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内恶魔狂喝声中,“魔鬼爪”又向前一指,一式“神仙指路”,猛向老叫化胸膛攻去。
他这独门兵器以精钢打造,柄有两尺,前端钢爪能屈能伸,由柄上机括控制,活动自如。
眼看钢爪已攻近,不料恶魔竟是声东击西,一按柄上机括,前钢爪竟脱离了钢柄。
只见恶魔将柄向上一挑,钢爪即倒飞而出,带着一条极细刚索,出其不意地攻向杜小帅。
小伙子那会料到有这一着,顿时被攻了个措手不及,被飞来的钢爪当胸抓个正着。
这一爪,足可将人开膛剖腹,把心肺活生生抓出!
但小伙子命大,被怀中那把匕首一挡,保住了小命,整个胸襟却被撕开。
你娘咧!这身华服,是唐云萍婢女连夜赶着缝制的,穿上身才不过两天,就被钢爪抓撕成一个大窟窿,教小伙子心痛死了,也毛了心啦!
暴喝声中,顺手抽出匕首,运起“君邪手”手法,直向宇内恶魔扑去。
只见一道寒光疾射,如闪电、似流星,以令人不可思议的快速,直奔恶魔。
宇内恶魔只惊呼了一声:“剑罡!焙庖阎粒参薇鹊鼗奔洹?
他似乎并未受伤,因为既未见伤口,也未流血。只是一脸惊恐,僵立不动了。
从他的表情上可以看出,他好象至死都不相信,眼前的小伙子,只不过十六七岁而已,居然能以“剑罡”杀人,而被杀的正是他自己!
倏地,恶魔突然倒下,脑袋爪与脖子分了家,滚向丈许外。
同时,一蓬鲜血,从头上碗大的伤口喷出。
杜小帅可真被自己给吓呆了,他简直不敢相信,匕首尚未攻近恶魔,发出的剑罡已把人家脑袋瓜砍下!
老叫化也看傻了眼,半晌才回过神来,惊问道:“小兄弟,你,你竟然练成了‘剑罡’?”
杜小帅露出笑脸嘲惹:“没有练成呵,好象是我一运功贯注这把刀上,它就自行发出的,好奇怪哦!”
老叫化忙趋前道:“让我看看这把匕首。”
杜小帅毫不迟疑,将手中匕首递了过去。
老叫化接在手上,只见不过是柄古旧匕首,毫不起眼,既无光芒,也没有什么特别吸引人的地方。仔细端详之下,发现柄上刻有极小两个石篆,急道:“小兄弟,老哥哥眼睛不行,你快看看这刀柄上刻的两个是什么字?”
杜小帅看了看又歪头想了想,道:“好象是‘心匕’两个字……”李黑一听,顿时失声惊呼道:“啊!是‘心匕’,竟然会是‘心匕’!”
龙驼子把短匕首交给小伙子时,只说给他作为防身之用,并未详述它的来历。
杜小帅看老叫化一脸惊异,顿时快笑裂了嘴:“老哥哥,这把匕首很有名是不是?”
李黑点点头,正色道:“这把匕首称作‘心匕’,是汉朝张道陵之物。
据传闻,它已通灵性,能随便使用之人心意而动。您怒它就怒,你狠他也跟着狠,因而得‘心匕’之名。刚才你心里一定想杀那老儿,所以你以真力一催动发出‘剑罡’,它就杀了那老儿!”
杜小帅双手一拍,笑声不绝:“哇噻!我还不知道,它有这么厉害!老哥哥,张道陵又是谁啊?”
李黑道:“张道陵字辅汉,是张良的八世孙,也就是后世家喻户晓的张天师。”
杜小帅揉揉鼻头,道:“张天师我听师父说过,好象会施法木,能捉妖魔鬼怪,对不对?”
李黑点了点头道:“据传说,他身长九尺三寸,浓眉大眼,红顶绿眼,鼻子高挺,是所谓的通天鼻,天生一付异相。而且垂手过膝,龙行虎步,看上去极威武。更有传说,他娘因梦见巨人,自称是魁星下降凡间,由此感应而得孕。比重道陵诞生那天,屋顶上空有黄云笼罩,紫气弥漫整个庭院,房内更是光华有如日月照耀,满室生香,竟月不散。最妙的是,传说他一出生,便怀抱一把匕首,也就是这把‘心匕’!”
杜小帅听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半晌才抽翘着嘴角道:“哇噻!这,这简直太玄妙了嘛!”
李黑将匕首交还他,郑重其事道:“小兄弟,神兵利器,有德之人居之,望你好好保有它,并善用它,而且千万不可轻易展露,须知匹夫无罪,怀壁其罪啊!”
杜小帅摇头晃脑,照有介事逗笑:“多谢老哥哥指点,我一定记住的。”
李黑欣然笑道:“那就好,咱们快走吧。”
突见三人飞掠而至,挡在他们去路。
其中一人喝道:“想走,可没那么容易!”
甭说啦,一见他们的样子,就知准是“宇内恶魔”中的另三个魔头了。
他们已见到身首异处的“宇内恶魔”,不禁惊怒交加,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老者,怪声喝问道:“小三可是被你们所杀?”
杜小帅耸耸肩捉狎地道!叭绻闼档男∪樱褪堑厣夏歉雒荒源娜耍蔷汀鸲粤耍薪保 ?
另一个老者哇哇怪叫道:“你们听听你们听听,连小三子的‘答对了,有奖’,都被这小子学去了,不是他杀的是谁?!”
先说话的老者怒道:“没关系,咱们就杀两个,一个替小三子垫背,一个放在上面暖棺材盖!”
其他两人齐声道:“对!就这么办!”
在他们又喊叫时,老叫化已轻声警告小伙子道:“除了已死的‘宇内恶魔’,其他三个是‘宇内鬼魔’,‘宇内怪魔’和‘宇内毒魔’,合称‘宇内四魔”,武功不见得怎样高明,但兵器上花招很多,而且个个心狠手辣,千万要注意他们的兵器!岸判∷⑽⒌懔讼峦罚檠鄣溃骸拔梗忝撬娜艘蛔缆榻蘸茫桓鲆丫热チ耍盟蝗比嗖缓靡馑迹斓闳ジ八览玻 ?
宇内怪魔哇哇怪叫道:“小杂碎,看老子先撕烂你这张贫嘴,再拿人去替小三子垫背!”
狂喝声中,只见他欺身直扑过来,并未亮出兵器,出掌就向小伙子猛攻。
杜小帅不闪不避,翻掌就迎上去硬接。
两股真力相撞,只听轰然一直响,破风带啸,声势好不骇人。小伙子竟然纹丝未动,如山岳屹立。
宇内怪魔却被震得暴退丈许,要不是身后共他两人及时上前扶住,非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不可。
这一来,已明显地看出,老者的功力不及小伙子。
拼真力不行,那只有另打歪主意了。
三个老者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已有了默契,霍地各自亮出了独门兵器,以“品”字开各据一方。
他们的兵器还真特别,连见多识广的老叫化,也不禁啧啧称奇,从未见识过。
只见宇内毒魔从斜背在肩上的布袋里,取出个铁骷髅。宇内怪魔亮出的,居然是两只钢制脚丫子,宇内鬼魔则是一对招魂铃。
老叫化不知这些古怪兵器中,暗藏什么玄机,不能袖手旁观,让小伙子一挑三,只好决心并肩作战。
三个魔头突然齐声暴喝,发动了攻势。
由于“心匕”太霸道,杜小帅不敢再轻易用它,“铮”地一声轻响,剑已出鞘。
李黑反手一探,斜插腰后的打狗棒也紧握在手。
宇内毒魔的“铁骷髅”上,共有眼、鼻、口、耳七个孔洞,只见他以手指入孔洞中抓紧,如同一只铅球,若被它砸中脑袋,不被砸个稀烂才怪。
宇内怪魔双手各执一只怪脚,好比两柄茶刀,舞得虎虎风生,颇具声势夺人的效果。
宇内鬼魔则是不住地摇晃一对招魂铃,“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真他奶奶的听了教人觉得有够烦的。三个魔头连连逼近,显然兵器中的玄机,必须近身才能施展出来。
老少二人那会看不出他们的企图,一个使出“沾衣十八跌”,一个施展“幽灵十八扭”。
这两种身法皆以灵巧多变见长,使对方纵然能近身,也来不及出手,一老一少的方位早已变换。
李黑的打狗棒,已接连两次抢攻,被宇内毒魔的铁骷髅荡开,震得老叫化虎口发麻,显然这魔头的内力相当深厚,远在他之上。
杜小帅的剑也封住两只怪脚的进攻,同时回剑逼退两只招魂铃的攻势,但一时之间,尚无法看出三件特殊兵器的玄机。
突然间,招魂铃声大作,“叮铃铃,叮铃铃”响个不停,本来已经很烦,听了就更烦啦!
就在三个魔头暴退之际,宇内毒魔的铁骷髅已脱手飞出,飞旋急转而至。
老少二人同时腾身而起,剑棒双双击来,欲将铁骷髅击落。不料飞施急转的铁骷髅,竟七个洞孔同时射出一蓬蓬,细如牛毛的毒针,如同满天针雨飞射,射向四面八方。
任凭这一老一少身法再快,也无法躲闭这片针雨。
老叫化毕竟年事已高,又是首当其冲,身上中了无数毒针,一头栽倒下地。
杜小帅虽以剑身贯注真力,吸住了迎面射至的一蓬毒针,但他一见李黑中针倒栽,不禁破口大骂道:“你娘咧!闭庖环稚瘢媪α⑿海脖涣硪慌疃菊肷渲新怼?
就在这老少二人情势危急,千钧一发之际,突见一条红影疾掠而至。
几乎是同时,三魔头正一拥而上,要待趁机向老少二人下毒手的一刹那,就听一声疾喝:“住手!”
三魔头不由地一怔,只见来的是个红衣蒙面女子。
毒针的毒性真霸道,老少二人刚见到红影来到面前,便已双双昏了过去。
宇内毒魔见来的只是个女子,顿生轻敌之意,嘿然冷笑道:“小妞儿,这儿没你的事。咱们都是老头子,力不从心,要吊‘凯子’别处去吧!”
红衣蒙面女子淡淡道:“是吗?”
声音竟似黄莺出谷,乳燕归巢,听了真教人爽。
宇内怪魔淫笑道:“如果你喜欢年纪大的,我老人家也只好勉为其难,陪你玩玩喽!哈哈……”红衣蒙面女子似乎很老练,对这老不羞的轻薄之言毫不在乎,笑了笑道:“凭你一个老不死不够瞧的,三个一齐上吧!”
宇内怪魔生性好淫,一听可来劲了,放浪形骇地大笑道:“哦?你上下只能应付两个,三个一齐上,你忙得过来吗?”
红衣蒙面女子冷声道:“你们试试就知道了!”
宇内怪魔淫念大动,招呼道:“这小妞真够劲儿,正合我老人家的味口,我要扰个先了!哈哈……”狂笑声中,他已欺身上前。
不料红衣蒙面女子疾喝一声:“找死!”突然双手一翻,幻出一片重重掌影,直向宇内怪魔罩去。
这老怪见多识广,惊呼道:“兰花手!毕旅娴幕案纠床患俺隹冢朴耙训搅嗣媲啊?
情急之下,两只怪脚刚向前一递,尚未来得及制动机括,整个人已被掌影吞没。
只听他发出一声凄厉惨叫:“哇!币徽帕骋蜒饽:錾碜酉蠖狭讼叩姆珞荩狗沙鍪芍狻?
其他二魔见状,惊得傻了眼。
“兰花手”是武林不传之秘,出手之时,看不出任何征兆和异状,直到劲力解体,才轰然迸发,是一种极阴柔霸道的绝世武功。但要练成“兰花手”,却是难上加难,近百年来,武林中仅出现过一二人而已,真好比凤毛磷角。
因为练这种绝技,必须是武功已有相当基础的女子,且属太阴绝脉之人,苦练三五载,只不过才入门,连小有成就都谈不上。
像红衣蒙面女子的出手,至少也得数十年功力,不然是不可能的!试想,青春就是女人的第二生命,谁愿花上数十年光阴,去练这玩意儿?
正因如此,“兰花手”绝技,在武林中几乎已成了绝响,后继无人,势必会失传了。
剩下的两个魔头,心知遇上这女子,已绝无生路。两人交换一下眼色,有了默契,突然双双发难,情急拼命起来。
红衣蒙面女子根本不容他们近身,“兰花手”早已出手,刹时掌影重重,排山倒海般向两个魔头推去。
连声惨叫,两个魔头双双倒地,抱头满地乱滚,也不知他们究竟伤了那儿。
红衣蒙面人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一手提起杜小帅,一手抓起老叫化,竟然毫不吃力,朝西方疾奔而去。
四个老魔头,四件奇形怪状的兵器,正包围着身负重伤的杜小帅……突然,四魔头齐声狂喝,四件兵器同时当头击下。
“碍…”
杜小帅从噩梦中惊醒,霍地挺身而起,只觉全身直冒冷汗。定了下神,心有余悸地眼光一扫,发现是置身在一间整洁简朴的雅房里。
他梦中的惊呼,似已惊动了房外的人。
只见房门轻轻推开,走进一个中年女子,来到床边,轻启朱唇问道:“你醒哪?”
杜小帅不知她是谁,小心谨慎增长嘴,只是微微点了下头。但当她仔细这么一看,不由地“咦?”了一声,心忖道:“奇哉,怪哉,这女子怎会跟小师妹如此的象?”
那女子见他直发愣,轻笑道:“不用怀疑,那日正好我经过苏州城外,见你和一个老叫化,被宇内四魔的毒针所伤,昏迷不醒,把你们救了回来而已。”
杜小帅忙抱拳眨眼道:“多谢这位……这位大姐救命之恩!请问大姐,我那位老哥哥呢?”
那女子笑道:“他比你幸运,只是中了满身毒针,我将毒针替他吸出,再用药内服外敷,昨天就清醒没事了。你却比较麻烦,除了毒针之外,肩上的伤口中了另一种慢性剧毒,但不知道它的毒性,无法对症下药。直到问了老叫化,才知你中的是‘散功星’。中了这种毒不会当即发作,直到将你全身功力渐渐散尽,始精竭力衰而死。”
杜小帅张大眼睛,瘪骂:“你娘咧!那王八羔子……算啦,他已经死了,骂他也没用。这位大姐,你救了我和我那位老哥哥,那几个魔头呢?”
那女子学他的口气道:“你骂他们也没用了。”
杜小帅眼珠子一转,道:“你干掉他们啦?”
那女子微微点头道:“不用管他们了,你现在觉得怎样?”
杜小帅站下床,活动一下四肢,又试着运功,笑得甚甜:“好象没事了嘛!”
那女子欣慰道:“那就好,再迟一天,你的功力已散尽,救活了也活着没什么意思了。”
杜小帅又连忙双手一拱,笑嘻嘻地道:“多谢大姐,尚未请教这位大姐……”
那女子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