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心兰气得脸都绿了,憋心:“我都吓得半死了,你这小子居然还在糗我!”
一气之下,瞪眼:“玩命也是玩我自己的,要你管?鸡婆!”
杜小帅被顶得歪了脸,正要回敬她两句,见慈云师太已推开车门下了车,只好也跟下去查看。
车还好好的,只是车轮脱轴,已不知飞到那里去了。
杜小帅看了,懒懒地道:“我去把车轮找回来。”
刚要朝来的路上跑去,就被慈云师太叫住:“不用去找了,咱们用走的吧。”
杜小帅本来就只是随便说说,这下可乐了,憋想:“你娘咧!走路就走路,谁怕谁哦?”
杨心兰也跳下了马背,走过来道:“师……师父,咱们既然用走的,就不必绕远路,直接走山路穿过大茅山,那反而近多了。”
她本来是顺口叫“师太”的,突然改口称“师父”,听在杜小帅耳里,脸都掀起来了,似乎很不以为然。
不料慈云师太也把眉头一皱:“唔……山路是近捷不少,不过,大茅山是‘茅山派’的地头……”杨心兰年岁小小,却是包打听的,接口道:“师父,‘茅山派’早已名存实亡,听说它的创始人……”嗤嗤笑道:“噢!师父,赤发老道太乙上人,不就是当年的七大魔头之一吗?”
慈云师太微微点头道:“不错,普天之下,被‘红花血指’击中而能不死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他!”
杨心兰弄笑:“师父跟茅山道士交过手?”
慈云师太道:“那是五十年前的事了,当时连我在内,北三南四,一共七人,被江湖中称为七大魔头。虽然这只是恶名,并不光彩,咱们七人却要争个排名第一,相约在仙霞岭一决高下。结果北方来的三个魔头,全部丧命在我的‘红花血指’之下。太乙上人跟我力拼三个时辰,才被我在胸前击中,当即倒地不起。其他两个魔头自知不敌,趁我和老道尚在难分难解时辰,就已经悄悄溜之大吉了,从上经没在江湖露面。”
杨心兰贼眼滴溜溜一转,道:“听我天才老爹说,太乙上人好象没有死,只是从此不出江湖,甚至没有离开茅山一步埃”慈云师太笑了笑道:“这个我知道,当时我几乎不敢相信,他中了我的‘红花血指’,居然能不死。后来才知道,原来他胸前挂了块‘太乙八挂铜符’,我那一击正好击中符上,是铜符救了他一命。
由于‘红花血指’向来是一击毙命,不出第二击的,所以我不能置他于死地。”
杨心兰嘲谑惹笑:“难怪啊,听我天才老爹说,茅山派本来在江湖是横行霸道的,黑白两道的人,见了他们都敬鬼神而远之。后来突然收敛,甚至不让茅山派弟子在江湖上露面,大概是被师父吓破了胆,不敢再嚣张了吧。”
慈云师太苦笑不已:“想不到仙霞岭一战,七大魔头都从此消失了。也许是天意,借我之手,为江湖中除了七个大患啊!”杜小帅听得津津有味,笑得甚是惹人:“哇噻!除了这赤发老道还活着,其他两个呢?”
慈云师太道:“当年我年纪最小,才二十五岁,事隔四五十年,他们就算还活着,也是七八十岁的老人了。这些年我从未离开吉吉祥庵,江湖上的人与事,几乎一无所知……”杜小帅忽向杨心兰瞄眼:“老弟,你那天才老爹好象是万事通,什么都知道,他总知道那两个魔头的生死吧!”
杨心兰给他一个卫生眼道:“你少糗他老人家!当年他还在穿开裆裤,哪知道那么多,七大魔头当中,只记得有红花娘子和赤发老道。”
杜小帅又转向老尼姑道:“师太,其他的魔头是些什么人?”
慈云师太想了又想道:“唔……年代太久,连我一时都记不起他们的名号了,赤发老道太乙上人,是在我‘红花血指’下,唯一能活命的人,所以对他的印象特别深刻。噢,对了,还有一个好象姓霍,名叫斯仁……”杜小帅和杨心兰不约而同地大叫:“活死人!”
慈云师太诧异道:“你们怎么知道?他的姓名跟‘活死人’三字谐音,是我教他干脆叫活死人的呀!”
杜小帅没有回答老尼姑,却怀疑地望着杨心兰讪邪:“杨弟,你怎会知道那个活死人的?”
因为那日在穹窿山里追寻唐云萍,小伙子以银哨引来了活死人,当时只有他和老叫化及杨心幸在场,没有这个“杨弟”呀。
他有够肉呆的,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杨弟就是杨心兰,杨心兰就是杨弟呐!
杨心兰笑瞥着嘴,眨了眨眼:“我突然想起,我那天才老爹提起过这个人嘛!”
杜小帅半信半疑,瞄了她儿眼,然后摆出一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架式道:
“师太,活死人就在江南,如今的武功,只怕不在师太之下哦?”
慈云师太却轻描淡写道:“哦?你见过这个人?”
杜小帅摇头晃脑,将遇见活死人的情形说了一遍。
慈云师太听了,不屑得很:“他连你都打不过,还说什么如今武功不在我之下,真是爱说笑!”
杜小帅瘪着笑意,憋心:“你娘咧!别以为你这老尼姑的‘红花血指’厉害,少爷我要是用‘玄天三剑’,就伯你要丢大脸啦!”
他可不是怕了这当年的大魔头,只是觉得人家都七老八十了,再“暇拜”
(爱现)也没多久,就让她活得开心点吧!
慈云师太是何等人物,察言观色,那人看不出小伙子有点不屑她的神情。
但她爱屋及乌,看在新收弟子杨心兰的份上,不想跟他计较,就当有青没有见。
她若无其事地笑了笑道:“别去管这些了,咱们走吧!”
老少三人,便弃车直奔大茅山。
大茅山虽不出名,但“茅山道士”在三清界中,却占有一席之地。尤其这一派的弟子,不仅精于武功,更擅施法术,在江湖上也很吃得开。
只可惜这一派分子复杂,良莠不齐,大多流于江湖术士。专门妖言惑众,施法治病,驱鬼捉妖,甚至搞“大家乐”“六合彩”卖“明牌”的飞机!
一路上,杜小帅一直想找个机会,劝阻杨弟这位结拜兄弟,怎么可以为了贪学武功,竟不惜“自宫”,割了那玩意儿,以后如何传宗接代?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大,大呢!被历代祖宗知道,不被骂得臭头才怪!
况且,没了那玩意,失去男儿本色,还有啥乐趣?
杜小帅这小子实在有够呆,还不知道“杨弟”根本就没有那玩意!
偏偏杨心兰一直走在慈云师太身边,理都不理他,使他毫无发挥苦口婆心的机会。
茅山,属于大茅山脉中的一座山头,也就是茅山派的发祥地,如同嵩山少林派的少室峰一样。
艳阳高照下,老少三人己深入山区。
正走着,忽听杨心兰小手一指:“师父,你看山上!”
慈云师太抬头一看,只见山头上正冒着浓烟,远远看去,好象是兵家用的烽火,用以警告已方有敌人入侵。
这种示敬的方法,杜小帅曾听师父龙陀子说过,但他们不过是三个人,也太小题大做,大惊小怪了吧?!
真没见过世面!
慈云师太不以为意,懒得理它:“不必理会,咱们走咱们的路!”
老少三人继续向前走……
不料才走了没多远,又听得杨心兰乱叫:“啊!师父!你瞧这回连慈云师太也没办法故作镇静了,只见前面数丈外,顺着一条通往山头的坡道上,赫然是十儿具道士的尸体,一具接一具,竟然排列成”一刀“两字!
哎哟我的妈呀!这是搞啥飞机?
老少三人跑近仔细一看,这些被杀的道士,个个都是一刀毙命!
慈云师太见状,立即判断道:“茅山派的老窝,大概被什么人挑了!”
杨心兰好奇地问道:“师父,把这些尸体排成‘一刀’两字是什么意思?”
杜小帅贼样抢道:“当然是表示每个人只捱了一刀呀!”
杨心兰斥笑:“废话!既然一刀就把人杀了,又何必再用第二刀!”
慈云师太沉吟一下道:“这话也有道理,也许下手的人有意炫耀,要让发现的人知道他武功高强,杀这些道土都是一刀毙命吧。”杜小帅得意逗惹:“哈,师太跟我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杨心兰又白了他一眼,外带嘴一撇,那意思表示:“就只有你聪明!”
慈云师太忽道:“走,咱们上山去瞧瞧!”
杜小帅歪嘴:“师太,咱们何必……”
不等他说完,慈云师太与杨心兰身形已动,双双直奔山头而去。
既然当定了“茶颂仔”(跟屁虫)没法子,只好跟啦!
老尼姑知道杜小帅对她有些不服气,老来骚包,故意要卖弄一下轻功,一把拉着杨心兰的手臂,疾飞而去。
小伙子虽全力施为,仍被抛落在数丈之后,眼巴巴的,就是无法赶上!
你娘咧,不服气都不行!
一路上,到处可见倒着三三两两的尸体,无不是一刀毙命。老少三人没时间查看,直奔山头。
山头上浓烟弥漫,只见一座道院已烧个鸟蛋精光,遍地散布着好几十具大小道士的户体,情况情得一塌糊涂!
慈云师太毕竟当了几十年尼姑,见状习惯地双手合什,口宣佛号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杨心兰看得怵目心惊,倒吸了一口凉气。
杜小帅追了上来,瞪眼:“哇噻!不但杀人放火,还赶尽杀绝呐!”
慈云师太叹道:“如此心狠手辣,连我这当年的大魔头都是自叹不如,只有甘拜下风了!”
杨心兰若有所悟:“师父,会不会又是……”话尚未说完,突见从烟弥漫中,道院倒塌的院墙缺口处,踉踉跄跄地冲出个人来。
称之为‘人“,只有三分象,倒有七分似鬼!
只见此人身高足有七尺以上,如同一尊巨神,但身上那袭黄色道袍,已被烧得衣不蔽体,连毛发都全烧焦,看上去有够狼狈的。
他似乎是听见老少三人的说话声,冷不防冲了出来。
虽然此人面目全非,满脸如同涂上锅底的烟灰,但慈云师太一见这巨神似的体形,就认出了他是谁,不由地失声叫道:“赤发老道!”
没错,他果然正是那赤发老道太乙上人!
看来他已神志不清,狂喝道:“我跟你们拼了!”竟然形同疯狂般扑来,双掌齐发,两股狂飚怒卷而至。
杜小帅一见此人掌力威猛,唯恐伤了杨心兰,不加思索地就挺身而上,运足真力出掌相迎。
只听轰然一声巨响,双方均被震得连退三大步。
小伙子年纪虽轻,毕竟武功已有相当根基,再加上服了龙血和内丹,足抵数十年苦练的功力修为,居然并未占到便宜,可见这老道功力之深!
慈云师太曾见过杜小帅对付那批黑衣壮汉,当时小伙子并未全力施为,只是觉得他身手不弱而已。
老尼姑可没有料到,自己尚未及出手,小伙子已抢先迎了上去。而且能跟当年的七大魔头之一,赤发老道太乙上人拼了个旗鼓相当。
这真出乎意料之外,简直……不,根本看走了眼嘛!
太乙上人已是神智混乱,狂喝声中,双臂箕张,如同发狂的猛兽扑向杜小帅。
小伙子这回不跟他硬拼了,急忙施展“幽灵十八扭”,身形一扭一闪,使老道扑了个空。
老道收势不住,一头撞上一株合抱大树,撞得头破血流,身子向后一退,摇晃几下,便一个仰面倒栽,躺在地上昏了过去。
杨心兰嗤嗤笑着:“好,帅哥,有一套!”
杜小帅呵呵惹笑:“小场面……”
冷不防慈云师太掠身而至,出手快愈闪电,扣住了小伙子的腕脉,怒形于色道:“好小子,原来你藏了私!”
杜小帅真是莫名其妙,讪言:“我那有……”慈云师太怒哼一声,冷森森道:
“难怪你小子目中无人,不把‘红花血指’看在眼里。说!你师父究竟是什么人?”
杜小帅睨眼黠笑:“是,是龙陀子……不过,最近听人说,他老人以前好象叫神龙子……”慈云师太已经几十年未出江湖,根本不知龙驼子或神龙子是哪一号人物,怒道:“哼!当年的七大魔头当中,除了我之外,能以功力跟赤发老道拼个平手的,只有那个我记不起他名号的矮东瓜,但绝不是神龙子!你小子乳臭未干,居然有这份功力,是不是那矮东瓜的传人?”
杜小帅真是哭笑不已,喃惹:“师太,你真爱说笑,我师父虽然没有这个老道高,比我还还高出半个头,怎么会是矮东瓜嘛……”杨心兰可急了,上前道:
“师父,帅哥说的是实话,真的没有乱盖啊!”
慈云师太冷哼一声道:“你也想帮着他骗我?”
杨心兰情急道:“不不淡,弟子绝对不敢,帅哥的师父确实是神龙子,听我那天才老爹说……”差一点溜了嘴,赶快紧急刹车,把话止祝幸好慈云大师接道:
“不必跟我提你那天才老爹,或是白痴老妈!我只要知道,这小子年纪轻轻,却有一甲子的功力,是不是练过‘童子功’,实际年龄跟我差不多?”
杜小帅笑得甚瘪:“师太,我有那么老?”
慈云师太沉声道:“否则我绝不相信,你小子会有如此深厚的功力!”
杨心兰惟恐老尼姑凶性大发,猝下毒手,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急道:“师父!
不瞒我老人家,帅哥天生是个‘怪胎’,而且,而且……”杜小帅来不及阻止,她已脱口而出:“而且他服过龙血和内丹呐!”这是她尚未告知老尼姑的秘密。
慈云师太微微一怔,茫然问道:“龙?什么龙?”
杜小帅戏谑道:“就是‘摆乌龙’的龙……”慈云师太斥道:“住口!我没有问你!”
转向杨心兰道:“你说!是什么龙!”
杨心兰一脸无奈道:“帅哥,师父不是外人,告诉她老人家没关系……”杜小帅截口讪笑:“唉!说就说吧,‘大哥’,我都不怕,你干什么好象天要塌焉似的。”
慈云师太已不耐烦道:“快说!是什么龙?”
杨心兰憋心道:“是‘钱塘江血龙’……”慈云师太惊诧道:“是那传说五百年才出现一次的血龙?”
杨心兰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