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头小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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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头小傻子-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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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晓涵立即停步循声一看。
  只见两个侍女神色慌急的走至那座绣慢深垂的圆室门前,分立左右,一俟环佩声来至近前,立即将绣幔掀开。
  郭晓涵定睛一看,双目不禁一亮,只见绣幔起处,亭亭玉立着一个艳光照人,俏丽无比的绝色少女。
  高挽的秀发上,毫光射目,中插衔珠彩凤,瓜子形的娇靥上,眉目如画,樱唇点朱,身穿粉红罗衫长裙,外罩荷绿缺袖长孺,缀玉佩,挂金环,令人看来炫眼耀目。
  郭晓涵一看,觉得刻意打扮后的粉衣少女,直似官宦巨绅人家的千金闺秀。
  他的确惊呆了,心中有着说不出的兴奋和欣喜。
  粉衣少女依然呆立门内,一双媚人的桃花眼,直盯着沐浴更衣后的郭晓涵。
  沐浴更衣后的郭晓涵,容光焕发,神采奕奕,眉似剑,目如星,胆鼻朱唇,俊美的脸庞儿上,愈加红润可爱了。
  她不希望郭晓涵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孩子,他应该是一个年已弱冠的少年才好。
  因为她已经是一个十九岁的少女了。
  粉衣少女略一定神,妩媚的一笑,款步走了过来,伸手一指檀桌,同时娇声说:“请上座,让你久等了!”
  郭晓涵已决定在“苇林堡”暂避一些时日,以摆脱“五独中人地追踪,是以立即颔首谦和的笑了笑,表示已无敌意。
  粉衣少女请郭晓涵上座,郭晓涵就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就在这时。
  门外传来一阵急迫的脚步声。
  郭晓涵举目一看,只见一个神色慌张的黄衣侍女,正匆匆的奔上台阶。
  粉衣少女柳眉一蹙,立即不解的问:“夫人那面有什么事吗?”
  黄衣侍女走进门内,急忙施礼恭声说:“启禀小姐,老堡主回来了,不知为何正在客厅上大发脾气,请您快去……”
  粉衣少女惊异的“噢”了一声,立即插嘴问:“你可知道老堡主为何发怒?”
  黄衣侍女急声回答说:“据马总管对老夫人说,派去接老堡主的‘追鲸鬼’,被人刺死在芦苇荡中,尸体已经浮起来了。”
  郭晓涵一听,心头猛的一震,面色不觉一变,暗暗忖道:“‘追鲸鬼’该不会是我刺死的那个人吧?”
  继而一想,又觉得不对,“追鲸鬼”是去接老堡主,绝不会是去找我,那人必是芦苇荡中的水贼。
  如此一想,不安的心又平静下来。
  于是望着沉思的粉衣少女说:“请问姑娘,这片芦苇荡中,除了贵堡之外,是否还有其他帮会和门派……”
  粉衣少女一听,粉面上立即掠过一丝傲然冷笑,极轻蔑的说:“苇林堡附近,水中的鱼虾望之尚且回游,其他门派帮会,还敢在芦苇荡中安恙立柜码?”
  郭晓涵虽然不懂安恙立柜的意思,但根据粉衣少女的傲然神色,断定这片芦苇荡中,外人绝不敢前来。
  粉衣少女接着向黄衣侍女问:“追鲸鬼的尸体在哪个水区浮起?”
  黄衣侍女摇了摇头说:“小婢不知’,夫人追问,老堡主也不肯说,所以请小姐赶快过去劝劝老堡主……”
  粉衣少女柳眉一蹙,似乎不愿前去,略一沉思说:“你先回去,说我随后就来!”
  黄衣侍女恭声应是,转身匆匆走了。
  粉衣少女似自语又似对郭晓涵说:“堡中三鬼,以‘追鲸鬼’武功最高,水中功夫尤为精湛,就算遇到高手,也不至于被刺死在水中!”
  说此一顿。
  目光一动,突又自语似的说:“他莫非遇到了‘浪里白条’?”
  郭晓涵一听,知道苇林堡与“浪里白条”必有嫌怨,可是他不敢问。
  粉衣少女双目突然一亮。转首面向郭晓涵问:“你今夜为何前来芦苇荡,途中可曾与一个身穿黑水靠,浓眉豹眼,紫面膛的中年壮汉动手搏斗?”
  郭晓涵毫不迟疑的断然说:“我进入芦苇荡,连人影都没有看到一个,哪里会与人搏斗呢?”
  粉衣少女深知郭晓涵不谙水功,根本不可能在水中杀死“追鲸鬼”,于是柳眉一蹙,不解的继续问:“那你为何进入芦苇荡?”
  郭晓涵一听,心中不禁有气,立即怒声说:“我何曾要求,傍晚我在小艇上睡着了,醒来小艇上已飘到了芦苇荡中,我既不识水性,也不会操舟……”
  粉衣少女见郭晓涵越说越有气,心知内中另有隐情,而她似乎不愿再追问这些了,于是含笑说:“湖水时常流动,有时湖风也会将小舟吹走,这算不得什么稀奇,快随意吃些点心吧!”说着,立即含笑拿起银筷来。****
  郭晓涵见粉衣少女不再追问,恰好自己也不愿再说,于是也拿起银筷来挟了一块香酥鸭。
  香酥鸭刚一送到嘴边,蓦闻一个侍女惶急的低声说:“小姐,老堡主来了!”
  粉衣少女一听,玉面不由一变,知道黄衣侍女对可能老堡主说出这边有个俊美少年的事,于是急忙起身迎了出去。
  这时——
  院中已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粉衣少女的慌急欢呼叫“爹爹”声。
  郭晓涵藉着室内灯光凝目一看,顿时惊得浑身一颤,面色不由突然大变,刚送到嘴边的香酥鸡“叭”的一声掉在地上。
  他作梦也没有想到“苇林堡”的老堡主,竟然是他正在暗暗庆幸摆脱掉的“独耳吊客”
  古大海。
  “独耳吊客”古大海见桌上坐着的果然是郭晓涵,不禁惊喜欲狂,兴奋得完全不知所以。
  郭晓涵赶紧一定神,心中灵机一动,丢掉手上银筷,哇的一声哭了。
  同时哭喊一了声“老伯伯”,飞身扑了过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不但所有的侍女全楞住了,连粉衣少女也惊呆了。
  郭晓涵飞身扑至近前,伸手抱着“独耳吊客”古大海,痛哭不止。
  “独耳吊客”古大海,心中怒气全消,忍不住仰天一阵哈哈任笑,声震夜空,回音四起。
  粉衣少女一定神,立即惊异的大声问:“爹,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独耳吊客”古大海,突敛大笑,两手有力的抚摸着郭晓涵,兴奋的说:“傻小子,不要哭,这就是你的家,你就是全堡独一无二的少堡主了。”
  说着,一推郭晓涵,愉快的笑着问:“傻小子,你瞧这个漂亮丫头是谁?”
  边说边指了指由惊讶渐变为惊喜的粉衣少女。
  郭晓涵一看,心中恍然大悟,立即佯装惊喜的欢声说:“你是——你就是淡霞姐姐!”
  欢呼声中,飞身扑了过去,伸臂将粉衣少女的纤腰抱住,口里仍不停的欢呼着:“淡霞姐姐,淡霞姐姐。”
  粉衣少女古淡霞,虽然是个狐媚放荡的少女,但是被郭晓涵当众抱住,亦不禁羞的神色惶急,红飞耳后。
  何况郭晓涵的身高,已经和她平头了呢!
  阴阴狠毒的古大海,任他老谋深算,善于猜忌,这时看了郭晓涵对他的亲切和惊喜神态,也由不得他不大释疑怀了。
  郭晓涵急中生智,抱了一会儿丰满而富弹性的古淡霞,忽然又佯状羞愧,慌得他急忙松开了双手,一头钻进古大海的怀里。
  自认为老奸巨滑的古大海,心中一丝疑云也没有了,忍不住哈哈一笑,愉快的问:“傻小子,怕什么羞,快告诉伯伯,你姐姐漂亮不?”
  边说边又要将郭晓涵推出去。
  古淡霞一听,粉颊生晕,春心荡漾,媚眼中闪射着野欲的光芒。
  “独耳吊客”古大海,眼睛望着郭晓涵,却心里想着小锦盒又有些乐极忘形了,干枯的手拍着郭晓涵的肩头,笑着说:“既然你说她漂亮,伯伯就将她许给你做媳妇儿好吗?”
  古淡霞一听,心中立即升起一阵快感热流,直达两股之间,但是她却扭动着娇躯,撒娇不依的连连嚷声说:“爹,爹,我以后不孝顺您了。”
  郭晓涵心中一动,却憨直的望着古大海,颔首笑了。
  古大海仰面哈哈大笑,他在想,只要我独耳吊客得到小锦盒,就是举世无匹的武林霸主了。
  就在这时。
  大伙儿身后,忽然响起一个中年妇人惊异的声说:“大海,什么事儿值得你如此大声发笑啊?”
  郭晓涵闻声探头一看,只见院门口儿立着一个灰发高挽,上插碧簪,皱纹密布的脸上,尚涂着浓厚脂粉的老徐娘。
  老徐娘柳眉弯弯的,眼角微微上扬,不算小的鼻子,还涂了个大红嘴唇儿,左右耳朵上一边尚缀着一个大耳坠子。
  上身穿着绎红罗衫,下身穿着水绿长裤,血红的弓形花鞋上,系着一条花缎带子,十足的“老来俏”。
  郭晓涵看罢这个老徐娘,断定必是“独耳吊客”的老婆。
  果然,古淡霞娇呼一声,飞身扑了过去,同时撒娇说:“娘,爹爹欺负我!”
  说着,也扑倒在老徐娘的怀里。
  老徐娘虽然脸上充满了笑意,但对古大海的忽而大怒,忽而大笑,仍感到十分不解。
  “独耳吊客”古大海一推郭晓涵,望着老徐娘得意的问:“丁香,你看看这是谁?”
  说着,嘴哂奸笑,邪眼轻瞟,含意颇深的睨视着老徐娘“赛貂蝉”洪丁香。
  “赛貂蝉”洪丁香,久历江湖,阅人无数,尤擅察言观色,这时一看古大海的眼神,立即画眉一挑,不停的上下打量郭晓涵起来。
  她一时不敢下断语.先轻轻“嗯”了一声,以不敢肯定的口吻漫声说:“嗯,有些面熟……”
  郭晓涵一看老徐娘这份儿装腔作势的丑态,心中立时充满了憎恶,但是他的神色仍佯装不解的望着她。
  古大海立即呵呵一声干笑,赶紧抢着说:“这孩子就是渭滨老弟的唯一公子嘛,你看,十年不见这孩子已经长得英姿俊拔,脱颖超尘,快像个大人了……”
  老徐娘“赛貂蝉”画眉一挑,佯装恍然大悟,立即长长的“噢”了一声,笑着说:“不错,果然有些像渭滨弟……”
  古大海一听,不觉顿时慌了,因为郭晓涵的面貌特别酷像他的母亲,于是,赶紧抢着说:“你的眼力还真不差,这孩子的确很像渭滨老弟的夫人!”
  “赛貂蝉”望着郭晓涵,赞美的点了点头,轻轻推开古淡霞,举步走了过来,笑眯眯的亲切问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古大海立即代郭晓涵回答说:“他叫郭晓涵。”
  他把话一顿,又对郭晓涵说:“这就是你伯母洪丁香.人称‘赛貂蝉’,昔年是位出了名的大美人儿。”
  边说边哈哈一笑;一拍郭晓涵的肩头,愉快的说:“还不喊伯母。”
  郭晓涵强忍着心头怒火,立即恭谨的喊了一声:“伯母。”
  “赛貂蝉”一听郭晓涵喊她伯母,直乐得绉起一脸鸡皮,格格的笑了,尽量把声音拉得娇美些。
  古大海也凑趣儿的哈哈一笑,以极关心的口吻望着一群侍女,兴奋的大声说:“快备酒来,少堡主恐怕就饿了,我今夜也要尽兴一醉。”
  话声甫落.人影晃动,所有侍女顿时忙碌起来。
  “赛貂蝉”满面绽笑,一手拉着女儿,一手拉着郭晓涵,迳向室阶走去。
  古大海有意走在后面,乘机拉住一个侍女,附在耳朵上悄悄说了一阵.又迅速跟了上去。
  那个小侍女听了古大海的话,立即神色慌急的奔出院门。
  “赛貂蝉”尘在锦墩上,依然拉着郭晓涵的手,亲切的问他年龄,读过什么书,习过什么武功……
  古淡霞立在“赛貂蝉”身后,樱唇挂着微笑,媚眼含情的望着郭晓涵英挺俊美的玉面,听他流利的回答。
  古大海坐在另一绣墩上,含笑望着“赛貂蝉”颇为技巧的问话,心里却计算着如何安置郭晓涵,才能顺利得到小锦盒,又如何避免遇见“浪里白条”和黄袍老人。
  稍顷酒菜齐备,古大海和“赛貂蝉”坐在上座,郭晓涵和古淡霞两侧相陪。
  古大海仍惦记着黄袍老人将郭晓涵带进丰渔村后,究竟说了些什么话,这对他今后能否控制郭晓涵是非常重要的关键。
  于是——
  三杯酒后,古大海以祥和的声音,关切的问他道:“涵儿,那个黄袍老人为什么要将你捉进村里去哪?”
  郭晓涵早知道古大海必有此一问,是以腹中也早已准备好答案,于是剑后一挑,忿然说:“那个黄袍老人毫不讲理,一见我就问,昨天为何打他的徒弟牛奔……”
  古大海曾暗中看到林中跑出来一个红衣女孩,和一个黑衣黑皮肤的男孩,知道郭晓涵说的牛奔必是其中的那个男孩。
  郭晓涵又继续说:“我知道老伯伯在村前等我,所以我即不客气的对他说:‘不知道’,谁知他就大喝一声,点了我的穴道。”
  “独耳吊客”古大海虽然觉得这中间绝不会如此简单,但是郭晓涵说的与自己亲眼看到的完全相符,他只了点了点头说:“以后呢?”
  郭晓涵就将进入丰渔村后的情形说了一遍,最后说到逃至湖堤没有看到“独耳吊客”
  时,立即满不高兴的说:“伯伯自己说不见不散,可是我逃到湖边却看不到你了。”
  古大海老脸一红,呵呵一阵干笑,他对郭晓涵的叙说,还算满意,根据那么短促的时间判断,黄袍老人不可能对郭晓涵说些什么。
  同时——
  他在黑暗中,曾亲自看到郭晓涵惶急寻找他的神情,这更令他深信不疑。
  于是干笑着说:“伯伯在远处早就看到你了,只是怕那个黄袍老人紧跟着追出来……”
  郭晓涵心中一动,立即不解的问:“老伯伯,你为何怕那个黄袍老人呢?”
  “独耳吊客”一听,面色顿时一变,立即怒声说:“胡说,伯伯身为一堡之主,雄霸湖上,又何曾怕过人来?”
  说话之间。
  飞眉立眼,面目狰恶,似乎真的动了肝火。
  “赛貂蝉”洪丁香,由于不知内情,唯恐言语有失,是以一直不敢插嘴。
  这时见古大海,分明是恼羞成怒,不由嗔声说:“大海,孩子知道什么,一句直觉的问话,也值得你生气?”
  说着,飞眼斜瞟了古大海一眼。
  古淡霞心中很替郭晓涵不服,也满怀不高兴的说:“爹爹就是这一点儿不好,动不动就发脾气!”
  古大海因为郭晓涵说中了他一生不能忘记的惨痛耻辱,和他的真正心病,是以忍不住光起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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