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云石剑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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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云石剑春秋-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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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可真巧到了家,记得母亲说,自己八岁那年的一跪,被一个蒙面人击伤“带脉”,命在须臾,庄主”一指擎天’司徒业”不肯施救,母亲抱着自己准备去投河自尽,母子俩一块死算子。
  后来,巧逢黄山“孤独老人”路过,用“元阳指”救了自己,又收自己为徒,这种伤,除了“元阳指”和司徒业的“一指禅”之外,再好的岐黄圣手也无能为力。
  范瑶颤声道:“仁兄……能为力么?”
  董卓英一点头道:“可以!”
  “啊!谢天谢地!”
  “恕我放肆,请揭开棉被。”
  范瑶一手执灯,一手揭开棉被,董卓英右手三指半曲,中指戟伸,运起神功,中指立呈血红之色,比平常涨大了一倍有余。
  妇人枯瘦的面上,绽开了笑容,挣扎着道:“瑶儿,为娘的有救了,这是‘元阳指’功……少侠,你是黄山‘孤独老人’的弟子?”
  董卓英不由不佩服对方的江湖阅历,竟能一口便道了出来,当下一颔首道:“是的,伯母见闻广博……”
  范瑶接口道:“小弟曾去过三次黄山,均未能找到令师‘孤独老人’前辈。”
  董卓英微一颔首,道:“他老人家业已仙逝,居处十分的隐秘,不易为外人找到。”
  说完,用中指在妇人腰际连点三指,然后向范瑶道:“范兄习过推穴过宫么?”
  “精通,但……恐怕内力不足……”
  “不要紧,令堂现在已可运用本身内元了,请速替令堂推穴过宫。”
  说完,董卓英走出明间。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范瑶持灯而出,放在桌上,只见他满头大汗,却掩不住那自内心发出的喜悦,朝董卓英纳头便拜。
  董卓英急忙挪开身躯,双手急急扶起范瑶,道:“范兄,这……这如何使得,岂不折煞小弟。”
  范瑶笑逐颜开地道:“奉母命叩谢活命大恩!”
  “这如何敢当……”
  “该当的,董兄圣手,起家母沉疴于一旦,大恩不敢言报,有生之日,皆感恩之时!”
  范瑶满脸感激欢愉的说。
  “范兄,适逢其会,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就在此刻,只见范瑶的母亲颤巍巍走了出来,虽然瘦骨嶙峋,但那无肉的面皮已现红润,双眸也有了神。
  董卓英忙起身道:“伯母,你该休息的!”
  妇人说道:“不,我几年不下床了,今晚天遣少侠来此,使我沉疴得救,我要与少侠谈谈!”
  范瑶忙把母亲扶坐在靠壁的木凳上。
  “瑶儿,你去沽酒,带些熟食回来!”
  董卓英急急摇手道:“伯母,不用,夜深了,小侄已在街上用过,此刻一点也不饿!”
  范夫人正色说道:“少侠如果一杯水酒也不肯接受,我母子如何过意得去,虽因家贫,无力款客,心意总要尽的!”
  董卓英无奈,只好道:“恭敬不如从命了!”
  范瑶道了声:“失陪!”兴冲冲地去了。
  范夫人似有什么话要说,口唇不停开合。
  董卓英见状,忍不住开口道:“伯母有什么见教么?”
  范夫人先笑了笑,才徐缓的说道:“瑶儿如何与少侠结识的?他一向不与任何人交往的……”
  董卓英不敢说出实情,只好含糊地道:“是小侄见范瑶兄求医,词色诚恳,知他是个孝子,双方交谈起来,得知伯母病情,所以不揣冒昧,毛遂自荐!”
  “啊!这真的是缘法了,我已自忖不起!家徒四壁,只有瑶儿身世凄苦,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唉!五行有救!”
  “小侄斗胆,伯母昔年在武林中必有相当声名?”
  “嗳!少侠问及,我不能不说,我当年的名号叫‘绛衣仙子关宝珠’,少侠没听说过吧?”
  “小侄甫出江湖,见识浅薄……”
  “这也难怪,这名号已二十年不用了!”
  说完,深深吁了一口气,眸中闪动着异样的光彩,似在回忆绚烂的过去,歇了半晌,幽地又道:“少侠愿听我的故事么?”
  董卓英有礼地道:“如果伯母肯赐告的话,令侄洗耳恭听。”
  范夫人幽幽叹了一口气,道:“那是二十多年以前的事了。
  那时我二十岁,在江湖中薄有微名……”
  董卓英心头一震,从“绛衣仙子”这名号看来,她当年必是武林一美人,四十多岁的年纪白了头,与母亲的情形,完全是一样。
  “可怜未老头先白”,又是一个写照。
  范夫人略略一顿,接下去道:“有一天,在荆襄道上,邂逅了一个极负盛名的同道,他叫‘中原一秀范世瑶’……”
  “哦!这名号小侄先师也曾提起过。”
  “唉!说起来徒乱人意,这故事埋在心底已二十年了,我一时无知,竟爱上了他,他当时已三十余岁,两人一见倾心,终于结成了夫妇,婚后一年,我生下了瑶儿……”
  “哦!”董卓英吁了一口大气。
  “也就在那一年,瑶儿刚弥月,他说在家里闷得慌,要出江湖走走,从此便一去不归……”
  说到这里,声音已变了调。
  眸中闪动着泪光,但也有恨意。
  平静了一下情绪之后,接下去道:“我带着瑶儿,坐吃山空,心里又惦着他的生死下落,度日如年。
  “第三年,我再也忍不住了,变卖了一些值钱的东西,母子俩人江湖流浪,探寻他的下落,竟如石沉大海……”
  董卓英微喟了一声,无限同情地点点头。
  范夫人擦了擦眼睛,又道:“由于忧伤过度,我的头发白了,人也变了,谁也认不出当年的‘绛衣仙子’。
  “我们母子两个,这样东飘西荡,我不忍瑶儿小小的年纪,受这风霜之苦,于是,在此暂时定居……”
  “这么说,伯母到此城不少年了?”
  “是的,十多年了。”
  ‘以后呢?”
  “我吃尽了苦,已死了这条心,不再找他了,他若遇了不测,以他的名头,江湖中必有传闻,但什么端倪也没有,只一个可能,他另结新欢,蓄意遗弃我母子……”
  “这……似乎不太可能!”
  “可能的,当年曾有不少江湖女子向他示爱,江湖另给他取了一个外号叫做‘风流剑客’……”
  “啊!这……总不致于销声匿迹吧?”
  “很难说,一个人如果着了迷,什么都会做!”
  “再以后呢?”
  “我练功走了岔,伤了经脉,卧床不起,瑶儿小小年纪,沿街叫卖果点,后来长大了些,便担柴为生。”
  董卓英义形于色,当即毅然说道:“小侄行走江湖,当尽力代伯母探寻范伯父的下落!”
  范夫人凄苦地一笑道:“敬领少侠盛情!”
  时近三更。
  下弦月露了脸,吐出淡淡的清晖,照得屋外的荒场—片光明。”
  范夫人一皱眉道:“瑶儿怎不见回转,他去很久了?”
  蓦地此刻,屋外传来一个冷冷的话声道:“长恨生,出来答话!”
  董卓英心头一震,知道范瑶定是出了岔子,当下起身说道:“伯母,您安心歇着,千万别出去!”
  范夫人栗声道:“发生了什么事?”
  董卓英沉声道:“不知道,但小侄有把握应付,伯母不必担心!”说着,用手折灭了桌上的灯火。
  他拔出石纹神剑,如魅影般穿门而出。
  这荒场看样子是一座大宅院的废址,四下里都是断墙残垣,草深没径,月光下,可见人影浮动。
  董卓英为了怕波及沉疴初愈的“绛衣仙子”,所以尽量要离屋远些,一连几闪,离屋已十丈之遥。
  身形未定:四条人影已经围了上来。
  董卓英目光一转,只见现身的尽四名彪形大汉,三人执剑,一人使的是外门兵器,带刃的峨嵋刺。
  “各位有何见教?”
  四人中那使带刃峨嵋刺的冷冷一笑道:“长恨生,没什么,希望你乖乖交出‘石纹神剑’,免动干戈!”
  董卓英不屑地哼了一声道:“凭四位也想夺剑?”
  “长恨生,别太目中无人,不信就试试看!”
  “区区不想在此地杀人……”
  “好狂的口气,那你是准备动手的了?”
  董卓英一运劲,“石纹神剑”泛出了圈圈光晕,正好与天上的银月争辉,口里寒声道:
  “‘石纹神剑’在此,四位有本领便可取去!”
  四人面现惊容,各个向后退了一步,手中兵刃摆出了进击之势,目光却游移不定。
  董卓英一看心下便已明白,冷冰冰地道:“来的当不止四位,何不通通请出来?”
  连说两遍,没人答腔,也没人现身。
  董卓英目光再次一扫四人,寒声道:“区区最恨巧取豪夺之辈,在区区尚未定意出手之前,四位退走还来得及,否则便后悔无及了!”
  四人眼中全射出了贪婪之色,互相一望之后,各个暴喝一声,出手攻击,势道之强令人咋舌。
  白芒暴闪,“波波!”的震耳声与闷哼惨号齐作。
  只这么一刹那,一个照面,四人兵刃全脱手而飞。
  两人重伤坐地,两人横尸当场。
  “上古仙兵,果然不同凡响,哈哈哈哈……”宏笑声中,只见一个老者,自断墙之后现身出来。
  董卓英举目一望,心头顿时涌上了一股杀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那毫无医德的势利小人,江湖郎中“神针医圣褚名远”,想不到他竟然要染指“石纹神剑”。
  死伤的四人,是他的手下无疑。
  当下冷森森地一笑道:“褚名远,你意欲何为?”
  “神针医圣褚名远”嘿嘿一笑道:“长恨生,明人不说暗话,老夫一向偏好收藏些古物……”
  “意思就是说看上了区区这件古董……”
  “照啊!对了,正是这句话!”
  “想不到你姓褚的偏好钱财之外,还偏好古物……”
  “人,各有所嗜,对么?”
  “哈哈哈哈……好一个各有所嗜,竟嗜上了别人之物,你不懂物各有主这道理?”
  “嘿嘿!漏了一句,唯有德者居之。”
  “褚名远,如果你也配谈这德字,天下无人了。”
  “长恨生,老夫不是来与你翻唇弄舌的,咱们保持君子之风,不要动手,你把剑交出来,怎样?”
  董卓英怒极反笑道:“你不是在说梦话吧?”
  “你不给?”
  “你还不配!”
  “神针医圣褚名远”若无其事地用手摸了摸鼠须,然后阴阴一笑,道:“长恨生,老夫一向算无遗策,你看这是什么?”
  董卓英目光扫处,不由气炸肺腑。
  只见褚名远身旁,出现了一名壮汉,挟持着一个少年人,正是前去沽酒买菜的范瑶,登时暴喝道:“褚名远,你不想死的话,赶快把人放下。”
  “神针医圣褚名远”得意洋洋的说道:“人,当然是要放了,只要你交出‘石纹神剑’,我马上放人!”
  “你找死!”
  “长恨生,别气势汹汹的,你看见抵在这穷小子心窝上的匕首么?比你出手便当多了吧?”
  “褚名远,你……”
  “别急,先听老夫把话说完,老夫已用特别手法制住了他的穴道,除了老夫,无人能解,最多活到天亮。”
  “老匹夫,我要把你生撕活裂!”
  “你办不到的,你自命侠义心肠,在酒店中迫老夫施医,你不会为了区区的一柄剑,见死不救吧!”
  董卓英气得七窍冒烟,但却无可奈何,事实正如对方所要胁的,自己出手再快,也救不了范瑶。
  范瑶母子相依为命,遭遇奇惨,总不能为自己一柄剑而平白送命,那不但有悖“武道”,也是件遗憾终生的事。
  但这口气,却无论如何也吞不下……“神针医圣”大声道:“长恨生,限你一盏茶的时间答复,否则拉倒,你为这穷小子料理后事吧!”
  就在此刻,董卓英听到身后有喘息之声。
  他忙回头一看,只见“绛衣仙子”已来到身后,枯瘦的脸,变得极为难看,深陷的眸中,闪动着泪光。
  “伯母,很抱歉,连累了令郎……”
  “没有的话,是这些狐狗罔顾道义。”
  “伯母,你请回去,小侄会处理,决不让令郎……”
  “不,你会错我的意思了。”
  “伯母是说……”
  “你的剑决不能交出。”
  “伯母,你不知道小侄的为人,剑算得了什么……”
  “你错了,不交剑,死一个瑶儿,交出剑,对方恃利器而为恶,不知要死多少无辜,你看孰轻孰重?”
  这几句深明大义的话,使董卓英感动得几乎下泪,当下沉声道:“伯母,话是不错,但这样做有违人道,也悖武道,非我辈人所能为。”
  “你……要交出剑?”
  董卓英冷冷的看了褚名远一眼,才道:“不得已时,只好如此,伯母,先救范瑶兄,这柄剑小侄誓必要取回的!”
  “神针医圣”褚名远嘿嘿一阵狞笑,道:“长恨生,老夫没有太多的时间来等你,你想好了没有?”
  “绛衣仙子”暗哑的声音骂道:“褚名远,你枉称医圣,竟这等败德无行,你若碰了我儿毫发,我把你碎尸万段i”
  “神针医圣”阴声道:“老乞婆,你不是重病将死么?怎也能出来绕舌,告诉你,碰不碰在老夫,你儿子的死活,操在长恨生手上!”
  “绛衣仙子”气得直打哆嗦。
  董卓英心念数转,下了决心,厉声道:“姓褚的,算你狠,我长恨生认栽了,你放人,剑给你!”
  “绛衣仙子”凄厉地道:“董少侠,不可!”
  “神针医圣”得意至极地哈哈大笑道:“长恨生,你把剑抛与老夫,老夫这边便放人!”
  “你点了他的穴道怎么说?”
  “老夫会给他解开!”
  “你先解开穴道,放人,人举步我抛剑,如我食言,你尽有机会把人质抓回或是杀害,是么?”
  “嗯!这倒也公道,就这么办,你可别背约?”
  “笑话,长恨生岂是出尔反尔之辈!”
  “神针医圣”走过去在范瑶的身上捏弄了几下,大声说道:“穴道解开了,你怎么说?”
  穴道一解,范瑶开了口:“董兄,小弟惭愧死了!”
  董卓英咬了咬牙,道:“现在你们离开他三步!”
  “神针医圣”与那持刀挟持范瑶的汉子,果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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