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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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春秋-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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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多识广。你只要不伤害我,我无条件供给消息。”
  “混蛋!你还想提条件呀?好,算你手面广,朋友多,也许真能供给我所要的消息。我
问你,你听说过五湖游魂牛五湖吗?”
  “岂只是听说过?早些天,他就曾经在南京逍遥自在,同行的好象有个母的……”
  “她叫五毒三娘劳三娘。”
  “对,五毒三娘,没错。他们替紫霞神宫一群女强人助拳,曾经大闹龙江船行。”
  “唔!不错,你确是消息灵通。我问你,最近可知道他两人的下落吗?”
  “不知道,他们好象是躲起来了,花子爷,你应该去找紫霞神宫的人讨消息。”
  “紫霞宫主那泼妇,恐怕已逃出千里外了。”
  “好,我告诉你我所知道的消息,也是我目击的事实,事情就发生在巷底的另一边小
巷……”他将五毒三娘五湖游魂,计算楚酒狂的经过—一说了,最后说:“另一天夜间,在
柳翠楼附近的迎春阁,有一个武功了了的年轻女人,扮粉头暗算一个追查线索的不速之客,
所用的毒,正是五毒三娘的毒物。
  这表示五毒三娘已落在仇家手中了,连她的毒物也易了主。老花子,你认为五毒三娘与
五湖游魂,还会活在世间吗?”
  “哎呀!那扮粉头的年轻女人是谁?”
  “不知道,反正一定是天道门的人,她把所暗算的人,交给天道门带走,却是千真万确
的事。”
  “狗娘养的!他们怎能如此对待我的侄儿?”老花子暴跳如雷,咬牙切齿:“好,量小
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我知道天道门一个杂种住在何处,我这就去把他弄来对证。”
  吹熄灯,老花子匆匆走了。
  雍不客手脚一伸,挺身而起。
  “我得跟去看看。”他自言自语,启门一闪而逝。
  从石城门往北走,直至清凉门,这一带中间隔了一座清凉山,没有街,只有路,不时可
以看到零星的住宅,或者疏落的大户人家园林。
  老花子轻功超绝,飞檐走壁身轻似燕,在山野黑夜中飞驰,更是风驰电掣速度惊人。
  不久,离开小径,向左一折,隐入一座具有园林之胜的大宅院。
  全宅黑沉沉,不见有人走动,天快亮了,应该有勤快的仆人走动,但却杳无人迹。
  原来是一座空宅,最多只有三两个仆人看守,谁愿天没亮就起床干活?
  从上东院的一座屋顶,赫然发现院厅中有灯光。
  厅门是大开的,而且听到人声。
  老花子正想往院子里纵落,右邻的屋顶黑影乍现。
  “那一方面的朋友一早就大驾光临呀?朋友,你未免太大胆了吧?黑影的老公鸭嗓子十
分刺耳,站在屋脊中袍袂飘飘,象个突然幻现的幽灵。
  老花子一惊,颇感意外。
  “咦!你不是江对岸,大顶山枫林小苑的一剑横天齐华吗?”老花子似乎对自己所看见
的人仍感惊讶:“你这家伙真有出息啊?你曾经公开举行封剑的仪式,武林豪客江湖朋友众
所周知!斯
  你居然在封剑十年之后。鬼鬼祟祟出现在风雨未止的南京,而且身上佩了剑。去你娘
的!你算啥玩意呀?”
  南京的对岸是江浦县,大顶山是城西郊的一座小山,山南.麓的枫林小苑是武林颇有名
气的地方。
  主人一剑横天齐华,是早年的武林十英之一,是侠义道英雄中,并不怎么孚人望,剑下
不留情的一位前辈,已逐公开封剑十年,已逐渐为武林朋友所淡忘。
  早年的武林十英,也早已为江湖朋友所淡忘。一剑横天年纪最轻,目下也是年过花甲的
小老头,重新佩剑在江湖亮相,算是对武林禁忌的一大讽刺。
  老一辈的高手名宿也不尊重武林禁忌,难怪后生晚辈敢于为所欲为了。
  封剑封刀,必须有充裕的时间,和公开的仪式,与参加的有身份同道人物。而且在公开
仪式举行之前,有充裕的时间了断往昔的恩怨是非。
  尔后,仇家便不能再登门提任何要求了。并不是每一个提刀握剑杀了人的凶手,都可以
任意宣布封刀封剑以逃避仇家登门索债的。
  破誓重行佩剑提刀出山,方式比较简单,但也需经过公开的宣布,决不可在一时气在头
上,重新抓剑握刀乱砍乱杀的。
  老花子的话,已表明一剑横无今晚佩剑出现,是向武林规矩公开挑战犯忌的事,话说得
刺耳难听。
  “就因为南京风雨未止,老夫不得不佩剑自卫”一剑横天嗓们大,表示理直气壮。
  “你这混蛋真可耻。”老花子语气伤人:“你是投错了胎入错行,真不知道你是怎样混
到武林十英之一的地位的?我老花子是邪魔外道,看正人君子不顺眼,但总觉得在我这邪魔
外道眼中,你佩起剑来委实要多丑就有多丑,怎么看也不顺眼,而你却不是正人君子。”
  “也许老夫的行为,在某些人眼中认为有点可耻,所事我一剑横天齐华,一直不能被人
看成真正的侠义英雄。”一剑横天的刺耳嗓门,说起有份量的好话也同样难听:“老夫封剑
十年,总不能让人杀上门来也不用剑自卫,所以老夫佩了剑,所以老夫现在还活得好好
的。”
  “哦!你是说……”
  “三天前,两个蒙面混蛋侵人枫林小苑,用暗器杀了老夫七名仆人,在老夫身上射了三
枚透骨针。幸而老夫那天晚上心血来潮,入夜时分凭空生出大祸临头的感觉,因而穿上了护
心镜。
  三枚透骨针的劲道骇人听闻,透护心镜三分,几乎要了老夫的命。你说,老夫佩剑真的
错了吗?哼!”
  “你说透骨针?那种扁扁的……”
  “不错,扁扁的可透骨缝,前重后轻,不需加定向穗,可锲人几微细小骨缝的透骨
针。”
  那是天道门十大使者,血符使者的致命暗杀歹毒暗器。”
  “不错,老夫听说过,所以过江来打听消息。天道门在南京布下陷井肆意屠杀,天下群
雄心胆具寒,我一剑横天闭门纳福不问外事,登门找我,这就是天道门的不是了,我一剑横
天并没妨碍他们的霸业呀!”
  “你过江来……”
  “找老朋友天下一笔程人雄程老弟,有人告诉我他在十天前秘密抵达南京,就住在这
里。”
  “哎呀!”老花子惊叫。
  “老夫刚到,好象里面是空屋,厅中点的是长明灯,也许天一亮就有人前来了。”
  “我的老天爷!”老花子叫起天来。
  “你怎么啦?”
  也许你命大。
  “我命大?什么意思?”
  “我也是来找天下一笔的。”
  “你……你是……”
  “不要狂乞牛奔”
  “原来是宇内三妖的不要狂乞。”一剑横天立即暗中戒备:
  “老夫封剑十年,你何苦还在江湖捣乱?你向龙江船行挑衅的事,有不少江湖朋友不以
为然呢!”
  “天下一笔程人雄,他另有一个化名,叫生死判周天青。他以为这是天知地知别人不知
的秘密,却没料到我不要狂乞法力无边,知道他的底细。”
  “有几个化名,平常得很,那些曾经落了案的江湖朋友,谁又没有几个化名呀?不算甚
么秘密。”
  “但如果是天道门的杀手,可就是知者将有杀身之祸的秘密。”县一
  “哎呀!你是说……”一剑横无脸色一变。
  “这混蛋是天道门颇有地位的杀手。”不要狂乞一语惊人。
  “这……这怎么可能?”一剑横天似乎不肯相信。
  “天底下没有不可能的事。”
  “这……”
  “我不要狂乞无意与天道门为敌,我会尽可能装聋作哑,离开他们远一点,保持距离以
策安全,我承认他们的权势声威。
  但他们如果损害到我的至亲内戚,我不要狂乞就与他们誓不两立了。所以,我来找这个
混蛋,求证我侄儿的生死下落,”
  “显然,你来晚了,这位程老弟已经离开了,”一剑横天倒抽一口凉气:“老花子,谢
谢你,也许真是我命大,不然……”
  “不然。你还不知自己是如何死的呢!你向天道门的杀手,询问天道门的秘密,简直不
知死活,这笑话闹大了,老兄!”
  “我还要找他。”一剑横天咬牙说。
  “你还要找他?”
  “不错,找他带我去见他们的血符使者讨公道。”
  “妙想天开!就算他愿意带你去,结果如何?你比武林十剑高明吗?前来南京的五剑全
死了。”
  “当老夫配上剑时,生死已算不了什么了,荣辱才是首要的事。我会找到他的,告
辞。”
  “齐老兄,听老花子的忠告,今后你必须隐起行踪,千万不要亮着旗号盲人瞎马乱找线
索了。我也要走,后会有期。”
  下面有灯光泄出的院厅,突然传出一声轻咳。
  宅院正北的一座屋顶上,突然出现一个蒙面人,传出一阵阴森锐利的怪笑。四方的屋
顶,先后出现四个蒙面人。
  “齐老兄,有点不妙。”不要狂乞悚然地说:“天杀的!咱们已进了他们的地网天
罗。”
  “天道门的杀手?”一剑横天暗暗心惊。
  “没错,天道门的杀手,行刺时化装易容,对付仇杀,蒙面掩藏本来面目,就是这副德
性。”
  “我想先见见天下一笔。”一剑横天高叫,有条不紊沉静地将剑解下,连鞘插在腰带
上。
  人多拚搏,没有随意活动的空间,直进直退,佩剑并不太妨碍行动。
  但如果用在个人拚斗,闪避腾挪甚至纵跃翻腾,剑鞘是个大累赘,很可能妨碍身法的灵
活,突然的不规则晃动,更会影响运剑的技巧,严重时甚至会因此而送命,因此必须解剑丢
掉剑鞘。
  或者改插在腰带上,不让剑鞘作不必要的晃动,有些人干脆将剑负在背上,但拔剑不
易,除非这人身高手长,不然在急迫时,不可能快速拔剑应付紧急情势。
  一剑横天的举动,已明白表示要用剑面对困难了。
  院厅内踱出一个穿青衫的蒙面人,左手握了一把连鞘长剑。
  “两位在屋说了老半天,在下听了个字字人耳。”蒙面人抬头向上说:一双露出外面的
怪眼冷电森森:“你们以为是空屋,其实隐伏了不少人。不要狂乞果然非常了不起,居然知
道本门的一些秘密。我想,你们应该知道结果。”
  “哈哈哈哈哈……”不要狂乞仰天狂笑,声震屋瓦:“老花子一代狂邪,不管做任何
事,都不问结果。这半甲子卖狂傲世的闯荡江湖岁月中,不知有多少人要送老花子去见阎
王,但谁也没成功。
  我知道你们天道门非常可怕,明的暗的老花子都应付不了,但并不示我不要狂乞甘心在
贵门的声威下,做贪生怕死的懦夫。
  上来吧!尽管你蒙了脸,改变了嗓音,换笔用剑,但我仍然知道你就是天下一笔,或者
生死判,我正要找你。”
  呵呵!在下知道你的妖术通玄,连茅山三圣也对你们宇内三妖怀有戒心。在下对妖术欠
学,所以不屑与阁下计较,让在下的朋友,与阁下玩玩,看看谁的道行高深,谁该升天或下
地狱!”
  “你所说的朋友,是指这四位脸上有遮羞布。见不得人的货色吗?哈哈哈哈……”不要
狂乞一面说,一面用打狗棒向四方的蒙面人指指点点。
  北面屋顶上的蒙面人哼了一声,拉掉蒙面巾,掀掉青巾包头,露出本来面目。
  头顶光光,有戒疤。铜铃眼、朝天鼻、鲇鱼嘴蠢蠢地,剃光了络鳃胡,毛根泛灰,因此
象个死人面孔。
  有络缌胡的人不喜欢剃光头,大概与脸色吓人有关。
  “大自在佛圆光!”不要狂乞嗓音大变:“老天爷!你也是天道门的杀手?”
  大自在佛冷冷一笑,将灰青色的青衫抄起掖在腰带上,手一挥,手中多了一串形如铁莲
子的念珠。
  “正确的说,贫僧是天道门的使者。”大自在佛的死人面孔不露任何表情,说的话也平
平板板:“本门的使者,以各种本来身份散处天下各地,奉到指示,即化装易容改变身份,
执行本门的命令。”
  “现在,你现出本来面目。”
  “因为你两位死定了,不妨让你们见见使者的本来面目。你老花子的妖术,决难在贫僧
的佛门降魔禅功下侥幸。”
  不要狂乞脸一变,转身向南。
  南面屋顶上的人,立即从容不迫取下头巾和蒙面巾,现出一张三角脸。与头上的道髻。
“天风散人清风。”这人笑吟吟地说:“贫道的太清玄罡小有所成,试试施主的白莲会移山
倒海秘法,欢迎赐教。”
  东面,是一个有一张平板面孔的中年女人,西面,是最年轻五短身材的卅余岁壮汉。
  四个人全都穿了大袖青衫、青巾缠头青帕蒙面,腰带上插了剑,除了高矮不同之外,打
扮全同,外形很难猜出他们的身份。
  露出本来面目之后,他们的手中,各多了一种兵刃。
  大自在佛是铁莲子型的念珠,天风散人是一只拳大的金铃,中年女人举起一束牛毛针,
壮汉的指缝露出三把薄薄的柳叶飞刀,作示威性的展露。
  “赤阴神巫阴凝霜,恭候大驾。”中年女人嗓音倒还悦耳。
  “玄天揭谛公羊无言,与阁下切磋神术。”壮汉声如洪钟,与他那五短的身材并不相
称。
  四人一露面,亮了名号,老江湖不要狂乞大惊失色,略知江湖动静的一剑横天更是脸色
大变。
  这四个人都具有惊世骇俗的邪术,而且有超人的武功,再使用暗器相辅,可怕的程度倍
增。
  一剑横天只是一个过了气的剑客,对所谓邪术表面上轻视不屑,骨子里却存在敬鬼神而
远之的莫名恐惧,一听对方所报的不三不四名号,斗志与勇气便直线滑落。
  “老花子被你们的行径弄糊涂了。”不要狂乞强作镇定,暗中戒备提防意外:“你们在
同道中有崇高的地位,有良好的根基,为何不惜羽毛卑视自己,做起刺客谋杀犯来了?到底
为了什么?”
  “为了可以随心所欲呀!”大自在佛毫不脸红地说:“一个人可以过两种迥然不同的生
活,子女金帛予取予求,何乐而不为?这不是人生在世人人追求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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