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红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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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红花谷-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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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忖间,叶润甫已跑过来厉声发话问道:“你是什么东西?快报出万儿来!”
  白发白须老人冷笑道:“你别以为你们有人接应就胆子粗了。告诉你,她识时务便罢,否则也是自讨没趣。”他说话的时候,频频向甘泉这边扫来。
  他这一示意,叶兰珊姊弟也一齐向甘泉这边望了一眼。
  甘泉这时正挤在人群中看热闹,她不知白发老人是不是指她而言,也左右扫了一眼,见并无惹眼人物。她兰心惠质,猛然想起自己原在金光教走动,白发老人定是探清他姊弟抢得三日螭珠,送交金光教,才误会自己是来接应他们姊弟来了。

  她很快地作了个决定,暂时且装做不懂,等他们双方说出是不是为螭珠而来再说。当下她并不出声,仍然装成看热闹的人。
  千面西施笑人屠叶兰珊笑道:“你既然不肯通报姓名,大概总是怕索讨不到三目螭珠丢人现眼。也好!东西是在姑娘手里,除非你露两手给姑娘瞧瞧,姑娘若是不济,性命也是你的,更无论一颗三目螭珠了!你有宝就现宝吧!”

  白须白发老人嘿嘿一笑,道:“这还像话,你打点着,老夫不客气,要动手了!”
  千面西施笑人屠叶兰珊盈盈笑道:“别客气,请吧!”
  白须白发老人猛地双袖一指,叶兰珊姊弟立觉有团柔和劲气缓缓涌到。叶兰珊暗一运气,居然屹立不动,斜视乃弟叶润甫时,也仍岸然卓立。
  正白奇怪对方倨傲无比,为何拂出的掌风如此不济?忽见四周围观的人,个个都向后面倒退,就像一堵无形墙壁将他们缓缓推开一般:
  心中这才着慌,忙使眼色,暗示叶润甫赶快退后圈外。
  那些围观的人,一直退到两丈以外,才站住不动。自然,甘泉也不便独自留住不走,只好随着众人后退,芳心中可也钦佩这团柔和劲气的强大。
  白须白发老人右臂高举,说声:“我这就动手了!”
  话声一了,陡然疾探右臂,化掌为抓,带起一股急风,直向对方顶门抓到!
  叶兰珊昂然不动,身子一矮,并指反向对方右胁点去!
  但刚一出手,猛见对方抓来的右掌,在空中幻化为如林掌影,抖个不停,猜不到要从哪里下手。不由心惊胆战,顾不得收回攻出的招式,慌忙就势斜斜滚出,直滚到看热闹的脚边,才敢收势跃起!
  这只是错眼间事。
  她急忙回头望时,却听叶润甫惊道:“啊‘狮子乱摇头’!”
  叶兰珊猛一听了,登时心头巨震!情知此番绝保不住三目螭珠了,忽然情急智生,面现娇笑,缓步上前,轻轻笑道:“我绝没料到您,否则早双手奉上了。您只须说一声就行了,何必不报名号,捉弄咱们做晚辈的?您要就拿去吧!”

  说时,从怀里摸出一颗龙眼大小,全身血红透亮的珠子,在手里掂了掂,伸手递给白须白发老人。
  甘泉一见急了,双肩一摇,正要出手硬抢,突然又见叶兰珊伸出的右臂,腕间猛一回抖,但见一线红光,急如殒星般向河中射去!
  她反应敏捷,意念才动,人早飞身猛掠,一人一珠,恰似流星赶月,在十丈之处,她已将三目螭珠抢到手中!只因来势太急太猛,一时收势不住,“扑通”一响,人已落入河中!
  但不料扑通之声才起,紧接着又是扑通一响,甘泉疑心,忙循声望寸,只见身后丈来处,赫然竟是那个白须白发老人,他比她更落得远些!
  白须白发老人见她回头,大喝道:“老夫早就断定你是接应他们的人了,赶快交出三目螭珠来,饶你不死!”一面喝叫,人已一面游来,水上的功夫居然也颇不弱!
  甘泉水性并不怎么高明,见状极是心惊,生怕在水中不是对方敌手,也不答话,把三目螭珠噙在嘴里,只顾拚命向岸边游来!
  她距离岸边大约两丈来远,五七尺处,便有一条丈多长的小渔船泊在岸边,心灵一动,游到船边,两手一扳舷,猛一使力,人已倒立船舷,就势一个鹞子大翻身,翻到岸上。
  白须白发老人们似乎没想到她会如此精灵,气得在水中怒吼道:“你上岸了便逃得了么?”
  甘泉触动心事,不但不逃,反而逼到河边,正好白须白发老人游到岸边五尺左右,她先下手为强,向他打出一掌劈空掌力,娇声道:“你能上岸来便算是好样的!”
  一个在陆地居高临下,一个在水里使不上力,她这一劈空掌力,白须白发老人果然只有向那条小渔船后面避让的份儿,气得他大叫道:“你是好样的就让老夫上岸来硬打一场!”
  甘泉娇笑道:“你若能跑上岸来,姑娘自然和你硬打一场;若没上岸的本事,就游回南岸去好了,姑娘也不赶尽杀绝,放你一条生路。”
  白须白发老人气得须发俱张,几次露头,都被甘泉发掌逼得躲了起来;两人僵持了一阵子,甘泉得意洋洋,笑道:“如何?你趁早死了这条……”
  话没说了,冷不防那只小船陡然一翘一冲,好厉害的冲势,竞像箭一般地直向甘泉冲来!
  甘泉吃了一惊,顿住未竟之言,慌不迭往旁一闪。
  就只这小船一冲和甘泉一闪之间,那白须白发老人已乘机上岸来!
  两人这阵由水里打到岸上的热闹场面,已惊动了附近的人,大家都赶来看热闹,不过都怕飞来横祸,只远远站在一边。
  白须白发老人怒意如山,用手抹了儿把湿淋淋的须发,猛然一掌向甘泉当胸劈到!
  甘泉刚才见识过他的掷船的功力,娇躯一扭,好美妙的身法,居然轻描淡写地避开这凌厉的一击!
  白须白发老人一击不中,怒火更升;更不答话,呼地又是一掌打来!
  掌才出手,狂飙已临,甘泉心惊不已,还是如法泡制,身子一扭,仍然滴溜溜闪到一边。
  白须白发老人恨恨喝道:“你说硬打一仗就是这么打法么?不要脸的死丫头!”
  甘泉知道对方是在拿话激她,哪里肯入彀?当下轻笑道:“这不是硬打,难道我还要你让了?!你打不着我,能怪谁来!”
  白须白发老人气得连连怒吼!吼声一歇,只见他“哗哗哗”,左右交替,一口气接连发了五掌!
  这五掌劲风巨飙,只激得沙尘半天飞起,附近枝叶离干飘舞,力道好不惊人!但见甘泉一个身子,宛如鬼魅一般,倏左倏右,忽东忽西,巧妙避开每一掌的正面猛劲,在激荡回漩的漫天余风中飘来摇去!
  白须白发老人猛一见她这种身法,还不觉得怎样,后来越看越像是他惊疑中的那种身法,也自惊慌不已。但此刻连连抢攻不下,心怒如焚,哪管她什么身法是什么来由,蓦地欺身踏步,逼到甘泉面前,又拳又掌,又指又抓,使出浑身绝艺,杀手连施,一意要将她毁掉,夺取三目螭珠。

  甘泉一见这种威猛攻势,情知对方已动真怒,必欲杀己而后甘,哪里还敢丝毫大意?忙聚精会神,按照所学,展开一套保命防身的奇妙步法。
  但见攻的宛似骤雨狂风,守的犹如惊鸿翩舞,两人越打越快,后来只能看到一白一黑两团身影,倏合倏分,在阳光之下滚来滚去。虽然好看煞人,却把看的那些人看得各自吊着一颗心,目瞪口呆地望着,好像自己也参加打斗一般。

  近百招下来,甘泉已香汗淋漓娇吁喘喘,步法移动,已不如先前那般灵活,芳心中焦灼不已,今番只怕不能全身而退了!
  突然!
  有人断喝一声:“大家住手!我有话说。”
  双方都听出这是宗钟的声音,当下不约而同,各自退出圈子,白须白发老人转脸向宗钟大道:“你别忙,让我收拾这死丫头,抢回三目螭珠来了再跟你讲!”
  宗钟只觉这声音好生耳熟,怔了怔,大声道:“你的声音好熟,你是谁啊?”
  白须白发老人顿了一下,立即答道:“张秉义!”
  宗钟一听,果然是张介寰的声音,登时惊喜交集,急急叫道:“快莫打了!都是自己人。”说时,急忙赶上前来,居中站定,为双方引见之后,并特别介绍道:“甘姑娘虽常在金光教走动,非但不是金光教中人,前不久和狄叔平还打了一架哩!怎么?三目螭珠被她拿到了?!”

  甘泉也风闻过张介寰化名张秉义,跟随宗如仪十多年的事情,这时才知道是他,怪不得自己使用这种步法,也几乎躲不开他凌厉而威猛的攻势!笑着道:“晚辈不知是张老前辈,适才冒犯之处,还望多多包涵!”
  张介寰余怒未息,转向宗钟问道:“她是不是替你抢的三目螭珠?”
  宗钟刚说出一个“是”字,甘泉已从旁含笑说道:“晚辈又没有服用三目螭血,要三目螭珠何有?自然是代他拿的啊!老前辈怒气不息,是不是仍在责怪晚辈?”
  她一味笑脸相迎,张介寰肚子气发作不得,狠狠白了她一眼,冷冷道:“你好俊的‘小天星步法’啊!”
  宗钟一惊,紧紧瞅了甘泉一眼,忽然喃喃道:“小天星步法?!小天星步法?!”
  甘泉笑道:“还不快请张老前辈换掉湿衣,尽在这儿发呆干什么?”
  张介寰向她喝道:“快把三目螭珠交给他!”
  甘泉笑着交出螭珠,三人这才同到宗钟住的客栈中,各自回房换掉湿衣裳。
  宗钟和甘泉的房间是相对的,中间还隔着一条走道,甘泉换好衣衫,本想去宗钟房里谈谈,一开门,就听张介寰和宗钟喁喁细语不休。
  她认为他们既不愿意告诉他,她心地光明,不愿窃听,便回房假寐。
  足足有半个时辰,才听对面宗钟叫道:“泉姑娘,客人要走了!”
  甘泉忙起身出房,见张介寰已走到天井中,笑道:“您不多坐一会?”
  张介寰不再介她的意了,只善意地道:“宗钟老实人,他若有事求你,希望你能帮他才好。”
  甘泉心中嘀咕,嘴里却答应不迭。
  张介寰走后,宗钟邀甘泉到自己房中坐下,脸上呈现不安神色;衷诚地道:“泉姑娘,我有桩极其挂心的事不能解决,只求你老实告诉我,好不好?”
  甘泉被他挚灭的言态感动了,立刻说道:“只要我知道的,不会不告诉你的。”
  宗钟大喜道:“你真是太好了!我问你。你那‘隔体传功’和‘小天星步法’是不是……是不是天……天……荒老……老前辈传授你的?你要老老实实答应我!因为……因为……”他简直紧张得连说话也结结巴巴起来了!

  甘泉猛吃一惊,接过话来,为难地道:“这个……这个不是我不肯告诉你,而是他老人家不让我说。希望你能原谅我,除了这个,什么事我都愿意告诉你!”
  宗钟刚才请教张介寰,张介寰早在天荒失踪之前,便听他师叔说过天荒要练他师门绝学之一的小天星步法。这些,和宗钟在地老那里听来的颇相吻合,不过地老说不出步法的名称来,只说天荒可能练成一种奇妙步法了。他想了想,甘泉为什么不否认?只坚持不能说?他估料着她师父定是天荒无疑。便道:“我并不勉强你说出师父是谁?不过你便不说,我也知道他就是天荒。如今我只请你带个信给他,就说他四十多年前的好朋友,如今的生死对头,教他即刻去陕西太白山红花谷东面一片死沼下面,去了结五十年的深仇大恨。”他因为十分同情地老,所以说的时候,也不知不觉地激动起来。

  甘泉早已从宗钟口里那“挖肉医疮”功夫中猜想到传他武功的人,可能就是“地老”,正想借词试探,难得宗钟提及,因道:“你说的是不是‘地老’老前辈?”她说得轻轻松松,丝毫不以为奇。
  宗钟反倒怔住了,愕然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甘泉道:“你刚才说,他们四十多年前是好朋友,如今又是生死对头么,不是他会是谁?但是我不懂,一个人要变坏,怎么一下变得那么坏?”
  宗钟又怔住了,忙问:“你说谁变坏了?”
  甘泉幽幽说道:“就是‘地老’啊!”
  宗钟大声道:“我虽然不是他的徒弟,可不准你胡乱侮辱啊!”
  甘泉也一愠道:“谁侮辱他了?他本来就坏么!”
  宗钟登时厉声喝道:“你再敢胡说,莫说我不讲交情了!”
  激愤之情,溢于言表。
  甘泉知道他说得出做得出,她不是怕他,而是知道他的为人,地老纵然对朋友负义,在宗钟面前,必然编了一套美丽谎言将他骗了。于是衷诚柔声说道:“宗少爷,你太坦诚了!有的事并不是片面之言可以信任的。”

  宗钟想了想,问道:“你是说地老说的话不可信?”
  甘泉点头道:“我希望你能冷静地分析一下。”
  宗钟立刻激动得满面通红,粗声吼道:“如今事实俱在,我还冷静分析什么?”
  甘泉惊疑不定,问道:“事实?!什么事实?”
  宗钟气咻咻地说道:“天荒趁他酒醉之后,不知用什么方法,将他换上一身长满了长毛的猿皮,害得他一辈子无法见人,所以才命我四处打听天荒的行踪报仇雪恨!”
  甘泉忖道:“这倒奇了,他说的正相反嘛!再说师父他老人家也绝不是那种残酷的人啊!”想到师父正义凛然的言行和对地老深恶痛绝的神情,绝不相信宗钟所说的是真!于是争道:“你弄错了!他将我师父的两条腿齐根砍断了才是真的!”

  宗钟不信道:“他两人武功不相上下,他怎能砍掉你师父两条腿呢?”
  甘泉道:“也是在大醉之后啊!”忽然她心里感到不对,因为无论是剥皮换毛也好,砍断双腿也好,那后动手的人为何不将对方打死,反而即时躲藏起来,等四十多年之后,双方又互相命人寻找对方报仇雪恨?……
  她越想越觉事情可疑,不觉陷入苦思之中,宗钟一连问她几声,她都没有听见。
  宗钟以为她恼了,心道:“你恼就恼吧,我还要问哩!”于是轻轻推了她一下,说道:“喂!你不肯带口信,就说出他的地点来,让我自己去告诉他好了。”
  甘泉,忽然双手一拍,笑道:“对了!”
  宗钟沉声道:“对了就说出地方来。”
  甘泉惊愕地望了宗钟一眼,茫然问道:“说出什么地方来啊?”敢情她刚才并没听到他说的话。
  宗钟厉声道:“说出你师父躲藏的地方,让我自己告诉他!”
  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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