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云劫火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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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云劫火鸳鸯-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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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衫怪怒哼一声,扬手就是一掌,劲气加迅雷破空。
  武同春凝立如山,劲气触体,从两侧滑过,青衫拂动有声,人却寸步未移。黑衫怪目中露出骇芒,五官不辨的脸,连连抽动。
  白衫怪弹步上前,怪笑了一声,道:“太好了,以这种根基,造就起来可省力多了,至多半年,就可完成我兄弟的宏誓。老二,实在太好了,这小子比疤脸的还要强。”
  黑衫怪改以武同春听不懂的怪声与白衫怪交谈。
  武同春十分不耐,暗忖:“没来由与这一对怪物胡缠,倒是无双堡的祖业不能容两怪鸠占。”
  心念之中,寒声开口道:“在下奉劝两位,立即离开此堡,另觅窝巢。”
  白衫怪瞪眼道:“小子,你什么意思?”
  “就是这意思,无双堡威名,武林同钦,不容亵渎。”
  “这与你小子何干?”
  “天下人管天下事。”
  “你吃了天雷胆?”
  “是吃了!”
  “好哇!你小子居然如此不睁眼,寿星上吊,你活腻了!”
  黑衫怪望了白衫怪一眼,道:“大哥,放弃这小子?”
  “不,主意不改。”
  “他很倔犟……”
  “这样更好,否则不能成事。”
  武同春不耐烦地道:“两位请便!”
  双怪齐齐怒哼了一声,站成犄角之势,各推出一掌,两道排山劲气呼啸暴卷,武同春双掌疾圈,左右划出,正待吐劲,忽然感觉情况不对。两道劲气一合,漩扭起来,劲道之强,骇人听闻。
  武同春沉势不及,身形被旋劲拔离地面,心意电转,几乎像发自本能,因势乘便,藉劲升空。
  双怪为之骇震不已,这强霸的旋劲,一般高手准被扭死,至低限度也会气血逆行,而“冷面客”竟然能借劲升空……武同春身形凌空一折,双掌下压。
  “砰!砰”两声巨响,土石纷飞,武同春冉冉落地。
  地上现出了两个大坑。
  双怪已退到两丈之外,互相一阵怪语。
  白衫怪上前道:“‘冷面客’,我们别伤了和气,听老夫说,以你目前的能耐,如果再加磨练,定能成为无敌高手。”语气变得平和了。
  冷笑一声,武同春道:“两位有能耐造就无敌高手?”
  白衫怪道:“并非凭老夫兄弟的本身能耐,而是另有蹊径,可以……”
  武同春不屑地道:“既有蹊径,两位何不自己走?”
  白衫怪道:“话是不错,上乘武功,限于先天秉赋,并非人人可练。”
  武同春毫不动心,淡漠地道:“在下不感兴趣!”
  “什么,你……不感兴趣?”
  “唔!”
  “你对什么感兴趣?”
  “阁下不嫌大噜嗦么?”
  “好小子,还没有人敢对老夫兄弟如此狂妄……”
  “在下已经说了,怎么样?”
  “你会后悔莫及!”
  “在下偏不信这个邪!”
  “就要你相信!”
  双怪互打一个招呼,绕着武同春打起圈子来,五短身材,像两只陀螺在滚动,武同春冷眼静观其变。
  双怪愈转愈快,最后成了黑白两道圈子,分不清人影,武同春微感晕眩,直觉地感到有些不对劲。
  心念未已,但觉得身上连中了数指。
  怪笑声中,旋绕停顿,武同春双腿发软,坐了下去。
  他尽有机会下手,但由于不够狠,经验也不足,平白给双怪从容下手的机会,怒愤交集,但为时已晚。
  双怪逼近身前,白衫怪腹语道:“小子,怎么说?”
  武同春恨声道:“休想!”
  黑衫怪道:“大哥,带他到里面去再说。”
  白衫怪弯腰抄起武同春,向前堡残存的屋子奔去,武同春真力难聚软弱得像婴儿,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遥遥传来:“九尺二,给老身站住!”声音不大,但入耳惊心,显见发话者内力之深厚。
  黑衫怪栗声道:“大哥,她怎会找到此地来?”
  白衫怪道:“别理她,快……”
  一条人影,划空泻落头里,是一个白发皤然的老姬,手中拄着一根乌光闪亮的藤杖,一身贵妇装束。
  双怪被迫止步。
  白衫怪冷厉地道:“墨杖夫人,你跟咱们兄弟泡上了?”
  “墨杖夫人”冷冰冰地道:“是泡上了!”
  “何必相逼太甚?”
  “你挟持的人是谁?”
  “我兄弟的衣钵传人。”
  “把他放下!”
  “为什么?”
  “要你放下就放下,你俩作的孽已经够多了。”
  “这……怎么叫作孽?”
  “放下!”
  白衫怪哼了一声,身形电弹而起,同一时间,黑衫怪出手攻向“墨杖夫人”,两人的行动配合得很好。
  “找死!”怒喝声中,“墨杖夫人”挥杖猛扫。
  闷哼声中,黑衫怪连连踉跄,退了七八步。
  白衫怪挟着武同春,已到了废墟边的缺墙角,一道乌光凌空迎头划落,夹着疾劲的破风声,白衫怪刹势斜掠,“墨杖夫人”已拦在头里。
  此时,黑衫怪又电弹而到,口里发出一阵怪声。
  白衫怪突地把武同春掷向“墨杖夫人”,“墨杖夫人”单手一捞,抓住武同春,随即放落地面,晃身疾扑,动作快如一瞬。
  双怪已越过缺墙,随即被“墨杖夫人”再度截住。
  武同春费力地坐了起来,想到了“玄黄经”所载“御气冲穴”之法,他没真正使用过,仅记下口诀,当下忙照口诀施为起来,“墨杖夫人”与双怪“九尺二”的事,暂时抛诸于脑后。
  墙外,“墨杖夫人”气咻咻地道:“九尺二,今天你们俩如果不给老身一个交代,就得付出血的代价。”
  白衫怪以腹语应道:“如何交代?”
  “把人交出来!”
  “这与夫人何干?”
  “哼!你们兄弟俩一共掳劫了四名少年,其中一个穿锦衣的,是老身的侄孙子,三代单传……”
  “怪了,芳驾亲眼见咱们兄弟掳人?”
  “与亲眼见差不多,你兄弟这副德行,江湖上绝对找不出相似的。”
  “人已经放了……”
  “放了?”
  “是放了,因为没有半个适合我们兄弟的条件。”
  “没有杀害?”
  “笑话!那怎么会呢。人,现在可能已到了家中。”
  “是真的?”。
  “不假!”
  “如果欺骗了老身,该怎么说?”
  “悉听尊便!”
  “很好,老身相信你们这一次.如果不见人,上天入地,老身也要取你俩性命。”
  “‘墨杖夫人’,我兄弟并非怕人.而是觉得不必结这无谓的梁子。”
  “请吧!”
  双怪互望一眼,掠墙进入废墟。
  武同春仍在运功冲穴。
  “墨杖夫人”跟踪而至,道:“你兄弟想做什么?”
  黑衫怪道:“我兄弟的传人得带走。”
  “传人,不对吧?”
  “什么意思?”
  “他因何受伤?”
  “你管不着!”
  “省了吧!少做伤天害理的事。”
  “墨杖夫人,你横岔这一技,未免欺人太甚了?”
  “老身以侄孙之鉴,碰上了,就不能袖手。”
  白衫怪接话道:“我兄弟可是眦必报的!”
  “墨杖夫人”冷笑了数声,道:“我们之间的亭还没算了结,等老身查明之后,如发现所言不实.不必等你俩报复,老身先警告,你兄弟将死得很惨。”
  黑衫怪道:“一句话,芳驾想阻止老夫兄弟带人走可办不到。”
  “墨杖夫人”墨杖一横,道:“凭本领争吧!废话不必说了。”
  蓦在此刻,一阵“叮叮当当”的铁板声倏告传来。
  “墨杖夫人”脱口道:“铁板仙!”
  双怪突地怪笑起来,像深山野狼在嗥应,这种声音,只要听上一遍,便一辈子不愿再听第二遍.说多难听有多难听。
  一条人影,闪现当场,是郎中装扮的枯瘦老人,稀稀几根鼠须,全已发白,脸型像个毒蛇头,一望而知不是善类,手中提着一串铁片,叮当作响。
  “这位老大姐阻止我兄弟带走传人。”
  “传人?”
  “喏!就是那小子。”
  “够格么?”
  “难找第二个。”
  “铁板仙”目芒朝“墨杖夫人”面上一绕,道“夫人,多年不见,芳驾风采丝毫不减当年。”
  “墨杖夫人”冷冷地道:“好说,你们合在一道,非常合适。”
  “铁板仙”一振手中铁片,阴恻恻地道:“夫人不是有意要为难老夫这两位兄弟吧?”
  “是有意的!”
  “噢!为什么?”
  “他俩想收徒想得发了疯,到处掳劫资质高的年轻人,老身侄孙是受害者之一,目前下落不明,这够清楚了吧?”
  白衫怪道:“老大哥,别听她的,她是存心找岔,想坏我兄弟的大事。物色传人是事实,但条件不符的全放弃了。”
  “铁板仙”蛇眼一亮,道:“夫人,买我‘铁板仙’一个面子,把这过节抹过如何?”
  “墨杖夫人”冷沉地道:“可以,是暂时,事情没算了,老身还要查个真相。”
  说完,转身徐步离去。
  武同春此刻仅剩下一穴未解,真气已恢复了八成左右。
  “铁板仙”目光一扫武同春,道:“你兄弟不嫌这小子年纪大了些?”
  黑衫怪道:“根基深厚,我兄弟合手才制住他,做起事来可以省一半以上时间。”
  “嗯!这是捷径省时省力,此地……我看不能久留。”
  “当然.只是暂时落脚。”
  “你兄弟招惹那老虔婆是一项错误。”事成之后,还怕谁来?”
  “事未成,先树地,这是不智之举,你们真的弄了她的侄孙子?”
  “这……谁知道,没有一个一个查来历。”
  “人不会是放了吧?”
  “老规矩,做了!”
  “铁板仙”阴阴地道:“我早知道是这样,失策。算了,带人上路吧!”
  白衫怪期期地道:“大白天,诸多不便,要不麻烦老大哥带人,少扎眼些?”
  “铁板仙道:“可以,倒是没有摸清他的底。”
  白衫怪道:“他自承是‘鬼脸客’的兄弟。”
  “鬼脸客?”
  “不错,是我兄弟最先看上的人选,结果凑巧碰上那鬼叫的,被他溜了。”
  “‘鬼脸客’又是何许人?”
  “这个……不大清楚,新出道的,身手惊人。”
  “你兄弟专做这没头事,难道没考虑到能挡你兄弟合手的角色,身后该是怎么样的人物么?”
  双怪面面相觑。
  “铁板仙”唉了一声道:“先把人带走再查问吧,是不是那老手法制住他的?”
  “不错!”黑衫怪接了话。
  “先解他一穴,让他能走路。”
  “好!”
  黑衫怪应了一声之后,走向武同春,伸手……武同春恰在这时冲开了最后一处穴道,扬手就是一掌。
  黑衫怪大吃一惊,他做梦也估不到会发生这种情况,再高的武功也无法应付这猝然的变故。
  “碰!”挟以一声怪吼,矮短的身躯倒栽两丈之外。
  “铁板仙”与白衫怪同时惊叫出声。
  武同春站起身来,因为面具的关系,脸上没任何表情,阴冷沉滞,只眸中的煞芒,令人不寒而栗。
  黑衫怪翻身站起,石榴花似的口里溢出了血沫,这一掌挨的不轻。
  “铁板仙”栗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白衫怪哇哇怪叫,不知说些什么。
  黑衫怪以腹语道:“这小子竟然能自解穴道!”
  “铁板仙”徐徐挪前数步,冷冷开口道:“老夫等是想物色一位后起之秀,造就成无敌身手,以创武林奇迹,其实并无恶意,小友能见告来历么?”
  武同春冷极地哼了一声,道:“阁下何方高人?”
  “铁板仙!”
  “一丘之貉!”
  “什么?你……”
  武同春“呛”地拔出长剑,映着日头,剑身泛出霜雪也似的白芒,使人一看,便打从心底里感觉到寒冷,这是柄不同于一般兵刃的神物。
  双怪与“铁板仙”立即站成鼎足之势,把武同春围在当中。
  “铁板仙”为人阴险,城府极深,在剑拔弩张的情况下,仍不愠不火地道:“小友,我们似乎不必动武?”
  武同春冷峻地道:“那就请便,以后不许再踏入此地一步!”
  两怪又发怪声,像是愤于武同春的态度。
  “铁板仙”并不动怒,目苍变成了两条线,沉声道:“小友,你不想成为天下第一人?”
  武同春不假思索地道:“武林天下根本就无所谓第一人,我只想成为我自己。”
  哈哈一笑,“铁板仙”道:“那你错了!”
  “在下什么错了?”
  “目前武林中就有天下第一人。”
  “谁?”
  “天地会主!”
  “天地会主又是谁?”
  “你目前不必知道。”
  “谁封他第一高手?”
  “江湖同道公认的。”
  “与在下何干?”
  ”如果你能击败他,你可取而代之,成为天下第一人。”
  “在下毫无兴趣。”
  “这倒妙,凡属武林人,谁不想做人上之人,这是一个???生想追求的境界,小友竟然无动于衷。”
  冷笑了一声,武同春道:“阁下本身不想?”
  “铁板仙”脸皮抽动了几下,手拂鼠须道:“老夫老矣,行将就木,而且一个人的资秉天生有其极限,并非人人可以登上至高境界,老夫等不敢奢望;但却想造就如此一个高手中的高手,藉慰平生,便不在为武林人一场。”
  武同春淡淡地道:“如何造就?”
  “铁板仙”道:“如果小友同意,老夫将坦白相告。”
  武同春口角一撇,道:“可惜在下一点意思都没有。”
  摇摇头,“铁板仙”道:“那实在太遗憾了。”
  武同春冷漠无情地道:“三位还是请吧!”
  白衫怪以腹语道:“老大哥,不能放弃,舍此再没机会了,这些年来,费尽心力就是……”
  话到中途顿住,没说出后半句。
  沉默了片刻,“铁板仙”目芒连闪,道:“冷面客,你真的不考虑了?”
  武同春斩钉截铁地道:“绝不考虑!”话锋一顿,又道:“三位可以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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