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瑶牵起她的手,亦叹道:“我见犹怜!”
黄滢一来小嘴倒甜,牵着她二人的手,亲亲热热的道:“小妹不懂事,以后还要二位姊姊多多指导……”
孙敬之见她三人能够一见如故,彼此并无心结,心头轻松不少。
* * *他们一起走进大帐篷内,取出于粮酒水,吃着早餐。
孙敬之向沈若瑶与沈芸问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的?”
沈若瑶瞪了他一眼,道:“我们当然是来找你的……你又怎么会在这里的?”
孙敬之道:“我是被赵盈珠的母亲掳去……”
孙敬之将经过情形,详细的叙述出来,被掳。行婚、受刑,甚至将十数日来行旅的细节,原原本本的讲给沈若瑶听。
沈若瑶微笑道:“黄姑娘,多谢你从赵家将他救出!”
黄滢道:“说不上谢,姊姊没责怪我爹与我陷害了孙敬之,我就感恩不尽了……再说还不是因为我冒充孙家兄妹,害得真正的孙敬之反被赵家母女误会为假,相公在赵家所受的一切苦,都是我的不对!”
沈若瑶转向孙敬之道:“相公,你打定主意先去苗疆见黄伯父么?”
孙敬之道:“先父的仇家,先母的姓氏,是我急切要知的两件事,唯有到苗疆向黄伯父请教,才能知道!”
沈若瑶道:“相公知道后,意欲如何?”
孙敬之叹道:“先父先母,定是被奸人冤屈害死……若瑶。在父母大仇未报之前,短时间内不会去阿尔泰山与你们相见!”
沈若瑶道:“相公,我随你去苗疆可好?”
孙敬之欣喜道:“好啊,有你之助,父母大仇指日可报!”
黄滢心想:“沈若瑶随孙敬之去苗疆,合乎情理,她也是孙敬之的妻子,孙敬之父母之仇,不也是她的父母之仇!”
黄滢热烈表示欢迎,沈芸对“苗疆”二字感到又好奇又期待,催促道:“咱们这就收拾行装吧!”
沈若瑶却又摇头道:“不,我想还是回去一趟,说明一切,免她老人家挂心我们的行踪!”
孙敬之想想也对,点头道:“你送沈芸回阿尔泰山吧,我先去苗疆,在苗疆拜月教总坛等你们前来!”
* * *收拾好后,若瑶带着两匹马,与沈芸向孙敬之黯然告别。
孙敬之目送她俩的背影消失沙漠那头,还站在原地呆立不动。
黄滢笑道:“你舍不得分别的话,现在追上去还来得及!”
孙敬之回转身笑道:“咱们该启程回苗疆了!”
黄滢继续打笑道:“我以为你忘了呢?”
孙敬之正色道:“我心急如焚,恨不得即刻飞到苗疆向你爹问明一切!”
黄滢话题转为严肃,道:“如果你从我爹那里探知仇家,是极厉害的对头,怎么办?”
孙敬之咬牙道:“纵然是天下第一高手,也要和他一拚,父母不共戴天之仇,不能不报!”
黄滢冷冷道:“若真是天下第一高手,你不是他敌手,仇恨如何报法?”
孙敬之昂然道:“杀父大仇,不共戴天,就算他武功无敌,但我相信总有一无能赶上他!”
黄滢冷笑道:“等你武功练得赶上他,或许他老得死了,那又如何报法?”
孙敬之一怔!心忖:“杀父大仇倘若死了,那不是永远报不成仇了?”
黄滢道:“我说你在报仇之先,最好赶紧练成无敌的武功!”
孙敬之听她话中有话问道:“无敌武功如何去练?”
黄滢笑道:“找个天下第一的师父啊!”
孙敬之道:“这种师父不说没有,就是武功虽不是天下第一,却甚神奇的隐世高手也难寻求!”
黄滢道:“谁说难求?你已有四位绝世高手的师父,只是你不自知罢了!”
孙敬之道:“谁?我有师父还会不自知的道理么?”
黄滢笑道:“那四位师父的武功,你若都能练会,我保你武功称得上天下第一!”
孙敬之疑问道:“到底是哪四位师父?你说给我听,我怎么毫不知道?”
黄滢神秘的笑道:“现在不能说,等到苗疆时见了最后一位师父,我再跟你说!”
孙敬之更疑道:“最后一位师父?莫非你要替我在苗疆找一位师父?”
黄滢咯咯笑道:“是啊,我已替你找了一位,这位师父就在苗疆,只是这位师父脾气不大好,你可要小心伺候,否则他那身武功你就学不精啦!”
孙敬之愈来愈糊涂了,喃喃道:“已经替我找了一位,在哪里?奇怪,我怎么完全不知道?”
其实她所谓的四位师父的武功,就是指他金蜂门“拳剑经曲”四项绝学。
她知道孙敬之早已得到钱家的“剑谱”李家的“曲谱”而且刚刚又学会赵家的“经谱”。
现在只要等他随自己回到苗疆,从父亲那里拿回他孙家的“拳谱”就成了……
所以她才说这最后一位师父在苗疆,而她也不想多加解释,由他去打闷葫芦。
正要去收拾行李皮帐,孙敬之突然惊“咦”一声。
抬头一看,只见远处一道金沙,滚滚而来。
黄滢惊道:“那马上骑士,是向咱们这边驰来!”
孙敬之道:“嗯,看他策马甚急,二定后有敌人追赶!”
忽地又惊“咦”一声,黄崔叫道:“那不是沈若瑶、沈芸吗?”
孙敬之仔细一看,只有两道金沙飞扬,马上身形渐来渐清晰,果然是沈若瑶与沈芸。
孙敬之慌忙上马道:“不错!不知她们被谁追赶得如此之急?”
黄懂道:“你不要慌,她们后面并没有敌人追赶,等她们来了再问个明白……”
片刻工夫,沈若瑶、沈芸策骑飞驰而近,翻身下马。
那马奔的失了性,仍在奔个不停,直冲出数十丈才停下。
沈著瑶急急道:“不好了“染云仙子”来了!”
沈芸怕他没有听懂,补充道:“就是赵盈珠的母亲!”
孙敬之亦吃惊道:“她在何处?”
沈若瑶表情甚惊惧,道:“就在后面,随着我们的马蹄痕追寻着,她知道我们狂奔下去,马跑不了多远,所以并不急驰追赶孙敬之道:”你武功高强,能与赵盈珠打成平手,怎么怕赵盈珠的母亲怕到这地步?“
沈若瑶叹道:“我的武功虽与赵盈珠不相上下,比起“染云仙子”来却差上一大截……”
沈芸道:“赵,沈两家数代结仇,两家之人只要遇上,都是强杀弱,绝不留活口……”
沈若瑶道:“上次沈芸遇上赵盈珠,被打了一掌,几乎送命孙敬之立刻想起那次在阿尔泰山脚下遇到赵盈珠,如果不是沈若瑶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不由得大惊!道:”这怎么办?“
沈若瑶心知“染云仙子”也绝不会放过黄滢,又道:“咱们三人合力也不是“染云仙于”的敌手,黄姑娘,你还不快逃?”
黄滢听得一慌,拉着孙敬之道:“咱们都走罢!”
孙敬之虽然心慌,却不失措,稍作镇定,道:“不,逃走不是办法,沙漠最易追踪,几个时辰下来就逃不动了,与其那时被擒,不如不逃,节省体力!”
沈若瑶怕得发抖,道:“你想在此拚斗么?”
孙敬之摇头道:“拚也不是办法,还是由我去向“染云仙子”求个情!”
沈若瑶道:““染云仙子”现在不知还认不认你这个女婿,倘若再认你,问你如何逃出她家地牢,你又如何回答?”
孙敬之毅苫道:“照实回答!”
黄滢吓一跳,发抖道:“那我怎么办?”
孙敬之搂住她,坚定他说道:“她就算想要把你怎么办,也要把我一样的办!”
他又招招手,叫沈若瑶、沈芸过来,四人紧紧地拥在一起,道:“我们命运一体,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果然远远传来一缕清啸,是那“染云仙子”的声音……
紧接着她母女二人就已策骑而至……
大老远的,赵盈珠就已一跃下马,往这边奔来,一面大叫道:“果然是你,我就知道是你!”
“染云仙子”大喝吼叫:“盈儿回来!”
但是赵盈珠已投身人孙敬之怀中,大声道:“我想死你了,想死你了!”
孙敬之道:“你不是来想我死吧?”
赵盈珠道:“不,就算死,我也要跟你死在一起!”
“染云仙子”大怒吼道:“盈儿,快回来!”
赵盈珠非但不回来,反而将孙敬之抱得更紧,抗声道:“不,我生是他孙家的人,死是他孙家的鬼,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染云仙子”脸色铁青,怒道:“你有没有见到那个仇人,沈家的女儿,也跟他在一起!”
赵盈珠大声道:“见到了,可是我跟沈姊姊她家,半点仇也没有……”
沈若瑶也大声道:“就算有,那是好几代以前的仇,我沈家与你赵家,已经因为这莫名其妙的仇,悲哀了好几代了……”
赵盈珠道:“娘,我爹的死;值得么?你这十几年所受的苦,值得么?难道你还要女儿也这样受苦下去……”
“染云仙子”咬牙道:“就因为你爹的死,我才干辛万苦的要报夫仇!”
赵盈珠道:“杀我爹的凶手,自己也已经死了!”
“染云仙子”狠狠道:“那我就杀他老婆,杀他女儿,杀他全家!”
孙敬之脸色大变,咬牙道:“你可知道,你要杀的是我的妻子,我的岳母!”
“染云仙子”把心一横,道:“就算是天王老子,也照杀不误!”
孙敬之道:“你杀了她们,我会怎么样?”
“染云仙子”冷哼道:“怎么样?你难道想替她们报仇?”
孙敬之叹道:“你杀了她们,我就算不能报仇,大约也活不成了……”
赵盈珠突然昂头大声道:“你的丈夫死了,你要为你的丈夫报仇,我的丈夫死了,我要不要为我的丈夫报仇?”
“染云仙子”一怔!
赵盈珠又大叫喊道:“您是我的母亲,您如害死了我的丈夫,我能向您报仇么?一个女儿若是千方百计要找她的母亲报仇,您觉得那样很好么?”
“染云仙子”竟然有些不寒而栗,赵盈珠嘶叫着道:“或者您现在就连女儿一起杀掉!”
她挣脱孙敬之,到母亲面前跪下,恳求道:“娘,放过我们,求求您放过我们……”
沈若瑶也挣脱孙敬之,到“染云仙子”面前跪下,道:“我爹也是惨死,我娘也是守了一辈子寡,求求你放过我们,别让我们这一代也守一辈子寡……”
“染云仙子”冷“哼”道:“你已嫁给了他,我的女儿又没有赵盈珠垂头道:”虽然还没有拜堂成亲,但是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染云仙子”大吃一惊!道:“你说什么?”
赵盈珠道:“就在婚礼那天上午,女儿已经献身给他……”
“染云仙子”气得张口结舌,要骂又骂不出来:“你……你……你……真是气死我了!”
黄滢忽然插嘴道:“既然已经有了夫妻之实,现在正好重新拜堂,完成婚礼,以正名分?”
“染云仙子”道:“你说什么?”
沈芸也道:“不错,苍夭为证,大地为凭,我们姊妹在你面前郑重为誓,与孙敬之水结同心,矢志不渝!”
四女同时拉着孙敬之一起向“染云仙子”跪下,同声起誓道:“苍夭为证,大地为凭,我们姊妹在你面向郑重为誓,与孙敬之永结同心,矢志不渝!”
“染云仙子”怒气呼呼,道:“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赵盈珠道:“您若不答应,女儿立刻就死给您看!”
沈芸道:“你若不答应,你立刻就会少了一个女儿……”
黄滢也道:“你若答应,你立刻就会多了三个女儿?”
“染云仙子”一怔!道:“你说什么?”
沈若瑶道:“我们若是都成了孙敬之的妻子,岂不都成了你的女儿?”
沈芸道:“你一下于多了三个孝顺的女儿,有什么不好?”
赵盈珠哀求道:“娘,您就答应我们吧!”
* * *黄滢的帐篷还没拆除,现在她们一起簇拥着“染云仙子”回到篷帐内。
黄滢取出最好的美酒,最好的食物来,与大家一起分享。
孙敬之恭恭敬敬地陪坐在“岳母”身边,沈若瑶等四女亲亲热热地喊着娘……
这下可把一向冰冷严肃的“染云仙子”乐坏了,牵着这个的手,又搂着那个的肩,享尽了从来没有过的亲情温暖……
黄滢将这些天的情形向“染云仙子”详细禀告,当然隐瞒了传授“赵家经谱”的一段,她不是要瞒“染云仙子”而是怕孙敬之听了会生气。
“染云仙子”叹道:“你偷的那些武功的秘发,可以还给我了吧?”
黄滢交出拳、谱经谱,恭恭敬敬交到她手上。
孙敬之取出中原五大门派秘应,交还“染云仙子”。
一不小心,显露出那枚乌黑的心形饰物。
“染云仙子”眼尖,立刻喝道:“那是什么?”
孙敬之一怔!取出来交给她,道:“是莫谦的纪念品!”
“染云仙子”却失声道:“寒心令?!”
孙敬之一怔,道:“什么是寒心令?”
“染云仙子”叹了口气,道:“我多年不履江湖,对这些事非常陌生,这还是当年令尊跟我说起,我才知道……”
一听她提起自己的父亲,孙敬之立刻心头大震,追问道:“我爹说什么?”
“染云仙子”道:“令尊说这是天下最坚硬的“寒铁”恰巧像个心形,任谁也没有本领破坏它,所以被人拿来当成一种“信物”心形的寒铁,就叫做“寒心”……”
赵盈珠也好奇接过来看看,一面又听“染云仙子”道:“令尊说,相传很久以前,江湖上相继出现三次寒心令,每出现一次,江湖上便发生一件惨事……说来这寒心令是不祥之物……”
孙敬之对父亲的一切都充满向往,追问道:“我爹他,怎么会跟你提到这寒心令的?”
“染云仙子”道:“他在我家订好你与盈珠二人亲事之后,就说江湖上又出现寒心令,必然又有不祥惨事要发生,他身为武林盟主,该为天下武林尽一点心力,不能在此多留,勿匆赶回中原……也就此音讯全无!”
说着啼嘘不已,孙敬之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