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暗袭之人却不愿与她玩命,身形一撤,兵器下砸,“当”地一声,金音震耳。
“金燕子”魏无双虎口发热,半边身子发麻,长剑几乎脱手,暗惊来人好大臂力,急忙飞身掠出丈外。
扭头—看,原来是一个身穿黄色袈裟的高大喇嘛。
那高大喇嘛生得虬须绕颔,面如钢底,手执两只巨大铜钹,像貌非常威猛。
再一看,师妹“玉燕子”杨一枝,已经与另外一个手执烂银棍的黄衣喇嘛打了起来。
霸王鞭莫良用手捂着肚子,鲜血不断从指缝涌出,却已被“天龙武国”的人救了回去。
“金燕子”魏无双银牙暗咬,探手镖囊,取出两只“飞燕金镖”,抖手向霸王鞭莫良打去。
她是恨透了霸王鞭莫良,将她的未婚夫杀死,所以誓将霸王鞭莫良置于死地。
霸王鞭莫良被两名黑衣蒙面人架着往回走,不防金燕子魏无双再施杀手,卟!卟!声中,两枚飞燕金镖—齐钉在莫良后心要害。
莫良连中三处重伤,身躯一挺,立即死去。
这是他作恶多端的报应。但,魏无双此举,却激怒了手拿双钹的黄衣喇嘛。
只见他“哇呀呀!”一声怪叫,厉吼道:“好狠毒的妖妇,竟向受伤之人下毒手,今天佛爷不杀你,誓不为人!”
厉吼声中,飞身扑至,两只巨大铜钹,挟着破空锐啸,向魏无双头砍下。
魏无双见铜钹来势甚猛,不敢硬接,晃身急躲。
按说魏无双本以轻功见长,躲过铜钹,应毫无困难,但,她真气提聚之下,竟感到双眼发黑,四肢无力,踉跄数步,险些栽倒。
黄衣喇嘛的两只铜钹,已挟着劲风砍下,险险乎将魏无双劈做两半。
可是,黄衣喇嘛招式飞快,一招砍空,紧跟着右手铜钹“白鹤展翅”,向着魏无双拦腰斩来。
魏无双此时再想躲,可就无能为力了,头昏目眩之中,挥剑去架。
“嗖!”的一声,铜钹荡起,—道光轮,将魏无双,一只右臂连着宝剑,一齐削下。
鲜血横喷,魏无双粉脸惨白,娇躯摇摇欲倒……
黄衣喇嘛右手铜钹将魏无双右臂削断,紧跟着,左手铜钹又跟踪砍至,向魏无双粉颈上削去。
看样子,黄衣喇嘛也是决心将魏无双置之死地。
眼看魏无双一颗粉白的螓首就要应刃而飞——
就在这同时,与另一黄衣喇嘛动着手的杨—枝,已然被烂银棍扫中酥胸,仰身后退,樱口张处,喷出—股血箭——
“住手!”
“打……”
二女双双负伤,华山派与衡山派弟子,暴叱厉喝,—下子扑上来六七名。
并有的人未到,暗器先出手,数点寒光,分射向两个黄衣喇嘛面门,以极救魏、杨二女。
两名黄衣喇嘛挥兵器将暗器磕飞,接着与六七名华山、衡山弟子打了起来。
但,六七名华山、衡山1弟子,仍不是两名黄衣喇嘛的对手,两三个照面,即有数人负伤挂彩。
同时,“天龙武功”方面,又有两名黄衣喇嘛上前助阵。
四名黄衣喇嘛合起手来,勇不可挡。
其中除了使铜钹与烂银棍的两名之外,另外两名,一个使镔铁禅杖,一个使独脚铜人。
但是力大沉重的兵器,中原武林出阵的几名弟子,手中刀剑,根本不敢与之相碰。
虽然又有一些中原武林门下弟子,上阵助战,仍然抵挡不住四名黄衣喇嘛的凌厉攻势。
余天平已认出这四名勇猛的黄衣喇嘛,乃是“天龙武国”武帝驾前的金、银、铜铁四护国禅师,武功高强,一般人绝不是其对手,随挺身而起,就要出手——
但,坐在他身边的萧圣却把他按住。
“余老弟。”萧圣说:“现在‘天龙武帝’尚未露面,你要保存实力,准备应付为首的‘天龙武帝’,不可轻举妄动……”
“可是。”余天平义愤填膺,俊目一扫场中激斗的中原武林门下弟子,死伤惨重,不由热血沸腾。说道:“我们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各门各派弟子,任人残杀!”
“这个,由愚兄应付!”
萧圣说罢,舌绽春雷,一声大喝:“住手!”
萧圣这一声大喝,隐然贯注了内家“狮子吼”的功力,犹如春雷迸发,震得数丈之外树木纷纷落叶,悬挂在门楼上的红色布招,无风自抖,众人耳鼓嗡鸣。
果然,萧圣这一声大喝,发生了效力,激斗场中的人纷纷停手,跃退数步,向这边望来。
萧圣一袭布衣,丝毫不带烟火气的一个书生,稳步向前。
四名黄衣喇嘛,手横兵刃,八只利剑似的目光注视着萧圣。
“吠!刚才穷叫的是你吗?”
金禅师独脚铜人一摆,显然还有点不相信刚才那一声隐含佛门“狮子吼”功力的大喝,是出于一介书生的萧圣之口。
萧圣微微—笑。不置可否地拱拱手:“想必四位就是‘天龙国’的护国禅师了?”
铜禅师双钹一震。很不友善地道:“正是你家佛爷!”
“佛门弟子有好生之德。”萧圣仍然不愠不火地说。
“恐怕不会是像阁下这般好勇狠斗,残忍嗜杀之人吧?”
“小子,休要在口舌上称能。”
铁禅师手横镔铁禅杖,接口道:“有本领跟你佛爷大战三百合。”
萧圣用手一指:“就凭你们四个人吗?”说话神情,显然露出不屑神色。
“宰你小子。”铁禅师吼道:“本佛爷一人就足够。”
“我看最好是你们四个人一齐上。”
“凭你也配?”
铁禅师怒吼一声,挥起镔铁禅杖就要动手。
“且慢!”萧圣一举手,阻止他:“如果你一个人动手,保险你走不了一招,就要失败。”
“你说什么?”铁禅师铜铃眼瞪得有鸭蛋大。
“我说你不出一招,就要失败。”萧圣是成心气他。
“小子休狂,接招!”
铁禅师怒极,镔铁禅杖如泰山压顶般向萧圣头上砸来。
萧圣微微一笑,卓立当场纹丝未动。
眼看八十余斤重的铁禅师杖如风雷进发,就要砸在萧圣头上。
不要说敌方之人,就连余天平等人,也不知萧圣弄的什么玄虚?对方杖重力沉的招式打到,既不躲闪,也不还招,那不要说被禅杖砸上,就是被强劲杖风招中,也要非死即伤。
中原群雄不由为萧圣捏了一把冷汗。
百草夫人与董小钗更是紧张得站了起来……
铁禅师更是得意,以为萧圣一付文弱书生的样子,可能根本没有多大武功,只是大言炎炎,看到自己镔铁禅杖砸下,势威力猛,早已吓傻了,是以不知躲闪。因此,他手中更加了几分力道,狠命地砸下去。
眼睁睁看着铁镔禅杖砸在萧圣头顶,萧圣这才微微一晃身,跟着施出“吸”字诀,用一只手掌,轻轻把铁禅杖接住。
铁禅师猛力往回收杖。
谁知竟如晴蜓撼柱子,纹丝不动。
仿佛镔铁禅杖在萧圣手掌上生根了一般。
铁禅师一张蟹壳脸胀得通红,更加足了力道,往回夺去。
蓦地,萧圣手掌一吐劲。
铁禅师力量用空,蹬!蹬!蹬!……往后退了六七步,一个屁股墩跌坐在地上。
也许是屁股骨跌痛了,痛的他直咧嘴。
萧圣微微一笑。说道:“怎么样?我说的不错吧,不出一招,你就要失败。”
铜禅师伸手把师弟拉了起来,望着萧圣愕然道:“小子,你是否会施用魔术?”
“哈哈哈哈……”萧圣仰天大笑起来。
“有什么好笑?”铜禅师瞪眼怒喝。
“我笑你们‘天龙国’就凭这些角色,还想争霸中原,岂不是令人笑掉大牙。”萧圣负手望天,—派不屑神色。
“小子休狂。”银禅师一摆烂银棍,怒吼道:“你敢接佛爷四人联手合击?”
“本人早已说过,最好你们四人一齐上!”
金、银、铜、铁四禅师,互相施了个眼色,挥舞手中兵刀,脚步游走,刹时把萧圣包围在核心。
同时,“东土王”厉恨天哪里也打出暗号,三十二名宫装少女,手提花篮香炉,在暗中向前步步欺近。
并把手中花篮炉香加速摆动,香烟缭绕,花香浓郁,随风飘入场中。
场中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萧圣四周望了眼,“哈哈!”一笑,用于指了指先前搏斗负伤的各门派弟子说:“如凭真打实斗,你们‘天龙国’不一定能伤得了那些人。”
“大言不惭!”金禅师沉下脸色说:“今天你们中原武林所有在场之人,—个也别想活着离开太华峰!”
“你以为你们的迷药是万能吗?”
“什么迷药?”铁禅师装傻。
萧圣指了—下那些宫装少女:“那炉烟与花香是什么?”
“废话少说。”金禅师独脚金人一摆。喝道:“上!先收夺了他再说!”
银禅师首先发难,抡起烂银棍拦腰横扫。
同时,铁禅师的镔铁禅杖,也向萧圣搂头盖顶打来。
萧圣用“引”字诀,手掌贴上烂银棍,向着铁禅师的镔铁禅杖迎去。
“当!”金音震耳,烂银棍击在镔铁禅杖上,把银、铁二禅师虎口震裂,差点兵器脱手。
紧跟着,铜禅师的双铜钹,与金禅师的独脚金人也先后砸到。
萧圣依然用“引”字诀,把独脚金人向双铜钹上撞去。
“叮!当!”两声,独脚金人击在双铜钹上。
金禅师功力雄厚,且独脚金人比铜钹更重,立把两只铜钹震飞。
铜禅师虎口出血,扎着两只手,痛得“哇!哇!”怪叫。
这更激怒了金禅师,见独脚金人,不但未伤着萧圣,反把师弟铜禅师的双铜钹震飞,不由怒眶皆裂,须眉戟张,一式“倒打金钟”,独脚金人挂起破空锐啸,向着萧圣左肩砸去。
同时,银禅师与铁禅师,一个烂银棍,一个镔铁禅杖,也先后向萧圣打到。
“来得好!”
萧圣陡喝一声,身形电旋,不知怎么一来,金禅师的独脚金人,又与铁禅师的镔铁禅杖撞在一起。
而银禅师的烂银棍,也击在金禅师的独脚金人上。
“当!”“当!”如打铁的声音,不断响起。
萧圣气定神间,在三件重兵器围攻之下,从从容容,根本连出招也不曾,只使他们自己的兵器,互相击撞。
三五个照面下来,金、银、铜、铁四禅师,已是狼狈不堪,半数兵器已经脱手,二人虎口被震裂出血。
萧圣表面看来岁数不大,其实二三十年以前已是享誉武林的绝顶高手,十数年前在“回春谷”退隐,已很少在江湖露面,更少与人动手,艺业当然是高出一般人之上。
其实,金、银、铜、铁四喇嘛,身为“天龙国”护国禅师,武功也很高,只是他四人修养比不上萧圣,又加上在藏边骄傲惯了,目空一切,被萧圣三言两语一激,先自暴怒如雷,动了肝火,蒙蔽了心智,只一味猛攻猛打,被萧圣“借力吸引”,使他们自己打自己,而大上其当:
如冷静应付,萧圣以一敌四,也不见得那么轻易就能讨了好去:
金、银、铜、铁四禅师,却是当局者迷,未了解这个道理,吃亏上当之后,仍不认输,且个个怒火如狂,仍然围着萧圣拚命攻打。
萧圣却一味游斗,既不还招,也不出手,只用“吸”字诀和“引”字诀,使金、银、铜、铁四禅师,自己打自己。
这样时间长了,金、银、铜、铁四禅师就算真是铜打铁铸之人,也非要累垮不可。
双方面观战之人,都看出了这一情势。
金、银、铜、铁四禅师的失败,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突然—声清叫:“四位禅师暂且停下,由本相来会会高人!”
声出人到,—条灰色人影,如灰鹤横空,轻飘飘飞落场中。
金、银、铜、铁四禅师处晃一招,身跃出圈外:
影定人现,只见一个落拓书生,向着萧圣一抱拳,说道:“阁下‘佛门般若’功力,借力吸引,以敌手兵器攻击敌手,的确高明之至!”
“雕虫小技,有污清目。”萧圣也—拱手。客气说:“承蒙谬奖,愧不敢当,谢过!谢过!”
在一旁为夫婿掠阵的董小钗,听到二人对答,不由莞尔一笑。掉头对百草夫人说:“听吧,书呆子碰到书呆子,二人掉起文来了。”
“正是!”百萆夫人也笑了,抿了抿嘴说:“—股酸气冲天。”
其实,萧圣的掉文,明着是客气,暗中却是讥讽,不过,他也在暗中吃惊,因为面前这落拓书生,竟然认出他施用的武功是“佛门般若”功夫。
这落拓书生,乃是“天龙国”有名的“书绝”文相亨里斯.对萧圣明谦暗讽之言,当然不会听不出来,不过,他的修养也到了炉火纯青之境,毫不动气,仍然拱着手。礼貌地说:“如果本相双眼不昏的话,阁下想必是二三十年前享名武林的‘圣手书生’萧圣,萧大先生?”
“好说,好说。”萧圣感到一股大力,如山涌来,知道他是暗中跟自己角力。随也接连拱手说:“想必阁下就是号称‘书绝’,‘天龙国’的文相亨里斯了。”
“文相”亨里斯暗劲施出,感到一股更大的力道向自己涌来,心中暗凛萧圣武功高强。但,他却猛地把劲力一卸,改用“吸”字诀,嘴中却客气地说:“本相初莅中原,琐务缠身,未曾登府拜望,尚祈恕罪!”
“不敢当,不敢当!”萧圣突然感到对方劲力一卸,紧跟着—股绝大吸力,险些把自己吸了过去,急忙把握心神,也暗中施出“吸”字诀,与对方对抗。同时,抱拳客气:“草舍蜗居,怎敢劳文相大驾。”
“实在失礼得很!”文相亨里斯‘吸’字诀未占到便宜,又改用‘崩”字决,想把萧圣崩倒,使萧圣当场出丑。
但,萧圣‘般若功力’已到了收发由心的地步,感到对方‘崩’字诀施出,立即一拱手,也把暗劲崩去。同时嘴中客气说:“彼此,彼此!”
两股暗劲半空相遇,因为这次都是用的“崩”力,只听“啵!”的—声巨震,犹如一个大的气爆突然的爆炸了,余力四射,激荡成数股小旋风,向两侧疾卷出去。
先头众人只看到二人互相客气,不住拱手,还不知二人已在暗中较量上内家真力,此时,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