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外奇侠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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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外奇侠传-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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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杨云聪大声笑道:“飞红巾,你不懂我的意思。我很欢喜听这些歌,因为我高兴看到, 
你们南疆的牧民,有他们衷心信奉的英雄。他们团结在他们所信奉的人的周围,会发生很大 
的力量。而你,飞红巾,也的确值得他们歌唱! 
  “我说的不是这个,而是,你可曾想过,这些歌颂,也可能给你带来伤害。飞红巾,你 
还记得押不庐临死前的话吗?” 
  飞红巾把手一摔,眼睛充满疑惑,问道:“杨大侠,难道你以为押不庐的话对吗?” 
  杨云聪正色说道:“飞红巾,押不庐是死有余辜,但他对你说的话,有一些却值得你自 
己仔细去想。他是你的情人,为什么他会背叛了你,反而去勾结敌人?” 
  飞红巾杏脸通红,说道:“这是他自甘下贱!”杨云聪说:“不错,他凉是灵魂卑劣的 
东西。但他这样快的背叛,和你也有关系!”飞红巾道:“你是说我也有错?” 
  杨云聪紧握飞红巾的手,低声说道:“是的,飞红巾,你也有错!我和你相识不久,但 
在这几天里我觉察得出来。大家都在歌颂你,说你是女英雄,‘在草原之上声名大’,我觉 
察到,在你心里滋长着一种情绪,这就是内心的骄傲!” 
  飞红巾跳起来道:“你说我骄傲?你问问我的族人吧,我对他们不是挺和气吗!小孩子 
们也愿意和我交朋友!” 
  杨云聪笑道:“你的骄傲在表面上看不出来,所以甚至连你自己也不知道。“内心的骄 
傲,常常会流露给自己至亲至近的人知道。押不庐曾经是和你所亲近的人,他就深深地感受 
到你内心的骄傲!你并没有把他当成平等的对手看待,不是吗?飞红巾!“押不庐的事还 
小,如果你任凭自己的骄傲在心里滋长,甚至开花结果,那么,飞红巾,那个果子就会把你 
的心灵毒害了。“飞红巾,你真实的告诉我,当你听到那些赞颂你的歌声时。你的感觉怎 
样?是引起你的高兴呢,还是引起你的戒惧?我猜,你是高兴的,就是表面上表现出不高兴 
听,其实心里还是高兴的,是不是这样呢?飞红巾。” 
  飞红巾点点头道:“这是真的!杨大侠,我不骗你,的确是这样子。”她重复的说了之 
后,就沉默下来,牵着杨云聪的手,缓缓的在草原上漫步,许久,许久,才如梦初醒的吁口 
气道:“杨大侠,我谢谢你!” 
  杨云聪心上顿感轻松,仰望天空,月亮已过中天。他觉得飞红巾也如这月亮一样,非常 
皎洁。他愉快地吹着胡哨,飞红巾也迅即为他欢乐的情绪所感染,低声的唱起草原上迷人的 
牧歌。杨云聪笑道:“正经的事谈完了,现在让我们好好的玩乐吧!”这时正好有一只羚羊 
在草原上飞快的奔跑,似乎是听到了人声奔逃的。 
  飞红巾一声娇笑,指着羚羊道:“我们去追它,我们比赛一下轻功,你可不许说我骄 
傲!”杨云聪笑道:“这个与骄傲无关,你先追吧!”话刚说完,飞红巾已如疾风一样追上 
前面,又象一团白影在大草原上滚过,杨云聪赞道:“好轻功!”当下也展开身形,疾忙追 
赶。 
  飞红巾跑得疾,杨云聪也赶得急,不久两人都已赶过了羚羊,但兴趣正浓,还是风驰电 
掣般的追逐! 
  两人各展绝顶轻功,越跑越快,杨云聪因为先让了飞红巾一段路,相距有一二十步,飞 
红巾一面跑一面娇笑道:“你赶得上我吗?”杨云聪道:“你瞧着!”一提气,展开“八步 
赶蝉”的功夫,几个起落,抢到了飞红巾前面,回过头来,双手一张,笑道:“飞红巾,你 
的轻功真好,我追是追上了,额头却也冒汗了!” 
  飞红巾笑道:“我不高兴听你故作谦虚的说话,你不如干脆说:‘我赢了!’”两人笑 
了一会,飞红巾忽道:“你看,我们也不知跑了多远,前面那座山叫‘马萨尔山’,风景很 
好,我们的人常常到那里游玩和打猎,从我们的部落到那里去,他们要整整一天!” 
  杨云聪一时高兴,说道:“我们到山上玩玩,好吗?”飞红巾拍掌笑道:“好呀,我们 
就玩到天明再回去。”说罢,又是一阵风似的跑在前头。 
  两人刚跑上山岗,飞红巾忽然口头说道:“你听听,那面好像有人声!”杨云聪道: 
“我们攀上那棵大树去看。”两人脚一点地,同时纵上了一棵大树,霎时攀上了树顶,向下 
一望,只见山口的斜坡之上,有两人打得很是激烈。一个是哈萨克人装束,手使一柄长剑, 
一个却是满洲旗人的样子,左手抡刀,右手使剑,招数非常古怪,杨云聪见了,几乎喊出声 
来!   
   
   扬剑轩居士 扫描校对  潇湘书院·梁羽生《塞外奇侠传》——第十一回 幽谷战双凶  
梁羽生《塞外奇侠传》 第十一回 幽谷战双凶   使长剑的人正是伊士达,他是哈萨克的勇士,又是杨云聪的盟弟,一个月前,在横渡大 
沙漠,突遇大风沙时走散了的,那人左手持刀,右手使剑,招数繁复古怪,伊士达虽是有名 
的勇士,却兀是抵挡不住,给他迫得连连退后。但山麓上还有一个大汉,抖着一枝花枪,恰 
恰封住了伊士达的退路。那旗人边战边喊:“你这回还不把图交出来!”伊士达怒道: 
“呸!你要恃强夺取,我偏偏不给!”那旗人冷笑一声,刀劈剑戳,连发几招狠招,伊士达 
长剑一格,忽然“呀”的二声,叫了出来,那柄剑给敌人短刀一绞,长剑一撩,竟自脱手飞 
出!伊士达腾身一跃,夺路奔逃,一柄花枪,又迎面刺到。 
  那旗人装束的名唤邱东洛,是长白山派“风雷剑”齐真君的门下,排行第三,那使花枪 
的名叫柳西岩,是他的师弟,排名第五。齐真君是关外第一名武师,武功颇有独到之处,路 
数与关内不同,邱东洛在他们门下本领最高,他左刀右剑的怪招,杨云聪看了也暗暗惊异。 
为了看清他的路数,因此并不立即出手。柳西岩一枪刺出,邱东洛叫道:“师弟,留活 
口!”话声未了,忽觉头顶呼的一声,一条人影似大鸟般飞掠过去,尚未看清,又听得柳西 
岩大叫一声,他的那根花枪,已给来人劈手夺去。杨云聪使出“鹰击长空”的轻功绝技,一 
手夺了敌人的兵器,一手拉着伊士达,并肩一站,喝道:“你们为什么欺负我的朋友,说得 
有理,就放你走,若然无理,哼,哼,可要你们留点记号!” 
  邱东洛正想答话,忽然树顶又是一声娇笑,红巾飘飘,如云般落下地来。柳西岩惊叫 
道:“飞红巾!飞红巾!”飞红巾冷笑道:“你们也认得我?”长鞭刷的出手,短剑也拔了 
出来,对邱东洛一指道:“原来你也会两手同使两般兵器,好,咱们比划比划!”杨云聪叫 
道:“哈玛雅,别忙,听他们怎样说!”拉着伊士达过去和飞红巾见面,伊士达乐得什么似 
的,抱着杨云聪又叫又跳,频频说道:“你是怎么逃出来的?还结认了这样一位女英雄!” 
  邱东洛自出师门,罕逢对手,杨云聪露出那手惊人的轻功虽令他大吃一惊,可是他还以 
为在刀剑的功夫上未必会输给对方。此刻见对方三人纵声谈笑,好像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勃然大怒,叫道:“伊士达,不怕你有帮手,你们三人一齐上来我们也不怕,你的宝图还是 
要交出来!” 
  飞红巾挥动长鞭,跃跃欲出,杨云聪将她拉着,问伊士达道:“什么宝图?是他们的 
吗?”伊士达道:“说来话长,宝贝我不希罕,不过,那图不是他们的,他们却一路来抢, 
我气不过,偏偏不给他!” 
  杨云聪听了之后,叫道:“成了!我出去发放他们,飞红巾。伊士达,不准你们帮 
手!”飞红巾嘟着小嘴,很不高兴,伊士达却笑孜孜的看着他的盟兄。 
  杨云聪一掠而出,叫道:“好,你们两个鞑子不服气不是,都冲着我来!”邱东洛道: 
“咱们一对比比兵刃,你报上名来。”杨云聪哈哈笑道:“你也值得我亮兵刃,报姓名, 
哼,接着!”他右手握着那根夺来的枪,轻轻一抛,向柳西岩掷去。柳西岩只觉锐风劲射, 
哪里敢接,往左一闪,那柄花枪“咔嚓”一声直没入山石之中,激得火花四溅。柳西岩用尽 
吃奶的气力才拔得出来,脸都青了! 
  杨云聪双臂一屈一伸,嘻嘻冷笑:“怎么样?你们两人摆兵刃,同上打我这空手的人, 
都不敢吧?哼,真是废物!”邱东洛见杨云聪又显了一手“李广射石”,掷枪没顶的功夫, 
心里也已发了毛,但转念一想,自己的风雷刀剑,称雄关外,这人功力虽高,但双手空空, 
我却怕他作甚。他不知道杨云聪是谁,但他的师弟却认得飞红巾,喊了出来。飞红巾的名头 
俺是知道的,心想:那人要用肉掌和俺比试,那我无论如何不会落败。只是久闻飞红巾乃是 
南疆第一位女英雄,若她出手,大约可和我打平,我师弟功夫较弱,只怕克此人不住。正沉 
吟间,杨云聪又喝道:“怎么样?他们若不敢比划,就得向我的盟弟叩头赔罪!”邱东洛眼 
珠滴溜溜一转,说道:“话说在前头,咱们是明刀明枪,旁人可不准用晴青子,若要用暗青 
子,咱们也可划出道来,另外比试!”杨云聪喝道:“你罗嗦作甚,我的同伴绝不出手就 
是!你们一齐上吧,省得麻烦。” 
  邱东洛突然一刀刺去,叫道:“这是你自己划的道儿,死别找我!”杨云聪左掌一顿一 
搭,轻拔刀把,右掌疾展大擒拿手中的恶招“金雕抓兔”,硬抢邱东洛右手的长剑,邱东洛 
左刀一收,右手长剑“乘龙引凰”,一招三式,刺咽喉,挂两肩,以攻为守,好不容易才将 
杨云聪的擒拿手拆开。叫道:“西岩,他要称量咱哥俩,你还不上来!”柳西岩心里发毛, 
给师兄一喝,只得挺着枪从旁闪击。 
  邱东洛的风雷刀剑古怪之极,柳西岩虽然较弱,也非庸手,一口刀,一把剑,一枝枪, 
紧紧裹着杨云聪。伊士达在旁边看得惊心动魄,手心淌汗,飞红巾却在他的耳边轻轻笑道: 
“你的盟兄要赢了。” 
  原来天山剑法是晦明禅师综合各派之长,独创出来的。关外的风雷剑法,杨云聪虽未见 
过,但看了一阵之后,已揣摩出道理来,邱东洛的招数虽怪,仍脱不了一攻一守,互相配合 
的道理,若以短刀攻时,长剑便撤回防守;若以长剑攻时,短刀便撤回防守。这样战法沉稳 
异常。杨云聪看清之后,掌法一变,着着抢先,对方剑未刺出,他已缩掌闪身,对方收回, 
他又擒拿扑击,十数招一过,邱东洛攻守次序全被打乱。杨云聪长啸声中,掌法再变,紧紧 
盯着邱东洛,左掌横扫直劈,使的竟是刀剑路数,右手并指如乾,竟在兵刃纷飞中,伸手去 
探敌人穴道。他虽然双手空空,却似捏着两般兵器,把邱东洛迫得满头大汗。柳西岩见师兄 
连连后退,迭遇险招,虽然心里发慌,也只好挺枪来救,他花枪打了一个圈子,走偏锋,刺 
肩呷,刷的一声朝杨云聪肩后刺来。杨云聪头也不回,忽然反手一捞,喝声“去!”花枪已 
再被杨云聪夺在手中,而柳西岩也跌出三丈外。邱东洛急忙跳出圈子,叫道:“算了,我不 
是你的敌手,宝图我不要了。好汉,可肯留下名字?”杨云聪哈哈笑道:“现在告诉你不 
妨,我也不怕你报仇!”伊士达在旁边冷笑道:“连他你们也不认识,还充哪路好汉?仔细 
听着,他就是杨云聪大侠!”邱东洛打了个抖,暗道怪不得这样厉害,这仇看来今世也不能 
报了。当下垂头丧气,拉着柳西岩就要走出山谷。杨云聪喝道:“且慢!”回过头问伊士达 
道:“他们是什么人?”伊士达道:“他们自称是关外风雷剑齐真君的门下,寻宝来的,强 
蛮得很。”杨云聪记得师父说过,四十年前,关外的齐真君曾漫游新疆,上过天山来找他。 
并说这人在关外还算正派,武功也有独到之处。念在武林一脉,晦明禅师开关见他。两人在 
天山绝顶谈剑,齐真君不肯以后辈自居,颇为狂傲,两人话不投机,也就作罢,杨云聪想: 
这两人师父既和自己师父有一面之缘,虽然种族不同。若他们不是助清军与己为敌,也不妨 
网开一面。当下又喝道:“你们好好在那边站着,不许乱动,我问明后,再让你走。”边 
道:“你们若不听话,请看这群飞鸟。”邱东洛看这手搓石弹的功夫,心想:这手功夫,自 
己师父虽然也会,却是没有如此功力,哪里还敢违拗。 
  杨云聪把伊士达拉过一边,细问别后经过。才知那日沙漠别后,伊士达伏地掘壕,藏在 
里面,也不知过了多久,风暴才去,伊士达拔开堆在身上的浮沙,起来四处察看,同行八 
人,除杨云聪和麦盖提不见外,其他五人和四匹骆驼,埋在沙堆之中,掘了出来,已全被压 
得窒息死了。伊士达大哭一场,在沙漠上把同伴埋葬。幸好水囊和干粮袋尚未压坏。伊士达 
背了两袋水囊,一袋干粮,切下一大块驼峰,觅路南行。可是沙漠大风暴之后,地形全改, 
又没有指南针,根本无从辨别方向,伊士达在沙漠里走了几天,兀是漠漠黄沙,走不出大漠 
而干粮和水,已吃掉一半了。 
  一日黄昏,伊士达看着沙漠上自己的足印,越看越害怕,忽然在沙漠又发现另一个人的 
足印,不禁狂喜,忽忙循着足印找去,只见一个沙堆之上,躺着一个老人,臂有创伤,伤痕 
未复,伊士达把水和干粮喂他,久久老人才说得出话。据他说也是在沙漠遇到仇人,中剑之 
后,拼命奔逃,不料又遇到沙漠的大风沙,像自己一样,躲过灾难,却找不到出路。 
  这老人力竭神枯,虽然喝水之后,精神稍振,自忖仍是走不出沙漠,当下就叫伊士达不 
必理他,自己求生。伊士达生就善良心肠,不但不走,反留下来服侍他,老人非常感激,断 
断续续的和伊士达谈话,伊士达也不瞒他,将来历说了,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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