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女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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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女儿行-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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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听那蒙面人嘿嘿—笑道:“准备棺材吧!”
  黑衣孟尝柳庄神色一历道:“朋友,你当真没有解药?”
  蒙面人冷笑道:“老子没使用毒镖毒箭,哪里来的解药?”言下之意,我没犯人,是人犯我,蒙面黑布上浸有剧毒,不过防身之用。
  奇怪的是他脸上蒙着—块浸有剧毒的黑布,为何自己不会中毒?
  一听解药无望,莲花一凤齐素素,不禁放声大哭起来,黄山四霸,也不禁个个神色大变。
  齐素素父女情深,愈哭愈哀,座中青城七子,“潇湘三燕”,以及点苍、华山派门下之人,俱都大受感动,—时之间,个个面有戚容。
  就在此时,齐子玉突然双目一张道:“素素,你哭什么,纵然没有解药,爹也不会死的。”霍地长身而起道:“取剑来!”
  目光一扫,抓过南霸天裴元绍手中长剑。
  他—条右臂,业已不能动弹,左手握剑,须发怒张,一脸悲愤之色,猛地前跨四步。
  座中各派之人,脸上的戚然之容,顿时化成了一片惊奇之色。
  蒙面人嘿嘿冷笑道:“齐子玉,你要杀我?”齐子玉不答,猛又前跨—步,长剑缓缓扬起。
  蒙面人纵声大笑道:“看来老子死定了,哈哈……死在你这种二流角色手里。”此人似是求死之心已切,他想故意激怒齐子玉,赶快下手。
  黑衣孟尝柳庄暗暗着急,心想此人一死,他刚才口中之言,便再也问不出来。他深沉多智,心知蒙面人刚才随口说出的“中原九派,烟飞灰灭”,不是一句玩笑之言。但他又不好反对齐子玉杀人泄愤。
  当下眉头一皱道:“齐兄,此人尚有大用。”
  齐子玉头也不转道:“我知道。”
  突然厉叫—声,喝道:“狗崽子,看剑!”剑光一闪,森寒凛凛,众人知道剑到血崩,必然人头滚瓜,那知裂帛一声.剑尖扫过,仅把那幅蒙面黑布,划了一道缝口。
  只听齐子玉厉声叫道:“狗崽子,齐某至多不要一条臂膀,岂能便宜叫你死了?”
  剑尖一挑,将那幅蒙面黑布整个掀了开来,露出一张丑怪已极的脸孔。但见疏疏黄黄的—字眉下,嵌着一双三角眼睛,鼻头如拳,配着—张厚又阔的嘴唇。这份长相,本就过分难看,偏偏又在鼻梁处交叉划了一道十字纹,刀纹深及三分,上面划到眉角,下面横贯脸颊,一直划齐耳根,利刀划过之处,肌肉全已翻转。众人目光一接,不禁惊啊出声。

  那人破口大骂道:“操你妈的八辈子祖宗!”
  不知他是专骂齐子玉,还是连所有在座的人,—齐骂了在内。
  忽然血光—闪,齐素素尖叫一声:“爹……你……”
  原来齐子玉回手一剑,竟将自己的一条右臂,齐肩卸了下来,他明知剧毒攻心,难免—死,竟来一个壮士断臂,自废了一条臂膀。
  刚才在座之人,对他的骄狂之态,颇有几分不满,此刻,不由得肃然起敬。
  黄山四霸天登时手忙脚乱,取出金创止痛药,各人撕下了—片袍角,先敷药止血,然后替他包扎起来。
  齐子玉紧咬牙关,一声不响。突又盘膝坐了下去,双目—闭,行功止血。
  黑衣盂尝柳庄满脸悲戚之色,指着那丑汉道:“朋友,如今解药不要了,你且说说,到底何人有此图谋,想要覆灭中原九派?”
  那丑汉道:“你真的要盘根问底?”
  黑衣盂尝柳庄道:“华山一派,为中原九派之一,本座忝为华山派掌门人,既然关系本门之事,柳某岂能不问?”
  “好,我告诉你,那个想要覆灭中原九派的人,近在眼前。”那丑汉道。
  黑衣盂尝柳庄急急问道:“是谁?”
  那丑汉双目直瞪,半晌说道:“我。”
  黑衣盂尝柳庄大喝一声道:“朋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眼泪。”骈指如风,连点了那丑汉三处要害大穴。忽又化指为掌,轻轻拍了三下。
  只见那丑汉突然脸色大变,额头上冒出豆粒大的汗珠,两颗眼球直向上翻,鼻头扭曲,脸颊上起了一阵痉挛,想是十分痛苦。但他紧咬牙关,竟哼也不哼。
  黑衣盂尝柳庄道:“好哇,本座就看你是铁打的金刚,还是铜浇的罗汉。”两指一骈,又连点了那丑汉七处要害。那丑汉全身一震,似是再也熬不住了,登时杀猪般叫了起来。
  黑衣盂尝柳庄微微动容道:“朋友,柳某情非得已,你就快说吧。”
  “好好,老子……老子……老子委实吃不消了。”那丑汉叫道。
  美髯公欧阳午厉声道:“柳掌门人仁慈为怀,你还敢口出脏言?要是换了本座,活活剥下你的人皮!”
  只听那丑汉哀叫道:“我……我……我说。”
  黑衣盂尝柳庄道:“快说。”
  那丑汉道:“你……你先……”
  黑衣盂尝柳庄道:“先解开你的穴道是不是?好……”举袖—拂,一股和风拂过,穴道顿解。
  丑汉喘了一口气道:“你们自夸名门正派,手段好毒!”
  “朋友如肯照直说来,柳某愿以客礼相待。”黑友盂尝柳庄道。
  丑汉眨了眨眼皮,犹豫—下,眉头—皱道:“是红楼主人派我来的!”
  “红楼主人?”所有座中之人,不禁同声惊讶。
  柳庄突然道:“本座不信!”
  那丑汉愕了—愕道:“你为何不信?”
  柳庄道:“你见过红楼主人?”
  丑汉怔了一怔道:“我……我……自是见过,但红楼主人化身千亿……”
  美髯公大喝一声道:“住嘴!”
  丑汉目光一转道:“怎么?”
  美髯公厉声道:“那红楼主人虽然行踪诡秘,正邪难分,想他岂敢和中原九派为难?你乱掉花枪,想是苦头还没吃够!”
  柳庄接着眉峰一耸,怒道:“朋友,柳某再次出手,决不轻饶了。”骈指又待点出。
  “慢点。”丑汉人死都不怕,就受不了这份活罪,刚才凶芒毕射的双目中,现出了畏缩之色,低声道:“我有—事相求。”
  黑衣孟尝柳庄道:“你说吧。”
  “我说出之后,你赐我一剑毕命”
  “那为什么?”柳庄愕了下问。
  丑汉巴巴结结的道:“这个……这个……”
  美髯公欧阳午突然说道:“本座答应你。”
  伸手在身旁侍应的点苍弟子手中取过了一柄长剑。
  丑汉道:“多谢你。”
  黑衣孟尝柳庄心下不忍道:“朋友,好死不如恶活,你你……”
  丑汉嘿嘿一声冷笑道:“柳掌门人,少说废话。”一阵悲凉苦笑,接道:“真是生有时,死有地,老子……”
  美髯公抡剑而立道:“朋友,不必多耗时间了。”
  丑汉笑声一顿道:“好,老子说。”眼珠转动,欲言又止,显然,他心中有着极端的矛盾,猛咬钢牙道:“老子说的,是个极大的秘密,纵然你们知道了,唉……”
  座中所有之人,俱皆屏息静气,隐隐听到落地尘沙之声。
  贾羽侠暗暗诧异.忖道:“什么石破天惊的大事,迟迟不说?”
  丑汉道:“据我所知,你们中原九派,也算不得什么名门正派,不过……”
  美髯公欧阳午怒道:“你扯到哪里去了?”
  丑汉道:“你要我说什么?”
  美髯公大声道:“说你受何人主使,什么帮派,什么人大胆狂言,想和中原九派作对?”
  丑汉冷笑道:“嘿嘿,原来你只想知道这些?”
  美髯公沉声道:“已经够了。”
  丑汉道:“好好……”本来十分难看的嘴脸,此刻变成了十五分难看,惨烈—笑道:“你的剑利不利?”
  美髯公冷冷道:“你放心,纵是—柄钝剑,在本座手里,准你一剑穿心,毫无痛苦。”
  丑汉道:“很好。”顿了一顿,口齿启动,目光中露出绝望之色。
  柳庄道:“朋友,你……”丑汉忽然显得激动起来道:“别催了.老子就说,老子是……”
  “你敢?”蓦听一声娇叱,打来一支银鳞短梭。
  不偏不倚,正好打中丑汉的咽喉要害,丑汉两眼一翻,登时翘了辨子。变起仓卒,满座大惊,齐向那支短梭来路望去。
  目光一接,立刻有人叫道:“是她……是她……”赫然竟是那个当炉卖酒的青衣少女。
  这事谁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有在座之人,不禁目瞪口呆,连那红衣少妇,也不禁微微一愕。
  本来显得文静端庄,弱不禁风的青衣少女,此刻眉端含杀,冷笑一声道:“是我又怎么样?”
  “宰了!”一个点苍门下弟子,抡剑大叫。
  青衣女翠眉—耸道:“你来!”探手炉边,抓起两枚形如鸡卵的黑色弹丸。
  —直正襟危坐的中年文士,此刻忽然站了起来,低声道:“小云,咱们走吧,这女娃儿要用火攻了。”—言甫毕,青衣女纤手一扬,扔出两枚黑色弹丸。
  但听拍拍两声,冒起两团浓烟。
  黑衣孟尝柳庄,美髯公欧阳午,这才同时一声大叫:“快,捉住她,捉住她……”
  说时迟,那时快,浓烟起处,见风生火,登时浓烟弥漫,火光熊熊而起。
  美髯公欧阳午,气得哇哇人叫,和黑衣孟尝柳庄冒烟突火,寻找那青衣少女。
  但浓烟起处,如在五里雾中,早已不辨人影,青衣女和那个跑堂的老头子,掌柜的老婆婆,全已踪迹杳然。
  霎时之间,四壁全已着火,但听一片片剥剥之声。众人眼看不对,纷纷冒烟突火而出。
  断了一臂的金轮大侠齐子玉,则由四个门徒,和女儿素素簇拥着出了后窗,只有贾羽侠,抢在众人之先。
  他觉得事不关巳,就在青衣少女扔出两枚黑色弹丸之时,他—纵身形,便已出了屋外。那知就在他身形一落,忽然脑后一股衣带飘风之声,跟踪而到。
  贾羽侠霍地转身,几乎和那凌空飞来之人,撞了一个满怀;举目—看,正是那青衣少女。他尚未发言,那青衣少女便已嫣然一笑道:“你好快。”
  贾羽侠微微一愕道:“你也不慢。”
  青衣女突然一伸手,搀住贾羽侠道:“快走,我们谈谈。”
  贾羽侠艺高胆大,任她一把搀住.心想:“谈谈就谈谈,我未必怕你。”
  四面都是杨林,一片葱绿,两人手搀着手,直向一片浓绿之处奔去。
  小桥流水,别有桃源。
  青权女斜倚栏杆,辗然一笑道:“喂,你怎不说话?”
  贾羽侠微微一笑道:“是你要跟我谈谈,应该你说。”
  青衣女问道:“哦,你叫什么名字?”
  贾羽侠道:“白面书生。”
  青衣女嗤嗤一笑道:“撒谎!”
  “我真的姓名,名叫贾羽侠,至于‘白面书生’……”“是你的外号?”
  “对对对……你呢?”
  “我?我叫沈天骄。”
  “哦,好名字,好名字,天之骄女。”
  “你是干什么的?”
  “我吗?游山玩水,偶然到此。”
  “不会。”
  “怎么?”
  “我不相信。”
  “是真的,我是洛阳白公子。”
  “哦,洛阳有位余公子,你认得吗?”
  “莫非余天平?”
  “就是他。”
  “那是我表兄。”
  “哦,那真巧,听说你表兄落难了呀。”
  贾羽侠暗想:“我—路追踪而来,莫非全已落入这丫头的眼里?她言语之间,分明在试探于找。”当下故意一皱眉头道:“是啊,落在红楼五夫人潇湘阁主手里。”
  “你担心吗?”
  “表亲至戚,自是替他难过。”
  沈天骄星目转动,忽然格格一笑。
  贾羽侠问道:“你笑什么?”
  “笑你。”
  “笑我,我有什么好笑的?”
  “笑你还是好的,我想骂你,表亲至戚,你漠不关心,居然还有心情游山玩水?”
  贾羽侠呆了一呆,—时竟不知如何措词。他一向词锋如刀,连红楼五夫人潇湘阁主都败在他唇枪舌剑之下,今天却遇上了对手。
  “你想救他出来吗?”只听沈天骄微微一笑道。
  “你说呢?”
  “你问我,我问谁?”
  “你多此一问,余公子是我表兄,我自是愿他无灾无难。”
  “但如今便正是灾难当头。”
  “是啊,我要尽力而为。”
  “你尽了什么力?为了什么?事不关己.在那酒店里瞧热闹?”
  “那酒店是沈姑娘开的?”
  “是呀。”
  “沈姑娘开这酒店,无非想博些蝇头微利,如今一把火……”
  “蚀了老本。”
  “别人开店,亏本之事,乃是万不得已,沈姑娘开店,好像故意亏本?”
  “是呀,亏本其次,说不定还吃上官司。”
  “吃上官司?此话怎讲?”
  “因为我飞镖伤人,放火烧屋,既救了人,又放了火呀。”
  贾羽侠不禁哑然一笑,当下眉头一扬道:“对了,你飞镖伤人,杀人灭口,不许那黑衣蒙面人说出一桩重大的隐情,到底是何用心?”
  “你这个人呀。”沈天骄眉眼一笑。
  “怎么?”
  “正事不办,专管闲事。”
  贾羽侠知道她生性爽直,话不留口,那知到了紧要关键之时,她又岔了开去,登时眉头一皱道:“我有什么正事?”
  “你表哥命在旦夕。”
  贾羽侠心头一跳,但故作镇静道:“生死有命,那是无可奈何之事。”
  “如果你肯求我……”
  “求你?”
  沈天骄点头道:“我存心帮你一个大忙。”
  贾羽侠不禁暗暗称奇,心想你能帮我什么忙?莫非……笑了笑问:“你是红楼的人?”
  “你想到那里去了。”
  “哦,你怎么帮我的忙?”
  “你打算到红楼去吗?”
  “正有此意。”
  沈天骄探手衫底,取出一枚长约两寸的金佛手道:“你将这个带去,见了红楼五夫人,就说这是我的意思……”
  贾羽侠微微—愕道:“你的意思?”
  沈天骄神秘一笑道:“我告诉你,我跟她有点交情呀。”
  “就凭一点点交情,岂能令那刁钻泼辣的潇湘阁主放余天平一马?”
  沈天骄神色之间,充满自信,似乎红楼五夫人严潇湘,非卖这点交情不可。
  贾羽侠猜不透此女是何来历,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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