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玉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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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玉莲花-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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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仆佣武士,久在屠少华与屠标淫威之下,敢怒不敢言,落得如今下场,果然各自分了钱财,一哄而散……
  孙敬之只取了那最后一颗碧鸡丹,背着龙姑娘、赵蜀云的尸体离去……
  *  *  *在城郊一片风光明媚的山岭之巅,他葬了龙姑娘与赵蜀云,默祷一阵之后,这才起身离去……
  此时太阳已下山,天气更凉,官道上行人寥寥无几,偶而经过一、二匹快马,却不见载客的马车经过。
  孙敬之的酒葫芦里随时都装满了烈酒,他一面灌酒,一面安步当车向前迈进,一面手捧着赵蜀云交给他的“九指怪老”李天元曲谱,仔细阅读。
  他在莫离山曾亲耳听过“九指怪老”弹琴十操,此时手捧琴谱,前有“音韵神功”的运功要诀,于对照之下,终有心得。
  行行复行行,他本拟直往泰山,等待泰山大会开始,好以“九指怪老”徒弟之名参加,后来一想并未学会歌谱记载的武功,何以能代表“九指怪老”的徒弟?
  就是能够在大会上扬威,那得凭九诫刀法及钱前辈的剑法,这两种绝学不是“九指怪老”的本领,与他“九指怪老”没有一点关系。
  弄不好扬威不成,反而在大会场上栽个大筋斗,说起来是“九指怪老”的再传弟子,这可大大衰了为年“九指怪老”的名头,与“九指怪老生前所望完全相反。
  现在孙敬之还是想到泰山去,却不想参加争夺,他只是观摩一下,心想:“等学成了“九指怪老”的本领,下次再以“九指怪老”徒弟之名参加。
  到那时胜则胜矣,败则败矣,反正尽了心力,完成“九指怪老“生前愿望,致于能不能争得盟主一位?就要看”音韵神功“上记载的武功,能不能技压当世了!”
  孙敬之看不见马车经过,只得以两条腿慢慢走。
  天色未暗前不能施展轻功,惊世骇俗。
  走了一刻,忽闻轧轧车声,身后响来,孙敬之大喜,拦在路中,直向飞驰近的篷车招手。
  那辆车子慢慢缓下,驰到孙敬之身旁停住。
  车上赶马的是个身态威猛的老者,年纪虽有六十岁左右,腰杆仍挺得直直的,岁月毫不影响的样子。
  只是眼睛看来有点不分便,常常黑眼珠少,白眼珠多,猛一看好像瞎子。
  那老者马车一停,间道:“要搭车么?”
  孙敬之点了点头、客气的道:“不知方不方便?”
  老者道:“不方便!”
  看他那副威猛的身架,精神显得充沛有劲,就是赶上一天一夜车也不累的。
  语气拒人千里之外,孙敬之心里好笑,这倒奇了,不方便为何停车?
  又为何抢先问我搭不搭车?
  他不一定要搭车子,于是有礼貌的笑道:“那打扰了,老丈赶车甚急,想来定有急事,请吧……”
  老者却道:“虽然不方便,却可带你一程!”
  孙敬之“哦”了一声,心想:“原来还有下文,倒是自己心急,未等他说完就先行告罪!”当下一揖道:“多谢!”
  正要跳上车子,老者怒道:“没耳朵吗!”
  孙敬之一怔!问道:“怎么?”
  老者道:“你听到我说过不方便没有?既然不方便,就是说你不能随便上来,要想搭车请坐到外面!”
  孙敬之碰个不轻的钉子,照说应该拂袖而去,但他见对方是位老丈,虽骂了自己“没耳朵”却不在意,笑道:“前面不知如何搭乘!”
  原来这辆车子只容单人驾驭的小型马车,前面除了驭者外坐不下第二人,唯有车厢容得下三、五人坐。
  老者道:“你会不会驾车?”
  孙敬之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酸秀才,驾车对他来说是件轻而易举的事,点头道:“会呀!”
  老者笑道:“那好,请上来吧!”
  孙敬之跳上,老者把马组交到孙敬之手里,得意的道:“你来驾车,不是既可避免不方便,又可顺便搭车么?“、说完,运自跳下车跃人车厢,也不问孙敬之同意驾车否?
  到这时孙敬之憋了满肚子气,拿着马缰丢也不好,不丢这种气难受,心想:“这老头太无礼了!”
  但他还是没有丢掉马疆,容忍下老者的无礼,心道:“汉初张子房能够容忍纳履之辱,自己权充驭者有何不可?再说总算达到了搭车的目的!”
  于是一带马疆,顺着大道,直放济南。
  *  *  *到了济南,天完全黑了,孙敬之驰到一家客栈前停住,跳下驭座喊道:“我要下车了,车子请你自己来驾吧!”
  说着,正准备走向客栈,一只手身后伸来,拍了他一下肩膀。
  孙敬之心神一震!猛的回头,看清后面那人,才放下心,原来是那老者,不知何时从车厢出来?更没教孙敬之发觉就到了他身后,拍了一下肩膀。
  暗暗惊这老者是个身怀绝艺的武林高手,幸好不是敌人,要是敌人,一掌拍来自己还有命么?
  孙敬之道:“老丈还有什么事吗?”
  老者笑了笑道:“麻烦你替我驾了这段路程!”
  孙敬之客气的回道:“这没什么,我还叨了光呢,若不是搭老丈的车,不知走到什么时候才能到这城里!”
  老者很觉不好意思的道:“我白天促狭你,要你驾车,其实没你驾车;十分危险!”
  孙敬之道:“敢情一路上老丈有仇家注意,所以不便驾车!”
  老者摇头道:“我沈泰祥一生没结过一个仇人,哪来仇家”
  孙敬之不解道:“这么说,老丈是怕有什么危险!”
  沈泰样指指眼睛道:“我眼睛不便,白天还可以,晚上朦胧不清,你虽站我身前,我也看不清你的面貌……”
  孙敬之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比,只是老丈既知夜间驾车危险,又何必急急赶路?”
  沈泰祥道:“我从玉门关外直到这里,本是清晨驾车,黄昏前歇脚,只因到了这里,看看时间急迫,所以顾不得了!”
  孙敬之心知他不会无冤无故的拍下自己肩膀,一定有所要求,先不问他急急赶路的原因,只道:“不知现在老丈找我有何效劳之处!”
  果然不错,沈泰祥抱拳道:“还要再麻烦你,帮我驾段车子!”
  孙敬之知道对方不便,义不容辞道:“好,老丈请上车吧!”
  孙敬之自己再上了前座,提起马缰,问道:“驾往何处!”
  沈泰祥道:“你可识得本城飞鹰门掌门屠百练住在哪里?”
  孙敬之微微一怔!道:“我虽不识,可以问路驾去!”
  *  *  *屠百练自钱公亮手里抢去盟主之位,为要准备争夺下届武林盟主,不惜远离家乡,到这济南来另建府第,只因贪图济南靠近泰山,争夺下届武林盟主,可以占地利之优势。
  孙敬之问路驶到屠府前,只见这当今武林盟主的府第,果然富丽堂皇,辉赫气势,不下前任盟主钱公亮的府第。
  孙敬之心想:“做盟主一定大有好处,只看能够建立这等威赫的府第,不知要花多少金银?”
  他这想法完全正确,也就为了做盟主既得势又得财,所以千万武人无不以争得盟主之位,为一生学武的目标。
  虽然有的名派之士,只抱着争得盟主一位为荣耀,但也逃不掉“财、势”二字的诱惑,听钱玉风的故事,当年的“赵钱孙李”四大高人,就是如此。
  车停在屠府前专门停车系马的广场上。
  沈泰祥跃出马车,抱下一位昏迷不醒,只露头脸在外,全身裹在棉被中的病人。
  孙敬之一瞥那病人,只觉是位十六、七岁,瘦巴巴的姑娘。
  沈泰祥谢道:“老弟,麻烦你了!”
  孙敬之道:“可须我送你到屠府之内!”
  沈泰祥喜悦道:“这便更好,只不过太麻烦老弟!”
  孙敬之淡淡道:“没什么!”
  其实他这才想起,这盟主屠百练,正是那屠少华之父。
  那屠少华与他有杀妻之恨,屠百练如此纵子行恶,为害地方。他是有心要到屠府走一趟。
  孙敬之领路在前,沈泰祥听着前面脚步声,走得很稳,他在晚上不是完全看不见,只是有人带路,可以凭着听觉,加以模糊的眼力,猜出什么地势。
  屠府们前,白石阶上,进进出出的武林豪客,络绎不绝,倒不须通报,可以直接进入。
  武林盟主的气派到底不同,不像广宁屠府非要通报才能人内。
  其实进进出出的武林豪客,大都是来孝敬武林盟主的,对于肯孝敬的客人,他屠百练不能不多给点他们方便。
  孙敬之、沈泰样混在其中,门人只当也是来孝敬主人之类的客人,望都不多望一眼。
  来到大堂,只见甚多武人在谈笑着,却不见屠百练在堂上。
  孙敬之见这么多人正不知向惟问才好?恰巧一位谈笑中的长袍青年,走来问道:“你们找谁?”
  孙敬之拱拱手道:“拜见屠掌门!”
  长袍青年道:“你是谁?要知本门掌门轻易不见外客!”
  孙敬之只怕道出自己姓名,引起骚动,沉吟间,沈泰样接道:“就说关外“佛心鬼手”请见贵掌门!”
  “佛心鬼手”四字一出,左右只要听到的,立时停下声,转头望来。
  那长袍青年神情立刻变得恭敬,道:“原来是沈老爷子驾到,请,请!”
  他绝没想到跟在孙敬之身后的瞎子,竞是声名威震关外,关内无不知晓的“佛心鬼手”沈泰祥。
  这时大堂上武林豪客皆都知道,来客到了一位武林大人物,有的虽然没有听到“佛心鬼手”四字,却也停下谈话,低声问道!“谁来了·等听到”佛心鬼手“四字,俱都注目过来,名威震关外的”佛心鬼手“到底什么样子?
  凡看清楚沈泰祥面貌的豪客,无不称奇:“难道这位看来像瞎子的老头,便是“佛心鬼手””那长袍青年只顾招呼沈泰样,把孙敬之忘了。
  孙敬之心想:“没人注意我最好,不然认出是盟主令缉拿的人,可不大妙:”混在人群中,众人也不去注意他。
  不一会儿。只见堂内迎出一位中年长袍汉子,面目倒也清秀,浓眉下一双精光湛湛的眸子,显示他内家功夫,登峰造极。
  眉字之间,倒有七分像屠少华,所以孙敬之一眼认出他来。
  只见他走过人旁,那人必定弯弯身子,道声:“盟主好!”
  屠百练走来,沈泰祥耳朵甚灵,虽看不清楚,也知屠百练来了,立即站起身来。
  屠百练哈哈笑道:“沈老爷子远从关外来访,屠某人荣幸之至!”
  沈泰祥抱拳道:“屠掌门好,沈泰祥无事不登三宝殿,有求掌门而来!”
  屠百练眼睛转到另一张椅上,见是个垂首歪坐的姑娘,便知沈泰祥此来的目的,他皱了皱眉,却立时舒眉笑道:“这位昏睡的姑娘可是令媛!”
  沈泰祥神情忧戚道:“正是小女,名叫沈芸……可怜她昏睡迄今,已经两个月了!”
  屠百练道:“令媛生的什么病、沈泰祥道:”小女不知被何人掌伤?损及内腑,虽经我日日内功治疗,仍不见恢复回来,只怕唯有借重屠掌门一救!“
  屠百练咋咋称奇道:“这是什么掌力?能够使伤者昏睡不醒?”
  沈泰祥道:“这掌力据我知,只是阴毒已极,并无甚奇处……小女昏睡不醒之故,仍内腑伤重,所以能够活下去,完全靠我日日渡输内功,苟延生命,但小老儿功力有限。只能延续下去,要想教她恢复醒来,却是力所不逮……”
  屠百练道:“沈老爷子意思,莫非要我与你,共同恢复令媛掌伤,使她醒来?”
  沈泰祥道:“这个不敢劳驾屠掌门,只盼屠掌门赐下一颗碧鸡丹!”
  屠百练为难道:“碧鸡丹吗,这个……这个……”
  言辞间显然不愿拿出来,沈泰祥祈求道:“屠掌门如肯赐下一颗碧鸡丹,尔后有所差遣,沈泰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屠百练就等他这句话,心想:“素闻“佛心鬼手”为关外第一高手,今年泰山大会竞争者甚众,自己缺乏能手相助,若然有他一助,倒可增加不少实力!”笑道:“沈老爷子能不能留到泰山大会后再回关外?”
  百年以来,每届泰山大会只限中原武林争逐盟主一位,关外绝不参加,争出的盟主号令也达不到关外。
  然则关外皆知中原武林盟主的名头,其产生经过。日期,皆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沈泰祥一听屠百练要留自己泰山大会以后走,便知借自己之力,助他争那盟主一位。
  心想:“”这等事关外从不参加,自己破例相助,不知妥不妥当?“
  屠百练道:“本门还聘沈老爷子为本门教座,不知可不可以!”
  沈泰祥心想:“原来你这样打算,如此一来自己明正言顺的归在飞鹰门下,可出力相助飞鹰门掌门争盟主之位,只是我沈泰祥身为关外第一高手;岂能归人你飞鹰门下屈为教座一职”然他想了想:“沈芸性命重要,她近来日见消瘦,气息微弱,再不彻底救治,恐怕危在旦夕!”
  叹了口气,道:“屠掌门救我小女一命,沈泰祥自应答允,所求教座一职今日接下,泰山大会完后再回关外!”
  屠百练闻言大喜,拍掌叫道:“各位让出空堂,见识一下关外第一高手,沈老爷子的“鬼手”之技!”
  沈泰祥见屠百练要立时试自己的技绝,心中很不高兴,暗忖:“莫非你不相信我“鬼手”之能?试过后好确知一颗碧鸡丹换个助手,值不值得!”
  大堂上谁不想见久慕心头的“鬼手”之技?纷纷让到两侧,让幽一大块空间来。
  至此,沈泰祥不露一手是不行的了,走到堂中,抱拳道:“小老儿浅薄之技何堪现丑?再说小老儿一到晚上眼睛不便,实难表现!”
  众人听他推托眼睛不便,不预备两手,齐都失望的“哦”了一声。
  屠百练冷冷道:“沈老爷子晚上眼睛不便到什么程度?”
  他怕沈泰祥眼睛到晚上完全无用,泰山大会每日举行至深夜,沈泰祥晚上无用,岂不是少了利用价值?
  沈泰祥笑道:“我现在只闻人声不见人影,可是大家别慌,老儿还是要尽力现个丑,不负众人热望!”
  只见他掷出一把中间搂空的弯刀,发出嗡嗡响声,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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