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剑恩仇录(旧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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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剑恩仇录(旧版)-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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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他手中只剩下了三枝镖,左脚向右踏上一步,身子一挫,左手刀向下斜劈,同时右手一扬。张召重见过了二十一枝金镖,知道这一刀砍下来,必定有一镖相随,只是他的镖越发越快,自己已有点手忙脚乱,更不必说掏出芙蓉针来还敬了,忙转过身来,凝神看着他的右手。那知王维扬这招是虚招,张召重一动,却接了个空。王维扬已踏进震位,“力劈华山”,迎面一刀。张召重见他刀沉势重,不敢硬架,滑出一步,凝碧剑“横云断峰”斜扫敌人腰间。王维扬抽刀一封,只听“当郎”一声,八卦刀已被截成两段。王维扬大吼一声,半截刀向他抛去。张召重一低头,王维扬三镖齐发,只听张召重“啊哟”一声,凝碧剑落地,向后便倒。
  原来王维扬故意引他转身,使他阳光耀眼,视线不明,同时让他削断大刀,等他得意忘形之际,三镖齐发,必然难以逃避,张召重果然中镖,倒地不起。王维扬叫道:“你那里中了镖?我这里有金创药。”隔了半晌,见他一声不响,心中不由得惊吓起来,不要镖伤要害,竟把他打死,他是朝廷命官,自己有家有业,可不是好耍的事,走上前去俯身看视,刚弯下腰,只听张召重大喝一声,一阵金光闪动,暗叫不好,一个“铁板桥”向后便跌,那知迟了一步,左胸左肩阵阵剧痛,知道已中了对方暗器。王维扬见他如此歹毒,虎吼一声,纵起来要和他拼个同归于尽,但一用力,胸口和肩头就奇痛彻骨,“哼”了一声,又跌在地上。张召重哈哈大笑,把右腕上被打中的那枝镖拔出,撕下衣襟,缚住伤口,站了起来。
  王维扬骂道:“张召重,你用这种卑鄙手段胜我,算得什么英雄豪杰?看你有何面目见江湖上的好汉。”张召重道:“这里就是你我两人,有谁知道?你活到这一把年纪,也应该可以归天了。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周年忌。”王维扬听他此言,知他要杀人灭口,更是破口大骂。张召重纵过来在他胁下伸指一戳,点了他的哑穴。王维扬登时骂不出声来,只见他双目冒火,脸上筋肉抽动,想是心中有说不出的愤怒。
  张召重捡起半截八卦刀,在地上挖了一个大坑,左手把王维扬提起往坑里一掷,骂道:“你威震河朔,震你个奶奶!”右脚把土踢到土坑中,登时要把王维扬活埋。
  刚踢了一脚土,忽听见身后冷冷一声长笑,张召重大吃一惊,回过身来,只见一个人手执一件奇形兵器,站在烈日之下,强光下看得明白,那人正是铁琵琶手韩文冲。张召重怒喝:“好哇,说好单打独斗,你镇远镖局原来暗中另有埋伏。你们要不要脸哪?”韩文冲道:“要脸的也不用这种卑鄙手段伤人啦。”张召重道:“好,今日领教领教你的铁琵琶手。”施展轻身功夫,“八卦赶蟾”,只三个起落,已跃到韩文冲面前,一剑直刺。韩文冲并不招架,退后一步,只见他身后一刀飞出,向张召重腿部横扫而来。张召重宝剑一立,那人这刀发得快也收得快,不等刀剑相碰,早已收了回去。张召重见他是内家玄玄刀的刀法,抬头一看,此人正是适闲言语上冲撞过他的石双英。
  张召重怒道:“你们两人齐上,我火手判官也不放在心上。”他正待追击石双英,忽觉背后声音响动,武功高强之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一觉有异,立即跃出,回头一望,只见山下高高矮矮,肥肥瘦瘦,陆续上来了八九个人,当先一人,正是红花会总舵主陈家洛。张召重记起被击之辱,怒火上冲,但见对方人多,知道来者都是好手,又不免胆寒,心中又惊又怒,但他艺高胆大,心想:今日最多落败,他们以多胜少,也未必有什么面子。他四下一望,看好了退路。
  陈家洛穿着天蓝长袍,手中折扇轻摇,对韩文冲道:“韩大哥,你先去把王总镖头救回来。”韩文冲奔到坑边,把王维扬抱过来。张召重也不阻拦。陈家洛在王维扬的穴道上一拍一捏,解开了他的哑穴。王维扬年近古稀,遭此巨创,委顿之余,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张召重叫道:“王维扬这老儿要和我比武,现在胜负已决。陈当家的,咱们后日再在此地相会。”把手一拱,转身就要下山。陈家洛道:“刚才我在山边见你们两位比拳比武比暗器,果然艺业惊人,非同小可,但是张大人,你胜得未免不光明啊!”张召重道:“常言道兵不厌诈,咱们斗力斗智,出奇制胜,有什么不可以?”陈家洛微微一笑,道:“张大人识见果然高明。我本来今日就想领教领教,但张大人右腕已伤,敝人虽然不肖,也不肯乘人之危。你这伤非一朝一夕所能痊愈,咱们后日之约,延迟三月如何?”张召重心想,你故示大方,我乐得不吃这个亏,说道:“好吧,那么三个月后的今日,咱们再在此相会。”陈家洛慢慢走近,说道:“我们要救奔雷手文四当家,你是知道的了?”张召重道:“怎么?”陈家洛道:“他身上的铐镣都是精钢铸成,锉凿对之,无可奈何,所以要借你这把宝剑一用。”
  张召重“哼”了一声道:“只怕没这么方便!”他知道红花会倚仗人多,势必和他为难,今日已不能轻易脱身,朗言说道:“要借我的剑,只要你有本事来取。”左手捏了个剑诀,挺剑而立。陈家洛道:“你手腕已伤,既然今日之事不能善了,那么我空手接你几招。”骆冰站在他身后,忙道:“总舵主,何必跟他客气,你的钩剑盾和珠索在这里。”解开包袱,递了过来。张召重见陈家洛转头向骆冰说话,知道时机稍纵即逝,喝道:“你张老爷今日少陪了。”语声未毕,已倒窜出数丈,转身往山下奔去。
  刚要提气下山,忽然迎面飞来两把飞抓,一取左胸,一取右腿,势劲力疾。张召重伸剑在胸前挽了个平花,挡开上面的一把飞抓,同时向上一跃,左足一挫,又向山下窜去。常氏双侠那里容他过去,常赫志飞抓盘打,张召重身子一矮,向右一让,常伯志已撇下飞抓,欺近身来,呼的一声,铁沙掌“浪搏江礁”,迎面劈到。张召重和常氏双侠在乌鞘岭上拼斗过,知道他两兄弟厉害,突然飞身后退,向南奔去。常氏兄弟守住北路,并不追赶。
  此时太阳南移,张召重迎着日光,绕开陈家洛等一行人,向南疾跑,刚走到下山路,索索然两声,两枚飞燕银梭打了过来。张召重吃过苦头,猛往地上一卧,两个翻身滚了开去,只听见铮铮之声,银梭中包藏的子梭射了出来。张召重凝碧剑在头顶一掠,把银梭削为两段,顺势纵了出去,他不再向南,一个“凤凰展翅”,宝剑一圈,向东猛扑,只听见后面暗器声响,他脚下丝毫不停,一缩头,拍拍拍,把一枝袖箭、两枚菩提子用剑打在地下。红花会群雄见他向西击打暗器,身子却继续向东奔跑,脚步迅速已极,都不由得佩服。陈家洛叹道:“如此武功,偏不向好,真是可惜。”
  张召重心知东边必定也有埋伏,脚下虽然极快,但眼观四方,不敢稍懈,奔不数步,果然,斜刺里一人跃出,手执大刀,拦在当路。那人白发飘动,威风凛凛,不怒自威,正是老英雄铁胆周仲英。张召重心上一寒,转身返西。
  他连闯三路都未闯过,心想这些人一合围,今日性命休矣,西路上不论何人把守,非杀伤数人,不能脱围,他左手暗暗握了一把芙蓉金针,挥动凝碧剑向西冲来。西首一人独臂单剑,不是追魂夺命剑无尘道人是谁?张召重和他交过手,知道红花会中武功以他最高,自己尚逊他一筹,不由得暗暗叫苦,心中想好计谋,迎面奔去,“白虹贯日”、“银河横空”,两记攻势招数,仗着自己剑利,无尘避而不架,当下已抢到西首。
  无尘剑法快捷无比,身子刚一侧过让开来剑,右手之剑“无常抖索”、“路撞煞神”,两记厉害招数已递了出去。张召重虽然转到了山下路径一面,但竟无法脱身,他解开两招,猛喝一声,左手扬了两扬,两把芙蓉金针分打无尘左右。他想无尘武功精纯,金针多半伤他不到,但他不是用剑击挡,就得后跃躲避,只要缓得一缓,自己就可逃开,除了此人,自己抵舍再受一两处伤,拚命下冲,别人再也阻挡不住。那知无尘已猜到他的用意,竟走险招,和身往下一扑,长剑直刺,点向张召重右脚,这一记是追魂夺命剑中罕用之招,称为“怨魂缠足”,专攻敌人下三路。张召重大吃一惊,宝剑“流星堕地”,直立向下挡架。无尘不等招势用老,突然剑尖着地,在地上一撑,只听见背后一阵沙沙之声,知道金针都已落地,全身纵起,跃至张召重头顶,同时长剑“庸医下药”,向下挥削。张召重右肩一侧,“彩虹经天”,宝剑上撩,无尘早已收剑落地,刷刷两声,“判官翻簿”、“吊客临门”,两招攻了过来。这一来,无尘又已站到西首,把张召重迫在内线。
  无尘道人的七十二路追魂剑一半得自师授,一半是他潜心钻研,自行创制出来,每一招都是凶险无比。普通敌人,三招即已过门,能和他接上八九招的,武功已有高深造诣。无尘把他的剑法每一招都取上一个可怕名字,好在他是出家人,也不忌讳这一套。他没有左手,不能如一般武师那样左手捏剑诀来平衡身体,所以他的剑术专走偏锋,自对敌以来,七十二路剑法从未用尽过。这时张召重知道已不能逃出他一剑快似一剑的剑圈,横起了心,见招破招,俟机削断对方手中兵刃,转眼间两人又拆了三四十招。无尘见张召重受伤之余,仍能接他数十招,心头焦躁,剑光闪闪,连走险招,张召重有点应接不暇了,再拆数招,无尘大喝一声:“撤剑!”一招“阎王掷笔”,长笑声中,张召重右臂中剑,叮当一声,凝碧剑落地。他只呆得一呆,被无尘飞起一脚,踢在左胯,登时跌倒。
  无尘纵过来正待接住,张召重居然十分了得,倏地跳起,劈面一拳,无尘举剑待削,忽想:“这一剑把他一只手削了下来,不知总舵主是否说好?”一剑已削了下去又突然停止。张召重情急拼命,乘无尘一个迟疑,左掌在他右肘一托,右拳一弯,已向他左眼腰中打到。无尘缺了左臂,左边防御不周,加之拳法上比较生疏,见拳打到,疾忙侧身一避,虽然拳力已消,但竟没避开,一拳打在腰上,不由得退出数步。张召重头也不回,拔足飞奔。
  无尘大怒,随后赶来,眼见张召重已奔下山路上,无尘因剑法精绝,素来不用暗器,见张召重快要逃下山去,心想今日如被他逃脱,红花会威名扫地,再也顾不得他的死活,平剑一挺,就要使用“五鬼投叉”的绝招,长剑正要脱手之际,忽然山边滚出一个人来,其疾如风,抱住张召重双足。两人搂作一团,跌倒地上。无尘疾忙收剑,看清楚抱住张召重的是十弟章进。只见两人翻翻滚滚,举拳互殴。杨成协和蒋四根又奔了过来,三人合力把张召重擒牢。骆冰拿出绳索来,把他双手当胸缚住,想起他在铁胆庄率众擒拿丈夫之恨,举拳欲打,陈家洛叫道:“四嫂,且慢!”骆冰恨恨的把拳放了下去。
  陈家洛走了过来。张召重骂道:“你们倚仗人多势众,张老爷今日落在你们匪帮手里,要杀就杀,皱一皱眉的不是好汉。”这时王维扬也走了过来,骂道:“我和你近日无冤,往日无仇,你为怕自己卑鄙手段被我宣扬出去,竟要把我老头子活埋,嘿嘿,火手判官,你也未免太毒了些。”石双英冷冷的道:“这里就是他自己掘的坑,咱们把他照样埋了。”群雄轰然叫好。张召重虽然一副傲态,但想到活埋之惨,不禁冷汗满头。陈家洛道:“你服了不服?要是你认输服错,发誓不与红花会作对,那么我瞧在陆师兄面上,饶你一条性命。”张召重怒道:“要杀便杀,何必多言?你们使用诡计,怎能叫人心服?”陈家洛道:“好,你倒是一条硬汉子,那么我给你一刀送终,免了你活埋之苦。”拔出霍青桐所赠的短剑,走到张召重面前,低声说道:“你当真不怕死?”张召重苦笑道:“给我一个爽快的!”闭目待死。陈家洛把短剑刺到他胸前,突然一笑,手腕一翻,把缚住他双手的绳索割断了。
  这一下不但张召重出于意料之外,群雄也各愕然。陈家洛道:“这次擒住你,我们确是用了计谋。你虽然罪该万死,但今日杀你,你做鬼也不心服。好吧,你走吧,只要你痛改前非,日后还有相见之地。要是你怙恶不悛,我们红花会何惧你张召重一人。第二次再落在我们手里,教你死而无怨。”这时章进、骆冰、杨成协、常氏兄弟等都叫了起来:“总舵主,放他不得!”陈家洛把手一摆,道:“他师兄陆老前辈于咱们有恩,咱们无可报答。红花会恩仇分明,今日放他师弟,也算是对他一番心意。”群雄听总舵主这么说,也就不言语了,大家对张召重怒目而视。
  张召重向陈家洛一拱手道:“陈当家的,咱们再见了。”说罢转身要走。俏李达周绮忽然越众而前,叫道:“姓张的,且慢走!”
  张召重停住脚步,望着周绮。周绮道:“你就这样走了不成?”张召重顿然醒悟,向群雄作了一个团团揖,说:“陈当家的大仁大义,我张召重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本来咱们约定三个月后在此比武,但我不是各位对手,要回去再练武艺。这场比武算我认栽了。”他这番话软中带硬,点明你们胜我仗着人多,我将来决不就此罢休。群雄听出他话中之意,更是着恼。
  周绮叫道:“红花会总舵主放你走,这是他大人大量。我倒要问问你,你到我们铁胆庄来,你有本事拿人,也就罢了,干么诱骗我一个无知无识的小弟弟?害了他的性命,使我周家断绝香烟?我不是红花会的人,我也没受过你师兄的什么好处。今日我要为兄弟报仇。”举起单刀,扑上来就要拚斗。张召重心下很是为难,周绮一人他当然并不畏惧,但眼前放着这许多高手,他们决不会坐视不理,如争斗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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