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约四十的凶僧。”
杨世川笑道:“我变成了一个四十来岁的凶僧?”
“正是。”
“为什么?”
“我要配合‘红衫怪客’的味口。”
杨世川突然明白过来,当下微微一笑,转身奔去。
不说圆空和尚,回笔叙及杨世川一路急奔,半个时辰的时间.他已经进入了飞燕帮的总堂重地。
他放缓脚步,但听总堂的山岭上,飘来喧哗声,歌声,笑声……
杨世川知道圆空和尚所言非虚,飞燕帮高手,正在庆祝百年开堂大会。
杨世川水鱼敲得惊天巨响,直向山岭上走去……
突然——
一声冷冷的喝声问道:“老和尚,你是干什么的?”
人影门处,飘落了数个飞燕帮高手。
杨世川冷眼一扫,道:“本和尚是向你们帮主化缘而来!”话落,他又把木鱼敲得震天价响!
那几个飞燕帮高手皱了皱眉间,其中一人道:“秃和尚,你不要把木鱼敲得那么响好不好?你要多少?”
杨世川哈哈一笑,道:“好说好说,老僧要一百两金子。”
“什么?”数个飞燕帮高手同时异口同声惊道:“你要一百两金子?”
杨世川目露凶光,道:“怎么?你没听清楚吗?”
其中一个人冷冷笑道:“秃和尚,你不要无理取闹,如果你再不滚,当心我打破你这颗秃脑袋。”
杨世川冷冷笑道:“你打碎了我的脑袋不打紧,你的身首便要分家了,你听清楚没有,我是向你们帮主化缘的。”
在场数个飞燕帮高手一听口气不大对劲,难道这个和尚与他们帮主有深厚交情?
何况这和尚面貌凶恶,当非善类,假如真的他与“红衫怪客”有交情,得罪之下,必定身首分家。
心念转处,其中一个人忙陪笑脸,道:“佛爷既是找我们帮主,请稍等待片刻,让我们通报。”
杨世川冷冷一笑,道:“要快!”
那几个守关之人,用最快的方法,报告了红衫怪客,这时红衫怪客正在摩云峰的总堂大殿,与数十个高手庆祝!
当下一听传令长报告,问道:“来了一个和尚,强行向我化缘一百两金子?”
传令长是一个年约四旬中年的汉子,闻言忙道:“正是,听口气,他可能与帮主相识。”
这时,数十个飞燕帮高手。一听这消息,不由全部把酒杯停了下来,目光同时聚在红衫怪客脸上。
在座的周绿水与王芳黛,也不由把疑惑的眼光,扫向了传令长。
王芳黛似有所悟,冷冷道:“传令长,把那和尚带上来。”
传令长应了一声“是”,脚却依就不敢移开,因为“红衫怪客”还没有正式出命令。
“红衫怪客’道:“去吧,去把那和尚带来。”
传令长恭声应是,转身出了总堂大门,下了摩云峰……
“红衫怪客”的右方,坐着王芳黛,左方,坐着周绿水,“红杉怪客”目光转处,发现二十几个高手都停下杯来,用疑惑的眼光望着他,当下一挥手,朗声道:“没有什么事,各位还是喝酒吧。”
在场数十个高手,同声应是,又猜起拳,喝起酒来。
这总堂的大殿,宽大异常,共分四桌,三桌是二十几个高手所坐,当中一桌,正是红衫怪客、王芳黛与周绿水。
“红衫怪客”在传令长去后,眉锋深锁,自语道:“不知道这和尚是谁?”
王芳黛冷笑道:“帮主何必为此事担心,区区一个和尚,你又不是没见过。”
周绿水也应道:“可不是?何必为此事担心?”
“可是,强行化缘,又在今日,总有些蹊跷。”
王芳黛道:“假如你再为此担心,我便走了。”
“红衫怪客”一听王芳黛要走,忙道:“好好,我不去想那和尚,如果他存心不良,我也不怕他飞上天去。”言下得意一笑。
王芳黛心是暗道:“来人大概是圆空和尚,他说过他要来……”
不说“红衫怪客”正要喝酒行乐,回笔叙及杨世川一听“红杉怪客”有请之后,心中不由大喜!
当下跟着传令长,大摇大摆地上了山岭,但见每间房子之内,均有飞燕帮高手在喝酒寻乐。
两个人来到了绳索之旁边,传令长不屑地望了杨世川一眼,冷冷说道:“大师,是不是要我背你上去!”
杨世川双目一睁,冷冷道:“你笑我和尚爬不上去?”
传令长脸一红,道:“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哼!这样好了,咱们不妨赌一睹?”
传令长冷冷道:“怎么赌法?”
“我们两个人各退一丈,由你先发号令.看谁先上摩云峰,谁输四记耳光。”
传令长心里暗道:“你这秃和尚未免太过目中无人,我非教训教训你不可,试想我陈中在飞燕帮轻功首屈一指,有“飞毛腿”之誉,你秃和尚竟自找苦吃!
心念一落,冷冷道:“你和尚说的是实话?”
杨世川冷冷道:“怎么?你有意一睹?”
“不错。”
“那好,如果你输了,四下耳光?”
“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两个人话落,同时退在一丈之外站好,杨世川冷冷说道:“你喊一二三为准,你三字出口,我们便看谁先上。”
传令长冷冷道:“好!—……二……三——”
传令长“三”字出口,身影像闪电般地弹起,直向那飞索抓去。
传令长这身手之快,令人吃惊,可是,他身影划处,右手堪堪抓到飞索之际,杨世川挟着闪电之势,飞过传令长的头顶,已经抓到了半腰的飞索,再一用力,已经上了峰顶。
——举目下望,传令长只不过上了一半。
传令长上了峰顶,吓出了一身冰汗,他真做梦也想,这个和尚轻功竟高得如此令人吃惊。
杨世川冷冷问道:“你输了吧?”
传令长脸一红,道:“陈某有眼无珠,甘拜下风。”
“四下耳光呢?”
“大师父尽管下手。”
杨世川右手正待挥出,脑中念头一动,把手又缩了回来,道:“等会再打,现在烦请你领路。”
传令长栽了一个跟斗,脸上无光,他心里却暗忖道:“凭这秃和尚所露这一手轻功,恐怕不知高我多少倍……”
心念中,已经到了总堂门外,传令长说道:“我们帮主就在里面,请跟我进去。”
杨世川突然停下了脚步,冷冷说道:“你们帮主好大的架子,他不出来相迎,难道就叫我进去叩头。”他在地上坐了下来,把木鱼摆在膝盖上,说道:“你进去叫你们帮主来接我。”
传令长皱了一皱眉头,道:“大师父请勿过份……”
杨世川双目一瞪,暴射精光,道:“你进去不进去?”
传令长道:“本帮自开帮以来,凡有投身拜山的江湖朋友,均是参见帮主,并无帮生亲自迎接。”
杨世川冷冷一笑,也不打腔,把膝盖上的木鱼,格格……地敲得震天巨响。
杨世川这木鱼声一响,在总堂之内的飞燕帮高手,不由感到刺耳异常,全部把酒杯又停了下来。
“红衫怪客”脸色一变,朗声道:“传令长。”
传令长在门外一听“红衫怪客”朗声大叫,心里一寒,慌忙疾步进入总堂,躬身一礼,道:“弟子参见帮主。”
“红衫怪客”冷冷喝道:“为何不把那和尚带进来?”
“禀告帮主,那和尚说要让帮生亲自去接他。”
“红衫怪客”喝道:“那和尚这么说?”
“正是。”
“红衫怪客”阴恻恻地笑了一下,道:“这和尚未免太过无礼,好,我就出去迎接,看他要出什么花样来。”
话落,霍然站了起来,这当儿,正在喝酒的二十几个飞燕帮高手,也全部站了起来。
——王芳黛,周绿水也跟着站了起来,骤然之间,一股无形紧张的气氛,窒压着在场之人的心灵。
因为,这个和尚来得太过蹊跷,而且语气凌人,到底他是怎样一个人物、胆敢如此?
“红衫怪客”一马当先,出了总堂大殿,其余之人,全部离座,跟着“红衫怪客”的背后走去。
出了大门,“红衫怪客”举目望去,但见石阶之前,正坐着一个四旬开外,一脸凶恶之像的和尚!
王芳黛目光一扫,发现不是圆空和尚,芳心不由一惊,即之见那和尚满目邪恶之气,不由黛眉一颤。
杨世川依就在敲着木鱼。
“红衫怪客’皱了一皱眉头,步下石阶,而杨世川虽然知道“红衫怪客”来了,他连头也不抬一下,一直地敲着木鱼。
这当儿——
已经伫立在杨世川三尺之外,那二十几个高手,把杨世川围在了核心。
倏地——
杨世川从地上站了起来,狂声一笑,道:“有劳帮主迎接,老僧真是光荣之至。”
他的眼光,骤然落在“红衫怪客”的脸上,一股杀父母之仇,骤然涌在脑海!
他的脸色变了,突然,他的脑中,闪过了圆空和尚的话,把那股怒火压了回去。
——小不忍则乱大谋,何况他此行目的太过重大!
“红衫怪客”脸色微微一变,冷冷说道:“大师父在此,意在何为?”
“化缘。”
“大师父要化多少?”
“一百两金子。”
“红衫怪客”冷冷笑道:“大师父不是开玩笑?”
“开什么玩笑?’杨世川双目一睁,道:“这能开玩笑?”
“红衫怪客”阴恻恻道:“自古和尚化缘,那有强要金子之理,大师父请不必无理取闹,须知飞燕帮总堂,高手如云。”
“这个老僧早已清楚,不过,老僧这一百两金子是化定了。”
“如果洪某不给?”
杨世川做意纵身一笑,道:“后悔恐怕来不及!”
“红衫怪客”冷冷长笑,道:“大师父先说说看,有什么事让洪某后悔?”
“这个恕难奉告。”
王芳黛当然不知道易了容的和尚,就是杨世川所扮。当下一看他满脸邪恶之气,心里不觉发毛,冷冷道:“帮主,给不给一句话,如果不给,把他赶下摩云峰不就得了。”
杨世川的目光,骤然落在王芳黛的脸上,脑中念头一转,冷冷问道:“这位女施主是谁?”
王芳黛不屑道:“你管得着我是谁?”
杨世川道:“好大的口气,如果换是三年前老衲的脾气,你已经满脸红肿了。”杨世川可装得真像,当下又问道:“洪帮主,这位女施主是谁呀?”
“她是内子。”
“内子?”杨世川故意纵声大笑。这一笑,把在场数十个人笑得心头发毛。“红衫怪客”愕然问道:“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
杨世川一敛笑声,故作神秘地扫了“红衫怪客”一眼,道:“这个嘛如果让我说出来,总不太好意思!”
这一句话正好打中了“红衫怪客”的隐疚,王芳黛也不觉心头为之一震,暗道:“这和尚怎么知道我与“红衫怪客”没有夫妻之实?……”
“红衫怪客”被杨世川一言说了隐疚,心知这和尚必有来历,当下忙含笑道:“大师父果然是有道行的高僧,请恕洪某方才唐突之罪。未知大师父法号如何称呼?”
杨世川暗暗道:“有道行个屁,如果不是我此行任务重大,我不宰了你才怪,还跟你装傻干什么?”
心念转处,应道:“老僧法号‘知色’。”
“知色?”
“怎么?不好听是不是?”
“红衫怪客”忙陪笑脸,道:“不是不是,大师父里面请。”
话毕,让过去路。
“红衫怪客”这突然的转变,的确是令在场之人,感到意料之外,尤其王芳黛更感恶心。
这当儿——
传令长向“红衫怪客”抱拳一礼,道:“禀告帮主,如无事吩咐,弟子就回岗位。”
“好,你去吧。”
传令长转身走去,杨世川冷冷喝道:“你暂时给我留下。”
杨世川这一喝,使在场之人,脸色同时一变,愕然地望着杨世川,传令长果然停了下来,问道:“大师父还有何吩咐?”
杨世川笑道:“四下耳光还没打!
传令长一听,脸色为之一变,死灰之色,骤溢面部。呐呐道:“这……这……”。
这件事突然提起,的确令传长大感为难与难堪,如在众目睽睽之下,叫这和尚打了耳光,自己面子往那里放。
而杨世川方才不打,也就是有意在见到“红衫怪客”之后才打,让“红衫怪客”知道自己身负武功。
当下一望传令长脸上苍白与难堪之色,冷冷问道:“怎么,难道飞燕帮之人,均是出言背信之辈不成?”
“红衫怪客”突然问道:“到底为了何事?”
杨世川道:“这个,要问他呀!”
“红衫怪客”目露精光,迫视在传令长的脸上,喝道:“什么事,你说。”
传令长呐呐道:“这个……这个。”
“什么这个那个,说呀!”
传令长一见“红衫怪客”满脸杀机,吓得全身发抖,当下只得将赌赛爬索之事,告诉了“红杉怪客”。
“红衫怪客”闻言,暗地心惊,心道:“传令长为本帮轻功手屈一指高下,如所言属实,这‘知色’和尚的轻功,不知要高出他多少倍……”
“红衫怪客”心念未落,杨世川已冷冷说道:“洪帮主,他输了是不是该打?”
“红衫怪客”冷冷道:“该打。”
杨世川微一晃身,已经欺到了传令长的身前,说道:“我要出手了。”
传令长狠狠瞪了杨世川一眼,道:“下手呀!”
杨世川冷笑声中,右手挥出,叭的一声,一记耳光,已经打在传令长右颊上。
这一记耳光打得传令长踉跄地退了三、四个大步,方才拿桩站稳,一口鲜血飞了出。
在场之飞燕帮高手,不由同时一皱眉头。
杨世川哈哈一笑,道:“哈哈,这才是第一下呢,如果我第二下再出手,你可能要倒在地上了。”
话犹未落,第二记耳光,又打在传令长的脸上——
“叭啦”一声,传令长乍觉脸上一麻,眼前一黑,身子再也站立不稳,砰的一声,栽倒于地。
“红衫怪客”见状,更是大惊。因为传令长武功不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