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唱啦!”
君小心道:“第一当那么神奇,除了你,别人知道的可不多,如果你是冒牌马僮,
咱们着冒充他,迟早都会被人识破,至少他如何接生意,我们都不懂吧?”
公孙炮显得十分为难。
君小心瞪眼道:“老炮头,到这种地步了,你还考虑什么?你承认、不承认,关系
的只有咱们两个,就算你说的无花乱坠,别人也不会相信,难得有一个人相信你,你还
憋个什么劲?这太不够意思了吧?难道你想永远这样子下去?”
公孙炮表情又自变个不停。
君小心瞪了几眼,突然已现狡猾:“其实你不说我也要告诉你一个秘密,那灵驹,
我早见过了,不是灰色的,它的毛早就变成红色,浑身似血呢!”
公孙炮道:“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君小心说得更真:“它不但浑身血红,还有两个嘴巴、两个舌头,
一个用来吃草,一个用来喝水的呢!”
公孙炮叫道:“胡说!俺养了那么久,哪有见过它有两张嘴巴,吃草、喝水是分开
的?”
君小心已哧哧笑起来:“是啊!我也觉得奇怪,你养了那么多年,都没发现它有两
张嘴巴,我怎么一眼就瞧到了?”
“你胡说,你根本没见过灵驹!”公孙炮显的得意:“其实俺一听你说灵驹的毛是
红色的,就已知道你在胡扯了。”
君小心叹笑道:“真是,想吹个够,没想到你还真的养过灵驹,马上就被你拆穿
了。”
“那是当然。”公孙炮神样道:“养了十数年,岂能让你给唬了?”
君小心笑得更黠:“是啊!你这马僮岂是干假的?”
“哪里。”
公孙炮自鸣得意地仰着头,岂知目光瞄向君小心,见他笑的竟比自己还得意,顿感
诧异不解。
攀然间,他似想通了什么,惊愕道:“你……”
君小心已笑出声音:“没什么啦!马僮一当,啥事自该比我知道得多,尤其是对那
匹灵驹。”
公孙炮终于明白小孩是在用活套他,自己一时不察,竟也“承认”自己是马僮,登
时恼羞成怒似地欺向小孩,喝声道:“你敢耍诈!”
君小心拔腿就跑,嘻笑不已:“我哪有?我只不过是说了马匹吃草跟喝水的嘴巴不
同而已,呵呵……”他笑得更谐。
公孙炮追不着他,两人绕着槐树转了几圈,他也莫可奈何地笑了起来,脚步为之放
缓,笑骂道:“死小子,你可贼得很!”
君小心精灵直笑:“早承认不就没事了?非得逼我当贼,把你拉出来不可。”
公孙炮无奈叹笑:“也罢,看样子老夫是栽了,真是后生可畏啊!”
两人各有表情地又坐回原来位置。
公孙炮背靠树干,感触良多,道:“不错,俺是养过那匹马,当过马僮,一眨眼就
已二十年了……”
君小心静静地等他情绪较平静时,才道:“只要是真的就成了,你可知道第一当如
何接生意?”
公孙炮颔首道:“知道一些,但不知现在管不管用?”
君小心眼闪亮光,欣喜道:“知道就好,保证管用,咱们发啦!走!咱们去弄些老
本。”
说着已兴冲冲往城西奔去。
说他是小孩,脚下功夫竟也不弱,公孙炮还来不及问个清楚,他身形就要在人群中
消失,急得公孙炮尖声直呼小孩“小心,小心”的,也跟着追了下去。
好不容易才追近君小心,忽见他奔行方向似乎不大对劲,他有些紧张。
“你要去哪里?”
“金玉楼啊!”
“你疯了?打主意打到金玉楼头上?你在玩命是不是?”
公孙炮已放缓脚步,一脸惧意,若要惹金玉楼,他得要认真考虑考虑。
君小心一险冲动:“要捞大本,当然要找大客户了,金玉楼不是很好的对象?”
“要是他能捞,早就被人捞倒了,还轮得到你?”
君小心神秘自得道:“我自有门路,倒是你,他地的,要是出了差错,那可不
妙……”
公孙炮倒也有自知之明,抬头瞧着金五楼,建得肃穆高耸,通来压迫感更重了,道:
“说的也是,‘南七巧、北金玉’,金玉楼可是时下北派武林最风骚的一派,我可惹不
起……我看咱们还是换个目标吧:要是丢了命,啥搞头也没了,还谈什么开当铺?”
君小心轻笑不已:“目标是近的好,不必换了,何况扯了大的,马上就能名扬四海,
你不就马上可以出名了?”
公孙炮憋心道:“也马上翘辫子,来得快,去的更快!”
君小心呵呵笑道:“这有何不好?总比你现在来得莫名其妙、去的没无声,要好得
多吧?”
公孙炮窘困不已。
君小心接口又说:“不必你操心,俺可也还要混,岂敢自找麻烦?咱现在走的是暗
路,你只要在外面把风就成了。”
乍闻把风,公孙炮忌意已去了大半,当下追问:“你有熟人在里边?”
君小心神秘一笑:“天机不可泄露,走,去了再说。”他再次奔往金玉楼。
公孙炮虽忌讳着,但想及君小心只要自己把风,自是危险不大,也七伏八闪地跟了
下去,两人避开凛凛生风的正门,潜至金玉楼后院,君小心驾轻就熟地找了一处矮梅林,
要公孙炮躲在此,待他溜入后院,将会从墙上丢东西下来,墙后接下带回此地即可。
公孙炮但觉此事甚为简单,风险又小,当下也欣然答应。
君小心交代完毕后,一溜烟地已往梅林深处远去,眨眼已消失无踪。
梅林尽处.乃为一排古石墙,也许久未见阳光,此场已阴湿而长出青苔,带着浓重
的腐湿味。
君小心似途老马,在墙角下找出两块石头,这么一推,石块下陷,已现出三尺大小
的洞穴,容人出入,足足有余。
他很快钻入洞穴,又将石块推回原位,如此简单就进入了名震武林的金玉楼。
里边一大片庭院花园,百花齐开,争奇斗艳,拥绕流水假山,自有一片逸境。
君小心眼神一瞄,落在不远处一座椅池水谢,自信地一笑:“该不会错的,金蛋先
生该在这里吧?”
方靠近水檄,已传来清脆朗读声,听起来,年龄似乎不大。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天生我材必有用……”
光是这句“天生我材必有用”,他已念得浑然忘我,不知重复了多少次。
君小心闻言,但觉好笑,暗道:“你的最佳用途就是生金蛋,别人是生不出来的。”
他已潜至水谢窗口,往里边窥视,此处原是书房,正有一名和君小心年龄相仿的孩
童坐在书桌前,茫然胡思地盯着屋梁,口中仍念个不停。
君小心暗自好笑,似乎已找到了该找的人,贼样地摘下窗旁一株桂花枝,折成数段,
猛地往那小孩头上打去。装出老成声音冷声道;“念什么?到现在还在‘天生我材必有
用’?”
那小孩被打中,还以为是西席老师敲的脑袋,哪还敢做白日梦?赶忙拿起书本,见
字就念:“君不见黄河之水人生来,君不见天生我材必有用……”
君小心已忍不住笑出声音:“他妈的!这哪是考状元的材料?黄河之水是人生来?
怎么来?是‘人身’来的吧?你天天尿床拉出来的吧?”
那小孩顿觉来者不是西席,甚感惊诧地喝声:“谁?”马上摆出架势,准备迎敌。
“是我啦!看你拉尿造黄河水的人,呵呵……”
君小心已爬窗进入书房,态度甚是从容。
那小孩见着君小心,登时喜出望外,急道:“是你?君老大?”已追向前。
君小心大模大样地摆摆手,坐在桌上:“怎么?几天没来见你,就把你给逼疯了?
神经猴急的?”
那小孩欣喜而带着抱怨道,“什么几天?足足有三个月,害得我差点出去找你呢?”
君小心道:“唉呀!我是大人物,时间当然宝贵,你听过三年如一日吧?三个月对
我来说,只不过是半小时的感觉而已。”
“可是我……”
“我知道你是度日如年!”君小心啼啼笑道:“三个月,足足过了九百年,可辛苦
你啦!不过,这种事情你最好要习惯,否则……”装模作样地瞧着那小孩,叹声道:
“看你才几岁,就已经那么老了……不知还能不能生金蛋?”
其实那小孩比君小心年龄小了些,约在十一二岁左右,脸容则长得清秀,只是带些
富家子弟的憨滞,比起君小心的精明老练,自是差的多了,尤其身高,更差上一个脑袋,
叫一声“君老大”自是应该。
那小孩似不在乎这些,祈声道:“以后你多找时间来此,我就不会过那么多年了。”
君小心笑道:“一定,一定,不但要常来,如果你有兴趣,咱们还可以混个十年八
年呢!”
那小孩欣喜若狂:“真的!”
“当然是真的。”君小心肯定回答。
那小孩突然又泄了气,坐回椅子:“可是……你每次也这么说,每次都把我丢在这
里……”
也难怪他会如此反应,君小心和他见面最少不下十次,临分手时,都会这么说,搞
得那小孩一次次失望,时不再听此言,也不知该不该要相信他了。
君小心尴尬地一笑,道:“说久了,总有一次会变成真的嘛!我就有这个感觉,你
没有吗?”
那小孩陪笑道:“有是有,可是你走了,感觉就没了。”
君小心干笑道:“这要慢慢培养,此事暂且不谈,正事要紧。”
双脚一拐,已转向小孩,两人面对面,坐个笔直。
那小孩问道:“老大你找我有何正事?”
君小心邪邪一笑道:“我想……该替你这‘金蛋’名字下定义了!”
原来他和金玉楼早有瓜幕,难怪在阴不救说及此楼和七巧轩时,他满是得意神情。
那小孩本是金天王最小的儿子,名为金王玉,现年十一岁,他是在一次庙会时,碰
上了君小心,或许他向往小心那种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生活,遂甘心地和小心交上朋
友,而小心也不失他所望,三两天总会带他溜出金玉楼,去玩些小孩应有的童年把戏,
玩了几次,可把他给玩上瘾了,想静心念书都不成,终日等着小心再次出现,真可谓度
日如年。而小心亦觉得金玉楼财可敌国,给他弄了个金蛋外号,倒也颇为名符其实。
金王玉嫩脸稍红:“这……金蛋这名字好俗幄……”
君小心呵呵笑道:“唉呀!个人眼光不同嘛!这两字在我听起来就蛮有气质的,你
难道不相信我的眼光么?”
金王玉苦窘着脸:“相是相信,只是听起来……”
君小心憋笑着伸手摸摸他脑袋,呵呵又笑道:“唉呀!天生我材必有用嘛!你刚才
不是念个不停?我可是经过长久鉴定.你的最大功用,就是生蛋了。”笑的更贼媚:
“你可别看‘金蛋’这两字,普天之下,要能封上这雅号的人,可找不出第二只.你可
是独一无二.金鸡独立,唯你独尊的金鸡王哩!”
金王玉们感到窘困,却又不知如何说出内心这股感受。
君小心拍足了头,已跳下桌子,来回走动着:“唉呀!想开点,人说:宁为鸡头,
不为牛尾,你可是金鸡王一只,有何好埋怨的?我想当还当不来呢!”盯向金王玉,伸
手又拍他肩头,笑的甚逗人:“要不然,你对自己有更出色的外号可叫的么?”
金王玉嫩脸微红,稍加点头,羞涩道:“有……”
“什么外号?”
“大游侠……”
君小心立时叫好:“好!金蛋大游侠,独步武林,轰动南北,出头之日将指日可待
了!”
金王玉更形困窘:“君老大你听错了,我没加‘金蛋’两字……”
君小心睛向他:“这么说,不加金蛋,光叫大游侠就清新脱俗了?”
金王玉红着脸,未能答话,不过见其表情.大有这么一回事似的,不觉中说了话。
“我将来要侠游大江南北……”
“然后呢?行侠仗义,济弱扶贫?”
金王玉窘笑的点头。
君小心怪模怪样而老成地点头:“嗯!好气派,跟我现在差不多嘛!”
金王玉以为小心赞同他的想法.爱时在世道:“所以我很想到外面闯闯,跟你一样,
叫大游侠……”
“慢着,慢着,大游侠!”君小心伸手制止他。道,“你叫大游侠也罢,别把我也
叫成这玩意儿,我有点儿受不了。”
金王玉不解道:“为什么?这侠名不是很不俗么?”
君小心讪笑着:“是啊!十分不俗,你到街上一喊‘大游侠’,保证洛阳阳的小孩
都会向你报到,一路排到长安去。”
金王玉有点得意道:“那好啊!大游侠马上就出名了。”
“是啊!”君小心嘲惹道:“你叫‘大游侠’,他们还会举手答‘有’呢,然后就
会像小猪抢奶一样,自相残杀!”
金王玉迷惑道:“怎么会呢?他们怎会自相残杀?”
君小心他笑道:“有什么办法,他们都是当大游侠.不顾杀一番谁知哪个是正牌
货?”
金王玉更是不解了。
君小心似也不愿再绕着这问题打转,老大口吻道:“金蛋老兄你也别老土了,这个
‘大游侠’三个字,只要懂得发骚的小孩,就知道这么回事,个个抬着自封为侠,你还
自命不俗呢!你看我头上。”
他指着自己额头.嫩白中透着一层红晕,看不见任何疤痕,他却精彩有加地说道:
“你看我这个抱,在三岁时就是为了争大侠客,争得头破血流,一直争到六岁半还杀不
完敌人,最终发现到处都是大游侠,当上大游侠也实在没什么面子,终于痛改前非,不
再当了,呵呵!你还真的把它当宝贝,要不要出去找你同党厮杀一番?以享同名之乐?”
君小心笑的促狭,他额上可没疤,也未曾为了大侠客之名,和人争得头破血流。早
在幼年时,听及大侠客到处皆是,他老早就觉得太俗气了,捉弄都来不及,哪还有心自
封为号?现又闻及有人想当大游侠,也想好好调佩他一番。
金王玉此时可无心见他额上是否有疤,整颗心被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