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匣剑凝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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匣剑凝霜-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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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你最好拔剑。”
  岳琳一声冷笑,左手一引,揉身扑上。柴疯子一声低叱,闪身招出“青龙入海”抢攻下
盘,刺攻下阴。岂知岳琳突以奇快无比的手法撒剑反击,身形一晃,剑虹耀目生花,龙吟乍
起,“挣”一声架开刺,猛地一绞,喝声“撤手”!柴疯子并未撒手丢剑,但已荡出偏门。
岳琳的剑尖,点在柴疯子的七坎穴上,冷笑道:“你又犯了错误,在下岂肯用徒手搏你的兵
刃?你是龙凤盟的江南眼线总领,岳某岂敢小看于你?”
  “江南总领,名衔好听,其实,只是个传递消息的小人物而已,自然没有良乡岳家的人
高明,但可以告诉你的是,龙凤盟的每一个人,都是有骨气重道意的好汉。”柴疯子傲然地
说。岳琳一腿踢掉他的藏锋刺,冷笑道:“阁下,好汉不吃眼前亏,你说不说!”柴疯子冷
冷一笑,豪迈他说:“要杀就杀,你绝对榨不出柴某一句口供来。你少废话,再要是喋喋不
休,休怪我柴疯子骂你祖宗十八代,揭翻你岳家的臭底子。”岳琳勃然大怒,左手疾扬,
“啪啪”两声暴响,把柴疯子打得踉跄急退两步,口中血出。柴疯子正想脱身,但毫无机
会,岳琳已收了剑,如影附形跟进,铁拳疾飞,“砰砰噗噗”一阵暴响,狂风暴雨似的在柴
疯子的胸腹开花。最后一拳击中小腹,柴疯子“嗯”了一声,摇摇晃晃地挫倒,口中发出了
痛苦的呻吟,手脚全软了。“你说不说?”岳琳厉声问。“哈哈……哈……”柴疯子以凄厉
的狂笑作为答复。岳琳劈胸一把将他抓起,凶狠他说:“再这么打肿脸充胖子,岳某要打出
你的五脏六腑来。”
  “哈哈哈哈!这就是朝廷六品官的枉法无耻举动,你凭什么罪名向我迫供?呸!你简直
是无耻1”柴疯子咬牙切齿地厉叫。岳琳恼羞成怒,左手食中两指搭向柴疯子的双目。正危
急间,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银铃似的低叱:“住手!够了,阁下。”岳琳一惊,火速转身,仍
然提着柴疯子,并利用柴疯子的身躯挡住身前要害。灯光下,他吃了一惊。大门不知何时已
被人打开,老木门居然未发出声音。幽香隐隐,门内站着两个千娇百媚的少女。前一位女郎
身材丰盈,乌黑发亮的青丝梳了三丫髻,未系包帕,簪了三个珠花环和一根宝石钗,鹅蛋脸
白里透红,晶莹腻滑吹弹得破,眉目如画神色冷肃。绿缎子春衫,外披垂柳苏小坎肩,翠绿
裙下小弓鞋隐约可辨,小蛮腰系着一把长剑,外罩绣云雷图案长披凤,但仍可看出她那美妙
动人身材,成熟少女的风韵令男人心跳。后一位少女穿得朴素些,也是一身绿,带了剑,但
从头上的双丫髻上,可以分辨出她的侍女身份。那年头,这两个女郎穿绸着缎,戴珠花环簪
宝石钗,那是犯法干禁的,若被捉入官里,可有罪受了。“两位姑娘可是龙凤盟的人?”
  “什么是龙凤盟?”女郎间。“小姐,他是问一个在大河南北与长江上下游活动的秘密
帮会。”侍女欠身道:“哦1这人把我们看成龙凤盟的人了?”小姐含笑问,笑得好甜,颊
上绽起一双极秀逸而恰到好处的笑涡儿。“是的,小姐。”侍女含笑答,也笑得俏甜无比。
岳琳似乎心中一宽,冷冷地说:“姑娘如不是龙凤盟的人,请不要管闲事。”小姐神色一
冷,不悦地说:“天下事天下人管,你阁下黑夜行凶,本姑娘既然撞见不平之事岂能不管?
阁下,放了他。”
  “放他?你……”
  “放了他,你已经听清楚了。”
  “如果在下不放呢?”岳琳忍住怒火问。
  “阁下会放的。”
  “正相反、在下从不听人指使,即使你是年轻美貌的女郎,也不能令在下放人。”小姐
柳眉一扬,不悦他说:“你的口气带有轻薄。小绿,掌他两记嘴。”小绿应诺一声,莲步倏
移,绿影一闪即至,翠袖徐挥。小姐的口气太狂,岳琳怎受得了?可是,他心中却暗暗震
骇,能说狂话的人,此时此地,决非等闲人物。他深怀戒心,猛地将柴疯子向小绿一推,扭
身出脚便扫。女人的身躯不容陌生男人接触,小绿不得不避,但又避之不及,她没料到对方
会用俘虏挡灾。百忙中,她轻舒玉手接住了柴疯子的右肘。向前跃起避开下盘的一腿,带着
柴疯子同向岳琳飞扑而上,似乎他左手带着的不是一个沉重的男人,而是重不过三分的羽
毛。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岳琳心中一震,暗叫不妙,一个侍女已有如此高明的造诣,
主人还了得?他将柴疯子向前推,力道已够沉重,而这位侍女却浑如无物似的将人接住,只
用一手托住柴疯子的右肘,依然疾进无阻跃起避招,这份臂力已够骇人听闻,拼起来岂能讨
得了好?一个侍女已令他感到悚然,动起手来加上一个更高明的小姐,可能凶多吉少。好汉
不吃眼前亏,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心中有数,不再逗留,身形暴跳,捷如电光石火,退人内
间去了。小绿晚了一步,扭头放下柴疯子,向小姐苦笑道:“小姐,这恶贼溜得好快,我追
他不上。”小姐“噗喳”一笑,以袖掩口道:“不是他快,而是你不敢往内室追。走吧,还
要赶路呢!”柴疯子神魂入定,整衣抱拳行礼道:“姑娘临危援手,区区铭感五衷,容图后
报,可否请姑娘留下芳名?”小姐不受礼,让在一旁,笑道:“尊驾定然是听江亭的柴疯
子,今晚不疯嘛1”她在有意避免回答。柴疯子脸上一红,尴尬他说:“人总该找一件行业
掩蔽身份,区区其实不疯。区区冒昧,恳请姑娘赐示芳名。”
  “我们不与秘密帮会的人打交道。”小绿接口说。小姐说声“走!”但见绿影一闪,两
人便出了厅门,柴门自行掩上了,房中余香袅袅。只剩下柴疯子在发呆,喃喃地说:“近来
江湖上谣传闯出了几位少年男女,她……她难道是……是凝雪飞霜、隐红逸绿的逸绿不成?
这儿我不能再混了,明天得离开……”话未完,他一口吹灭了壁间的松明,挥掌扇熄神案上
的长明灯,身形疾升,藏身在屋梁上。“疯子柴兄,开门!”门外突然响起低沉的叫声。他
心中一怔,随即飘身而下,藏在门后低声问:“谁?称我为柴兄的人……”
  “小弟李玉。”他急急拉开门,讶然叫:“老天!你一到府城便闹事,城中缇骑云集,
你怎么还不远走高飞?快进来。”李玉闪身入内,顺手关门上闩,说:“不必掌灯,几句话
就走。”
  “一别经年,你几句话就走?不像话!这点风险,兄弟还担得起。”
  “小弟有事,不克久留,山长永远,来日方长,尔后再行打扰和你拼上百碗酒尚未为
晚。”
  “你……”
  “刚才有两位姑娘向北走,大概要越城而走,是不是……”
  “我不认识,刚才她们救了我一命。”
  “咦!你……”
  “刚才来了一位狗官云骑尉岳琳……”
  “岳琳?他不是金翅大鹏的次子么?他……,“他找我要消息。这狗官可恶,居然找我
强要艾丈慈的下落。我怎知艾文慈是谁?从未见过嘛!即使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他,兄弟再
没出息,也不至于出卖奸臣贪吏所要追缉的人。他被我骂得恼羞成怒,要剜我的眼睛。正在
紧要关头,那两位姑娘……”他将刚才发生的事一一说了。了。
  “怪!岳武师也算是白道中不可多得的侠义英雄,他的儿子怎会替那些奸贼卖命?委实
令人百思莫解。”
  “功名富贵可令人丧尽天良,鲜廉寡耻,所谓利令智昏,半点不假。兄弟,谈谈你的
事,一年不见,你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还不是做走方郎中?”
  “今后打算……”李玉将白天的事说了。最后说:“我得离开,今后或许会改名。柴
兄,你在此地鬼混也不是了局,岳琳那小子不会轻易放过你的。要不,咱们俩人连袂走江
湖。你的江湖门槛精,交游广阔,走在一起,有你照顾……”
  “小家伙,你在灌迷汤了。你呀!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柴痴子笑骂。“至
少,小弟可不拿你疯子当外人,咱们是患难之交,说实话,小弟尊敬你。”
  “好了,别在嘴上抹蜜糖啦!有事你就说好了。”
  “小弟打听出紫沙洲上,住了一些神秘人物,希望你能供给小弟一些消息,到那儿去打
打秋风。”
  “什么?你要去紫沙洲敲竹杠?兄弟,不要去。”
  “不要去?”
  “听愚兄的忠告,那儿去不得。”
  “为何去不得?”
  “那儿可能是一处贼窝,也可能是隐世奇人的隐修处所,白天走上去看不到人,夜间鬼
影幢幢。有些不知死活的人前往探幽,个个都一去不返平白地失踪,你……”
  “你是说,那儿确是有人?”
  “当然有人在做怪,咱们是不信妖魅鬼怪的。”
  “你到过紫沙洲,劳驾,请替小弟画一张该地的地势图。”
  “大江的沙洲经常在变,怎能画出……”
  “就把你以前所见到的形势画出便可。谢谢。”
  “好,我给你画。”从两人的对话中,可知双方皆未摸清对方的底细,交朋友贵在情投
意合,如果存心摸清对方的底细,便不够意思了,那便成为勾心斗角啦!人活在世间,谁没
有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真要认真发掘朋友秘密的人,这个人绝不可靠。不久,李玉悄
然走了。他怀中揣了一张紫沙洲的地图,鬼魅似的扑奔南津门。
  城门入夜即闭,除了钦命大臣前来巡视,任何人也休想在夜间叫开城门。城门钥匙按规
矩交由同知大人监督保管,虽知府大人下令索取亦不可得。在京师,虽天子下诏也无法取得
城门钥匙。总之,夜间城门一闭,天亮开城之前,城内外的交通是完全断绝的,只有偷越,
如被查获罪名是杀头。他弄来了一块本板,渡过了四丈余宽的城缘,浮水直抵对岸,然后用
壁虎功爬上了三丈六尺高的城墙,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客栈附近。他已从柴疯子口中,得悉
官兵正潜伏在当治客栈等他,他仍然敢到附近察看形势,艺高人胆大,花了半个时辰工夫,
被他摸清了附近埋伏情形。“他们在此地守株待免,兵力集中此地,正好便宜我行事。”他
喃喃自语。
  洪春坊在城东,这一带是龙蛇混杂的地方,位于东街之北。杨五爷的住宅,就在陶学士
祠的后面,是一座占地甚广,楼舍十余栋的大宅。一个黑影像幽灵似的,从北面大宅接近。
城中三更以后,按理已经没有人在外游荡。可是,今晚不同往昔,街上经常可以看到匆匆而
过的行人。在重要的街道皆设有栅门,三更后关栅,不许人通行,即使更夫也不许越境。但
今晚栅门半开,公然允许行人通过。总之,今晚一切反常。杨五爷的宅院中,大门没掩上,
四名大汉在外面警戒,接待那些来去匆匆的人。从北面接近的李王,早已看出今晚不寻常,
猜想必是杨五爷与侄儿杨巡检,连夜分派徒子徒孙走狗帮闲打手,缉拿他和逃官沈仲贤。他
伏在一条小巷口,心说:“我得捉一个人来问问宅内的情形,以免浪费工夫寻找。”真巧,
从南面来了三个人,行色匆匆,鱼贯而行,他等对方通过巷口,立即衔尾后跟,天色太黑,
而他的脚下又轻如灵猫,三个行人毫无戒心,竟然不知身后被人盯上,仍然匆匆急走。看光
景,那是从杨宅出来的人。他猛地伸手一勾,勾住了最后一人的脖子,锁住了咽喉,尽量将
人向上提。他的身材高,被锁住咽喉的人比他矮了半个头,人被锁住向上提,双脚便离了
地,绝望地挥舞手脚,却发不出声响。他无声无息地退入巷中,将人向墙角下放倒。那人久
久方清醒过来,吓傻了。想叫,咽喉扣住一只巨手,只消用上一分劲,他保险叫不出声音
来。想挣扎,不可能,一条手臂扭至肩上方,手掌被反扭,稍一移动便痛彻心脾,不动为
妙。李玉蹲在俘虏身侧冷然问:“阁下,你要死还是要活?”
  “要……要活。”俘虏嘎声叫。“要活就说实活。老兄,刘五是你的什么人?”
  “是……是在下的……的……的师父。”
  “你师父有几位徒弟?”
  “有……有三十二位,五位是女的。”
  “喝!真多。你师父今晚是不是大请客?”
  “不是,他……他刚从府衙回来不久,辛命协助京师宋的大……大人,捉……捉拿要
犯,派我们到……到各处做眼……眼线。”
  “他目下在何处?”
  “在……
  在书房。”
  “喝!你师父还有书房?文武全才,了不起。”
  “家……家师的书房,是……是接见宾客的地方,他……他不认识字。”
  “哦1原来是装幌子点门面的。老兄,今晚有什么贵客?”
  “没……没有。”
  “书房里还有多少人?”
  “有……有西街的几位朋友,都……都是武……武馆的师……
  师父。”
  “谢谢你,老兄,你睡一觉,醒来大概天快亮了。”
  “噗”一声响,李玉一掌将这家伙劈昏,将人塞在隐蔽处,出巷而去。府城大户人家的
房合格局大同小异,很好找。他象一头灵猫,穿房入舍毫无阻碍。宅中毫无防备,他如人无
人之境。书房中,杨五爷未佩带雁翎刀,杨巡检也穿了便服,未带兵刃。书案两侧的交椅
上,分别坐了四个人。书房门紧闭,一看便知他们在商讨机密大事。杨五爷显得神情沮丧,
捧着茶杯不住搓揉,向众人苦笑道:“不是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那贼郎中确是了
得。不是我老五吹牛,一照面便将我击昏的人,敢说天下间没有几个,偏偏这家伙就是那几
个之一,活见鬼就碰上了他。所以咱们千万不可逞英雄贪功动手,必须群策群力群起而
攻。”
  “五哥,这样一来,咱们皆集中候命,不分头追究,机会不是要减少了么?”一名虬须
大汉问。“那也是不得已的事,为了咱们的安全,非如此不可。好在朋友们肯帮忙,眼线众
多,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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