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字真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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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字真经-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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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方二人与甘石事先约定,当夜助战。但相约二人是甘石私下的主意,并未得到帮主的允诺,因此,二人必须隐藏本来面目。为使二人与蒙面人区别,所用蒙面为白色绸巾。
  两人施展绝顶轻功,不需多时已到丐帮总舵门外。
  总舵门外悄无人影,也不闻打斗喝斥之声,钟、方二人才舒了一口气,幸未来迟。
  二人从侧墙进入,直扑一株大树之上。钟吟默运神功,前院并无动静,几处暗桩所在未能瞒过他的耳朵。他示意方冕,从树上起身,直窜中院。
  两人疾如脱弩之矢,瞬间到了中院,藏身于院中大树。钟吟觉察,中院防守甚严,几乎到处都有埋伏,就是这株大树上,至少也藏有三人。略一思索,以传音入密告知方冕,掠到墙外再作打算。
  在墙外,两人绕到后院,直接跃到一株大树的树梢上。
  后院大厅灯火通明,大厅阶下站满了花子,五个一排,足有六排,全都持棍握刀,戒备森严。大院四角,也布满了守卫。
  再往大厅一看,不禁大吃一惊。
  只见帮主仰躺于八仙椅上,口鼻流血,僵卧不动,似已断气多时。
  堂上帮主座位两侧,坐着的人中,钟、方二人只认识神行丐赵冲。
  堂下站着一位老丐,正指着坐在地上、双臂被牛筋捆缚的两人斥问。
  钟吟、方冕前半的话没听到。
  “……你二人蓄谋已久,帮主早有觉察;如今证据确凿,还不从实招来,莫非想尝尝分筋挫骨的味道么?……”
  钟吟也不知审问的什么人,只见堂下两排椅上,坐满了花子,均是七袋八袋的弟子。
  他想,敌人就要登门,怎么还有闲空处置内务?堂下两人究竟犯有何罪,值得如此重视?
  便把目光盯到被绑之人身上,这一盯,把他着实吓了一跳。
  这被缚的两人中,一个不就是笑弥勒甘石甘护法吗?他不禁感到茫然。
  只听甘石有气无力地答道:“这分明是陷害忠良,本座一进大厅,就……”
  “住口!你勾结内堂总执事伍敏,谋杀帮主,企图篡位,还敢狡辩!”
  伍敏声音也很虚弱,但听得出愤怒之情:“你等设计陷害我二人,倒行逆施,丐帮基业,将毁在你等手中,你等……”
  那审问之人突地一跃,伸手点了伍敏的哑穴,口中骂道:“死在眼前还敢含血喷人!”
  堂下右排首座站起一人道:“卞长老,你点了伍长老的哑穴,不让伍长老申辩,这不是太不合适了么?”
  卞长老冷笑道:“方长老,事实俱在,还要听他抵赖么?别忘了今夜大敌当前,还要对付强敌呢,能这么纠缠下去么?”
  旋又对帮众道:“今日之事,乃三位护法与本座亲见,难道还会有假?现帮主不幸归天,大敌当前之时,不能没有主,所以定下帮主继承人之后,再行处置这两个叛逆。现本座按帮规提出,前任帮主既未指定继承人,当由首席护法铁掌冯康长老继任,接掌帮主大印,尔等帮中子弟谁有不服的吗?”
  这话明显不过,谁敢不服?
  有,就是有人不服。
  堂下两排之首,同时站起两位长老。一个是刚才说话的方长老,一个是韦长老。
  方长老道:“确立帮主大事,须通告天下武林,不能草率从事。再说甘伍二位长老之事,也不能贸然武断……”
  “住口!”一声大喝起自堂上首席护法冯康之口,他倏地站起身来,“方长老,你不过一个视事长老,竟然不把本座与两位护法放在眼内,凭总舵三位护法与外堂总执事长老亲眼目睹,还能是假不成?你究竟是何居心?”
  第二护法鹰爪追魂孙猛喝道:“大敌当前,哪有功夫多说废话,尔等堂下诸人,还不快快参见新任帮主!”
  三护法神行丐也站起来:“不参见者,一概以叛逆处置,还不快快叩首!”
  这么一呼一喝,堂下弟子不敢不从,一个个只好依次上前参见。
  冯康坐下抬首昂胸,接掌丐帮帮主之位。
  正喧闹时,大厅灯火从左侧起,七八盏灯瞬息间一盏盏依次熄灭,众人刚一惊讶,右边灯盏也一一熄灭。两条黑影电闪般窜入,一条黑影直扑堂上,一条黑影直扑堂下。
  直扑堂上的是钟吟,旨在挡住众护法,扑向堂下的是方冕,旨在救人。
  他二人身法何等快捷,钟吟身未落地,就击出一股掌风,袭向堂上三护法。
  冯康等三人曾经受伤,不敢正对其锋,慌忙向后跃出,心中念头电闪,不是说得好好的么,怎么又来动手?
  钟吟一掌迫退三人,左掌掌劲又发,将堂下拥来之人击退,然后紧跟方冕之后,冲出大厅。
  大厅一片混乱,有人亮出了火折子,方才发现被缚的甘石、伍敏二人已经不见,顿时更加混乱,骂的、叫的、追的,一片喧哗。
  门外岗哨不知里面发生何事,急忙拥进大厅查看,与大厅欲外出追敌的人挤作一团。
  方冕从窗口跃出,手上一边一个提着两人,身形未免慢下来,钟吟立即一掠而前,接过他手中一人。方冕手中一轻,立即又加快速度,直往外奔。
  钟吟跟在身后掩护,将现身出来的暗桩以凌空点穴点倒。
  他二人身形极快,已出了丐帮总舵,但钟吟知道,身后已追来两人,其身法之速,决不弱于自己,当是劲敌。只有离总舵远些,再与来人一斗。
  倏忽间几个起落,又掠出了百多丈,再奔下去就要受到偷袭,当下以传声入密通知方冕,放下丐帮长老,由他抵挡来人,方冕则解开二老受制穴道,保护二老。
  他二人刚把二老放下,身后已追来两条黑影,钟吟气定神闲,安然站立等待。
  追兵似未料到他二人会停下,其中一人“噫”了一声赶紧刹住身子。
  从这一声“噫”中,钟吟听出似是女声。
  两条黑影立在两丈外,一个瘦高纤小,一个又矮又小。
  钟吟心中一动,莫非是神秘蒙面人?
  他沉声道:“二位既不是丐帮中人,为何穷追在下?”
  矮身形的人道:“交出丐帮叛逆,解下面上白巾,过来跪下叩首,饶你二人不死!”
  语音怪诞,果不是中原人。
  方冕冷笑道:“哟,好大的口气,比癞哈蟆犹过之,可笑、可笑!”
  笑弥勒甘石已经站了起来,紧张地小声说:“此二人就是那伙蒙面人中的两个,会主请小心点。”
   
 


  
第 九 章 白衣女郎
 
  那瘦小矮人怒道:“你二人通名受死。”
  方冕回道:“你二人通名授首!”
  钟吟不想多树强敌,愠言道:“二位,可否听在下一言?”
  那高的娇声道:“听听你的临终遗言有何不可?”
  果然是个女娇娃。
  钟吟道:“在下与二位素昧平生,无怨无仇,何苦相迫,请二位高抬贵手,放了在下等人如何?”
  女的道:“谁让你多管闲事劫人?”
  钟吟道:“这二位长老均是德高望重之人,岂会做出犯上叛帮、天下共愤的事?故此救出二老,以待查明真相。”
  女的道:“这就是你的死因了,难道还不明白?快快将两个老儿留下,至于你么,看你轻身功夫还真不错,报出姓名师门,再作处理。那个小子嘴上不干净,杀了以儆后人,你说这么办好不好?”
  钟吟道:“在下已再三好言相劝,姑娘你若不听劝告,在下只好向二位领教领教了。”
  矮小之人一声狞笑:“好狂的小子,爷爷先挖了你的双目,让你名符其实做到有眼无珠。”话声一停,身形一晃已到钟吟面前。
  钟吟不敢托大,凝神对敌。
  矮人左手一招“夜叉探海”朝钟吟胸前抓来,还未到胸前,突然爪式一变,成“坐山单鞭”改爪为拳由下而上兜击钟吟下颚,一拳还未击实,又变为“双风贯耳”,双拳闪电般夹击钟吟太阳穴。
  这三招蝉联一气,动作之速又不带风,直到最后一招实招,拳劲才猛然爆出。
  这种打法确实迥异常人,等闲之人早已被眩目的变招搞得措手不及,倒地而亡。
  但是,他没有将钟吟击倒,若是两个拳头不猛地硬生生停住,只怕两个拳头一定相撞。
  在他眼前,钟吟不见了。
  矮人心头一懔,倏地一个转身窝心捶、加上一式“野马奔蹄”,一脚踹出。
  钟吟心头已升怒意,对方出手狠毒,招招致人死命,他决心教训一下这个矮子。
  这时,他本已闪至矮人身后,见矮人手脚齐施,快似闪电,忙施出“移形换影”功夫,又闪到了矮人左侧。
  矮人岂是等闲之辈,忽地跃出一丈,单掌一扬,发出一记劈空掌,只听轰隆之声响如闷雷,原来矮人发觉对方身形似魅,近攻不易奏效,便施出突然的一击,以无俦罡气制敌方死命。
  与此同时,那女的赞了声:“好一个移形换影,真不错呀!”
  钟吟未防矮人有此一着,急忙挥出一掌,百忙中提了五成功力。
  “砰”一声大震。
  两人均未后退,矮人身子却晃了三晃,变得更矮了,钟吟也似乎矮下了三寸。
  原来,他们双足已深陷土中。
  双方都大吃一惊。
  钟吟立即又发出一掌,矮人也挥掌相对。
  这次钟吟用的是七成功力,只听雷声大震,“砰”又是一声大响。
  双方均又矮了一截,仍然不分胜负。
  直看得方冕等三人目瞪口呆。
  钟吟感到气血浮动,对方功力似不在己下,今日若不硬拼到底,只怕是不了之局。
  他强提真气,正待发出十成功力的一掌,忽地人影一晃,女的已掠到身前。玉手一抬,一股寒冷无比的指风,带着尖啸直朝钟吟胸前撞来。
  这速度实在太快,钟吟已不及反击,只得以咖蓝护身罡气硬生生受了一指。
  只听“嘶”的一声锐啸,钟吟身子向后仰倒半尺,被他一个“千斤坠”又硬生生恢复直立形伏,但人又矮了两寸。
  与此同时,那女的轻哼一声,退了两步。
  此刻,钟吟体内的伽蓝神功受极大外力一激,使他心血翻滚不已,顿时觉得口里一咸,但他极力调息归元,忍住不吐出来。他自己明白,今日凶险不亚于太湖畔那场恶斗,自己内腑已经受伤,方冕显然不是这人对手,只能强装没有受伤,才能震住对方。
  双方伫立不动,犹如三尊石像。
  方冕等三人更是大气也不敢出。
  钟吟又抬起了右掌,动作极慢极慢,像是要以生平功力,作殊死一搏。
  当他抬头仰望时,心中不禁一颤,原来那女的面巾已被气流冲掉,露出一副千娇百媚的姣好面容,此时也正好以两只漆黑的眼珠,呆呆地盯着他,四目相对,默然无语。他这才悟到,自己脸上的蒙巾,也早无存。
  这时虽是夜间,天上仅有几许星光,但以二人的功力,无不把对方看得清清楚楚。
  女的忽然一转身,口中低低说了句什么,与矮人相随离去,一眨眼不见。
  钟吟“哇”地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方冕三人大惊,急忙询问伤势如何。
  钟吟道:“在下已受伤,内腑似有火热迹象,快快离开此地,回城再说。”
  四人当即施展轻功,但速度却慢了许多,因钟吟受伤不轻,伍敏伤势未愈。
  幸而丐帮还忙着新帮主就位之事,没有聚众来追,他们才安然返回旅店。
  钟吟立即运功调息,其余之人也上床打坐。
  天明,众人坐息醒来,见钟吟仍在调息,均不敢惊动,默默端坐。
  直到辰末,方才听见钟吟出声:“各位,久等了。”
  甘石等人大喜,忙询问伤势。
  钟吟叹息道:“昨夜一斗,形势极险,在下与矮人交手时,不防他突然后跃出掌,一声霹雳,罡风已至,匆忙中运功对敌,致使对方罡风中之热焰侵入内体,中了轻微热毒。第二掌在下有备而发,闭住浑身穴道,以七成功力打出,未想对方功力深厚,一掌未将他震倒,自己反而受了伤,哪料到那姑娘竟突然点出一指,这指力也不知是哪门功夫,阴寒至极不说,竟然分成二道如锥罡风,若不是在下师门伽蓝护身罡气纯厚无比,几欲被这如锥罡风刺穿。
  但虽然未刺穿,却将在下震伤,在下生怕被对方看出,装作要发出十成功力的一掌,对方这才退去。在下相信,对方二人也已受伤。”
  方冕急道:“你的内腑还有热毒吗?”
  钟吟道:“已被我赶出体外,但真元损耗不少,三天内不能与人交手。”
  甘石谢道:“是老花子累了会主,这条命系会主所赐,今后将追随会主,以供驱遣。”
  钟吟忙道:“长老不可如此说,义当所为,怎当得起一谢。钟某何人,怎敢驱遣前辈?”
  伍敏叹道:“老花子与甘花子已被丐帮视为叛逆,今后无处容身,即使投奔会主麾下,也会将祸带进侠义会,使侠义会与丐帮结仇,不如遁迹天涯,隐姓埋名,找个什么地方藏起来吧。”
  这话当然不是他的真意,他只能把话说在前头,任由钟吟取舍。他号称铁面,从来嫉恶如仇,性情刚烈,怎能容忍别人硬栽在头上的叛逆大罪,但事关重大,也不该牵连侠义会。
  钟吟当然听得懂话中之音,正色道:“伍长老误会在下的话了,在下的确不敢当二位的美意,若二位愿加入侠义会,在下定然恭迎,好在会中有几位老前辈指教,有事大家商议,在下绝不敢以龙头自居。”
  甘、伍二人对看一眼,马上起立道:“我二人愿加入侠义会,誓与会中诸侠共进退!”
  钟、方二人自也高兴,不免祝贺一番。
  之后,谈起昨夜之事。
  甘石道:“老花子与会主商定后,心中稍稍安定,只等时候一到,与敌拼命,没想到昨夜二更,突有外堂执事奉帮主之命,请我速到大厅议事,我当时刚好调息完毕,便赶忙到了大厅。大厅门前漆黑一片,没有人值岗,进到大厅,灯光甚暗,只有帮主座前不远,有一盏风灯,我见只有帮主一人坐在那里,不疑有他,便登至台上,但帮主靠在椅背上,见我出声也不理睬,当下心中奇怪,不知何事又引起的不满,于是又问帮主何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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