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内功造诣,已经可以在八尺外以剑气撕裂人体,足以名列特等高手之列。
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要不是事先警觉有了自保的准备。这一剑就可将他置于死地。
他把徐勇的武功,估计比徐义强一倍。
剑光电射而至,彻骨裂肌的剑气果然强烈一倍,压力也强一倍。
尖刀幻出夺目的光华,奇准地锲入压来的剑山,响起一阵虎啸龙吟,火星猛地进爆,彻
骨冷流四涌。
人影乍分,气流激漩,龙吟虎啸声隐隐不绝。
他斜移三步,马步稳下了。
徐勇也震得斜飘丈外,握剑的手告现颤动,脸色泛青,大眼中有惊骇莫名的神情流露。
“你已练成九成阴煞真气。”他有点心惊地说:“幽虚仙子名列上一代的三妖仙,她也
没练至十成境界,在武林罕逢敌手。
你如果再苦练一段时日,修至十成境界并非不可能,那时再横行天下,几乎无人可以制
你了。徐老二,你真不该过早暴露所学的。”
“咦!你……你真知道我的底细?”徐勇骇然色变。
“你认为如何?”
“你……”
“幽虚仙子号称妖仙,造孽一生为祸天下将近四十年,满手血腥杀人无数,最后被仇家
灭门暗杀,情夫死爱子亡只剩下她一个人,孤孤零零凄凄凉凉,隐居太湖故园忏悔她罪恶的
一生。
你徐家承受他的绝学真传,希望不要为祸天下增加她的罪孽,能在南京保持僵局应该满
足了,须防天道门的杀手也用暗杀的灭门手段对付你们,幽虚仙子的殷鉴应该让你们知所警
惕的。你们走吧。赶快回南京脱出是非血腥屠场。”
“我与你誓不两立……”徐义怒叫。
“不要再找我。”他厉声说:“再向我递剑。我一定毁掉你的手,不信试试看?最好不
要试,哼!”
徐勇打出四面围攻的手式,四人开始逼进移位,要将他逼入阵中心以便同时出剑围攻。
“你们不可能获得围攻的机会,我要先用暗器废了你们的两个打手。”他声色俱厉,左
手徐徐拂动:“以神驭刃,在下的暗器比雷电更具威力,连你们九成火候的阴煞真气,也禁
不起在下的铁翎箭一击,不信可立可分晓,你们准备了。”
他不便用暗器伤徐家兄弟,伤打手名正言顺。
没有人敢怀疑他的暗器威力,天道门的杀手全是暗器名家,大多数是死在他的暗器下
的。
两个打手脸无表情,但徐勇却心怯了,先打出询问的手式,然后打退走的暗号。
“你如果再找龙絮絮,我必定杀你。”徐义搁下狠话,为自己找退走的借口:“这次放
过你,你给我小心了,不许你再来打扰我。”
“你吓唬不了我。”他大声说:“龙老伯传授我暗器绝技,我有权关心他父女的安全和
幸福,我会去找他们,你凭什么断绝他父女与我的交情?
就算龙姑娘与你结了婚,我也无权禁止她做任何事,更没有干涉岳父作为的借口和权
力。我看你是吃多了撑坏了,忘了你是老几,忘了该怎么尊敬长辈的人伦规矩,我可怜
你。”
推开房门,他怔住了。
桌上已点了烛,原来已是黄昏降临天色渐暗。龙姑娘默默地用目光迎接他,脸上有掩不
住的感伤。
“絮絮。”他感情地轻唤,反手掩上门:“你是怎样来的?”
“和他们一起来的,但我跟在后面。”龙姑娘幽幽地说:“他们派有人监视我和我爹,
但不知千手飞魔的女儿虽不能飞,决不是他们这些所谓高手所能管制得了的。”
“絮絮,我早看出你有满腹委屈。”他在一房坐下,不自觉地叹息一声:“老伯是威震
天下的名人,一言九鼎理所当然,可就苦了你。絮絮,我好后悔。”
“你后悔什么呢?唉!”龙姑娘以手掩脸,发出痛苦的叹息。
“我后悔不早向天道门公然挑战,后悔拒绝与你爹联手合作。最让我后悔的是让你
走。”
“不容哥……”龙姑娘酸楚地低叫。
“都是该死的龙江船行误了我的事。”他懊丧地说:“为了保全船行,为了等候结果,
我不便公然向天道门公然挑战,不忍半途而废为人谋而不忠,所以不能离开南京,只好硬下
心肠让你们走。”
“不容哥,能让我了解你的苦衷,和你对我的情义,我好高兴,我……”
“罢了,我一辈子没做过令自己后悔的事,没想到只做了一件,这一件就让我有生之
年……”
“不要说了,不容哥,这是天意……”
“没有所谓天意,更没有所谓数有前定,那都是骗村夫俗子的把戏,天意与气数是靠不
住的。”他愤懑地说:“一个好吃懒做的人,就算他命该做皇帝,假使他一天到晚躺在床上
等登基,他永远等不到这一天到来。
我感到奇怪,甚至感到不可思议,你爹不是威武所能屈的人,他根本不在乎天道门的威
胁,怎么会以你的终生幸福为赌注,用婚姻来换取徐家联手对付天道门的笨事?”
“请不要追究……”
“不,我一定要弄明白。”他坚决地说:“这几天忙得人仰马翻,我一直无法找到和你
相处谈谈的机会,愈来愈感到纳闷困惑,请告诉我,好吗?”
“我……”
“我求你说,我是真正的关心你,絮絮,不要让我心中不安,不要……”
“这件事,与我爹无关。”龙姑娘放下掩面的手,凤目中有泪水,也有猛兽猎食时光芒
映射。
“那……你是自愿的?明知徐义那家伙不是东西,在南京他就是教坊的花花公子……”
“自愿?如果除了你之外,普天下要想找出一个我自愿嫁他的人,得末会有。”
“这……”
“我先把三槐集发生事故的经过告诉你……”
听完姑娘所说的经过,他暴跳如雷一蹦而起。
“好,我去逼他们去找天道门的首脑决战。”他暴怒地叫:“我要看他们凭什么敢用这
种手段来胁迫你,他不啻搬石头压自己的脚,凭他们也配与天道门为敌?天道门一天不灭,
你就有权一天不嫁给他,我要……”
“他们好像真来了不少人,实力颇为雄厚。”
“徐老二是何时赶到的?”
“不知道,好像是昨天,但直至从沈家庄返城后,他才带了几个人到悦朱老店会合。”
“唔!怎么这样巧?”
“怎么巧?”
“天道门的首脑,确是昨天到达的,双方走上同一条路,同一时日到达,路上居然不会
发生任何意外,的确太巧了。
絮絮,徐老三根本没有抗拒天道门的实力,但却用助你抗拒天道门的条件,胁迫你允婚
合作,实在自不量力。
你必须特别当心,须防他与天道门妥协。天道门已向我施加压力,玩弄过三分江湖或者
平分天下的把戏了。”
“我已经暗中提防他出卖我,可是……”
“可是什么?”
“恐怕无能为力。”
“还有我呢!絮絮,不要失去信心。”
“你不明白,唉!”
“我不明白什么?”他一把抓住姑娘的手:“我要知道困难所在,不要瞒我。”
“他在我身上加了禁制,是在替我疏解大自在佛所制的身柱穴时弄的手脚,我是在追赶
紫霞宫主时发现的。我不便说穿,天知道他会在那一天提出来威胁我?”
“天啊!你何不早告诉我?”他大惊失色。
“我那有和你独处的机会?”姑娘苦笑:“今天要不是趁他问徐家人全部外出,我还无
法溜出来呢。”
“告诉我你的发现,快。”他焦灼地催促。
“当时,我狂追紫霞宫主,她逃命的速度太快,我只好准备用远攻的飞虹匕杀他,正当
气上重楼,正待以叱喝声迸发真力的前一刹那,突觉督脉的身柱部位,像有某根筋陡然收
缩,背部一麻,眼中有金星飞舞。这一失惊,便被妖妇逃掉了。”
“准备走。”他跳起来。
“走?”
“此地不安全,我带你到有朋友照应的地方,替你详细检查。对我有信心,好吗?”
“我从在南京看到你时,就对你有信心,而你却让我走。不容哥,我……”姑娘扑入他
怀中,哭了个哀哀欲绝。
这里是朱家大院,所有的住宅都加了官府的封条,朱家的人都被天道门的杀手屠光了。
谁也没想到这座凶庄被人作为藏身处,大白天也没有人敢接近朱家的田地。
秘室中点起灯火,门窗紧闭。
雍不容替姑娘疗伤,已经不是第一次,所以两人相处秘室,毫无不便的感觉。
检查阴毒的制人手法相当麻烦,没有显明的症状便无从下手。
好在姑娘知道被和尚制了身柱穴,知道徐义解穴时卖弄了不少诡秘手法,复在全力运功
气上跑,凝注真力要发声进劲时,幸而感觉到异象,这等于是有了线索,毛病该在背部的督
脉上下。
督脉是玄门的重要经脉,雍不容炼的是玄门正宗仙功,而且修至内丹已成境界,这是他
以大恒心大毅力苦炼所获致的超凡成就,比那些有根基肯苦修的人,花一甲子岁月也无法达
到的境界更高。
背部布满神经,以督脉经为主中枢,以足太阳膀胱经、胆经、与连着手臂后背的三焦、
小肠。大肠等经脉为辅,真正的针灸郎中要详细检查也非易事,想找出某一部份神经有了变
化。更非短期间所能办到的事。
足足花了半个时辰,用姑娘的发钗试了每一条经脉,两人都心中焦灼,急得流了一身
汗。
终于,在耳后找到了可疑的变化,变化在头部而非背部。
没错,足少阳胆经的风池穴出了毛病,位于耳后脑空穴下方入发五分处。
足少阳胆经在头部前后绕行一匝半,起于眼角的童子胶,难怪突发时眼中会冒金星。。
风池以下,是第二十一穴肩井,牵动背部神经,就会有背部一麻,筋肉抽颤的现象发
生,甚至整个腰背都会有疼痛感。
风池,也是手足少阳阳维三脉之会,影响三脉的神经,制住这穴真够阴毒的。
“不是用阴煞真气所制的,不然你会经常感到寒冷与头晕目眩。”雍不容欣然说:“而
是用一种细小的针,注入具有阳罡热毒的内功,挑伤穴附近的主神经,热毒便潜伏在内,却
又不损穴道。
久而久之,热毒循主神经扩散,而不需经过胆经主脉,所以不易发觉。要不了多久,热
毒攻脑穴,便会呓语,语无伦次比白痴好不了多少,便可任意摆布了。
“哎呀!不容哥……”姑娘披衣而起,大惊失色。
“放心啦!傻丫头,我既然知道来龙去脉,当然有把握疏解。我想,你必定在被他从大
自大佛夺过的后片刻,曾经有短暂的失神现象出现,也就是他弄手脚的好机会,他在替你解
穴时所卖弄的手法,完全是引你进入迷宫的转移注意力伎俩。
天杀的!这家伙的阴煞真气火候已有七成却另具阳罡的秘技,假使我全神防备他的阴煞
真气,很可能措手不及栽在他手下了。好,我等他。”
“这畜生好恶毒阴险!他真有意出卖我。”姑娘咬牙切齿说。
“你错了。”雍不容脸色很可怕。
“不容哥,我错……”
“他要你死。”
“什么?”
“很可能用你的死尸,与天道门谈条件。”
“这……”
“在十天半月之后,你的头部就会有变化。我敢武断地说,就算他师父幽虚仙子亲临,
也无法疏散这种阴狠恶毒的制人手法。”
“哎呀!这……”
“我就可以,始元大真力的根基是朝元真气,真气化为千丝万缕引导出经脉内外的细小
异物,阴煞真气不能,三味真火也不能,连两仪大真力也不能,我能。”
“不容哥,我好高兴……”姑娘狂喜地扑入他怀中。
“别高兴得太早了,你还有苦头吃呢!行功疏导时热毒引出,你会感到浑身火热,头晕
目眩,颈部如有虫行蚁走针扎般难受。起来整衣裙,我要争取时刻,外面有许多朋友要将消
息告诉我呢!”
半个时辰后,龙絮絮欢天喜地走了。
雍不容调息片刻,这才匆匆到达大厅。
朱家大院附近到底有多少人,他不知道,也不便问,反正各式各样的人都有。一剑横天
的朋友,大多数是侠义道或白道的人士,四海邪神请来助拳的人,是标准的邪道豪客;不要
狂乞的朋友,自然是声誉不见佳的妖魔。这些人,各划地盘防守和歇息,暂时抛弃往日的恩
怨过节,各行其业但目标相同。
总之,这些人之间并无真正的仇恨,只是处世行事各人的标准不同,或者仅有意气或名
头之争而已,真正有仇恨的人,是不会放弃仇恨走在一起的。
大厅灯火幽暗,等候他的十几个人正等得心焦。
“你可出来了,南无阿弥陀佛!”不要狂乞如释重负地念起佛号来:“你和龙小丫头孤
男尊女,躲在暗室里到底搞什么鬼?要不是我老花子了解你的为人,不打进去才怪。”
“替龙姑娘解歹毒的经脉禁制,她曾经在枉死城进出了一次,两世为人。”雍不容脸一
红,赶忙解释表明他并没暗室堀心:“怎样,消息如何?”
“老花子料事如神,当代宇内三妖之一,可不是浪得虚名混来的。”四海邪神乘机奉承
不要狂乞:“其—,大批黑袍杀手已包围思贤馆老店,等候机会攻入你的客房宰你。其二,
沈家庄果然发现有神秘的黑衣人偷偷出没,是否果如老花子所料,首脑们白忙一夜之后,前
往沈家庄歇息,得等后续消息才能知道了。”
“我狂乞几乎可以保证,那些狗东西必定前往沈家庄歇息。”不要狂乞拍着胸膛说:
“雍小友只有一个人,不会再带徐家的人重临沈家庄。
你与徐家的人争风冲突的事,已经传遍全城,不啻公然决裂,你一个人成得什事?所以
他们料定你不会前往侦查,去了也难逃他们全门高手的围攻,所以他们必定会在沈家庄歇息
错不了。”
“但愿如此,我想到思贤馆走走……”
“千万不要去。”一剑横天赶忙相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