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云劫火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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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云劫火鸳鸯-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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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缘”目芒一闪,道:“是‘鬼叫化’老施主指引施主来的?”
  武同春暗吃一惊,原来老叫化便是以身法扬名武林的“鬼叫化”,这也是想不到的事。
  当下颔首道“是的!”
  “请问查询什么事?”
  “这个……是‘了悟’大师俗家时发生的事,现在已没有必要了。”
  “如此,施主……”
  “请问事前有没有什么征兆?”
  “没有!”
  “也没生人来过?”
  “没有,除了施主。”
  “在下可以看看‘了悟’大师的遗蜕么?”
  “了缘”大师深深考虑了一阵,道:“可以,请随贫僧来!”
  武同春随着“了缘”大师进入精舍,只见那床上趺坐着一个半百老人,有如人定一般,貌相依可辨,正是二十年前堡中的师爷段秀峰。精舍内没有打斗反抗的迹象,他是如何致死的?这惨案发生的时间当不太久,否则寺中早会发觉。下手的是谁?与杀害“无我大师”的是同一个人么?杀人的动机何在?如果是为了灭口,那凶手便是在废墟中出现的人影,他先一步赶到了。
  依此推论,凶手与父亲当年之死有关,他是谁?“了悟”一死,线索便断了。
  武同春激动得全身发抖,父亲之死,是一项谋杀,他从来没想到过。心念之中,颤声说道:“大师检验过致死的原因么?”
  “了缘”大师辈声道:“不见有任何致命的伤痕,只是心脉断绝。”
  这与“无我大师”的死因一样,当初曾怀疑是“黑纱女”下的毒手,到现在还是个悬案,会是她么?“无我大师”临死吐出了“西门”二字,这是凶手的姓,当今武林中,有谁是姓西门的可怕高手?“黑纱女”姓什么?问题相当复杂,无法分析。
  如能找出那姓西门的凶手,新旧案便可迎刃而解。可是,连“鬼叫化”那等人物,都想不出凶手来路,这就怪了,不管怎么说,凶手绝非无名之辈,不然绝毁不了“无我”这等高手中之高手。
  “了缘”大师宣了声佛号道:“施主请便,贫道等得料理善后。”
  武同春心乱如麻,无言地拱拱手,转身退出。
  到了寺外,他深深吐了口气,事情竟不幸被“鬼叫化”料中,凶手真的赶来杀人灭口,杀人的手法干净利落而且恐怖。
  女儿遗珠的失踪,是否也与这接连发生的事有关?一想到遗珠,他便有一种要发狂的感觉,他亏欠她母女太多,多到死了也无法弥补,连带感到刺心的,是愧对拜弟许中和。
  呆立了一阵,他举步离开。
  此际,已是暮色苍茫的时分。
  武同春心事重重,脚步有些慢慢,刚刚走到围绣寺院的古柏林边缘,一个颇不陌生的女人声音倏告传宋:“站住,别动!”
  武同春停下脚步,冷冷地道:“什么人?”
  女人声音道:“你别管我是谁,我有几句话问你。”
  声音是发自林中,但却有如空谷传声,使人摸不准方位,像东又像西,像是空中又像是地面。武同春沉住气不动,想先判明发声的方位,能练到这种传声术的,武林中并不多见,可以说寥如晨星。
  当下,武同春悠悠地道:“何不现身面对面地谈?”
  那声音道:“不能破例!”
  武同春敏感地想到一件事,登时血行加速,脱口道:“你是‘黑纱女’?”
  “不错,算你猜对了。”对方竟然一口承认。
  武同春连呼吸都窒住了,并非是怕这神秘的女人,而是太过激动,对方在此时此地出现而“了悟”和尚之被杀,与“无我大师”一样没有伤痕,这说明了什么?这桩凶杀,却关系着他父亲“无敌剑”的不白之死亡,心念之中,寒声?:“寺里的方丈‘了悟’是你杀的?”
  “你说什么?”
  “在下说你杀了‘了悟’和尚。”
  “胡说!”
  “事实俱在,死者身上没有致命的伤痕。”
  “这不能证明是我下的手。”
  “你不敢承认?”
  “那是天大的笑话。我杀人一向公开亮出标志,决不偷偷摸摸。”
  “那凶手是谁?”
  “你问我,我问谁?”
  “你正好在此时此地现身,天下没这么巧的事吧?”
  “我是跟踪你来的。”
  心头一震,武同春道:“跟踪在下,为什么?”
  “黑纱女”道:“问你几句话。”
  武同春一咬牙,道:“除非你现身,否则在下什么也不回答。”
  冷笑数声,“黑纱女”道:“‘冷面客,你别拿翘,我只是不想杀你而已。’这一惊委实非同小可;自己改头换面,变为“冷面客”,只“鬼叫化”一个知道,她怎么也会知道呢?太可怕了!
  武同春不由脱口道:“你叫在下什么?”
  “冷面客!”
  “你怎么知道的?”
  “这一点也不足为奇,你有嘴说,别人就有耳朵能听。”
  武同春厉声道:“你就是在无双堡废墟中,窃听在下与老叫化谈话的人?”
  “是又如何?”
  “你心怀叵测!”
  “是又如何?”
  “如果你还算是人就现身出来,光明正大的谈。”
  “如果我是鬼呢?”
  武同春恨得牙痒痒,怒声道:“人鬼殊途,免谈!”说完,作势要离开。
  “你别走,我的话还没问。”
  “在下不想答覆。”
  “我问你,你说武同春重伤倒在山中?”
  对方提到自己,武同春不能一走了之了,问题牵扯得很广,必须—一予以澄清。心念一转,道:“你先回答在下的问题,寺里方丈是谁杀死的?”
  “说过不知道!” 

 
 
第 八 章

 
 
  武同春道:“你以为在下会相信?”
  “黑纱女”道:“信不信由你,‘黑纱女’从来没有杀人不认帐的。”
  “好,就算不是你杀的,你为何要窃听别人谈话?”
  “凑巧碰上。”
  “可是你追踪在下?”
  “因为有话要问你。”
  “为何不在中途,要一直追到此地?”
  “算是好奇吧!想看看你办什么事。”
  “鬼话,你说的半句也不能相信。”
  “不信拉倒。现在该你回答,武同春现在何处?”
  “不知道!”
  “你不愿回答?”
  “当然!”
  “你想死?”
  哈哈一笑,武同春道:“‘黑纱女’,别门缝里看人,告诉你,别人怕你,在下可不在乎。”
  “你真的不在乎?”
  “一点都不假!”口里说,心里却已经有了戒备,这神秘女人的功力究竟高到什么程度他无法想象。
  意外地,“黑纱女”冷冷地道:“我知道你想激我现身,我偏不上你的当。你不愿回答就算了,反正总有一天我会知道的。”
  看样子,她根本不准备现身,武同春反而发了痴,因为目前这错综复杂的情况,关系他父亲的死因。
  虽然,父亲是死在二十年前,从声音判断,“黑纱女”年纪不大,但不能说没有关系,谁知道内中的蹊跷?心念之中,口风一变,道:“咱们来个君子协定?”
  “黑纱女”传出一声脆笑,道:“什么君子协定?”
  武同春道:“你现身出来,我们开诚布公地谈,谁也不许隐瞒事实,如何?”
  “黑纱女”道:“那是说,彼此有问必答?”
  武同春把心一横,道:“正是这句话!”
  “黑纱女”道:“谁能保证彼此说的都是实话呢?”
  就在此刻,一个声音接口道:“我来当中间人,由我保证!”
  不需瞩目,光听声音武同春便已知道来者是谁了。
  话声传来,人却不见现身。
  “黑纱女”的声音喝问道:“来的是什么人?”
  老叫化的声音应道:“是个站门托碗的。”
  “鬼叫化么?”
  “芳驾见识不差。”
  “阁下想管我的事?”
  “非也,要饭的是找我这老弟有事,并非管姑娘的事。”
  “阁下说要当中间人?”
  “不错!”
  “怎不现身?”
  “咱们彼此,彼此。”
  “什么彼此,彼此?”
  “芳驾施展的是‘异位回声’之术,要饭的却是‘回声异位’,咱们收起这玩意儿,一同现身如何?”
  武同春立即明白过来,难怪闻声不见人,原来对方施展的是“异位回声”之术,所以才无法判断发声的方位,想不到“鬼叫化”也会这一手。
  脆脆一笑,“黑纱女”道:“你们既是一路的,还谈什么中间人?阁下最好劝劝他,说出武同春的下落,彼此不伤和气,这是上策。”
  “鬼叫化”道:“我这位老弟脾气也很绝,劝不来的。芳驾还是现身出来,当面问问他吧!”
  “黑纱女”声调一变,道:“我不想问了!”
  “怎么又不想问了?”
  “反正迟早我会知道的。”
  “那就算了!”
  武同春忍不住道:“‘黑纱女’,你找姓武的何为?”
  “鬼叫化”的声音道:“她已经走了。”
  武同春为之一怔,这种行动,简直与鬼魅幽灵差不多,不知其来,不明其去,人走了,想追到她是不可能的事。他不明白“黑纱女”为什么要找自己,记得年前,她曾说过不要自己死.要让自己活着还债,这是什么意思?还有寺里“了悟”的命案……光影一动,“鬼叫化’出现身前,的确是形同鬼魁。
  武同春迫不及待地道:“您老知道寺里发生的事么?”
  “知道了!”
  “在下怀疑是‘黑纱女’下的手。”
  “不是她!”
  “不是她?您老怎么断定不是她?”
  “她没有进庙,我一路跟了来的。”
  “那会是谁?杀人的手法跟她一模一样,不见伤痕。”
  “杀人无痕的功力,武林并不鲜见。”
  “您老知道的还有谁?”
  “鬼叫化”沉默了片刻,道:“半甲子前,有‘接到婆婆’,‘玄灵子’两人’但已久不现身江湖;再以前有‘人外人’,但不可能仍活着,目前江湖中只‘黑纱女’一人。
  武同春深深一想,道:“‘黑纱女’是‘接引婆婆’的传人?”
  “只是推测,不能确定,因为男人极少有收女弟子的,所以如此判断。”
  “如果凶手不是’黑纱女’,会不会是‘玄灵子’本人或他的传人?”
  “这得要追查。”
  “有一点在下想不透……”
  “什么?”
  “‘黑纱女’业已承认是在废墟中窃听的人,如果她没杀人,难道还有第三者窃听到在下与您老的谈话,而赶先一步来杀人灭口?”
  “难说t”
  “您老到此地来·。…,”
  “我忽然想起件事,所以跟了来。”
  “‘您老想到什么?”
  “老叫化”四下一望,道:“我们离树林远些再谈,以防被人偷听。”
  武同春点头道:“您老顾虑的是,我们到路上去。”
  两个人离开护寺的柏林,来到光坦的路上。
  武同春急着问道:“可以说了?”
  “感应寺上一代住持‘无我大师’被害时,曾提到过西门这个姓,当时是告诉武同春,有个叫白石玉的也在场·’…·”
  提到白石玉,武同春心中一动,几乎脱口说了出来,一想到自己目前的身份,忙把到口边的话吞了回去,“以了一声道:“白石玉是什么来历?”
  “不知道,那小子一副娘娘腔,城府很深,是个可怕的角色。”
  “对了,他曾到山中找武同春,追究他的生死下落……”
  “先不谈这个,听我说完。我想在想去,想到一个人,叫西门尧……”
  “西门尧?”
  “不错,他与‘无我大师’曾有过从,也算方外之交,由于他为人怪衡孤高,所以我不愿踉他往来·二··-·”
  双睛一亮,武同春道:“他会是凶手么?”
  “鬼叫化”沉吟着道:“很难说,但想起来……似乎不可能。”
  武同春道:“为什么?”
  “鬼叫化”道:“第一,他没有理由对老友下毒手,杀了‘无我,又杀其徒‘了语’。
  第二,没听说过他练有杀人无痕的手法。第三,他从不行走江湖,过着避世的生活,所以在武林中没有名号,知道有他这个人的也不多,甚或没有。”
  武同春苦苦一想,道:“这也很难说,武林多得是欺世之徒,表面高超脱俗,内心却怀诡诈,愈是巨好大恶,表面上意装得像圣人,也就愈不易让人识破。”
  “鬼叫化”用竹枝重重一鼓地面,道:“有道理。”
  “他的武功如何?”
  “据‘无我’和尚说,极高。”
  “他人在何处?”
  “武陵山中,一处十分隐僻的谷里。”
  “能找得到么?”
  “可以,不过……我老要饭的不便出面,因为这一切都是猜测,如果不是事实.我这张老脸便无处可放了。这样吧,我们一明一暗,由老弟出面。”
  “好!”
  “你可要见机行事,不可鲁莽。”
  “在下会的。”
  “好,我们就上路,分开走,走在一道太惹眼。”
  于是,两人分别上路。
  三天后,武同春进人武陵山区,一路循“鬼叫化”做的暗号前行。
  暗记到一个无名谷口为止,武同春心知已到地头,内心感到无比的紧张,因为杀害“无我大师”师徒的凶手,可能与父亲之死有关。二十年过去了,现在来查父亲的死因,真可说是桩陈年旧案。
  他在谷口边吃干粮,边盘算行动的方式。
  休息了片刻,他动身人谷。
  没有路,是个人迹罕至的幽谷,但并不难走。
  “鬼叫化”当然在暗中,但双方约好不见面的,除非到必要时老叫化才现身,事情得由武同春出面处理。
  深人约莫两三里,山花奇石掩映中,呈现一间石屋,的确是个避世的好地方,表面上看住的就像是高人奇土。
  武同春直趋石屋门前,镇定了一下心神,发话道:“屋里有人么?”
  连叫三遍,没有反应。
  奇怪,难道人离屋外出了?武同春走近门槛,向里张望,只见这石屋一明一暗,暗间看不到,想来是寝卧,明间里几桌椅榻,古朴无华,想见主人真是一个清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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