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维忖度一下距离,冷笑道:“那万约火筒的厉害处用不着你介绍,汪早就知之甚详。但屠元庭你虽是聪明过人,同时手中握有这等利器,可是你却忘了你的武功有限,纵然持有万劫火筒却也无法来我何!哼,哼,说不定你今宵尚且逃不过我三尺青锋……”
屠元庭晒笑数声,接通:“那万劫火简虽是得之不易,但我却一共有六支之多,那六支万劫火筒没有一支在我身上,你可要知道在什么地方?”说日这里.突然提唇尖啸一声。
啸声一作,皇甫维陡然面色剧变,原来在他四周三丈左右处,打地下冒出人影,一共有六名之多。
这六人团团围住他,每个人距他均有三丈,因此他纵然想仗着奇快身法外去,却也无法一下子就跃得到那么远。而只要他身形一动的话,这六人手中的万劫火街一齐喷出火焰,那时节他纵然有天大能为,势必也葬身在火海之中。
这一来他当真动也不敢动,呆如水鸡,脑中迅速地寻思突围脱身之法。
神算公子居元庭道:“你如果早一点动念扑来,那时我发动不及,或者会死在你手底。
可惜的是时乎时手不再央,良机稍纵即逝.你目下除了瞑目社死之外,别无他法——”
皇甫维俊眼中射出愤怒的光芒,四周围着他内六个人都是手持一支长约尺半的铜制圆筒,指着是南维。其中有一个见到皇甫维神色不善,立刻厉声喝道:“不要动!”
皇甫维哼了一声,这时他实在已忍受不住,宁愿死在烈火之中,化为灰烬,也得一搏;因此暗暗调运真力,蓄势欲发,
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那六名手持火筒的人,其中一个隔在皇甫维屠元位之间的汉子,倏地还如电人般扭转身,手中大简直指住屠元庭。
那人一言不发,突然间那万劫火街南口喷出一股蓝色火焰,迅如电闪,一下就射中屠元房。
神算公子屠元庭惨厉大叫一声.全身部富起熊熊火焰,却见他蓦地横跃,一把抱住辣水仙杜均。
那个用万劫火筒喷射屠元庭的人失声一叫,丢下尚在喷火的铜筒,迅如飘风跃到那两个火火旁边。
皇甫维也在他喷火射中屠元庭之际,疾跃而来。他刚一跃开,五道蓝色火龙齐齐向他刚才所站之处射到,当真是险到毫巅。
那人失声一叫之际,皇甫维已听到那声音竟是个女性嗓音,入耳熟悉异常。
他也是极快地纵到那两个火火旁边,只见那两人在这一瞬间遍体着火,早已分不出哪个是屠元庭和哪个是辣水仙杜均。
火光中已照见那个转身向屠元庭下手之人乃是个面目俏丽的妙龄女郎她呆呆地注视着那两团火光,面.上流露出难以诠说的表情。
皇甫维收起圣剑,他眼见辣水仙杜均竟然落得这等悲惨下场,心中大受刺激,虎目中不觉摘下泪来。
那边的数人与及几名箭手,这时都纷纷发难,只见一片蓝色火焰组成一道瀑流似的,疾移过来。另外林边的劲箭随同射到。
那八名箭手果真不是腐手,劲箭分作三批接续急袭,满天仅是利箭破空之声。
皇甫维连冲数次,只冲了丈许远,就不得不停下来,施展出无上剑法,护住全身。
那位美丽女郎却疾然斜兜开去,统圈子向那五个手持万劫火简之人进攻。
那五人只须转身向着她,就迫得她急急游走,无法迫近。可是这么一来,这五人也无法上前夹攻皇甫维。
皇甫维人随剑走,化为一道白虹,疾然向那八名箭手卷去。
那八名箭手见他武功奇高,来势又凌厉惊人,发一声喊,各各分散奔逃。
皇甫维一腔仇恨,化作无穷杀机。这时哪肯罢休,压剑疾追。
但听惨叫之声此起彼落,转眼之间已被他杀死五个、余下的三人奔逃已远,但皇甫维仍然不肯放过,疯狂般追逐不休,不久,惨叫之声又起,却已经是从老远之处传来。
从那数下惨叫之声中可以听出皇甫维为了追杀几名箭手,业已去了老远。
那位美丽姑娘焦躁起来,施展出极快身法,冒险向那五个手持万劫火筒之人扑去。
五支万劫火烧喷射了这一会火焰,威力已经减退很多。
但当她展动身形冒险进扑之际,那之中有三个合在一起,手中火焰稳定地向她喷射。另外两个则迅快舞动两支精钢打造的火筒,撤出满天火舌火星,如果不是生死相搏的话,倒是一幕壮丽奇景。
那位美貌姑娘似乎受挫,疾地退回。但她身形依然不减其快,兜圈子寻陈进攻,是以对方竟瞧不出她是否曾经受伤。
又过了一阵,极远处响起一声惨叫,隐隐随风传来。这一声惨叫,已经是第八声,因此可知皇甫维在盛怒之下,已将八名箭手尽数杀死。
那美貌姑娘冷笑一声,道:“你们听见没有?这一声已经是最后一个!他为了你们帮助神算公子屠元庭,因而使他心爱的女人惨死,故此一腔毒恨,非把你们全部杀了之后不足以泄忿……”
有一人带头,其余的人便齐齐抛下万劫火筒,意图陷入黑暗之内。
那位长得面貌美丽,身穿黑衣的姑娘冷笑一声,修地掣出两般兵器,右手是一支短短的匕首,在黑夜中光华闪闪,显然锋利万分,左手却是一只飞抓。
她的身法快速如电,转眼间已追上一人,手中金蚊飞抓电射出去,顿时扣住那人后背心。只见她玉婉轻轻一抖,那名大汉惊叫一声,整个人宛似长了翅膀似地腾空飞起,“噬”
他一声,飞起四五丈高。
黑夜中但听一声刺耳惨叫,划空而下,接着“砰”他一响,乃是物体掉往地上时发出的声音。
就在此时,那位黑衣姑娘已经又追上另外的一个黑衣劲装大汉,这一回笼仍然先以金续飞抓抓住对方,跟着她飘身闪过,匕首划出一道光华,迅快绝伦地齐那人颈上划过。那大汉闷哼一声,随即仆倒地上。
她在转瞬之间已收拾了两人,似乎仍不满足,收回飞抓之后,复又迅快天伦地向第三人追去。
那五人一开始时就是四分五散地奔逃,这些大汉个个身手不凡,脚下速度尤快,因此这顷刻工夫业已奔走出老远。
她放步穷追!大约造出半里之遥,方始追上第三个劲装大汉。
那黑衣大汉舞动狼牙律,封架对方的金续飞抓,目中急急道:“冷清影姑娘手下留情,在下有话奉禀!”
那黑衣少女额觉意外,跃退两步,道:“你怎会知道我的姓名?”
黑衣大汉喘一口气,道:“在下向姑娘报告一件与你有关之事,是否就可饶在下一个?”
冷清影沉吟一下,道:“好,但你休想骗我!”
那黑衣大汉道:“在下久闻姑娘聪明机警,焉敢在姑娘跟前耍花枪……”
冷清影接口道:“我一见你的兵器,就晓得你是长江一带著名的独行大盗水狼贾胜,我倒测不透你会有什么消息竟然与我有关的,假使你信口开问的话,哼哼!今晚就叫你尝一尝天星坞的禁制手法……”
水狼贾胜叹一口气,道:“在下以为凭着数十年在江湖打滚的经验,绝不会斗不过姑娘,谁知道姑娘年纪虽轻,却精明能于无比,在下目下已死心塌地甘拜下风!”
冷清影仍然冷道:“你越是拍马屁,就越是显示你另有所图。”
水狼贾胜道:“想不到拍马屁也会出毛病,在下不敢再瞒姑娘,皆因逃得性命的另外两人乃是在下胞弟,是以无奈设法拖延时间,以免兄弟三人,尽皆丧生于姑娘手底……”
冷清影道:“这就是你的鬼胎了,那么还有实情呢?”
水狼贾胜道:“姑娘可曾想到目下江湖上为何对你们知之甚详,并且胆敢谈论之故?”
冷清影哦了一声,道:“除了我之外,还有哪些姑娘?”
水狼贾胜道:“还有就是舒倩姑娘和佟秀姑娘!”
冷清影导思一下,似乎此事出乎地意料之外。
水狼贾胜接着道:“皆因诸位姑娘的尊辈,即是三公,他们已正式向江湖黑道下令,凡能擒住三位姑娘,不论死活,皆有重赏。并将三位姑娘形貌特征公告天下!是以在下一听姑娘说话特快,就晓得姑娘必是星公冷央的千金了!”
冷清影突然显得心事重重似地嗯了一声,水狼贾站在一旁,似乎还有话说,冷清影烦恼地挥手道:“走,走,我不杀害你兄弟就是!”
水浪贾胜这刻与她离得很近,因此对她的容貌看得十分清楚。只见她峨眉微皱,流露出一种动人心弦的可怜表情。
冷清影沉思一阵,抬起目光,忽见那水狼贾胜还站在一旁,不禁大感讶异,皱眉道:
“你干什么?难道要等我改变心意么?”
水浪费胜并不慌张,缓缓道:“姑娘心事重重,因此忽略了身上的伤势……”
冷清影微微一凛,道:“这伤势又怎么样?”
水狼贾胜道:“以在下所知,那万劫火简的威力全在筒中特制的火药上,不但焚烧之际无法扑灭,而且只要沾上一星,就能焦骨断筋。姑娘身上的伤势如果是常人的话,早就不支倒地了!”
冷清影眼中光芒一闪,道:“这么说来,你竟是在等我伤发倒地,趁机捡个便宜了,是也不是?”
水狼贾胜道:“在下若然有此心意,何不隐身暗处,暗暗窥伺姑娘呢?”
冷清影秀眉紧查,挥手道:“不要再罗嗦啦,快点走开……”
水狼贾胜躬身道:“谨遵姑娘之命,这就走开。在下有心为姑娘效劳,以报姑娘高抬贵手,饶我兄弟三人性命的思德,目下暂时率同两弟落脚于前面颖州城内银龙镖局,如果姑娘有所差遣,十日之内,在下等兄弟三人随时可以效命!”
他抱拳躬身之后,大踏步走了。冷清影见他果真是诚心诚意帮忙自己,不禁有点过意不去。
但她随即又想起皇甫维,登时令她神魂颠倒,其他的一切都忘记了。夜色茫茫之中她信步向前面走去,那方向正朝颖州而去。
冷清影虽然一向是机灵多智之八,但此刻因是南维不知去向,心中烦闷非常,以致疏忽了身上伤势。她在昨日晚上曾经目睹皇甫维与杜筠在床上缠绵的情景,当时使她怒火中烧,同时又极为伤心失望,于是悄然把乌骨驹牵出客店,退自离开。
她随即发现了神算公子屠元庭及祈门二鬼的行踪,并且见到他们紧张地布置,最后她查出屠元房的杀着,敢情是放在这六名持有万劫火筒之人身上。
她虽是恨极皇甫维,但左思右想之后,仍然设法暗暗击毙一名劲装大汉,便一直多在地洞之内。直到皇甫维被诱落网,她突然发难以万劫火筒烧死屠元庭。可是她却万万想不到那神算公子屠元庭这等毒辣,居然拖了杜筠一同烧死。
她心中有事,便没有注意路径方向及时间,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间感到半边身躯甚是麻木,这时她才忽然记起早先被万劫火筒的一点火星溅着,虽然仗着功力精纯,只烧焦了一点皮肉,可是那劫火却蕴含剧毒,能够侵入血液使人全身麻木而死。
她这一惊非同小可,脱口惊呼,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敢情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接着她双脚失去知觉,不但无法继续前行,甚至站不住,滚倒在地上,天边曙光才露,一道人影忽然落在冷清影身边,陡地停住,片刻之后那人把冷清影抱起来,急急奔去,转眼间隐没在林野中。
且说皇甫维杀死最后一名箭手之后,胸中愤恨并未因而稍城,而且他想到杜筠之死,乃是因冷清影而致,其中似乎冷清影有意用此法害死她,不然的话,她尽可早一点丢掉火简而向屠元庭扑去,以她的轻功,又是相距丈许的距离,屠元庭决不可能逃得出她手底。
因此他除了深刻地悲悼辣水仙之死以外,还加添了一种无法排遣的愠怒。
他放步疾奔,也不知向何处奔去,大约走了二十余里,前面有道小河拦住去路,他本来一跃而过,可是忽然瞧见右边数丈之外,隐约有人影一闪。
他无声无息地落在那人身后,顿时嗅到一股浓重的酒味。同时又见那人站也站不稳,有点东歪西倒,并且频频捶胸哭泣,分明是个醉汉。
于是他收起杀人之心,剑眉一皱,正要走开。忽见那人一脚踢在石上的葫芦上,那个葫芦直滚开去,差一点就掉在河中。
那醉汉踉踉跄跄过去捡拾,皇甫维微微摇头,已看出这人必定会跌落河中淹死。
但见那醉汉摇摇晃晃走到大石边缘,弯腰去拾那个盛酒的葫芦。
陡然间他失去平衡,一头向峻激的河水栽下去,身躯离开了大石时,可就惊惧起来,大叫一声。
皇甫维一直跟在那人身后,这时一伸手抓住那人脚踝,倒着提起来,放在石上。
那人似乎被这一下吓醒了,咱呐道:“谢谢你,谢谢你……”
皇甫维不哼一声,忽然拉起那个盛酒的葫芦,冷冷道:“我可以喝一点吧?”
那人连忙道:“兄台高兴喝多少就喝多少,统统带去也无不可!”
皇甫维拔开葫芦盖,一口气喝了五六日,顿时感到胸中灼热,甚是难过,可是再过一阵,便感到飘飘然,头脑已不似平时那么清楚。
他索性坐下来,又鲸饮了数口,陡然间放声大笑,笑声震得那人连忙用对手塞住耳朵。
他放下葫芦,环目四顾,但见那人虽是头发蓬乱,衣衫不整,但面目韶秀,举止间文质彬彬,一望而知乃是个循规蹈矩的读书人。
他向那人点点头,道:“这酒真不错,你贵姓大名?”
那人拱手道:“区区姓阮字君直,还未清教兄台上姓大名!”
皇甫维说出姓名,接着道:“你摇了这么一处地方尽情痛饮,当真有意思得很,可惜葫芦内的酒已无多,不够我们放量痛饮……”
阮君直叹口气,道:“区区正与皇甫兄有同感,可惜目下已无法沽酒,不然的话,岂吝与君同谋一醉!”
皇甫维俊目一眨,喜道:“醉乡路稳宜频行,此处不堪行,我向来未曾醉过,可是刚才喝了几口,似乎已感到醉乡之路.确实平稳易行!”
阮君直愕然道:“皇甫兄竟然也是初次饮酒.这真算得上是巧合了,小弟平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