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武功来一次公平的拼搏?”一个侍女居然向他挑战,要求并不过份。
“我不会接受你的挑战。”他断然拒绝,感到有点心惊,弄不清徐霞心底的玄机,由爱
生恨一而再计算他,这次似乎要亲自来玩真的呢!
“小婢坚持。”小春寒着脸说。
“小春,你……”
“取剑来!”小春威风凛凛地将手一伸。
小秋应喏一声,从窗台下取出一只大布卷,里面有三把剑。
主婢三人穿了淑女装,总不能佩上剑不伦不类,因此将剑用布帛卷上携带,与那些豪门
公子带携剑匣侍从的排场相同,摆威风的成份比准备用的成份大。
小秋不但将一把剑递给小春,也将另一把古色斑斓的剑递给徐霞,自己也有一把。
客房的外间狭窄,剑施展不开。
假使突然被三支剑逼住,连躲闪的余地也没有。
剑鸣乍起,果然三个人同时快速拔剑。
雍不容早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危机,对方的剑刚出鞘三寸,他已人化流光,眨眼间便到
了房门前,来不及拔闩,一掌劈断门闩启门掠出院子。
这瞬间,刺骨的剑气压背。
假使他晚半步,剑很可能贯入他的背脊。
“你们疯了吗?”他在院子转身大叫。_
三女到了,迅速形成三才剑阵,把他围在中间,三支剑以他为中心完成进击的准备。
“小婢得罪了。”小春冷叱,剑随即吐出,有如电光一闪,龙吟起处八步风生,普普通
通的一招寒梅吐蕊,在她手中发出威力惊人,赫然有名家宗师的气势,哪像一个供人使唤的
小奴婢?
雍不容非接招不可,往任何方向闪避,都会撞上另两方的另两把剑。
他的尖刀隐藏在长衫内,仓卒间想拔出极为困难,一声怪啸,他飞升暴起,在剑尖前疾
升两丈,轻功提纵术骇人听闻,已臻化不可能为可能的化境。
半空中取出衫内的尖刀,怪啸声未落,上体急沉,头下脚上疾落,刀光怒张风雷骤发,
神乎其神地震飞了徐霞悄然发出的三枚细小的、十分歹毒的逆水行舟攒心针,仓卒间,他竟
然看到这肉眼难辨的小针,并挥刀震落。
他第一次夜探徐家,黑夜中也接下三枚这种针,目下是白天,难怪他毫不费劲地便将针
击落了。
他无名火起,这岂不是存心要他的命吗?
刀光下搏,人影疾沉。
铮铮两声金铁交呜震耳,火星飞溅,两把剑被他的尖刀震偏,同时一脚踢中另一侍女提
剑的右小臂。
三才剑阵刹那间瓦解,他也飘落点尘不惊。
情势很糟,他不能伤人,女人由爱生恨挥剑相向,他能毫无感情地挥刀下杀手?
有败无胜,这就是他的恶劣处境。
稍一迟疑,立即再陷重围,三支剑毫不留情地全力进攻,强劲无匹的剑气如飞瀑怒潮向
他强压。
他只能抱元守一挥刀招架,不忍心反击回敬,片刻间,他在剑山的重压下萎缩,传出一
阵急剧的金铁交呜暴震,封架的空间逐渐缩小,像是网中之鱼,无法挣扎破网而出,三女剑
上的造诣,与及驭剑的内劲,完全出乎他的所料,令他感到心惊胆跳。
不能伤人,怎能取胜?心中一急,顿萌退意。
刀声怒啸,被紧压的刀光陡然怒张,幻化为向外迸射的光环,他在刀上注入了玄功秘
学。
“铮铮铮……”金呜震耳中,光华疾升,化虹突破剑网,像是人与刀合化虹逸走,破空
而飞。
三女分三方疾退,剑气倏散。
他出现在三丈外的屋檐上方,不悦地收刀人鞘。
“我不知道所谓名家高手,与所谓风云人物的武功,到底高明到何种程度,但你们的内
功剑术,皆足以将武林十剑那些名家送入十八层地狱。”他怒容满脸,虎目中神光逼人:
“我所知道的是,你们剑剑致命,存心置我于死地情理难容。你们给我记住,不能有下次,
知道吗?不能有下次。”
“得不到你,我要毁了你。”徐霞羞愤地尖叫。
小春人如怒鹰,振翅飞腾。
“可恶!”他怒叫:“给你一刀!”
刀光流泻,电光石火似的拨中小春上攻的剑,突然爆发出一串奇异的阴寒火星。
他的刀震偏八寸,小春也飞堕而下。
“咦!”他吃了一惊:“你的阴煞真气,比你家小姐的修为更精纯三分,可能吗?”
一声娇叱,三女同向上飞跃,剑气森森,来势汹汹令人心胆俱寒。
“失陪。”他再次收刀,身形一闪即远出三丈外另一座屋顶,再一闪形影俱消。
“我决不放过你。”身后传来徐霞愤怒怨毒的叫声,像是向苍天所发的誓言。
郊区的民宅,中下人家的厅房,通常很少加建承尘(天花板),抬头便可看清梁、架、
柱、桁,必要时可以悬挂各种物品。用来吊人,确是十分理想;看不开而寻短见上吊当然也
方便,所以投环自尽的自杀事件也称悬梁。
这一间厅堂颇为宽敞,共吊了十四个男女而不至于感到拥挤。
女人中,有天都玄女、女侍小佩。
这种倒剪起悬吊,时间稍久,真会令人发疯,双手必定报废。
双脚悬空,身体逐分逐秒下沉,肩关节也就逐分逐秒反转,痛得令人逐分逐秒发昏。
看守的两个中年人,一点也没有慈悲同情的念头,反而不时用手中的棍棒,推动被悬吊
的人摆动为乐,真算得上铁石心肠没有人味。
大开的两扇门可看到外面的穿堂,这时响起了脚步声,四位打扮得像鬼怪的人,阴阳怪
气地踏入室中。
楚酒狂已经被吊得发昏,看清进来的四个鬼怪般的人,脸上立即爬上惊恐的神情。
“我……我们走……完了……”这位宇内十大怪杰之一,用崩溃似的声音向吊在右首的
大自在佛说。
“除……死无大难……”大自在佛用不稳定的声音充好汉:“没……没有什么好……好
怕的,大……大不了活……活剐了佛……佛爷……”
四个鬼怪似的人,一女三男,显然女的地位最高,年近花甲又老又丑,像个肮脏的疯
婆,除了一双老眼不时反射出阴森的光芒非常慑人之外,怎么看也不像具有奇技异能的武林
高手名家。
四人并肩一站,四双可怕的怪眼,在每一个被吊的男女身上瞟来瞟去,不言不动阴厉之
气渐浓,令人感到恐怖的气氛急剧增涨。
两个看守退在一旁,也不言不动。
唯一动的活物,是最右首怪人左手所提的两尺余方圆铁笼内,四只似鼠非鼠,似猫非
猫,也像貂或黄鼠狼的灰褐色怪兽,体长不算尾部,不会超过一尺,四只怪兽挤在箱内焦躁
不安地窜跳、爬抓、尖叫、张牙舞爪示威。
“我相信诸位都知道咱们这四个人的来历,至少也听说过咱们的名称与风评。”老怪女
人终于说话了,噪音尖厉刺耳带有七分鬼气:“来自地狱阴曹四小鬼,整治人问口供的专
家。”
“魑魅魍魉,四小鬼各具心肠。”那位提了鼠笼的怪人接口:“啧啧啧……魔道横行,
唯鬼独尊。老夫与浙江嘉兴的七星太保钱森颇有交情,与不要狂乞也交情不薄。
七星太保死在贵门夺魄使者的夺命针下,不要狂乞牛老哥也受到贵门的伤害,所以将咱
们四小鬼请来助拳,为朋友两肋插刀,所以我们来了。”
江湖朋友如果不知道魔道四小鬼,就不配称闯道的江湖人。说‘小’,那是他们自谦,
谁要是惹上了这四个‘小’鬼,小鬼必定难缠,难缠的结果将十分悲惨,将有天大的灾祸。
四小鬼的绰号很简单明了:残、暴、阴、毒。
残魑,就是那位养了四只异种怪貂的人,对头落在他手中,就会了解‘残’的意义了。
至于四小鬼的姓名,好像还没有人听说过。以不要狂乞来说,知道他叫牛奔的人就没有
几个。
“叫……叫狂乞来……”天都玄女崩溃了:“我……我招……招供……”
“不要急,咱们一个一个来。”残魑狞笑着到了天风散人身旁:“我们要每一个人的口
供,看谁扯谎胡说八道,一追二比三盘,才能获得正确的消息,一个人的口不是靠不住的。
天风散人,你受到制经闭穴术破了玄功,但阴毒狡诈的性情仍在,一定坚不吐实自以为
是神仙……”
“不,我……我不是神仙,我什么都不是。”天风散人狂叫:“大……大自在佛才……
才是金刚不坏的佛……”
“佛……佛爷卑视你,呸!”大自在佛硬着头皮叫,明知必死,所以乐得强硬,死也要
死得英雄些。
“我残魑本来就是微不足道的小鬼,你这位佛爷大菩萨当然卑视我啦!”残魑的鼠笼,
突然贴上了大自在佛的右脚。
立即引起笼内一阵暴动,四双异貂牙爪齐施,一阵尖叫,抓、咬、撕、拉……
“啊……”大自在佛凄厉地狂叫,拚命挣扎,但身躯已被残魑抓牢。
眨眼间,大自在佛的右脚血肉模糊。
异貂的爪牙尖锐,从笼缝向外抓咬,因此牙齿缺乏切割力,只好咬住向向笼内撕扯。那
情景真可以令人魂飞魄散。
笼及时移开,大自在佛痛得浑身抽搐,鲜血淋漓的右胸,惨象怵目惊心。
“轮到我暴魅露些儿见笑方家的小手法。”另一位怪人向楚酒狂走近,从袖底取出一只
小瓷葫芦,一把带有钩的八寸木刀:“木刀探入内肌,钩出一条附骨的筋肉,蘸上一滴蚀骨
露,那滋味足以令人做三年恶梦。
楚酒狂,听说你是天道门指挥十方土地的首领,专门负责探出各方人士的根底秘辛。是
你,引诱无情剑那些人送死,是你,威吓凤阳群雄断千手飞魔父女的生路;是你,力主搜杀
天地不容永除后患。现在,我要听你怎么说……”
“不……不要……我……我招……”
“这里不是招供的场所,要分隔之后一个一个问才算口供,现在我只要你说一些我要知
道的谜团,看你是否诚实。”
撕掉裤子,露出光赤的大腿,木刀缓缓地割开右大腿的皮层,鲜血如注。
“看老天爷的份上,不……不要虐待我……”楚酒狂发狂似的尖叫:“我……我什么
都……说……”
“你,我阴魍和人攀攀交情。”疯女人似的阴魍走近天都玄女:“女人对女人,没有什
么好怕的,是不是?保证你快活。”
“饶我……”天都玄女魂飞魄散地叫号:“求求你……我……我招……我招……”
…
xmwjw 扫校, 旧雨楼 独家连载 旧雨楼·云中岳《杀手春秋》——第二十九章
云中岳《杀手春秋》 第二十九章 雍不容藏身在思贤馆客店的左方不远处街角,目送徐霞三女去远,这才跳后院返店。
走向客院途中,他一直思索侍女小春的身份谜团。
他早就知道徐霞是上一代宇内三妖仙之一,太湖幽虚仙子的门人,阴煞真气的火候相当
精纯,但侍女小春的火候,显然更精纯三两分,这怎么可能?
另一位侍女小秋,显然并不比小春差多少,至少也比徐霞高明。
徐霞骄傲自负,以女强人自居,不可能容忍比她强的人在身边,更不可能允许侍女比她
强,也不可能调教出比她强三两分的侍女。
沉思中还没得出结论,一脚踏入院子,不由暗叫晦气,院子里有人在等他。
徐义,还有老二徐勇,另有两名打手,四个人怒容满脸,气势汹汹。
“小雍,你真是天地不容呀?”老二徐勇嗓门像打雷:“好家伙,你把咱们徐家的人耍
得鸡大不宁,扮猪吃老虎,真该死!”
“我妹妹说,你仍然对龙姑娘存心不良,不肯罢手。”徐义的火气更旺:“该死的混
蛋!没有人敢抢我的女人,没有人敢如此侮辱我徐三爷。
在南京,你胆敢到我的留着院拆我的台,现在又打我未婚妻的主意,不剁碎你喂狗此恨
难消,今天不是你就是我。”
天快黑了,饥火中烧难怪人的火气旺,兄弟俩有备而来,似乎已有将他乱剑分尸的打
算。
他总不能见了徐家的人就让步逃跑,但又不想伤害徐家的人,真令他烦恼。
“天杀的!你还真像一个在教坊争风的嫖客呀!”他忍不住粗野地大骂:“女的去了男
的来,你以为真吃定我了?你他娘的昏了头。”
他曾经与徐义交过几次手,表面每次他都占了些少上风,但彼此心中有数,双方都有意
隐藏真才实学,并没真正的交手拼搏。
这次,他深怀戒心,对一直不曾有所接触的徐老二徐勇,他必须全神留意。
对方四支剑,先后出鞘杀气腾腾。
他拔出尖刀,刀长一尺八,几乎比剑短了一倍,先天上剑就占了一寸长一寸强的便宜。
他当然不愿陷入围攻的局面,移至院角占住有利地势。
四支剑遥指着他,无比磅礴的气势令他心中暗懔,那凌厉的无形杀气向他绵绵压来。真
有令人胆寒心摄的威力,胆气不足的人,必将在这种撼人心魄的压力下心神崩溃,丧失拚搏
的勇气。
“你们动了杀机。”他沉声说。
一声冷哼,徐义身剑合一狂野地扑上了,但却是最普通的招式飞虹戏日,一种攻正面上
盘威力有限,极易封架的招式。
他可不认为是极易封架的普通招式,徐义知道他武功超绝,知道他把天道门的杀手收拾
得落花流水,迄今为止还没碰上敌手,目下居然用普通招式主动攻击,如无所传岂敢表现得
如此狂傲?
如山剑气压到。剑尖如雷电般光临,半途劲道进发,比出平时的速度增加三倍。
刀光一闪,挣一声暴震,封住了这威力无匹的一剑,迸散的剑气发出可怖的啸吟。
他吃了一惊,退了两步,可怕的反震力撼动了他马步。
徐义侧飘丈外,无意中挡住了正要冲上接应的打手,脸色大变,似乎比他更为吃惊。
他一咬牙,神功骤发,神意凝聚刀尖。
刚才徐义那可怕的神功御剑雷霆一击,几乎震碎了他的尖刀,竟然存心要他的命,对方
的内功造诣,已经可以在八尺外以剑气撕裂人体,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