人,即说你不捞回来啊,就是个别十鬼喔!不妨少下一点赌注,慢赢回来等等。这些话王小玩自然不会听入耳朵里。他笑吟吟道:“五万两不过一根毫毛,本大将军还不放在眼里,再赌下去老子的手气就回来啦!”
又去向柜台换了五万两,一样游走回桌,一样个精光。大家见他又去柜台抱了五万两出来,简直叹为观止,要是知他这本钱是包通吃付的,只怕要人人吐血。就在他又去找台桌赌,一些想吃他的人,象苍蝇盯着蛋糕似的,纷纷叫道要跟他赌。
王小玩一一推开,嚷道:“不行,老子要赌大的,一次一万两,少一两也不行。”说得趾高气昂。这时,忽有一个低哑的声音道:“这位小将军,我来跟你赌大的,你有没有昧口?”
王小玩心下大喜,暗道:“鱼儿终于上钓了。”只见这人身形的刀疤,整个人看起来阴阳怪气的。
王小玩撇撇嘴道:“好吧!咱们掷骰子如何?”心中暗道:“瞧他两眼活象给针刺过了似的,难怪叫针眼,不知有用没用?”
针眼亦道:“好,就掷骰子!”两人即选了一张靠角落的桌子座下,一些想去看热闹赌客,均被赌坊中的打手挡了架,这自然又是包通吃的交待。
一开始,王小玩为了不想让针眼起疑,即先输给他三万两,针眼微微一笑道:“象你这么不怕输的人,还真是少见。”王小玩也笑嘻嘻道:“我有预感,我的手气要来了,到时只怕输得你叫爹。”
一把将剩下的两万两堆了出来。针眼冷笑一声,道:“还不知谁要叫爹呢!”但王小玩果然如他自己的预感所测,玩魔术似的一变,这一把竟然衷心了,他装作喜不自胜的模样,笑道:“怎么样,红眼仔,我的手气一来,是山也挡不住,要不要打退堂鼓?”针眼怒火一激,怒道:“我还没输到走的时候!”
手一拍,将四万两筹头打出来,想一把赢光对方银子。王小玩得意洋洋暗道:“先敲得你不敢撤腿跑,然后让你连裤子都当光光。”
接着下来王小玩的手气,果然连山也挡不住,才半个时辰,针眼巳输光身上所有家当,一双眼更红得厉害,脸色却白得厉害。
王小玩冷笑道:“怎么没本了!趁早走路!要不要我给你百十两小钱,免得没路费回去?”针眼眼中忽地暴射出一道精光,令人一望即背脊生寒。王大将军也不例外心道:“这家伙还真有点邪门!”
针眼略顿一顿,忽然从怀里拿出三根银针,手一扬亮晃晃的银针,即噗地一声钉在桌上。王小玩见他手劲又准又快,心下更喜笑道:“你娘的,三根针值多少银子!”针眼冷哼道:“一枝五十万,三枝算你—百万两好啦!”王小玩张大口,以为自己听错了,心道:“你娘的,这家伙果然价钱高的吓人。”
口里道:“这又代表什么?”针眼低下声道:“我是杀手,你有仇人对付不了,我替你杀三个,怎么样?”他的声音本就低哑,现在这几句话,真说得比蚊子叫还低。王小玩却听得清清,当即眉开眼笑,鱼儿终于钩上岸了。王小玩也低声道:“真的!”
针眼冷哼—声,一付这句话是十足废话的神气。王小玩装作下了十分决心的模样,叫道:“好,就一百万两再赌你三根针!”
两手摸摸数数的凑出一百万两,然后笑道:“咱们可是一把定输蠃喔!”
针眼神色闪过一丝紧张,随即隐藏,冷淡地道:“当然!”王小玩抓过骰子,在手里不断摇着,心道:“这家伙将自己的七情六欲掩得死死的,真他妈十足十是个冷血杀手,但他居然会好赌,真奇哉怪也。”
手上四颗骰子就象他的手下似的,颗颗听令地在六点上停住。针眼两眼盯在碗里,望了半响,突然不发一言站起身,冷哼道:“我输了,你想杀谁?”
王小玩道:“还没找到他,找到了再通知你。”针眼嗯了一声,掉头要走。王小玩叫道:“哎!请等一等!”针眼回头道:“怎样?”
王小玩将桌上自己原有的五万两和那三根银针收起,其余原属于针眼的钱,全推了过去,道:“我找到人,怎么通知你?”针眼见王小玩这么慷慨,眼闪过一丝讶异,一言不发将银两筹头收起,低声道:“你只要将一根银针别在你自己身上,我就会去找你。”说完头也不回的去了。这时包通吃笑嘻嘻靠上来,道:“大人哪!您真是赌技高超啊!嘿嘿!厉害,厉害!”
王小玩将五万两塞给他,道:“那家伙靠得住吗?”包通吃大点其头道:“靠得住,他只要一点头,没有半途溜的记录。”王小玩点点头,道:“好,那老子就放心了,我的事你办了没,瞧你没事人似的。”
包通吃:“您放一百二十个心,您的事谁敢慢上半拍,明天我一定给您消息。”王小玩道:“这些事不能泄出去喔!”
通吃喘了口大气,道:“大人啊!这又不是开店做生意,你放心吧!”王小玩这才笑嘻嘻出了通吃赌坊,心中得意洋洋想道:“老杨和安禄山一定没想到,老子会有江湖朋友来用,嘿嘿!这下准要猪身上穿几个针孔。
心里一得意,回到府里,即呼酒唏食,浑然忘了王修文这个情敌的事。 才喝了三杯下肚,二六子即进来,一脸狐疑道:“老大,那番邦公主贝贝,不是你的未婚妻吗?”王小玩道:“是啊,不过,现在别跟我提起她,一提她老子就要生大气。语砚呢?她有没有跟王修文出去?”
二六子摇头道:“语砚倒没有跟王修文出去,不过,不过……”王小玩大声道:“你娘的,不过什么啊!吞吞吐吐的说个鸟!”
二六子挑挑眉,吞了口口水,道:“不过贝贝公主却邀了王修文去溜马了,走了一会了。”王小玩睁大眼,楞了半天,兀自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二六子道:“她一进门就指名道姓找了王修文,说有话同他说,两人就骑上马,往城外去了。”王小玩不由得勃然大怒,气得跳脚道:“女人变心真比天还快,早上还哭着死赖人。这会儿又主动勾引别人,真他***!”心里忽然想到贝贝一定是故意来报复自己的,不由得更是咬牙切齿地大骂道:“这些女人倒有空,忙着在倒醋。”
自己在家里生了大半天的气,好容易才挨到王修文回来,王小玩见他一脸郁郁寡欢,也不好立刻大发脾气、只冷然道:“贝贝呢?她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王修文征了一怔,道:“王兄 你千万不要误会,我跟她们……”话才说了一半,别十鬼忽然撞进来,口里叫道:“不得了,不得了!”
王小玩正没处发脾气,立刻怒喝道:“什么事不得了。用咀说的就可以,嚷个什么劲?”别十鬼递出一张朝中通告,道:“皇上降旨将河西陇右,朔方河东节度使王忠嗣贬到汉阳去当太守了。”
王小玩和王修文均大惊失色,一起抢过通告,见上头不但免官降职,还不准王家子弟入京应试的资格,委实非常严重。王小玩口里喃喃道:“你娘的,你娘的……”猛然间,发现王修文用悲愤的眼神瞪着自己,不禁脱口道:“不是我搞的,你,王,王兄,你不要误会。”
这句话实在越描越黑;他一回来发现王修文和陈语砚并肩而行后,即东奔西走,一下宫里,一下丞相府,里外忙个不停,不是在搞这件事,又怎会在这当儿有这道圣旨?别说王修文不相信,连二六子和别十鬼多少也生出怀疑。王修文强忍悲愤,揖手道:“王大将军,家父既然出了事,在下得赶回去共患难,这就告辞。”掉头即走。
王小玩大喝道:“慢着!你以为老子会为一个女人,而使计害你全家吗?那你就看错了我;不错,我是去找过太子说你的事,但那时我叫他别留你在京里,那就算派你出去当节度使,我都开心的很,你不相信,我可你去和他对质,不然我王小玩就斩指发誓!”真拿起匕首。二六子大惊道:“老大,这双匕首可不能拿来闹着玩的。”
王小玩大怒道:“我是说真的,谁来闹着玩的!”王修文感激地道:“王兄,谢谢你将话说明白,不然,我以为我已失去一个好朋友!”
王小玩心头有点酸,道:“起先我看你跟阿砚在一起,是很生气,但我只想阻止你们交往,怎会去割你爹呢,这他妈到底谁干的好事!”
王修文叹了口气,道:“我也是一时义愤才误会你,刚才贝贝对我说,陈姑娘会跟你出生入死,是你最喜欢的人,朋友是不能横刀夺爱,我一时以为你误会我,才会去请了这道圣旨,其实静心一想,就知道是杨丞相搞的鬼!”王小玩大惊道:“杨国忠?你怎么知道是他呢?”
王修文道:“他一做上丞相即换了数位节度使,家父在我入京前,曾交等我不要得罪他,否则,只怕有大难临头,没想到……”
王小玩急道:“你得罪了他吗?”王修女摇摇头,道:“家父身兼三个节度使,早就令人眼红,这是怎么躲也躲不了的。”
王小玩忽然大叫道:“哇哇!这次你入京考武试,他一定见你表演优异,怕太子让你中状元,所以,就来了这么一招,他***,我要去跟他理论!”
王修文一把拉住他,道:“小玩,没用的,只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