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震得车身摇晃不已。
芮玮一被惊动,赶快放开双手,暗骂适才的举动,怎么那样失常!轻咬舌尖,—运真
气,那知用尽功力,总提不上来,要想坐起都不可能。
好半天高莫野朝霞方退,低声道:你怎么样?”
芮玮连连摆头,高莫野低羞道:有问题吗?现在可要设法逃出才是……”
芮玮摇头叹道:我全身无力……”
高莫野竭力压低声音,惊道:你真的真力全失?”
芮玮默不作声,又在运气,想提起那股丹田之气。
高莫野见他脸色挣得通红,便知他真的丧失内力,不由哀声叹道:目下你的情形和我一
样了!”
驹行很久,车子才慢慢停下,“黑心不悔”郑必胜掀开帘子,怪叫道:地头到了,下来
吧!”
他见芮玮睁眼望着自己,又“嘿嘿”笑道:你倒醒来的快!”
言下一点也不惊慌,惟是早知芮玮就是醒来,也无力反抗。
那边走来一人道:郑大哥,谁来了?”
郑必胜大笑道:你猜猜看?”
那人陪笑道:这小弟怎么猜得着……”
郑必胜伸手车内,一手一个将芮玮、高莫野提出。
这时天已黑暗,郑必胜道:老弟,跟我进屋来看,他俩是你的老相识呢!”
那人干笑道:谁?谁和我花老么是老相识?”
高莫野听到那人声音就觉耳熟,这时听到花老么三字,便知是,那日与自己对掌的花门
七毒之一。
屋里灯火辉煌,是个大厅,正中是个长桌,郑必胜将芮玮、高莫野一下摔到桌上,大笑
道:“花老弟,认不认识?”
花老么见是芮玮、高莫野,大惊道:啊!是他们?”
郑必胜得意洋洋道:前日我听老弟来说,高小姐中了尊兄弟的魔蓝毒,便想到这世上魔
蓝毒没有解药,只有求死不救的那老家伙,匆匆赶到居庸关,也真巧,恰好碰到,于是乎郑
某略施一计,便手到擒来,说来还得谢谢老弟来报消息,否则我也不想到他们一定出居庸
关,去求姓史的那个老不死了!”
花老么谄笑道:郑大哥要将他二人如何处置?”
郑必胜道:既是你来报讯,我才能擒住,高小姐收我处置,那男的让你处置,现在他已
吸进‘神仙倒’,虽然醒来也要十三天后,才可恢复内力,你放手替死去的兄弟报仇,我决
不过问。”
花老么大笑道:那多谢了!”
他上前抓起芮玮,高莫野见要将芮玮与自己分开,急怒道:放下他,你敢损他一根毫
毛,总有一日教你生死不得!”
花老么仰天一阵大笑。讥讽道:小姐!你已成刀俎鱼肉,再说充其量只能活七八天,还
敢说狠话来维护这小子,岂非笑话!”
说罢一掌拍去,将芮玮摔到三丈外的墙角处。
高莫野眼见芮玮这下摔得不轻,心下大痛,激怒道:“花老么,若非那一记毒掌暗算到
姑娘,也不会躲不过含沙射影的魔蓝毒沙,更不会如今动弹不得,这些仇恨只要姑娘有生之
日,定要使你数倍偿还……”
花老么讥笑道:“可惜高小姐这有生之日是再也不会有了,于是乎老么嘛!也用不着伯
你的恐吓啦!……”
说着连连大笑,得意已极。
高莫野等他笑完,冷冷接道:“但若你今天放过我大哥,他日姑娘不但不记今日仇恨,
且要无条件在这世上助你三次!”
花老么神情一楞,干笑一声道:“老么确信以小姐之能助我三次,是件非同小可的事,
但是话说回来,魔蓝毒到时发作,小姐一命呜呼,那时谁来助我三次?”
高莫野暗忖:在八天内无人将自己送到小五台山,确是无法再活,别说助人三次,连芮
玮都不能再见了!”
花老么又道:“我说嘛!小姐还是先照顾自己,莫再管那小子,他害死我兄弟,我要报
仇!”郑必胜道:“高小姐只能活七、八天?”
花老么道:照说高小姐只能活十五天,自那日起,他们七日行程为到此处当然顶多再活
八天!”
郑必胜道:“这魔蓝毒确实无法可解?”
花老么傲然道:“花门使毒的功夫,天下无二,凡是天下之毒,知无不晓,也不能配出
解药的道理,唯独魔蓝毒,我花门遍寻毒经,也不知其毒性,解药莫说能不能配,就是想也
想不到!”
郑必胜叹道:“这样说来,高小姐的利用价值已太少!”
高莫野不知他所说利用价值为何,暗付他们若要逼我太紧了,自己不能反抗,唯有嚼舌
自尽!
花老么笑道:“未必!未必!我看高小姐利用价值,纵然只有八天的活命,还是不小
哩!”
郑必胜道:“我本打算把高小姐送到高昌国去……”
花老么摇头道:“高小姐要是活的送到高昌国,定然价值不非,但是等送到高昌国变成
死尸一具,那就一个钱也不值,利用价值莫说太少了,简直一点也无!”
厅后一阵脚步轻响,走进十余人,个个身着五色彩衣,色泽鲜艳,在灯火下闪闪晃动,
十分奇诡。
他们捧着酒食,一一放在长桌上,郑必胜这时换上一身彩衣,将高莫野一把抓起安放在
座上,大笑道:“你也吃点罢,别饿坏了!”
高莫野空有一身绝艺,却无力击出,只有任人摆布,她自幼娇生惯养,何曾受过别人的
屈辱,清泪滴滴流下,那有心情动筷,呆呆坐着,不时向墙角丙纬望去。
花老么一旁陪坐,十余位彩衣人另旁坐下,郑必胜道:今天忙了一天,饿坏了,快吃
吧!”
当先一筷挟去,十余位彩衣人跟着大嚼大吃,他们确是饿坏了,花老么轻沾细软道:若
把高小姐在八天内送回她父亲那里,所得定然不少!”
郑必胜啃着一块鸡腿道:这话怎么说?”
花老么笑道:要知高小姐是大将军的掌上明殊,视若命根,你据此人质,好好敲上一
笔,那怕大将军不乖乖献上!”
郑必胜抓起另条鸡腿,啃着道:“此话不错,我也曾想到这主意,但不知如何进行,才
能平安无事的得到大批财物?”
花老么捧起酒壶在郑必胜杯中倒满一杯,笑道:“我有个绝妙的好主意,能够平安无
事……”
郑必胜截口问道:“什么主意?”
花老么含笑道:“什么主意?”
花老么含笑向十余位彩衣人杯中一一倒酒,只见他倒酒时左手捧在壶底,右手持把,倒
完后,诡秘道:“这主意决无一失,纵然将军府中高手如林,亦无法伤到我们,只有眼睁睁
看我们把财物拿走,而结果换得一具快要死去的尸体……”
郑必胜放下鸡骨,大喜道:“当真有这么好的主意?”
花老么拿起自个酒杯,大笑道:“老么的主意还会有错?来,大家干一杯,预祝我们发
笔大财!”
众人听到有财发,谁个不喜,一一拿起杯,叫道:“干!”
顷刻大家喝个杯底朝天,郑必胜才喝一口就道:“那到底是条什么妙主意,说来听
听……”
话声未完,“咕冬”“咕冬”……,只见十余位彩衣人一一摔倒桌上,郑必胜陡觉腹中
绞痛无比,大惊道:“花……你……你在……
酒中为何下毒……”
花老么阴狠笑道:“告诉你,那有什么妙主意,你不死,我花老么怎能得到这姐儿,建
一大功!”
郑必胜从口缝中吐出两字:“好……狠……”便再也支持不住,翻身摔倒桌下。
高莫野坐在一侧看得清清楚楚,突道:“好毒的心!”
花老么满面狰狞道:“无毒不丈夫,花某得到你往伊吾国一送,便是奇功一件!”
高莫野摇头叹道:你将我尸体送往伊吾国何用?”
花老么大笑道:你们都被我骗住了!魔蓝毒虽毒,但花门配出一道秘方,止住你的毒热
数月不发,倒非难事,那时伊吾国得到你,迫令尊就范,在下怎会不得奇功!”
这时忽听远处传来呼声道:老么!老么!……”
老么应道:“四兄,我在这里!”
一人匆匆走进,高莫野抬头望去,原来是那位面貌凶恶的刺客,就是花门七毒中的老
四,名叫花净心。
花净心一见厅中状况,吃惊道:“怎么回事?”
花老么迎上前道:小弟敬酒时,左手捧在壶底略施手脚,逼进掌毒,瞬间便将彩衣教中
十余位高手一一毒死!”
花净心大惑不解道:你不是硬要来这里求彩衣教帮我们复仇么?为何反将他们教中高手
毒死,若让教主得知……”
花老么截口道:“四兄,你看座上那姐儿是谁?”
花净心仔细一看,惊呼道:“是高小姐!”
.花老么指着墙角芮玮,又道:“四兄可知那人是谁?”
花净心不由紧问道:“是谁?”
花老么正要张口说出,突见芮玮翻身站起,稳稳定来,面容严肃道:“是我,芮玮!”
这下花老么可吓坏了,牙齿直打颤声道:“你……你……不是……吸进了‘神仙
倒’?”
他深知凡吸进彩衣教中至宝‘神仙倒’,不管有多大本领,没有十三天不能行动自如,
如今芮玮若无其事,实在是件骇人无比的怪事!
高莫野见状大喜道:“大哥,莫非是避毒珠将你治好了?”
陡闻避毒珠三字,花老么心中更惊,以为芮玮功力恢复,芮玮武功他们在将军府中见
过,自付绝非敌手!
芮玮仅微微点头,便默不作声走近高莫野身前,俯身抱起高莫野,当身体站直时,不由
微微一晃。
这—些微的变化:便教花净心、花老么得知芮玮功力并未恢复,只不过恢复气力罢了!
花老么是个老江湖,恐惧心顿除,大笑道:“你们乖乖坐下,不要走!”
芮玮脸色突变,心知伪装功力恢复被看破了,原来在墙角他乘人不备时,想到避毒珠便
偷放在鼻端直嗅,这避毒珠的香味能解万毒果是不错,吸了一段时间,觉得全身已然有劲,
但那口内家真气还是无法提上,本想多吸—会时间、后见情势陡变,冒险起身想将高莫野救
走,那知刚吓到花氏兄弟两人,又露出破绽,心中难过异常。
却听花净心突然道:不要停,快走吧!”
花老么吃惊万分道:“你说什么?”
花净心沉声道:“我说叫他们快快逃走,莫要迟了,被彩衣教主得知,便逃不掉了!”
花者么怒声道:“四兄,你疯了,咱们五位兄弟如何死的?”
花净心冷静道:“我知道,此仇非报不可,但那日他们饶我们兄弟两人不死,并赐还兄
弟们的尸身,此恩也要非报不可!”
转向芮玮的去处,呼道:“大丈夫恩怨分明,将军府施恩已经还报,下次再见,只要落
到我们兄弟手中,莫怪不客气了!”
芮玮回身赞道:“好男儿,容后再见!”
花老么眼见菏瑞抱着高莫野离去,不敢追赶,但还想打动花净心的心,故意叹道:“可
惜!可惜!若是将高小姐往伊吾国一送,花门从此要富贵无穷了!”
花净心冷冷道:“若将那女子依彩衣教送往高昌国去建立奇功,便不会觉得可惜了,是
么?老么!”
花老么哑口无言……
且说芮玮抱着高莫野离开彩衣教后,因内功未复,不得施展轻功,只得尽拣荒径野道行
去,一路千辛万苦,好不容易逃出百里以外,来到一处湖沼旁,累得昏死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脸上觉得清凉,睁眼看去,见高莫野含笑倚在身旁,纤手上粒粒水殊尚
不住滴下。
高莫野满面春风,柔声细语道:“睡饱了没有?”
芮玮微微点头,笑道:“睡是睡饱了,只是觉得全身无力,口中焦渴,想喝点水。”正
要爬起,就湖旁拥水来饮,高莫野按住他,笑道:“不要起来,再躺着休息一阵,我替你拿
水。”
芮玮见她一片好意,重新躺下,高莫野伸手在湖旁捧起清凉的湖水,放在芮玮嘴上,喂
他喝下。
芮玮眼见洁白凶玉手,口尝沁人肺腑的凉水,笑道:“这是神仙境地么?”
高莫野摇头娇嗔道:“不是,这应是人间仙地!”
芮玮含笑道:“怎么呢?”
高莫野芜尔笑道:“因为……因为……我是人,不是神仙……”
说完,不敢望他,转面在湖旁掏水。
芮玮想到“只羡鸳鸯不羡仙”这句话,便知高莫野话中另有含意,思起那日在车中对她
的举动,不由心意漾荡起来,望着她的侧面,痴然不语。
高莫野捧着水,转头见他这样看着自己,娇嗔道:“不准看不准看!把眼睛闭起
来……”
芮玮好听话,立即把眼皮闭下,高莫野喂着他喝水,声音微有颤意道:“你……你为什
么那样看我……”
这轻轻栗动的声音,听来诱人无比,芮玮伸手抓住她的玉手,高莫野仅下意识的微微一
缩,便任他拉住……
正当他俩人心意相通之时,陡听一声尖笑道:光天化日之下这么亲热,好不害羞!”
芮玮霍然坐起,高莫野大声惊道:谁?”
只见前面的树林中,飘飘走出一位黄衣白发妇人,渐渐向他俩身前行来,脸色显出来意
不善。
芮玮立身站起,上前护在高莫野身前,道:你是谁?你来做什么?”
白发妇人头发虽是全白,面目却姣好异常,身高窕,想当年不失为个美貌女子,她离芮
玮一丈站住,突道:你是谁?”
芮玮奇道:“我尚未问清你是谁,怎倒反问我是谁?”
白发妇人恶声道:“你不说我也知道,可是姓芮!”
芮玮心肠一软,叹道:我是姓荷,前辈认识我父亲吗?”
白发妇人霍然神情惨变,怒容满面,叫道:“好呀!你果是姓芮,是那贱人生的!”
芮玮听她话中骂到母亲,责斥道:疯子!疯子!谁是贱人!只有你才是贱人!”
白发妇人被骂贱人,一楞后,不但不怒,反而眼泪直流,哀泣道:我是贱人!我是贱
人!你不知已骂我多少次贱人了!”
芮玮骂她后,见她如此伤心,不安道:恕晚辈无礼,晚辈不会再骂你了!”
白发妇人摇头道:“你骂得我太多了,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