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玉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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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玉莲花-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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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轮到第十个,就是那右手肘已断的十妹,名叫戒色,她也站起身来,腿有点发抖的一步步走到师父面前。
  “莲花圣姑”脸色不悦道:“你连路也不会走么?”
  戒色慌道:“会……会……”
  说着将左臂中的婴儿递了上去“莲花圣姑”接到手中,仔细一看,只见那婴儿长的天庭饱满,相貌不凡,不由心中一喜。
  再去一摸婴儿骨骼,脸上竟然露出笑容道:“好资质,好资质!有此一儿“十诫刀法”不愁绝传于世。”
  戒色苍白的面容器出可人的微笑道:“这孩子能够练全“十诫刀法”?”
  “莲花圣姑”道:“能够,能够,一定能够!”
  九位道姑一听十妹找的婴儿,竟然能够练全最深奥的武功一一“十诫刀法”齐皆又惊又喜,惊的是天下竟有这等资材?喜的是师父从此不愁“十诫刀法”没有人能够练全了。
  在她们的记忆中,师父从来不笑,现在却笑容不断的,喜孜孜向九个女徒弟道:“你们都过来瞧瞧……”
  九位道姑难得看到师父高兴,见师父一扫平日森严的态度,齐都含笑的走上前去,围着“莲花圣姑”抱着的这名婴儿。
  那婴儿被点睡穴,安静的睡在“莲花圣姑”怀中,九位道姑只见这婴儿长的实在可爱,忍不住一个个伸手去抚摸。
  九位道姑中的戒爱,边摸着婴儿的脸蛋,边笑道:“这孩子与十妹真像!”
  这句话如针见血,另外八位道姑原本没注意,一经提醒,纷纷笑道:“果然像……果然……”
  “莲花圣姑”笑容顿敛,一下子变的十分严肃,她愈看这孩子愈像,转头望去。
  戒色见到师父眼光,吓得倒退三步。
  “莲花圣姑”厉声问道:“戒色,这孩子哪来的?”
  九位道姑听到师父话声不对,再见师父脸色变了,心中一栗!
  齐向戒色望去。
  只见戒色没有答话,忽地双膝“砰”地跪下,头叩在地上道:“徒儿该死……”
  九位道姑一听十妹这样回话,顿时心里有数,齐都为十妹担心,脸色不由齐都变得苍白。
  “莲花圣姑”道:“你抬起头来说话!”
  戒色慢慢抬起头来,凄艳绝丽的面容挂满了珠泪。
  “莲花圣姑”冷冷问道:“这孩子是你生的?”
  九位道姑的心紧张得要跳出口来,只盼十妹说句:“不是!”
  然而戒色并没说话,只是轻轻点头,那是承认孩子是她生的了。
  九位道姑暗道:“糟糕!”
  只怕师父要勃然大怒,却听师父声音变得缓和下来,一字一字的说:“你过来!”
  戒色不敢起立,膝行至师父面前。
  “莲花圣姑”道:“你知道为何你的法名叫戒色?”
  戒色忽然轻泣,她知道师父替她取名戒色的用意,因她自幼貌美,师父怕她出家后逃不出“色”字一关,特地给她取法名戒色两字。
  日常谆谆告诫,要好自为之,严守此一戒条。
  哪知十年下山行道,竟然犯戒,她不敢求得轻饶,只道:“师父,任您责罚,徒儿罪该万死……”
  “莲花圣姑”摇头叹道:“念你尚有悔过之心,罚你在后山莲花洞中面壁二十年,在二十年中你去好好想想……”
  九位道姑舒口大气,二十年面壁虽苦,总算保得一命,心想:“依师父十年前的脾气,十妹犯戒非死不可!”
  “莲花圣姑”接着问道:“你的右手怎么断的?”
  戒色道:“九大门派要杀这孩子,徒儿在力战之下,失了右手!”
  “莲花圣姑”冷“哼”道:“这么说来,你也犯了杀戒?杀了峨眉玄明?”
  戒色神情一震!声音微扬道:“她们要杀我的孩子,徒儿不得不与他们以死相拼!”
  她明知师门中严戒杀人一条,然而她说这话时毫不害怕,表露出纵然世人要杀她孩子,她也要将世人杀掉的决心!
  这是母性的光辉,人性的常情,但“莲花圣姑”震怒了,倏地从椅上掠起,出手如电,抓住戒色的左臂,用力一扯!
  只听戒色一声惨叫,左肘活生生的被“莲花圣姑”卸下!
  一会儿鲜血湿透长袖,戒色却仍然跪着没动!
  戒杀大惊之下,急急掠去,出手点了她数处大穴,一方面为她止痛,一方面也防失血过多……
  但是这样的伤口实在太大,可怜的戒色仍是痛得全身发抖,冷汗直流。
  伤口处的血肉模糊,鲜血渗流,惨不忍睹,九个女徒都已吓得脸色苍白,不敢出声,戒色却咬紧牙根不再呻吟一声。
  不知何时“莲花圣姑”自己也流下泪来,声音凄侧,长叹道:“你要杀人,再留左手有何用处……”
  戒色脸上没有恨色,只是苦笑道:“娘,我求您一件事”莲花圣姑“虽流着泪,却怒声道:”谁要你叫我娘?“
  戒色叹道:“是……,从八岁时起,您就不许我叫您了……但在女儿心中,无时无刻不想喊您声娘……娘,女儿从未要求您任何事,如今我只求您这件事……”
  “莲花圣姑”再也狠不下心肠,叹了口气道:“什么事?”
  戒色支持不住,身体流血剧烈颤抖着,痛苦道:“好好……照顾您的外孙……”说完这句话,终因流血过多昏厥过去。
  “莲花圣姑”望着怀中的孩子,喃喃道:“外孙?是个男孩?是个男孩……”
  戒杀不忍戒色昏倒地上,站起来大声道:“师父,十妹……十妹她……”
  “莲花圣姑”提抬起头,目光锐利如箭射来,戒杀吓得一阵寒颤,下面的话说不出来。
  “莲花圣姑”终于长叹道:“好吧,你抱她到后堂裹伤,伤口包扎好后,送到后山莲花洞!”
  戒杀唯恐十妹伤口再不治性命难保,慌忙上前抱起,急步走到后堂去了。
  “莲花圣姑”又唤道:“戒嗔!”
  戒嗔应声道:“徒儿在!”
  “莲花圣姑”将那条断臂扔给她,道:“送到峨眉去,如果他们还不罢休,你就把命赔给她们!”
  戒嗔将婴儿交给戒贪,捧起那断臂道:“徒儿遵命!”,戒嗔转身走出“莲花圣姑”又唤道:“小梅!”
  她身后梅婆应了一声走到她身前。
  这梅婆已将近五十岁了,论年龄该称“老梅”想是“莲花圣姑”
  末出家前的丫环“莲花圣姑”出了家,也跟来服侍。
  “莲花圣姑”将怀中男婴递给她,说道:“你带着他住在后山“翠竹谷”!”
  梅婆独居后山,抱着这孩子,怜他母亲悲苦,心中不无难过,没有作声。
  “莲花圣姑”接着又道:“你带着他长大,不许他上来道观一步!”
  戒爱忽地站起,问道:“师父为什么不准这孩子来莲花观一步?”
  “莲花圣姑”冷冷道:“这里只准女子停留,他一个男孩来此做甚?”
  戒爱内心十分对不起十妹,自恨着:“若不是我多嘴,绝不会揭穿这孩子是十妹生的!”
  她把十妹的罪全怪到自己身上,对十妹的孩子起了抱愧之心,心想:“让他跟梅婆住,不是吃苦受罪么?”
  当下有点气愤道:“师父答应要照顾十妹的孩子,就该好好照顾!”
  “莲花圣姑”冷“哼”一声道:“我几时答应要好好照顾?”
  戒爱仔细一想,师父果然并没答应,但她仍然大胆道:“这孩子是师父独生女儿的儿子,也就是师父的外孙,十妹在莲花洞中面壁二十年,不能照顾,看在他母亲分上,师父不该不爱护这外孙……”
  “莲花圣姑”道:“住口!谁再说这孩于是我外孙,就将她口撕掉!”
  戒爱发抖道:“但是……”
  她本要说他毕竟是师父的外孙,慑于师父的尊严,没敢再说下去。
  “莲花圣姑”望了小梅怀中孩子一眼,又叹道:“交给小梅照顾又有什么不可?咱们总不能让他跟你们带来的九个女婴生活在一块!”梅婆忽然笑道:“你们放心,老太婆会好好照顾他长大!”
  她一人住在后山“翠竹谷”的茅屋里,长年以来生活寂寞,有这孩子相伴,怎不高兴?
  戒爱壮起胆子问道:“这孩子住在后山,谁去教他武功?”
  “莲花圣姑”冷冷道:“谁说要教他武功?”
  戒爱气道:“不教他武功,难不成让他做个平凡人?”
  “莲花圣姑”道:“做平凡人有什么不好?与其将来学成武功,杀人放火,不如不学的好!”
  戒爱大声道:“这孩子长大绝不会做杀人放火的勾当!”
  “莲花圣姑”冷笑道:“男人学了武功会干得什么好事?记着!
  任何人不得传这孩子武功,今后为师传你们每人一诫刀法,只准再传自己带来的女婴,不许互传,更不能传这孩子!
  戒贪忽道:“那师父的第“十诫刀法”谁来学?”
  “莲花圣姑”道:“再寻一个女婴来学第“十诫刀法”就是!”
  戒贫道:“十妹的孩子质资绝佳,学那第“十诫刀法”不是很好?”
  “莲花圣姑”怒道:“我十年前吩咐你们下山,有教你们寻一个男孩来吗?”
  戒贪低声道:“没有!”
  “莲花圣姑”道:“十诫刀法”是本门至高绝学,一人绝难练全,我为光大本门武学,十年前吩咐你们下山,各自去寻找一质资佳的女婴,冀望她们每人能够精通一诫刀法,可是绝没叫你们寻个男婴来!“
  戒爱突道:“师父不是说十妹的孩子能够练全“十诫刀法”么?”
  “莲花圣姑”接道:“当时我以为戒色带来的孩子也是女婴,才有此说,既是男孩,纵然绝学失传,也不传他!”
  戒爱还想:“他虽是男孩,却是师父的外孙,也不能传么?”
  这句话在她心中却无胆再说。
  “莲花圣姑”向梅婆挥手道:“把他抱走,我讨厌再见他!”
  光阴似箭,转瞬十五年飞逝。
  隆冬初春,华阴县又是集市最热闹的时刻……人们躲了一个冬季,趁这春天齐都出现。
  一位粗布衣裳,淳朴俊秀的少年牵着一匹瘦驴,走到华阴集市最热闹的街道上,他那匹瘦驴驮着一大袋货物,想亦是来赶集购买的。
  布衣少年只有十五、六岁的年纪,他挤在人群中,心里算着:“什么日用品都买了,还差梅婆的篾子没买!”
  篾子,是女人梳头发用的,在各种货品练列的市集上很不易找到,布衣少年牵着驴子边走边向两旁张望。
  走到一处,只见人群挤在一个摊位四周,别的摊位俱闻叫卖声,和顾客的问价声,这个摊位十分特殊,不闻叫卖也不听顾客问价,却围着这么多人看着,笑着,说着,好像里面在演什么把戏。
  布衣少年见有热闹看,他少年心性,握着缰绳,钻进一个脑袋瓜去看,心想:“到底演什么把戏?吸引了这么多人?”
  那摊位上没有货物也没人在演把戏,只是位鹰目勾鼻,长形马脸的老叟坐在摊位后,摊位上铺着一张大白纸,用墨笔写着四个大字:“千金收徒”
  就这四个字吸引这多人来围观,没啥稀奇。
  布衣少年正要回头,忽见一位年纪不轻的秀才爷,走上前指着那四个大字,问道:“喂,这位老叟,这四字怎么解释啊?”
  老叟本微闭鹰目,这时一睁,上下一瞄了秀才爷一眼,摇了摇头道:“你不够资格来问!”
  说完又要闭目,突然见到这布衣少年,眼睛一亮,大声叫道:“哇,好极了,就是你!”
  这布衣少年骤然一惊吓得赶紧缩头,退出人群。
  不料那秀才爷也挤身出来,一把抓住布衣少年手腕,笑道:“进来就进来,少年人,不要怕!”
  布衣少年被抓着不好再走,牵着驴子随同秀才少爷挤进人群里。
  围观众人想瞧热闹,纷纷让开一道缺口,连那只瘦驴也让进了人群内。
  老叟上下一打量布衣少年,咧开大嘴笑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布衣少年老老实实回答道:“我叫小孤儿!”
  原来他就是莲花峰十妹戒色的儿子,是梅婆在“翠竹谷”一手带大的小孤儿。
  梅婆心中感叹这孩子的外婆,竟然这么忍心,把他丢在“翠竹谷”不闻不问,才故意叫他“小孤儿”的。
  老叟嘻嘻笑道“:“小古儿?好,好名字!过来,过来,待贫道看看你骨骼如何?”
  原来他把“孤”字听成了“古”字。
  小古儿?
  小古儿自己也一怔!“小古儿”果然比“小孤儿”好多了,听起来也顺耳多了,自然也就不反对了。
  布衣少年心中暗下决定,从现在起,自己就要叫“小古儿”
  秀才爷又拦在小古儿身前,向老叟道:“你要他过去,必定是认为他才是够资格的了?我不够资格问,他一定够格问的哕?”
  老叟板着面孔道:“他若要问,贫道自会说,要你来操什么心?”
  秀才爷存心跟老叟捣蛋,笑道:“你想千金收徒,大概看中这位小兄弟的瘦驴吧?唔,请问小古儿,你驴背上驮的一大袋货物,值不值一千金啊?”
  他先向老叟说话,后向小古儿问话,小古儿面皮嫩,红着脸摇头道:“不值,只是一袋日用货物,根本还值不上半金!”
  秀才爷仰脸笑道:“可是那老叟当作一袋价值不菲的货物,要收你为徒哩!我说小兄弟,假若是值得一千金,你愿不愿送他拜师啊?”
  不等小古儿开口,又道:“那是一定不肯的了,他老叟一辈子赚不到一千金,你跟他为徒,赔了一千金货物,只怕将来化缘本事学不好,莫说捞回本钱,或许饿得跟他现在一样,瘦得成个竹竿!”
  众人听秀才爷说得风趣,齐皆大笑。
  大笑中都再向老叟望去,只因老叟身材又瘦又长,正像终年吃不饱,饿成如此模样。
  老叟铁青着脸站起,说道:“酸秀才,贫道不像你酸得上不了桌,口袋掏不出分文,哼!千金收徒,谁够资格做我徒弟,贫道送他一千金!”
  说着掏出一袋黄澄澄的金子倒在摊位上。
  众人没见过这多的金子,群情哗动,心里都以为老叟是个疯子,哪里有花一千金来收徒的?只闻徒弟敬师父,没有师父化钱收徒的道理。
  秀才爷见钱眼开,直向那些金子咋着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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