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用“凝玉功”救命这件事,孙敬之不由得有些脸红。
只听杜若梅深深吸口气,又道:“我与“二娘子”至交好友。她托我照顾你,我是至死不辞的!”
孙敬之叹道:““二娘子”救我,不怕钱公亮知道?”
杜若梅道:“她当然怕被知道,所以我们要赶紧走,走得愈远愈好……”
孙敬之又叹道:“唉,我也真不懂那个钱公亮,为什么我救过他两个女儿的命,他竟然还要杀我?”
杜若梅道:“他为什么要杀你我不清楚,但知钱公亮已传最后一支盟主令……”
话到此处,房门敲了两响,是伙计隔门招呼道:“姑娘,姑娘,有人来查房啦!”
杜若梅脸色微变,掠至门旁,问道:“谁?”
门上砰砰乱敲,几个人七嘴八舌喝道:“查房,查房!”
杜若梅将门猛地一开,当门而立,双手叉腰道:“是谁要查房?”
门外站着五位横眉竖目汉子,子中各执兵刃,气势汹汹。
他们一眼就见到床上躺着一位受伤少年,大喜道:“不错,就是他,他就是盟主令要缉拿之人!”
不由分说,正要挤了进来,前面一位忽然注意到杜若梅头上插着一只铁质古朴的凤凰。
他摹地脸色倏地大变,双手一张阻住后面人拥进,颤声道:“”铁凤凰“!“
后面四、五人也大吃一惊!同时暴退。
杜若梅断喝一声:“站住!”
他们果然如遭雷击,站住脚步,不敢稍动。前面那人终于壮起胆子,抱拳道:“不知是拜月教“铁凤凰”姑娘在此,多有得罪……”
杜若梅冷冷道:“你们几个,都报上名来!……
他们已吓得全身发抖,各自报名。
杜著梅又道:“你们为何而来?”
五人同时回道:“是因为盟主令的赏金……”
社若梅目光一厉,冷“哼”着道:“你们看到了什么?”
五人同时回道:“没……没有,什么也没看到!”
杜若梅冷笑道:“很好,你们名字和面孔我都记下了,有谁对别人乱说此地情形,小心拜月教的“蛊毒”!”
五人脸色变得苍白,摇头道:“不……不敢……”
杜若梅“哼”了一声,轻喝:“去吧!”
五人不敢再待一刻,狼狈而逃……
杜若梅关上房门,姗姗走回。
孙敬之间道:“他们来此意欲何为?”
杜若梅笑道:“来抓你!”
孙敬之道:“抓我?他们为什么要抓我?”
杜若梅摇头道:“你还不知天下只要武林人士,莫不在通缉你!”
孙敬之大惊!问道:“孙敬之有什么对不起天下武林的地方、杜若梅道:”你没有犯罪,更没有对不起天下武林的地方,然而天下武林人士就是要抓你,只因钱公亮已传出最后一支盟主令“
孙敬之自语道:“盟主令?”
杜若梅道:“你大概不知什么叫盟主令?泰山大会每届产生一任盟主,每一任盟主都持有一支盟主令,此令一传,天下武林莫不听从!”
孙敬之似乎有些懂了,又不懂,道:“可是他已经不是盟主啦……”
杜若梅道:“当年钱公亮被飞鹰门夺下盟主之位,并未夺走这支盟主令,一直舍不得用,想不到为了你却用了出来/孙敬之道:”钱前辈不在盟主之位,怎么还能号令天下武林?“
杜若梅道:“天下武林认令不认人,倘若你孙敬之有盟主令,亦可号今天下武林!”
孙敬之苦笑道:“这么说来,盟主令珍贵如此,钱公亮为我区区一个小人物用了,我孙敬之颇感荣幸的了!”
杜若梅劝道:“你不必自悲,我想钱公亮一定是某处误会了你,你只要先避一避,将来误会解开,你“孙敬之”三字还是能在中原武林立足起来!”
孙敬之叹道:“倘若误会不解呢?”
杜若梅道:“钱伯父一日不撤回盟主令的旨意,你一日不能用孙敬之三字在中原立足,纵然十数年后,武林人士只要记得此令旨意者,莫不视你为敌!”
孙敬之大叹道:“大姊亦是武林人士,莫非也受盟主令约束?”
杜若梅嗔道:“我要与你为敌,还会跋涉千里,护送你南下吗?”
孙敬之道:“大姊要送小弟至何处?”
杜若梅道:“中原各地通缉你,你不能在中原立足,钱玉风托我送你至苗疆拜月教境内隐居……要知我们拜月教的“蛊道”两字,天下武林闻者莫不胆寒……
再说敝教深处边民可以不听盟主令的约束,你到该处后,保可无忧无虑的生活!“孙敬之叹道:”难不成要我孙敬之在苗疆隐居一世?“杜若梅道:”只要住上数载,缉拿你的风波稍稍平息你再改名姓行走江湖,有谁知道?“
孙敬之摇头道:“不,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对任何人来说,我的名字永远叫孙敬之!”
杜若梅暗赞道:“有志气!”
孙敬之又道:“大姊,刚才已有五位武林人士发现了我,此去碍难重重。俗云:双手难敌四拳,好汉不敌人多。大姊,你留我在此地,一人去吧,我不愿连累大姊……”
杜若梅脸色一变,冷“哼”道:“你当我杜若梅什么人?不顾朋友之义吗?”
孙敬之闭口不语,他实在不愿连累杜若梅,希望她一气而去。
杜若梅知他一番好心,忽然咯咯笑道:“小弟,你放一百二十个心,那五个跑龙套的小角色,绝不敢说什么……你没听我问他们看到什么没有,他们答道什么也没看到!”
孙敬之好奇心起,睁开眼来道:“他们怎么对大姊怕的紧?”
杜若梅得意的道:“拜月教中苗族蛊道,妙绝天下,闻者莫不色变,一十三种下蛊方法中,有一种叫做“形貌蛊”他们听说这种形貌蛊的神奇,还敢轻易找麻烦么?”
孙敬之道:“莫非大姊记住他们面孔,就可对他们施蛊?”
杜若梅摇头笑道:“倘若真有这本领,天下就唯我拜月教独尊了……蛊固可怕,也是因传说太过神奇才可怕,你别太相信啦!”
顿了顿,又道:“适才碰到的只是五个下等货色,若是碰到高明者,我自然也吓不倒他们……未到苗疆之前,我不得不小心一些,夜长梦多,以免意外。所以顾不得你的伤势,一路兼程,明天还得多赶点路,你要忍一忍!”
孙敬之颔首道:“这点我还忍得下,只是有劳大姊护送!”
杜若梅笑道:“别老将护送一事放在心上,我去睡啦!明天见!”
杜若梅回到自己房中,躺到床上。
夜色已深,她告诉自己必须早点睡着,因为明天还要早起。
明天还要赶一大段路,要尽早把这个看来又纯真又稚气的大孩子送走,不要落到老好巨猾,看像笑面狐狸一样的钱公亮手中!
这孩子又纯真又稚气,嘴巴很甜,眼睛却更是厉害,似乎能看透人心……
听说他曾经用“凝玉功”治愈了钱玉凤。钱玉凰两姊妹的“开阳掌”伤势……
那刁蛮骄做的钱家两姊妹,竟然对他服服贴贴……
就连“神针二娘子”都对他这样推崇备至,甚至冒着被钱公亮发觉的危险,也要设法送来,要我救他……
这孩子到底有什么魅力……
想着,己有朦胧的睡意,但是又有异常的不安……
是异常的香味……
迷魂香!她突然心生警觉,从床上一跃而起,冲人隔壁孙敬之房中!
赫然发觉他已不在床上……
窗户洞开,她掠身穿窗而出,隐约可见对面屋脊上,有人扛着孙敬之逃逸!
杜若梅心中大是恼怒,竟有人敢向她拜月教的虎口下拔须!
杜若梅清啸一声,展开身形,衔尾直追!
才跃下屋字,就见那人掳了孙敬之进了一辆马车……显然有人接应,那人掳了孙敬之才上车,马车就已展开四蹄,疾驰而去……
马车疾驰中,突地四蹄一蹶,向前栽倒!
车上的两个人身手矫健,虽是匆忙中栽落,仍能一招鲤鱼打挺,重新站起,随即拔出兵刃叱喝道:“是谁?有种的给老子站出来!”
摹地“飕飕”两声,两支闪亮的银嫖疾射而至!
二人连闪避的念头都来不及,两支银缥已射在他们脚前!
以这样功夫,要杀二人实是易如反掌,再低头一看,更是吓得屁滚尿流,当场就跪下来,叩头哀求道:“小人该死,小人该死,不知道是拜月教“铁凤凰”姑娘驾到……”
黑暗中“铁凤凰”杜若梅娇叱之声喝道:“现在知道了!”
这二人叩头如捣蒜,道:“是,是……知道了!”
黑暗中“铁凤凰”杜若梅的娇叱之声道:“知道了还不快滚!”
二人又叩头如捣蒜,道:“是,是……马上滚,这就滚!”
二人才爬起身,暮又听她暴喝一声:“慢着!”
二人立刻重又跪下“铁凤凰”杜若梅慢慢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只伸出纤纤玉指,向他二人点了一下。
这二人立刻就只觉得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吓得浑身发抖杜若梅冷“哼”道:“今夜你们遇到的,永远别向人说起,否则谁也救不了你们……去吧!”
这二人以为自己中了拜月教的蛊毒,只得垂头丧气离去,再也不敢提起今夜之事……
杜若梅这才走到倾倒的马车里,伸头一探,只见孙敬之昏迷不醒,歪歪斜斜地被压在底下……
杜若梅掀开车子,将孙敬之拉出来,轻轻拍着他的脸,道:“喂,你醒醒……”
孙敬之睁开眼睛,见到是她,又看到四周环境,竟然笑道:“你怎么把我带到这里?这里的情调好些么?”
虽然说着轻松的语气,肩上的伤痛得他直流冷汗!
杜若梅疼借地将他搂在怀中,总不能就让他这样躺在马路中间……
四下望望,决定先将他弄到左面的小树林去。
她温柔地将他双手托起,生怕弄痛了他……
他趁势双手勾住了她的脖子……
他虽只是个大孩子,倒也人高马大,抱起来挺吃力的……
而这个顽皮的孩子,即将鼻子钻迸了她的颈项间,用力地吸口气,道:“姊姊好香……”
杜若梅一步跨不稳,几乎跌倒。
孙敬之更趁势在她香腮上亲吻了一下,道:“姊姊真的好香杜若梅纯洁少女,被他这样一吻,心中颤抖了起来,口中怒责道:”顽皮,该打!“
谁知脚下一步踩空,身体向前一蹶……
本来以她的身手功夫,很容易重新站稳的,只因为孙敬之挂在她脖子上,整个人的重量,将她带得向前跌倒……
而且她此刻不知何故?全身发软,连站的力气都没有……
就这样,她与孙敬之一起滚跌在地上……
而且恰巧就跌在路边的干沟里……
而且恰巧就跌在孙敬之胸膛上!
孙敬之痛得“嗯哼”一声,冷汗直流……杜若梅连忙道:“对不起,把你弄痛了……话还没有说完,就彼他的嘴唇堵住,被他密密实实地吻往!
这一吻之下,江湖好汉见了都叩头如捣薪的拜月教“铁凤且”杜若梅姑娘,就完全地被瓦解了……
她已在不知不觉中被翻身压到了底下……
她也在不知不觉中被他“攻人”……
一阵撕裂的疼痛使她惊醒,但是她已无力将他推开……
她也不想将他推开,她只能忍受……
而不久之后,忍受就变戌了享受!
她享受着那被攻击,被蹂躏……
她享受着那粗壮,滚烫的摩擦……
她享受着那全身神经被挑弄的滋味……
她也注意到他在耗费很大的体力,而且痛得汗流夹背……
杜若梅忍不住道:“你的伤这么重,你应该休息一下……”
孙敬之道:“就是因为我有伤,我才要用“凝王功”疗伤杜若梅想起了他能用”凝玉功“七七四十九天,疗好钱家姊妹”开阳功“掌伤的事,忍不住道:”告诉我,我该怎么帮你?“
孙敬之道:“我把“凝玉功”的内功心法口诀告诉你,你就配合我,一起运功……”
第二天杜若梅又将铁凤钗别在车篷,前后各都插上一支铁凤铰,一路上武林人物见到那铁凤钗,不敢过问,远避开。
孙敬之心想:“那铁凤钗一定是拜月教的信物,一支信物可以吓倒中原武林人物,可见拜月教在中原颇具声势,在苗疆本地威望一定更盛了!”
杜若梅就安心地与孙敬之在车内恩恩爱爱,一起享受美满与幸福,一起运功……
转瞬二月以后,已近苗疆地界……
这二月来孙敬之骨伤大好,行动不受妨碍,但仍旧是支架绑着半身,不能坐起行走……
车人菌疆,杜若梅毫无顾忌,索性将车篷四边卷起,俾使孙敬之呼吸新鲜空气,且可浏览沿途风光。
孙敬之睡在车中东张西望,一切都觉新奇……
苗疆服束迥异汉人,风俗民情也大异其趣……
路上行人一见马车上插着一支铁凤权过来,立即恭身让路,显然对拜月教里的徒众,也都颇为礼敬。
这天进入不知名的山区,苗疆山势不高,只是曲折不易识认,并不险峻,不似栖霞插天之峰甚多。
人山不久,忽闻金锣当当,鼓号齐呜,杜若梅呼道:“糟糕,恰好碰上教主巡视!”
此处山道单行一条,无法改道,杜若梅迫不得已,吩咐车夫:“让在一旁,等前面来轿过去再行!”
杜若梅随着下马站到一旁,跪了下去,紧低着头,生怕被旁人见着她的面孔。
那车夫人苗疆边境已经换过,也知道遇见拜月教教主巡行应有的规矩,赶紧跪下,头还叩在地上,不敢偷视。
孙敬之暗惊这拜月教主好大的威势!不会儿,只见行来四行三十二名丽装少女,每名手上提着未燃灯火的绿纱灯笼,上书墨笔“拜月”两字。
三+名少女头上都插着一支“铁凤凰”形式与杜若梅所戴一般无二。
少女过后,跟着一辆长方形软轿,由八名赤身壮汉抬着,壮汉古铜色的手臂上,环套一枚铜质的龙形护圈。后随十二名高马大汉,再后面又有五十余名苗服少女,备捧花蓝,尽是奇草异花灵药……
软轿白纱四遮,轿里躺着的人儿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