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无双抬头一看,不由惊喜交加的说:“啊!太好了,正和我想像中的一样!”
说话之间。
她已伸手接过小蛮靴,迫不待的将自己的旧鞋脱下来,立刻露出一双玲珑白净的小脚丫。
郭晓涵一见,顿时呆住了,没想到无双妹妹的小脚丫,竟是那么的逗人喜爱。
柳无双高兴的穿好蛮靴,站起来走了两步,兴奋的笑着说:“啊!正合我的脚,圆圆姐姐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郭晓涵见无双妹妹高兴,也愉快的笑了。
柳无双望着郭晓涵身边的宝蓝长衫,凤目不禁一亮,吃惊的脱口问道:“涵哥哥,这也是圆圆姐姐给你做的吗?”
边说边伸手拿起来一看。
郭晓涵以为柳无双定是惊于圆圆的手工精巧。
因而——
他不觉得意的点了点头。
柳无双纤手一摸,立即吃惊的说:“涵哥哥。这是‘天蚕丝’做的啊!以此缝衣,身受百益,小妹一时说也说不尽它的好处,‘天蚕丝’主要的功能是入水不浸,遇火不焚,能防暗器,可避游刃,涵哥哥身穿此衫,今后入水可以不必再穿水靠了。”
郭晓涵一听这件蓝衫竟有这么多好处,简直惊呆了。
牛奔大眼珠子一亮,放下手中纸包儿,大声嚷嚷着说:“太好了,我牛奔这一下儿也有新水靠可以穿了。”
说罢——
飞身纵出室外。
郭晓涵和柳无双同时一拐,不解的望着牛奔一闪而逝的背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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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巧戏“毒娘子”
片刻——
牛奔已抱着郭晓涵的新水靠走了进来,哈哈一笑,兴奋的说:“涵哥哥已有宝衫,无双姐姐替他缝的这套新水靠,我牛奔就不客气的接收了。”
郭晓涵和柳无双这才恍然大悟,也随着笑了起来,两人深情的相互看了一眼,愉快的说:
“师父一直说牛弟傻,其实……”
牛奔未待两人说完。
他立即接口笑着说:“其实——我才不傻呢!”
自此,三人继续勤修武功。
郭晓涵一面向柳无双学水功,一面将父亲所授的“精金刚柔锥法”,混合绝世无双的“同光剑法”拓术和精华,而自创了一套“惊天锥法”。
夏去秋来。
又是桂花飘香的时候了。
郭晓涵、柳无双、牛奔终日闷闷不乐,眉罩深忧,因为恩师“独醒子”依然没有归来,三人功力虽然俱都突飞猛进,但是他们却不快乐。
最令三人焦急的是“浪里白条”也不来了,他们得不到一丝外界的消息,不知道近一年来,江湖上究竟有何变化。
柳无双已开始对师父的安危耽心起来。
牛奔终日噘着大嘴。
郭晓涵变得沉默寡言,常常对着群峰发呆。
他又对“浪里白条”带来的那封信怀疑起来,回忆师父临别所说的话,他断定武林浩劫将至,也许已经遍地血腥了。
他心里在想,但是却不敢将他的想法,告诉无双妹妹和牛弟。
他有一种预感,师父一去不返,虽不致有生命危险,至少已被人挟持,陷身在恶魔的牢笼中。
因而——
他联想到“南海老怪”、“舟山姥姥”以及“泅岛真人”,同时,也想到他们威震武林的高绝武功。
果真如此,他肩头正沉荷的担负着两副重担——父仇、师难。
以他目前的功力来说,手刃亲仇,固然是轻而易举,但如果要对付“海外三怪”,自觉是没有把握。
他深觉惶恐,决心再接再励奋图强,同时鼓舞牛弟和无双妹妹,苦练武功以备后用。
由于恩师“独醒子”遥无归期。郭晓涵在柳无双和牛奔心目中,愈形重要了,三人相依为命,片刻不离。
柳无双变得温柔了,也愈加体贴涵哥哥,关心牛弟了。
憨直的牛弟弟,那张黑得发亮的圆脸上,再也没有往日那副逗人喜爱的傻笑了。
光阴匆匆流过。
转瞬已是寒风凛冽,大雪飘飞的隆冬了。
而武林第一异人“独醒子”,离山转瞬一年。依然奋如黄鹤,毫无信息。
郭晓涵和你无双,再也沉不住气了,趁牛弟在厨房煮饭之际,悄悄躲在石室内慎重计议,如何想听师父的消息。
计议结果,他们俩断定“浪里白条”已经不在鄱阳湖畔,很可能在海外寻访师父的行踪。
否则——
他定会前来华山探望师父是否也来。
他们们决定再等师父半个月,如果新年过后,仍不见师父归来,在不违背师命的原则下,由郭晓涵下山寻仇并暗访师踪。
因为洞府乃师祖手建,而且藏有“真经”,再加上师父临行之时,曾再三告诫,他们不可擅离洞府。
因而他们三人不敢同时下山。
郭晓涵父仇在身,师父事前亦曾允准,由他下山。既顺情理,又不违师命。
柳无双虽然心里不愿意,但是涵哥哥父仇不共戴天,而恩师又行踪不明,论情论理。她都无法提出异议。
女孩子的心眼儿比较狭窄,柳无双当然亦不例外。
自从如此决定之后,她无时无刻不在祈祷恩师早日归来。
她彻夜失眠,泪落枕边,花容消瘦,愁锁眉间。
她已经无法再离开涵哥哥了。
这一年多,两人朝夕相处,形影不离,爱苗油然而生。
涵哥哥已经十八岁了,由一个略带稚气的半大孩子,变成了一个风度翩翩的美少年。
她愿意和涵哥哥终老在深山里,永不再历人间。
如今——
涵哥哥就要走了,但愿师父能赶年前归来,她好和涵哥哥同下华山。”
在郭晓涵还没下山之前,她竭力试着疏远他。因为她知道,郭晓涵下山之后,她的生活将是枯躁、空虚、寂寞、孤单
虽然———
还有个憨厚纯朴,讨人喜欢的牛弟弟伴在她身边,而她也非常疼爱这个小师弟,但是在她的芳心感受上,则迎然不同。
尤其令她忐忑不安,难放宽怀的是另外一位绝美少女——沈圆圆。
每当她谈到沈圆圆的时候,涵哥哥的俊面上,总是闪过一丝向往的光彩,神色之间有敬也有爱。
这一年多,她发现涵哥哥对于沈圆圆,从没有片刻忘怀,这令她心中又妒、又气、又不安。
她一想到涵哥哥和沈圆圆就要重逢了,他们相见之后会怎么样呢?一定会……
她不敢再想下去了,每念及此,她便心跳脸红。彻夜失眠郭晓涵看到无双妹妹终日怅然若失,花容燃停,心中便万分不安。
可是——
他不知道拿什么话来安慰她。
他这次艺成下山,追访亲仇,虽然自知诛凶有望,但亦难关重重。
他也希望恩师安然归来,免却他远赴海外。
虽然他也想到根波姑姑和圆圆姐姐,但是他却念念不忘亲仇、师难。
终于到了,依然是大雪天,一片银色。
香客像往年一样,络绎不绝……
华山也像往年一样,热闹非凡……
只有郭晓涵、柳无双、牛奔三个人的心情,都有了巨大改变。
离愁、师难笼罩在三人之间。
年初三,郭晓涵决心下山了。
柳无双在厨房里怀着悲痛愁苦的心情,准备酒菜为涵哥哥饯行。
牛奔帮着涵哥哥默默的整理着行装。
郭晓涵已经换上圆圆姐姐为他缝制的新衣,腰内暗系“精金刚柔锥”,父亲戚名暗器“亮银弹”,也挂在衫内胯边。
在为郭晓涵举行的饯行筵上。
为求吉利,牛奔高兴的倒酒,柳无双亦强展欢颜。
郭晓涵对他能否手刃亲仇,也表示的极为乐观。
夜幕深垂。
郭晓涵为了便于施展轻功,特别选择夜间起程。
最后——
郭晓涵终于鼓足勇气,缓缓站起身来,以平静的声调说:
“无双妹妹、牛弟,愚兄该启程了。”
柳无双、牛奔黯然点了点头,同时起身相送。
三人走出屋外,默默的向竹林阵走去,心情特别沉重。
牛奔虔诚的暗祝涵哥哥下山之后,访得师父行踪,尽速手刃亲仇。
柳无双凤目噙泪,除了希望涵哥哥一切顺利,芳心尚有千言万语和离愁。
在这一刹那。
她又想到涵哥哥一人在外,独行独宿,不知道他可否知道照顾自己……
郭晓涵再度尝到离愁。
而父仇和师难,沉重的压在他的心头。
但是——
他不敢多说,竭力保持镇静,是以在他俊面上神色静谥,内心却是郁闷愁苦。
柳无双噙泪的凤目,不时望着郭晓涵的侧面,她发觉涵哥哥看也不看他一眼,不禁悲从中起,一种被遗弃感觉,直上心头,两行热泪,簌簌滚了下来。
三个人默默前进,终于走出松林阵,举目一看,整个华山一片银白,在雪来映照下,谷峰分明,清晰可见。
郭晓涵停身止步,望着愁苦的牛奔,和泪满香赐的无双妹妹,出然说:“无双妹妹,牛弟,诸多保重,愚兄事毕,立刻火速回山。”
牛奔眨着一双泪光闪闪的大眼睛,连连点头,竭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柳无双强自压抑的情感、热泪和千言万语,再也控制不住了,她仰起泪痕斑斑,憔悴清瘦的粉面,望着郭晓涵颤声说:“涵哥哥……”
但是——
她仅唤了一声“涵哥哥”,娇躯骤然颤抖,玉手突然掩面,喉间哽咽的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郭晓涵和这位终日形影不离的小师妹,乍然分别,心中又何尝不如绞如割?只是他一想到肩上的两副重担,便不敢再想这些了。
他看了无双妹妹痛楚欲绝的神情,心中一阵激动,伸手握住柳无双的玉臂,黯然说:
“无双妹妹,你有话请尽情的说……”
柳无双再也顾不了身边的牛弟,“哇”的一声,扑进郭晓涵的怀里哭了,同时万分委屈的说:
“我要说的话,你心里都知道……”
郭晓涵绝顶聪明,岂能不知无双妹妹的心情,恩师行踪不明,而他下山寻仇安危难卜,当然更怕他日久变办……
一念至此。
心中不禁一阵难过,无双妹妹心灵上的负荷,实在比自己还多,于是立即安慰她说:
“无双妹妹,你不要过份自苦,愚兄事毕会尽速回来!”
柳无双知道他不可能尽速回来,他既要追查真凶,又要暗访师踪,更可能和沈圆圆结伴同行,俪影双双,情话绵绵,他还会火速赶回华山来。
郭晓涵见柳无双不语,知道绝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解开她心中的凄苦、忧郁。
于是——
他毅然说:“无双妹妹、牛弟珍重,愚兄要走了!”
柳无双一听,立即抬起头来,幽幽怨怨的望着郭晓涵,泪流满面,额首说:“涵哥哥,你走吧!希望你不要因为思念小妹和牛弟而影响了你的心情……”
郭晓涵心里明白,黯然一叹,含意颇深的说:“愚兄的心,唯天可表,希望无双妹妹善为照顾自己和牛弟……”
柳无双听了郭晓涵的话,芳心安慰多了,立即举袖拭泪,温顺的点了点头。
郭晓涵依恋的看了看无双妹妹和牛弟,在彼此关怀的“珍重”声中,转身向前驰去。
柳无双和牛奔,离情依依,眼含泪水,望着蓝衫飘拂,宛如流云的涵哥哥,不停的挥动着右手。
他们俩看到涵哥哥频频回头,不时挥臂摇手。
眨眼之间,逐渐缩小的身形,终于消失在雪光暗影里。
空虚、惆怅、寂寞、孤单,刹那之间,一齐涌上柳无双的心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簌簌的滚了下来。
牛奔立即戚声劝慰她说;
“无双姐姐,快进去吧!涵哥哥已经走远了。”
但是——
柳无双却毫无反应,依然痴痴的望着郭晓涵身形消失的远方。
忽然一声发泄性的郁闷长啸,起至远处如林的群峰间。
啸声响彻山野,群峰回应。
啸声一起,整个华山为之震惊,各峰寺院的诵经声,戛然停止。
华山派的三代弟子,一个俱都怒形于色,企图追上干预。
但是——
他们的掌门师祖和长老们,却俱都面色大变,惶急不安。
这声长啸,愈吭愈高,愈去愈远……
啸声过处,松枝轻摇,积雪坠落,绝壑深渊中,响起慑人的嗡嗡回声。
整个华山群峰上,不知息隐着多少自诩武功卓绝的人,但当长啸,划空而过的时候,没有谁自信能追及此人。
这时——
柳无双和牛奔,惊异的望着啸声逐渐远去的天空,他们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一声熟悉的长啸,竟是发自涵哥哥的口中。
满面泪痕的柳无双笑了,但是牛奔却楞了。
郭晓涵运足“佛光神功”,尽展“御风飞行”,一声长啸,将所有积压在心中的郁闷。
尽情一泄,心胸顿时为这一畅!
为了早日手刃亲仇,为了一睹世局变化,为了早日归来探望无双妹妹、牛弟,他不得不尽速狂驰……
在飞驰中,他只感到群峰后掠,树木倒逝,身形过处,恍如凌空虚渡……
虽然啸声早已停止了,但是整个华山上空,仍飘荡着长啸的余音!
四更不到,已看到山外一片雪光蒙蒙的大地了。
这时——
他发觉自己的轻功较之一年前,不知道又进步了多少倍,一想起那时,引以为傲的轻功,自己也不禁觉得好笑。
驰出山区,沿着一年前来的官道,继续飞奔。
穿村过镇,直奔东南。
村镇上到处弥漫着新年的气息,金红不一的春联,大小不等的福字,贴满了家家户户的门楣上。
街旁的积雪上,和残留成堆的爆竹纸屑,更有不少家亮着灯光的窗内,不时传出掷骰子赌牌九的激动吆喝声。
不知不觉,东方曙光已现,官道上依然阒无一人,郭晓涵继续狂驰如飞。
天大亮了。
郭晓涵在一个大镇上一打听,距“独腿天王”熊振东的白河寨要比去“独臂阎罗”的大洪山近的多。因而他决心先去白河寨找“独腿天王”。
虽然——
熊振东并不是嫌疑最重的人,但是在他那里至少也可以探出听出一些蛛丝马迹来。
几天过去了,他沿途看到的,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