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只是奉命行事的人,怎么回事,怎么能向上司问理由?你这种问题外行不上道。
即使知道,在下也决不可能透露半个字。在本门全力对付你之前,远走高飞是阁下唯一的去
路,走吧!阁下,还来得及。”
“看来,在下必须用手段迫供了。”
“你……”
“打!”
弹指光阴绝技,对面的人是不可能看得到形影的,太快了,速度达到某一种境界,人的
视觉便失去作用。
看不到形影,如何躲闪?
慑魂双煞是暗器大行家,知道目力靠不住,只好凭经验与本能,扭转身躯右闪,同时一
剑挥出,剑气陡然迸发,希望能震偏或击落袭来的无形影制钱,反应超人,不愧称天道门十
大使者之一。
左手,飞出一枚普通的透风镖,但速度极为快捷,也几乎难辨形影,闪避中依然行致命
的反击,是标准的两败俱伤生死一搏。
可是,天地不容弹出制钱之后,人已移位,透风镖射错了方向。
慑魂二煞也以为自己躲过了飞钱,左手急向皮护腰的暗器夹袋掏。
袖底的两种致命独门暗器,淬毒铁蒺藜与地狱慑魂蜂皆用光了,只好使用普通的暗器自
救啦!
可是,左手仅晃了一晃,不受意志力控制。
这一晃,痛楚立即光临。
左肩并内有异物,因此左手不受意志力控制。
制钱速度太快,到达不可思议的速度界限,因此贯入身躯毫无感觉。
“下一枚制钱,将击入阁下的右肩井。”天地不容冷森森地说:“我要口供。”
“阁下,咱们无法回答你的问题。”慑魂大煞惊恐地说:“因为咱们根本不知道。”
“等你们被分筋错骨手法,折磨得死去活来。”天地不容向前逼进,语气冷酷无比:
“你们就会回答在下的问题了。”
“咱们仍可一拼!”慑魂二煞厉叫,剑重行升起。
慑魂大煞的刀,也颤动着举起了。
天地不容挥刀直进,森森刀气与杀气慑人心魂。
身后人影电射而至,四个人影从走廊的另一端闪出,以无声无息速度绝伦的身法,向他
的背影猛扑,剑如电虹破空疾射。
一声沉叱,他大旋身刀发似奔雷,像是背后长了眼,本来攻向慑魂双煞的尖刀,半途撤
回转而对从身后攻击他的人。
刀下绝情,有我无敌。
四个人,两个最快,都用剑,攻击前猛烈强劲。
第三个人使用霸王鞭,高大魁梧像门神,落后丈余,身材笨重,无法配合快速的两个同
伴联手合攻,但脚下的速度已经够快了。
第四个人身材差远了,速度极为骇人。但可能先前落后太远,速度虽比三个同伴快,仍
然无法及时赶及,很可能是断后的人。
人影乍合,尖刀似流光,从两支剑的间隙中锲入,逸出。
剑光暴射本来有攻无守,发现危机已来不及易招自救,刹那间的接触已决定了生死。
刹那间的接触,电耀霆击。
两支剑续向前冲,冲向对面的慑魂双煞。
尖刀略一停顿,第三个人到了,霸王鞭力道千钧,行雷霆一击。
这瞬,第四个人赶到、超越。
剑光连闪,彻骨剑气汹涌如潮。
天地不容的尖刀,正想从霸王鞭的侧方递入,第四个人的剑,已无情均掠过第三个人的
颈侧,颈骨也被划伤,皮袭肉绽,大动脉已断,鲜血似涌泉。
砰一声大震,霸王鞭劈裂了地面的大青砖。
天地下容被意外的变化所惊,先一刹那闪在旁。
霸王鞭脱手震跳出丈外,使用鞭的人也倒了。
“留活口!”天地不容突然大叫。
叫晚了,一掠而过的第四个人,毙了使霸王的高大壮汉,身剑合一仍向前冲,剑光急
闪,一记平分秋色狠招,把仍在震惊中的慑魂双煞,一剑一个贯腹穿肋,下手凶狠无比。
…
xmwjw 扫校, 旧雨楼 独家连载 旧雨楼·云中岳《杀手春秋》——第二十章
云中岳《杀手春秋》 第二十章 刹那间,倒了五个人。
被天地不容劈倒的两个人,一裂胸一剖肋,倒在血泊中挣扎,虽然没死,但已无药可
救,没当场毙命,决难支持片刻。
另三个有气出没气入,正在断气。
没留下活口,虽则五个人仍有一只气在。
“雍二哥,你不要紧吧?”毙了慑魂双煞的徐霞,收剑关切地问。
“还好。”天地不容泄气地说:“你杀光了他们,我的口供泡汤啦!你怎么也来了?”
“我得到消息,大自在公子在此藏匿,因此赶来侦查,没想到消息靠不住,这里只有几
个小人物。
我是跟在这三个人后面进来的,一看是你,我心中一急,只好下重手毙了他们。事出意
外,我忘了你是威慑群魔的天地不容。你要活口何用?”
“这两个家伙,是天道门的杀手,地位最高的十大使者之一。”他收刀指指正在断气的
慑魂双煞:“我已经击伤了他们,正准备活擒问口供。”
“真的?不可能,雍二哥。”徐霞肯定地说:“大自在公子狂傲自负,与天道门那种严
格控制的组合格格不入,不反脸结仇已经不错了。”
“可惜你把他们杀了。”
“他们是……”
“十余年前凶名昭著的慑魂双煞,目下是天道门十大使者中的天煞使者。要是不信,你
可以检查他们左小臂内暗藏的暗器发射筒。”
检查很简单,拉起衣袖就可看清袖底的玄机。徐霞检查毕,似乎并怎么感到惊讶。但察
看两个被天地不容杀死的两个人时,脸上的惊讶神情十分明显,而且相当激动,情绪不稳
定。
“你像是认识这两个人?”旁观的天地不容问。
“听说过。”
“剑上的劲道十分惊人,招术上之凶狠霸道无与伦比,该是宗师级的剑术高手名家,却
毫无风度地从背后偷袭,他们污辱了手中的剑。是什么人?”
“他们确是宗师级的剑道名家。”徐霞说。“泰山双雄刘家兄弟,也称泰山双剑,二十
年前就已经是武林一代剑术宗师。”
“大自在公子的狐群狗党,应该都是风云人物,骄傲自大的人,不会与身份名头不相称
的人结伙。看来,大自在公子很可能与天道门有所勾结或协议。慑魂双煞不是无名小卒,他
应该知道双煞的底细。”
“也许吧!”
“你似乎颇感惊奇不安。”
“确是如此。”
“为何?”
“泰山双剑的创口。”徐霞悚然地指指双剑的创口。
“怎么啦?”
“一刀毙命。雍二哥,这是不可能的。”
“怎么不可能?”
“以这两位剑术宗师的造诣来说,他们挨上这两刀,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像傻瓜一样
站在你面前挨刀,才会造成这种致命的创口。而事实却是,他们正联手抢制机先疯狂进攻,
雍二哥,你会法术?”
“欠学。”
“那表示你的武功修为,已修至化不可能为可能的境界了。雍二哥,你瞒得我好苦,在
我面前处处示弱忍受欺凌,我……我好惭愧,原谅我,好吗?”
这时的徐霞,母老虎女强人的神情不再存在,笑吟吟地挽着他的手膀往外走,甜甜的嗓
音腻腻地,像在向所爱的情人撒娇。
他想挣脱,反而被挽得更紧,香喷喷的胴体几乎要挂在他的身上啦!
“过去的事,没有提的必要。”他觉得这位母老虎还怪可爱的,一个骄傲自负的女人,
是不肯承认错误的:“目下最重要的是,赶快把大自在公子搜出来,这家伙不但是龙江船行
的威胁,对你们徐家也是灾祸之源,必须把他搜出来了断永除后患。”
“我搜了好几栋房舍,没发现有人。”徐霞肯定地说:“我敢打赌,他早就逃出南京城
了,只有傻瓜蛋才会等你搜。出了事必须远离现场,这是江湖人的金科玉律。先到我家城内
的下处做我的客人,务请赏光好不好?”
大户人家通常在城内建有房屋,进城时住宿问题不必劳动亲友,称为下处。徐家的庄院
在大胜镇,在城内有好几座下处。
老三徐义在留香院有相好,进城时很少在下处逗留,目下留香院风声鹤唳,徐义应该不
在留香院鬼混。
雍不容见了徐义就一肚子火,怎肯随徐霞一起走?何况他有事,必须离开南京。
“抱歉,我还有些事亟待处理。”他婉言拒绝:“大自在公子与天道门有所勾结已可肯
定,你们最好重新把茅山三圣请来坐镇一段时日。本来我觉得你们家不宜沾惹那三个邪恶的
法师,但情势已愈来愈恶劣,两害相权取其轻,希望以三圣的声威,让天道门有所顾忌。”
“高二哥,只要你肯助我们一臂之力,天道门不足畏,对不对?还有……”
“还有什么?”
“从今以后,你将是我们徐家的贵宾;我爹知道你是天地不容,感到十分意外,也感到
万分兴奋,渴望和你见面亲近亲近。我那三位兄长,老实说,真有点怕你。决不敢再对你无
礼了,走吧!送我回去好不好?”
“南京城你最熟悉,还要人送呀?”他大笑:“呵呵!敢在你面前抬头挺胸的人就没几
个。赶快离开确有必要,须防天道门的杀手蜂涌而来。”
除了外进的店堂,有三两个不知内情的伙计照料之外,后进的房舍,再也找不到其他的
人了。
两人从侧院跳墙撤走,从巷底进入另一条横街。
“我记得你曾经雇请了一个小村姑,而且是个身藏不露的武林高手。”徐霞傍在他身
侧,一面走一面说:“我几乎栽在她手下,她呢?”
“走了。”他感到心潮汹涌,思念之情油然而生,也为千手飞魔父女的安危耽心。
“她到底是何来路?真的不是千手飞魔的女儿?”
“真是千手飞魔的女儿。”他不再隐瞒,反正千手飞魔父女已不在南京了。
“哎呀!”徐霞装模作样地惊呼。
“你怎么啦?”
“江湖朋友几乎众口一调,指千手飞魔可能是天道门的门主,你却与他的女儿住在一
起……”
“胡说!”他不悦地打断徐霞的话:“千手飞魔才是天道门急欲除去的死对头。”
“雍二哥……”
“你用阴煞真气的打了她一掌,她没找你算帐已经情至义尽,何苦再传播不实的谣言传
闻,有损她父女的威望形象?”
“咦!你……你……她告诉你我用阴煞真气……”
“那天晚上,你和你二哥幸好走得快。”
“她目下在何处?”
“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我不知道的事太多了,所以今晚你用快速的行动杀死了三个超等的高手,我并不感到
奇怪。大自在公子算老几?你徐家任何一个人,也可以替他在江湖除名。天道门如果敢公然
找你们公平拚搏,胜算不多。
你们也知道自己的实力,所以并不怕天道门介入你徐家称雄的南京的霸业,你们只要小
心提防,就可以保持暂时相安的局面。该分手了,再见。”
“雍二哥……”
他跳上街右的屋顶,急急摆脱不死心追上屋的徐霞。
在他的心目中,徐霞仍然是令人畏惧的母老虎,虽则以娇艳的女人风情向他表示亲善和
情意,他却不敢领教,一方面是积怨难消,另一方面是龙絮絮给予他的良好印象相当强烈,
徐霞的复杂性格,他确有格格不入的感觉。
“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徐霞恼羞地向夜空大叫。
沿江有几处渡口,最上游的一处叫新江口渡,名义上是官渡,其实另有私营的渡船往
来,从江东门码头上下,渡资贵了四五倍。当然这是违禁的,违禁就得多付钱。
雍不容就是从新江口渡过江的,他对这里一带的门路了
如掌指。
他以为打扮成水客趋私渡,可以摆脱眼线的跟踪。天道门已将他列为目标,跟踪他的人
一定不少,他必须摆脱这些高明眼线,隐起行踪远走高飞。
一切顺利,渡船靠上了对岸的江浦县新江口码头。渡船上没发现岔眼人物,应该不会有
人知道他的去向,没有人知道他要赶往凤阳声援千手飞魔。
踏上至县城的大道,前面三岔路口站着一个提了包裹的青衣老人。
右面岔的路,是通向浦口镇的大道。
接近至二十步内,他油然生出戒心。
“这位老人的眼神……”他心中嘀咕:“唔!是不要狂乞!”
不要狂乞丢弃了花子装,但眼神瞒不了他。
“算算你也该来了。”不要狂乞咧嘴一笑:“老夫是上一班渡船过来的。”
“咦!前辈能未卜先知?”他大感诧异。
“老夫的消息,比你灵通十倍。”
“但是……”
“千手飞魔的女儿,曾经和你结伴,没错吧?”
“这……”
“天道门正全力对付他,你已经得到消息,当然不会撤手不管。”
“这与前辈无关,前辈没有冒与天道门为故的风险,参予我的事。”
“老夫不是参予你的事,而是为了自己的事走上同一条路。”不要狂气与他并肩动身:
“楚酒狂那混蛋,明里雇船与天都玄女向上江走,其实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走的是凤阳
道。”
“可能吗?”他一怔:“我亲耳听到天都玄女邀请他到黄山小驻……”
“那混蛋诡计多端,他的去向瞒不了有心人。这一带是一剑横天的地盘,他的朋友的确
亲见他们几个狗男女,化装易容走上了凤阳道。”
“很好,我也要查证那个叫小佩的小姑娘,到底是不是扮粉头计算我的人。”
“这次,咱们要给天道门一次致命的打击。”不要狂乞恨恨地说:“沿途有一剑横天供
给消息,李老邪一家在暗中活动,你我在明处招引他们的注意。”
“这个……”
“老弟,独木不成林,你不能再置身于事外了。”不要狂乞郑重地说:“你应该知道,
已经枉死了不少人,总有一天,他们会全力收拾你的,你愿等这一天到来吗?”
他沉默久久,埋头赶路。
他那能再置身事外?他早就深深介入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