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敬之抬头看去,见那铿锵声音的人竞是赵不离!
在不离山夺妻不成,重伤而去的赵不离!
这人与孙敬之有怨恨在心,如被他见到,日子一定不好过孙敬之赶忙低下头去。
幸好赵不离也未认出他来,他只认识沈泰祥,于是哈哈大笑道:“哪是兔子?是头老虎么,以虎换狼,值得,值得!”
他只注意沈泰祥,根本未去看孙敬之及沈芸。
沈泰样端坐不动,道:“赵不离,你又投身赵家作奴了么!”
赵不离银白的头颅一摇,道:“非也,赵不离已是自由身,此次回来,只是看望看望!”
沈泰样道:“那正好,我也是回阿尔泰山,看望看望!”
赵不离点头道:“不错,听说你也脱离沈家了!”
沈泰祥笑道:“可不是嘛,我若仍是沈家之人,岂会被雪风所困”因为沈家之人在戈壁雪漠上,一定携带特制的御寒药物。
赵不离哈哈笑道:“正是,正是,你我皆是自由之身,赵、沈家仇恨,在我两人身上不起作用了!”
沈泰样道:“既无仇恨,咱们可以交个朋友!”
赵不离爽直的笑道:“对,对……但在此地不便,将来在江湖上碰头,咱们再论交一番!”
回头道:“赵忠。赵耿,老虎不能猎了,咱们走吧!”
赵忠牵着三只半人高的恶狼,走到赵不离身旁,附耳低语。
赵不离听后,点了点头道:“沈泰祥,那小姑娘是令媛么?”
沈泰祥道:“正是小女!”
赵不离道:“听说令媛现是沈家之徒!”
沈芸接口道:“不错,我是沈家的徒弟,沈家的徒弟却不俱赵家的奴才!”
赵狄冷笑道:“你既是沈家之徒,武功定比我们奴才强,可惜你不杀我们,便证实你现在空有一身武功而无力施展!”
沈墓杏眼含成道:“本姑娘有好生之德,不想滥杀无辜!”
赵耿撇嘴道:“说得好听,若非那条狼替我一死,哼,哼,只赵忠大笑道:”既是如此,姑娘,咱们得罪了!“
赵不离忽道:“沈泰祥,咱们要不要介身其间?”
沈泰祥道:“咱们既已脱离主子,何必再介人两家的仇恨?”
心想:“只要赵不离不加入,芸儿足可对付赵忠、赵耿!”
他见沈芸发射暗器的手劲甚强,只当沈芸功力仍在,却不知沈芸发射暗器时竭尽余力,一身功力实在已耗损光了。
赵耿笑道:“咱们来个活擒!”
赵忠道:“莫非擒到后想加染指!”
赵耿点头道:“咱们做奴才的能够奸污沈家之徒,岂不大妙?”
赵忠哈哈笑道:“此事传到沈妃玉耳中,不知将作何感想!”
赵耿道:“事情还没有做呢!”
他二人慢慢牵着恶狼向沈芸走近。
沈芸忽然站起,一手摸出二支梅花嫖,冷笑道:“找死!”
她这一逞威,骇住了赵忠、赵耿,二人心中想道:“以她适才杀狼的手法,实有可能再射中自己!”
他二人胆子一小,不约而同的退了两步。
赵不离笑骂道:“别现丑啦!她是沈家之徒,不敢惹的话赶快走吧,没得等人家发起怒来,再逃就迟了!”
赵忠道:“赵耿,你看如何?”
赵耿道:“可能她真有好生之德,还是请小姐来的是!”
二人牵着巨狼,慢慢后退,唯恐背转时,沈芸突然暗袭射来。
赵不离抱拳道:“沈泰祥,后会有期!”
赵不离正要转身,眼睛扫过低着头的孙敬之,惊“臆”一声道:“小哥,你好面熟?”
说着向孙敬之走近,孙敬之知道难再掩饰,素性抬起头来,喊了一声:“老爷爷!”
赵不离是赵蜀云的爷爷,孙敬之是跟着赵蜀云一辈喊,说来颇为礼敬的了。
赵不离不理孙敬之在喊什么,看清他是临危相助“九指怪老”的臭小子,不由心中大恨,怒喝道:“好小子,原来是你!”
就因孙敬之,赵不离才输在“九指怪老”琴音中,教他再度失去妻子。
赵不离已将孙敬之面貌深记脑海里,发誓遇到他非千刀万剐不可,所以怒喝声中,双掌箕张,向孙敬之抓去。
孙敬之已有提防,抓起身前之剑。横剑一挡。
他随便一挡,是钱家剑谱的一记高招,赵不离不知他身无功力,却被那招吓的一顿。
正拟换掌抓去,远处一声娇喝道:“老离,且慢!”
顷刻一位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奔来。
赵不离恭身道:“小姐有何吩咐?”
赵忠、赵耿同时一揖道:“小姐来的正好!”
沈芸一见到小姑娘,吓的“砰”地坐倒。
赵盈珠秀目一瞪,冷“哼”道:“我那一掌没将你打死啊!”
沈芸嘴唇乌紫,吓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赵盈珠又向沈泰祥道:“你虽脱离沈家,以前总是沈家之奴,还敢进入阿尔泰山区,便是一死!”
沈泰祥也惊的脸色苍白。
孙敬之见那小姑娘长的皮肤白嫩,两颊晕红,圆圆的脸蛋上两个小酒涡,天真烂漫,娇艳动人,却想不到说话语气却是杀气冲天,小小年纪也嗜杀人。
孙敬之有些吃惊!急忙扶住她,问道:“这小姑娘是谁?”
沈芸叹息道:“她是我们沈家的小克星,叫……”
那小姑娘耳尖,笑着回答道:“我叫赵盈珠,你好!”
她这一笑,简直像天上灿烂的阳光,明媚动人极了……
孙敬之忍不住也微笑回答道:“我叫孙敬之,你好r赵盈珠望望孙敬之,又是灿然一笑,道:”你长得好帅!“
孙敬之顿时有些赦颜,呐呐道:“是么……”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道:“你说你叫赵盈珠?”
赵盈珠嫣然一笑,道:“怎么样,这名字好不好听!”
孙敬之道:“你到过龙鞭门!”
赵盈珠点头道:“不错,我到过!”
孙敬之取出那条龙鞭与发夹,道:“那么,你记不记得这个!”
赵盈珠一怔!又笑道:“是龙姑娘托你来的么!”
孙敬之道:“她说凭这个,换回一件东西!”
赵盈珠接了过去,道:“不错,但是那东西不在我身上,等我回到“飞霞堡”……”
孙敬之“哦”了一声。
赵盈珠又道:“你放心交给我么!”
孙敬之点了点头,虽然只是初见,他竟然肯放心交给她。
赵盈珠又向孙敬之一笑,道:“适才你那一剑跟谁学的·孙敬之听她是打伤沈芸的凶手,便也认作自己的敌人,冷冷道:”跟我师父学的!“
赵盈珠还是笑道:“你师父是谁?”
赵不离笑道:“你师父可是“九指怪老”李天元!”
赵盈珠歪着头问道:“老离,你怎知他是”九指怪老“的徒弟!“
赵不离愤恨道:“那一日他相助他师父打败我!”
赵盈珠笑道:“所以你恨上他了?”
赵不离咬牙切齿道:“怎么不恨?我要活剥这小贼的皮!”
赵盈珠道:“又不是他抢你老婆,何必如此恨他?”
赵不离道:“但,但若非他,那一日我已争回我的妻子!”
赵盈珠摇头笑道:“你总不能叫人家不相助他的师父呀?”
赵不离一时找不出适当的话来反驳。
赵盈珠接着道:“老离,你还是去找“九指怪老”要老婆的是,不必跟小孩子斗气,我娘不是又传了你一套“锁魔心功”!”
原来赵不离上次用来对付“九指怪老”的空空掌,即是赵盈珠母亲所授,空空掌无用,赵不离又来相求,赵盈珠的母亲念他是上两代的忠仆,便又授了锁魔心功。
赵不离道:“盈珠,你不准我杀这小贼么!”
赵盈珠笑道:“不是我不准你杀,实在他与你并无大仇,况他与我家有关,母亲正要求他呢!”
赵不离虽然早已不是赵家之奴,但对赵家之命仍甚遵从,叹了口气道:“好吧,便直了这小贼!”
孙敬之却笑道:“赵不离,我看你锁魔心功是白学了!”
他气赵不离老喊自己小贼,便也不客气的喊他的名字,不再喊他老爷爷。
赵不离道:“小贼,你说什么?”
孙敬之怒道:“你的妻子老早死了!”
这讯息犹如青天霹雳,震得他一呆!
他苦苦练功,一再远来阿尔泰山求艺,为的什么?就是为了战胜“九指怪老”夺回妻子。
现在妻子死了不是什么都完了?
赵不离这大把年纪突然号陶大哭起来,哭的好不伤心,众人虽觉赵不离有如幼儿一般,却也听得恻然。
赵不离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道:“钱老儿怎让我妻子死了?我……我找他拼命去……”
说着擦着眼泪走去。
孙敬之叫道:““九指怪老”也已死了,你我他拼什么命?”
赵不离回身道:,“小兄弟,你可知我妻子尸骨葬在伺处!”
孙敬之道:“她与“九指怪老”一齐死去,是我亲将他们葬在莫离山上!”
赵不离大声问道:“葬在一起么?”
孙敬之点了点头。
赵不离大叫道:“不行,不行!哪有死了还属他的道理?”
话声中急奔而去,想是去挖出妻子之骨,不让她与“九指怪老”合葬在一坟。
孙敬之暗暗懊悔,不该表明将他两人葬在一起,赵不离此去乱挖一阵“九指怪老”在天之灵不得安了。
赵盈珠忽然说道:“喂,孙敬之“九指怪老”既是你师父,为何不称师父?”
孙敬之见她力阻赵不离对自己的仇恨心,颇为感激,要是赵不离当真找自己拼起命来,真无法应付,便客气的回答道:““九指怪老”本来就不是我的师父嘛!”
赵盈珠道:“那你可知“九指怪老”将歌谱传给了谁!”
孙敬之含糊道:“他老人家收了个徒弟,却不知去了哪里!”
赵盈珠脸色失望的道:“我当你是”九指怪老“的徒弟,歌谱在你身上呢……“
孙敬之心中一动,寻思:“倘若说明歌谱在我身上,她母亲要如何求我?”
想是这么想,自不会傻得贸然承认歌谱自己身上。
赵盈珠又道:“那师父到底是谁?”
孙敬之摇头道:“我说不出他的名字!”
赵盈珠又道:“你的剑法是他传的?”
孙敬之怕惹麻烦,撒谎道:“我只会一招剑法,真的武功只会刀法!”
俯身拾起地上单刀,同剑一齐插回包袱中。
赵盈珠更是失望,觉得和孙敬之无话可说了,于是走到沈芸身前道:“我不杀你,快自尽了吧!”
沈芸道:“沈家弟子只有战死的鬼,没有自杀的鬼!”
赵盈珠道:“你要我杀你,那也简单!”
正要出手,孙敬之快步赶来道:“小姑娘,她己负伤,等她伤好了,有本领好好战一场!”
赵盈珠道:“我那一掌几个月以前打的,既没有死,难道还没有了么?”
赵盈珠笑道:“那敢情好,这样杀她少费力气!”
孙敬之不悦道:“你与她到有何深仇大恨?”
赵盈珠摇头道:“我不知道,只知她是沈家弟子,就该杀,沈家的人死一个好一个,她该杀,她母亲也该杀!”
孙敬之怒道:“我可不能容你杀我朋友!”
赵盈珠指着沈芸咯咯笑道:“她是你的朋友?”
孙敬之道:“正是,我不能见我朋友被你杀害!”
赵盈珠突然板下面孔道:“那你也该杀了!”
骤然问一掌拍来。
这一掌来的好快,孙敬之万想不到赵盈珠嘻嘻谈笑中,说变脸就变脸,身体被她打的飞起。
赵盈珠已经留了情,出掌虽快,劲道拿捏甚巧,拍飞孙敬之半空之高,却未一点震伤。
可是孙敬之功力已丧,掉下来照样摔死。
沈妄芳心大急,待要抢去接住,赵盈珠又向她拍一掌。
当下尽力一让,堪堪让过,却见孙敬之如流星坠地向坚硬的沙石地上摔来。
沈芸不忍目睹,闭了眼睛,忘了身前还有位强敌。
赵盈珠乘机毫不留情的一掌拍上。
沈泰祥见两面危急,可怜他空白瞪眼,无法起立相救。
却在此时,救星天外飞降,只见一条黄影掠来,先接住孙敬之已触地的身体,再一飞掠,空着的另只手扯过沈芸,让开赵盈珠那一致命之掌。
其人身法之快,功力之高,就连赵盈珠也暗暗佩服,心想:“要是自己,可就无法从容救走两人!”
那人站定,左手放下孙敬之,右手将沈芸拖到自己身后,面对赵盈珠道:“小丫头,你手段愈来愈狠了!”
赵盈珠笑道:“我娘教我对付敌人,一定要杀尽,你不杀他,他便杀你!”
话声未完,双掌向外一翻。
那人也是女子,年龄十六。八岁上下,身着乳黄的皮裘,秀发高挽,容貌绝美,在场三位女子,无可疑问数她最美了。
只见她身体一仰,像条弯柳垂到地上,已将赵盈珠突袭的两掌,轻巧避了过去。
教身体再一直时,掠上半空,娇喝:“打!”
一把梅花暗器罩向身下的赵盈珠。
赵盈珠同时娇喝:“打!”
却见二只蜜蜂向上射去。
梅是银色,蜜蜂是金色,两般暗器半空中一一撞个正着,激得满天火星“当当”大响。
黄衣女子赵盈珠同时跃退一丈,只见梅花、蜜蜂纷纷下落。铺满一地。
两人两次交手,各各主动出击一次,却都能安然躲过,难见两人武功孰高孰低?
沈泰祥向那黄衣女子道:“若瑶,亏你赶来的巧!”
沈若瑶道:“沈老,你来看我母亲吗?”
沈泰祥笑道:“是呀!我替令堂相来一位好女婿!”
沈若瑶瞄了孙敬之一眼道:“咱们这就走吧!” 赵盈珠忽然娇笑道:“大丫头,你赶来救你夫婿是不是?”
沈若瑶冷着面孔道:“小丫头,你伤我妹妹,迟早要报此仇!”
赵盈珠道:“怎么报法?你我平手,你娘跟我娘也是平手,打一辈子也报不了仇!”
沈若瑶道:“只要有那一天,你赵家的人也落了单,我也会打他一掌!”
赵盈珠笑道:“倒要看谁的运气好,说不定下次被杀的人还是你们姓沈的?”
孙敬之突道:“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