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女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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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女儿行-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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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桃停身道:“公子有什么吩咐?”
  余天平道:“余某还要领教一下你们四人联手的剑式。”
  春桃道:“婢子怎敢与公子动手……”
  严潇湘星目一闪道:“相公不要你走,你便不要去吧!去陪相公玩玩。”
  她想,谅朱小秋与大觉禅师两人也闹不出什么大的花样来。
  余天平这番指明与红楼四婢动手,主要的是留住春桃不让她去报信。
  因为春桃不比鲍旭,鲍旭虽然凶狰,但心机上却差得远了。
  春桃躬身道:“婢子遵命。”
  她“刷”地拔剑出鞘。夏荷、秋菊、冬梅一齐走了出来,掣剑在手。
  红楼四婢分站东、南、西、北四角,将余天平围在中间。
  余天平忖道:“这不就是黄山四霸天用过的四象剑阵吗?”
  春桃站在东方道:“公子,得罪了!”
  “了”字甫出,四剑齐地削来,剑身贯注内家真力,锋刃剑出呜呜疾啸之声。






     上官鼎 》》 《女儿行》

        第十一章 白衣蛇君

  此刻,潇湘馆主严潇湘柔荑一举,倏地火光四起,一阵脚步杂沓声,由花丛中走出八九名手持火把的青衫汉子,分四角站立,各高举火把,火苗高张,照耀如似白昼。
  四周落针可闻,静寂无声。
  搏战未起,杀气已然弥涌。
  四婢迅速按桩蹑位,长剑斜伸,已将余天平圈在剑阵中。
  余天平掠眼望去,不禁剑眉一蹙,已然看出四婢所列剑阵极似黄山四霸用过的四象阵,此刻却不容他多想。
  余天平虽不畏惧四象剑阵,但也不敢托大,况且此次与大觉禅师、离尘子、朱小秋前来红楼,本属暗探性质,现在匿藏既已败露,而大觉禅师与朱小秋又不知去向,现在潇湘馆主严潇湘又虎视在侧,而此女心智毒辣皆皆高人一等,于是,不敢再心有旁顾,立即把关怀朱小秋和大觉禅师之心收敛起来,凝神渊定,双目精芒四射,已把四婢罩在眼下。

  四婢自知余天平今非昔比,要想但凭四人之力就把他拦在这里,她们根本就没作此想。
  婢随主久,多少心灵默契早已想通,尤其四婢之首春桃,心智狡诈不下于严潇湘,严潇湘声要她们姐妹四人陪余天平玩玩,春桃鬼精灵似的已领会其中含意。
  严潇湘的意思是要四婢缠住余天平,以便那边由鲍旭调集的高手,能生擒活捉住朱小秋与大觉禅师。
  四婢懂,余天平更懂。
  此刻,站伫在阵东方的春桃,笑眯眯—声轻喝:“公子,得罪了。”
  话出身动另外三婢各自定唇—声娇叱,四剑动作划一,银芒乍 闪,四道寒光已由四个不同方位削向余天平;
  春桃剑出如电,看去似是刺向余天平的心愈大穴,其实剑蕴多种变化,煞着留后。
  夏荷似乎对余天平毫无留情,—出手剑尖就贯入内力,一抖飘出两个剑花,罩上余天平后胸“至阳”“三阳”大穴,虚实令人难分。
  秋菊、冬梅二人两柄剑又不同了,仅是各自扬臂一划,两柄剑缓慢的刺来,一取左肋,一刺右胯。
  二婢剑式虽慢,但没能瞒住余天平锐利的双眼,当二婢一出剑,已然看出四剑中这两剑的剑势蕴藏煞着最多,变化也最多。
  余天平以一个贵衿公子涉身师门恩怨,本来是毫无江湖经验的他,最近数日屡屡涉险,已然深切了解江湖强食弱肉诡诈无比,因之,他行事对敌早已不再那么憨直。
  只见他对左右秋菊、冬梅两支剑,视若无睹,身形一拧,旋了一个弧形大转,双手紧接着拍出了一掌,掌风飚凛,势如千斤。
  春桃、夏荷剑势为之—缓,仅仅是略略一顿,两柄剑仍旧挟带着令人触肌砭骨的寒气,不慢反而更快,不刺反而各自抡剑斜斜劈了过去。
  余天平冷眼一瞟,暗自—声冷哼,忖道:“滑丫头,你们当我没瞧出这斜劈两剑是干什么的?哼!等着瞧吧!”
  思忖未了,那原本看似平淡无奇而又剑势缓慢的秋菊、冬梅两支剑,就在此刻,骤然内力倏聚,剑势出手如电,挟着两道寒光,一刺后背,一取前胸,猛扑余天平。
  余天平迭忙脚踏中宫,突地身形一矮,四柄长剑已交错擦着头顶而过。
  四婢一剑刺空,不由一愣,没想到余天平会如此刁滑。
  余天平不愧是终南绝剑朱宗武衣钵传人,一身武功不同凡响,脚尖沾地,猛然向前一直窜扑向秋菊。
  窜势疾速如电光石火,秋菊可就大惊失色,她并非畏惧余天平舍弃三婢单单全力扑向自己,因为,余天平此时是哈腰塌身人已矮了一截,全力扑过来的部位,在秋菊看来,恰巧是自己小腹,那能不让她大惊失色。
  一声娇叱,秋菊吸腹拧腰倒退一尺,手中剑仍然平伸,未曾来得及换招变式。
  —声长笑出自余天平口中,右手已将秋菊长剑夺下,朝上一翻,腾空拔起一丈五六高下,再次一声朗朗长笑,鹞身疾翻,头下脚上,长剑一招“挟山超海”,满天剑芒如雨罩上春桃、夏荷、冬梅。
  三婢为形势所逼,不敢硬接,身形各自向侧跃退。
  余天平电泻落地,倏忽之间已然抢攻出三招六剑,招招狠辣,剑剑指向三婢必救大穴,的确是玄诡出人意外。
  四婢四剑缺一,四象阵已不成阵法,个个只感招架不易,连连倒退,手中空有兵刃,因先机已失,竟自施展不开。
  陡地,一丈奶奶暴喝一声:“接住!”夺自—名大汉手中剑,朝秋菊抛了过去。
  秋菊一剑在握,如虎添翼,拧腰垫步,晃剑扑攻上去。
  四剑补齐,四婢的四剑阵瞬间又已列成。
  微风啸林,白扬枝叶瑟瑟摇晃,刮起尘土飞扬弥空,火把焰苗乍熄乍亮,四周肃杀气氛更浓。
  余天平早已停剑不攻,风吹衣袂腊腊作响,人却停渊峙立,目光四射。
  蓦地,四道银芒带着锐啸劲风,由四下扑来,四婢已发动阵式,各自振腕刺劈三剑。
  余天平忒地佩服四婢功力剑术不弱,不禁赞道:“好招!”右手剑挥去一招“分波逐浪”,千层剑波虚实各半,猛挑春桃、夏荷、冬梅刺来的三剑。
  左臂横用,倏地掌出肘下,趁势五指飞攫而出,指风锐啸,飞攫秋菊执剑右手腕脉。
  真所谓“一旦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秋菊真算是怕了余天平,眼见他掌势奇诡莫测硬是会由肘下倒翻而出,又来夺自己兵刃,不禁心弦大骇,慌忙缩腕收剑,无形中身躯已移挪半步。
  说起来,还是余天平心地忠厚,不愿乱杀无辜,不然四婢多少都会带点伤。
  四婢可不领这个情,—见余天平脱出阵外,四人娇哼一声,振剑就待再次扑上。
  “回来!”严潇湘脆声喝道。
  “余公子对你们算是怜香惜玉手下留情了,你们别不知好歹了。”
  四婢俊脸一红,收剑回到严潇湘身后一站。
  余天平冷然朝严潇湘一哂道:“四位姑娘的四剑阵,也不过尔尔。”
  天空厚厚彤云将一轮明月遮去,穹上似被罩上—层浓烟重雾。
  严潇湘腥红小嘴一撇,娇声却寒意地道:“相公莫要欢喜得太早,红楼重地难道仅是些无能之辈?”
  “哈哈!”余天平朗朗一笑,决定今夜给她闹个大的,于是说道:“红楼崛起江湖,本就神秘鬼祟,现在竟布下重重埋伏机关,显而易见必有所图,当然,光靠埋伏机关也是不行,必然是豢养高手,夫人,何必转弯抹角说话,何不请出一见。”

  “好!”严潇湘口出一声好字,柔荑朝空一挥:
  突然,一声厉啸起自花丛背后,一道惊天长虹从空疾落,站在相距余天平丈二之外。
  此人年约五旬,身形如竹,面色惨白,稀发淡眉,眼成一线,开合之间射出慑人的精芒,身穿一袭淡白长衫,任风吹拂,翻飞飘舞瑟瑟出声,一声不吭,那里一站,令人触目不寒而栗。
  余天平在惊天长虹从空而降之际,已疾逾飘风斜跃出七尺,此时,抬眼望过去,不由吓了一跳,背脊冒凉,暗忖道:“亏得此处人多,要是在荒郊黑夜单独碰上,不把他当成僵尸才怪。”
  思忖至此,却不屑地扭头朝严潇湘道:“就是他?”意思就是这人也算高手?
  余天平早已瞧出这个面色惨白的老者形象邪门得很,不是个好路数,故意拿言语挤他、激他,使他未动手气先浮。
  果然,话犹未了,面色惨白的老者,白衣微飘,已晃身闪近五尺:
  两只原已眯缝的眼睛突地一睁,寒光如焰,向余天平冷哼一声,道:“汝年纪不大,说话却如此大言不惭。”
  余天平一见老者趋前向自己说话,丝毫不敢大意,凝视了他一眼,才问道:“你是谁?”
  老者突然仰天一声暴笑,笑音暗蓄阴寒劲力,长笑不已。
  余天平仍然峙立未动,双目紧紧盯在老者身上,暗自运起师门“大千心法”将心脉护住,不让阴劲入侵,对笑声充耳不闻。
  离尘子在老者初笑之时,尚不感觉怎样,随之觉出笑声含藏阴寒暗劲,寒气已透体而入,迭忙运功抵御,身上寒气才逐渐逼出,但冷汗已沁满额角。
  笑声突然停止,老者目睹余天平依然卓立未见丝毫异状,淡眉—蹙道:“果然有点门道。”
  余天平早在这面色惨白的老者,一上来就用长笑阴劲伤人,心头已感微火,此时哪还忍得住,绽舌大声喝道:“说!你是谁?”
  笑声停止后,老者仍旧面白如纸,叫人丝毫看不出喜怒哀乐来。
  此时,见余天平问他,却吐语如冰地道:“别问了。”
  余天平剑眉挑了挑道:“为什么?”
  老者平淡淡地道:“来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已是将死的人,还问老夫是谁,又有何用?”
  话里之间,认为余天平已是他掌下亡魂,刀下待宰羔羊。
  这下,余天平不气中得气,照老者说话语气看来,余天平已把他认定是黑道巨孽武林魔星,决心等下搏战一起,非诛斩此獠不可。
  杀机既然心涌,暗暗将功力提聚至十成,布满全身,人也跨前一步,冷声道:“上天尚有好生之德,你我尚未搏战,你就先心蕴杀念,照此看来,你必已两手血腥,杀人无数,对不?”
  “哈哈!”老者突然一声破云裂帛大笑,笑停道:“算叫你猜对了。”话落掌出,一式“两仪四象”分攻而出的是快捷绝伦,连个招呼都不打。
  掌影纷纷,劲风如潮,攻向余天平胸腹四处重穴。
  余天平心神微凛,只觉老者招式辛辣火候纯青,不禁赞道:“好招!就是太毒辣一点了。”不退反进,挺胸迎了上去。
  此举,大出搏斗常规,老者生平大小搏战余次,胜负皆有,就没碰见个在自己这招“两仪四象”攻去之时,不急躲反而挺进的,因之不禁一愣,掌势跟着一缓。
  高手相搏,一丝空隙都不可暴露,不然,必定会乾坤倒转而千钧一发。
  此刻,老者就犯了大忌,上了余天平的大当。
  果然,余天平得礼不让,吸腹刹步,手中剑却用了一招极其平常的一式“蟒蛇吐芯”,直取老者双腕。
  老者并非庸碌之辈,出招收拳都是快捷如电,几乎是一气呵成,功夫是臻至化境,立即又挥掌攻上。
  掌指所及,凶辣狠毒,全是余天平全身致命的要害重穴,而且叫人难以忖测出下一招攻向何处部位。
  余天平天生异禀,加上终南绝剑朱宗武耳提面命的教诲,已尽得乃师真传,此时,已然奇招迭起,剑芒更盛,与老者打在一起。
  两人越打越快,招式愈见凶辣,劲风逼旋,草木四偃,尘飞石走。
  蓦地,一声凄厉长啸起自搏斗圈内,白影连闪,老者已晃跃出战圈。
  他形象异常狰狞怕人,白色的长衫无风自飘,再往地上看去,只见一截白色断襟落在尘埃。
  老者一抖袖,手中已多了一条六尺略长的蛇头软鞭,一振腕,蛇头软鞭变作毒蛇出洞,笔直地飞点余天平的面门。
  此鞭非铁非铜,乃河蛟之筋所扭成,专破罡气横练,一经戳破,蛇首内毒液渗入循血攻心,就是大罗神仙也无法救治。
  蛇头软鞭就那么绝,只有毒液,而没解药。
  此鞭甫自一出,离尘子落眼可就想起一个人来了,不由想起三十年前。黑道上曾出现一个煞星,善用一条蛇头毒鞭,搏斗中专门破人气功横练,而且伤之无救,此人姓名不详,因他喜穿白衣,被人戏称谓“白衣蛇君”。

  离尘子愈揣摸愈觉得这老者是“白衣蛇君”,敌忾相投,不禁为余天平担心起来。于是对余天平高声喊道:“此人是‘白衣蛇君’,手中蛇头毒鞭内藏毒液,专破气功横练,中人无救,余少侠,请多加小心。”
  余天平感激地回道:“多谢掌门人。”手中剑紧了紧,仍然快攻不休。
  白衣蛇君嘿嘿一声狞笑道:“老杂毛,你说得太晚了。”
  一鞭在手,白衣蛇君雄风再起,仍然将余天平视作囊中之物,骄狂之态一时表露无遗。
  但他忘了刚才被余天平一剑削落一块前襟衣角之事。
  白衣蛇君一身邪门绝学确非虚有其名,蛇鞭一引,鞭势展开,只见寒飚排空如潮,芒雨如飞瀑迤逦,鞭势所及,强风啸耳如雷:
  此时,潇湘阁主严潇湘与一干手下,早已远离十丈之外,显而易见,都对白衣蛇君蛇头鞭内的毒药有所畏惧,沾惹不得。
  余天平自被离尘子提醒这个老者就是白衣蛇君,就一直双目把白衣蛇君手中的蛇鞭盯牢。
  此时,余天平剑眉猛剔,朗朗发出—声冷笑,左手疾快拍出一掌,暗劲突涌撞向白衣蛇君前胸部,右腕疾振,长剑洒出一片剑幕,带着锐啸急风,将攻来的蛇头毒鞭磕荡三尺高。
  两人出招虽有先后,余天平长剑却迅快捷伦,白衣蛇君蛇头毒鞭一震而被荡开,胸腹门户等于大开,一见余天平掌奔如电,掌未到劲风已先到,心头不禁一凛,迭忙垫足侧跃三步。
  月隐天暗,火把高焰亮辉四彻,只见白衣蛇君脸色更加苍白,双目凶芒溜溜乱窜,头上几根稀疏长发,此时已根根竖立如猬,形态狰狞得异常怕人。
  显然,余天平的武功之强出乎白衣蛇君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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