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她想起与“天地不容”交手的经过,她接不下一掌。“天地不容”的绰号,就足以让高
手名宿心惊胆跳,心理上的威胁与压力同样有份量。
“本宫主不想在你们这里浪费时刻,以免耽误本宫主搏杀千手飞魔的正事。”她收剑打
退鼓,打出命四随从撤走的手式,一步步向柴门倒退:“孙云涛,拒绝本宫主合作,你将后
悔无及。”
声落人退出,彩影连闪飞掠而走。
“真该毙了她的。”鬼神愁不胜惋惜地说:“除去这魔女,也是一场功德。”
“不容易,阴兄。”万松庄主摇头苦笑:“事实上她的太清十三剑十分奇奥,剑可发剑
气,你的乾罡真气比她精纯不了多少,短期间不可能分出胜负,让她穷扰和,今晚咱们休想
再办正事了。”
“奇怪!她到底从何处得来咱们要去刘宅的正确消息?”霸剑灵官显得忧心忡忡:“淳
于兄,难道说,咱们的人有泄密之嫌……”
“不可能,孙兄。”万松庄主断然地说:“咱们的消息得自楚酒狂,他在南京潜伏侦仇
已有一段时日,对金陵双豪有深入了解,他肯定表示确曾发现刘宅有蒙面高手夜间出人,决
不会凭空臆测,值得咱们侦查。
那老怪杰怪性发作时,口没遮拦平常得很,而且有点好色,紫霞宫主很可能从他口中套
出的消息,与咱们的人泄密无关。”
“这……”
“我耽心的是,她怎么知道咱们在此地藏身的?”
“哎呀!”
“她知道,天道门的消息比她灵通百倍。”
“咱们得赶快准备应变。”霸剑灵宫悚然地说。
门外,传来警哨声。
紫霞宫主五个人,沿着小径向北匆匆撤离。
远出三里外,小径绕过一座小丘陵,附近全丛生着野草,星光朗朗,视界可远及百步
外。
前面二十余步,突然升起一个黑影迎面拦住了。
“什么人?”
在前面领路的男随从警觉地喝问,疾掠而出,面面相对。
是一个身材修长的青衫人,脸上用青布掩住口鼻,仅露出一双怪眼,像是猛兽可反映光
芒的眼睛。
佩了剑,卓然屹立,阴森森带有几分鬼气。
“算定你们该来了。”青衫人的语音也带有鬼气:“让你们的主人紫霞宫主上前回
话。”
口气很托大,语气更不怀好意。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男随从可不管对方善与不善,一拉马步运气行功。
“你还不配!”男随从沉喝,欺上走中宫吐出一掌。
“滚!”青衫人也沉叱,左手大袖一挥。
劲烈的掌风折向。袖风长驱直入,像狂风怒卷,风雷乍起。
一声狂叫,男亲随摔出两丈外,滚了两滚挣扎难起,发出痛苦的呻吟。
紫霞宫主大吃一惊,她这些男女亲随。真才实学足以跻身一流高手之林,怎么一照面便
被一袖震飞了?
“阁下好霸道的袖功!”她及时掠出,手搭上了剑把:“你是冲本宫主而来的?阁下的
袖功炉火纯青,为何掩去本来面目?”
“不要问我是谁。”青衫人的语腔怪怪地相当邪门:“不错,是冲你紫霞宫主而来
的。”
“为何。
“有事交代。正确的说,要你遵命办事。”
“可恶!你……”
“少安毋躁,现在我对你已经够客气,手万不要逞强激怒我。你在南京的一举一动,皆
在我的有效监视下,你的武功斤两份量差得太远,所以必须识趣些。刚才你去见那些浪得虚
名的侠义道废物,碰了大钉子,没错吧?”
“咦!你……”
“你想说服他们合作,对付千手飞魔,你则帮助他们对付天道门,没错吧?”
“本宫主对天道门毫无兴趣,只对千手飞魔仇恨难消,所以……”
“所以,你指称千手飞魔是天道门主。”
“不错!”
“很好,很好。”
“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继续向江湖朋友宣称,千手飞魔是天道门主。谎话说上一百遍,或者
一千遍,谎话就会成为真的了,至少会有不不人相信是真的。
这也是我找你要办的事:继续造谣,硬指千手飞魔是天道门主。现在,你可以走了
啦!”
“你在威胁本宫主,要本宫主依你的要求继续说谎?”
“是呀!这不是对你也有利吗?”
“可恶!该死的,但你的方式不对,本宫主岂是可以任意胁迫的人?你……”
“我已经说过,这是对你客气,不是胁迫。是要你必须去做。如果你没有利用价值,我
早就杀死你了。”青衫人语气转厉,无形的杀气形成慑人心魄的压力浪涛,向对方汹涌冲
激。
“你好大的口气,本宫主却是不信。”紫霞宫主忍无可忍,拨剑出鞘神功默运。
“你想玩剑?”青衫人语气更冷森,徐徐拨剑:“把你的太清剑气运足十成,我接你三
剑。我保证不杀死你,因为你还有利用的价值。进手!”
紫霞宫主冷静下来了,对方托大的口气并非出于吹牛恫吓,而是必有所恃,显然真的对
她有深入的了解,对她的武功造诣一清二楚。
她的剑徐徐升至进手部份,剑气绵绵迸发,剑发出隐隐的虎啸龙吟,神功凝注于锋尖。
一声冷叱,她全力击出一剑,奋勇自中宫无畏地突人,行雷霆一击!
剑化虹疾射,更有如电光乍闪,控制住对方的胸腹要害!
剑势更是笼罩住对方的任何退向,后续的攻击将石破天惊!
可是,青衫人却勾销了她后续的剑势。
一剑封出,电闪雷鸣。
人影暴分,剑吟余音袅袅。
青衫人的马步丝纹不动,屹立如山。
紫霞宫主却斜震出丈外。后退两步才稳下身形。
“你只用了七成劲,赶快运足十成。”青衫人冷森森的语音十分刺耳:“不要错过机会
了,还有两剑,你可以尽情发挥。”
紫霞宫主心中生寒,斗志急降。对方如果反击,这一剑她必定无法招架,对方的内功和
剑术,相差太远了!
下一剑很可能被对方反震剑气回头,能保得住气机,恐怕保不住运剑的右手呢!
但她不甘心,一声怒叱,身剑合一重新扑上!
剑发太清十三剑的杀手着宇宙分光,剑势先升后降,让对方分不清主劲从何处凝聚锲
入!
剑气比第一剑强烈三分,她用上了全力。
青衫人封招的剑势也强烈了三分,速度更快了一倍,剑一起便行闪电似的接触,杀着绝
招无用武之地。
双剑一接触,攻势便溃散了。
剑吟震耳,火星飞溅中,紫霞宫主像风中的彩蝶,衣裙飘舞,震出两丈五六,身形失去
控制。
她飘落时几乎跌倒,最后以剑支地才稳下身形。
“你还得痛下苦功。”青衫人的语气更托大了:“第三剑,碰你的运气造化,上!”
紫霞宫主感到整条右膀又酸又麻,丹田真气有泄散的现象,对方反震的劲道可怕极了,
直撼心肌,刺激气机,她的剑气不曾发生作用,假使反震的劲道再强烈一分两分,很可能震
毁她的气机,好险!
那快降至谷底的斗志,完全消失了。
“你……你到底是……是谁?”她知道自己说话的声音地颤抖,而且有气无力。
“你最好不要知道我是谁。”青衫人语气更为冷森,也饱含浓浓的杀机。
“你……”
“你已经死过一次了。”
“你要……”
“好好照我吩咐你的话去做,你的命才能保住。你必须牢牢地记住,我随时都能杀掉
你。”
她想说什么,却又觉得喉咙发紧,浑身汗毛直竖,寒气涌自丹田。
“好自为之,再见。”
眼一花,青衫人的身影已消失在右眼角远处。
四周,有草相拂动声隐约入耳。
她打—冷战,倒抽—口凉气。
这四周,至少也有五个人隐伏,假使她心虚逃走,很可能被隐伏的人杀死。
“赶快回城。”她心惊胆跳地向随从下令。
茅舍中,气氛自紫霞宫主走后,便显得紧张起来,所有的人都感到兴奋,也感到有点不
安。
紫霞宫主能找得到他们的藏身处,天道门当然会找上他们。
这几天城内城外血腥遍布,被天道门有计划的袭击所杀死的人太多了,敌暗我明,被杀
的人事先毫无征兆警觉。
大多数高手名宿都是在毫无准备下,被杀手们无声无息地暗杀了的。
也许,这次杀手们不知道他们事先已获得警兆,不知道他们已严阵以待。
不安的是,对方会在何时发动?总不能一天十二个时辰,时时刻刻戒备不懈呀!
还有,今晚是否要先发制人,前往刘宅布状,侵入穷搜?
霸剑灵官最信任千手飞魔,他眼巴巴地盼望着,盼望着千手飞魔赶回,以便商量对策行
止。
三更正刚过,再过半个更次,便得动身前往高桥门刘宅了,还有二三十里路要赶呢!也
许,应该在这里等候天道门的杀手前来发动。
只要捉住一个活口,就可以把天道门的根底刨开来。
星光朗朗,不是夜行人的理想活动天候。
整座茅舍黑沉沉,外表看不出任何异状。
蓦地——
一声鬼啸从东南角的竹丛内传出。
飒飒风声令人闻之毛发森立,但枝不摇草不动并没有刮风。但远处朦胧竹丛小树,确有
被风吹动的摇曳现象,大概风声是从远处传来的。
茅舍毫无异动,似乎人都人睡了。
门外二十步左右,小径穿越短草坪,这时突然幻现四个诡异的白色精灵。
不是精灵,而是浑身白的裸人,白的刺目,似乎身无寸缕。
头部,有黑色的发结,脸部,有四个黑园洞“双目、鼻、口。
黑夜中出现这种白得刺目的裸人,脸部以黑洞代表五官,形状之恐怖怪异,足以令看到
的人魂飞魄散,不知人间何世。
行家或许可以看得出,并不是真的一丝不挂裸人,而是穿了雪白的贴肉连身怪衣裤,手
中握了一把三尺长三尖白色钢短叉的人,扮精灵哧唬人的高手。
其实,还有四个全黑的,五官由白色洞孔替代的精灵,黑与白形成强烈的对照。
因此,如不接近,很难看到黑色的精灵,只能看到四个白色的。
八个精灵开始挥动钢叉旋舞,夜空下,充满妖异可怖的气氛,黑夜中群鬼乱舞,真有震
慑人心的威力。
飒飒风声益厉,奇异的低呻弦音与怪异的呼号相应和,地下也涌起阵阵淡淡的轻雾。
隐约中,可听清两句鬼声的呼号:
“天道无凭,我为主宰!”
黑白精灵愈舞愈急,黑白怪影闪烁不定在轻雾中隐现。
“天道无凭,我为主宰……”
“天道无凭,我为主宰……”
风声、弦音、鬼啸、呼号……
似乎,人间世已被九幽所取代。
有侍女纤纤照料,雍不容感到一身轻松。
荒山茅舍中,照料一位受伤的大姑娘,决不是一个大男人所能胜任的,因此他急于去找
千手飞魔。
千手飞魔走后,纤纤有一阵子好忙,雍不容也结束停当,准备动身。
纤纤出堂请他入室,室中飘散着品流甚高的幽香,梳洗毕浴罢的龙絮絮拥袍倚坐在床
上,披下一头仍有水气的黑柔柔秀发,显得清丽,灵秀,脱俗。
“喝!精神好多了,难怪有人说,小病也是福。”雍不容喜悦地说:“再休养一两天,
保证又是一条刁钻顽皮的小母龙……哎呀!龙宫主才对,小龙女也不错。”
“贫嘴!”龙絮絮脸上涌起一抹嫣红,少女特有的娇羞十分动人,似喜似嗔地白了他一
眼:“命也差一点送掉了,还说是小病?”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呀!有纤纤照料你,我可以放心办事了?”
“哦!你要……”
“我不放心龙江船行,必须走一趟才安心。这里很安全,我走后切记熄灭一切灯火。”
雍不容说出今晚的活动:“似乎我预感到船行今晚会有事故发生,走一趟我才放心。”
“可惜我不能陪你去,这里……”
“这里十分隐秘,安全性高,你不必耽心,你爹走得匆忙,不知他在忙些什么?按理他
该带你走,另找地方安顿的。”
“他们今晚要到飞天大圣的大宅附近埋伏,据说那是天道门的一处堂口。”
“见了鬼啦!飞天大圣如果是天道门的人,在他家中设堂口,他会花重金聘请原属于南
都城隍的打手做爪牙?你老爹是个精明的老江湖,是不是老湖涂了,才昏了头去做这种苯
事?”
“哎呀!这……”龙絮絮急得惊跳起来。
“很可能是那些侠义英雄情急了,捕风捉影有些少风声就憋不住乱来。唔!我得去阻止
他们。
飞天大圣已吓破了胆,必定招请官方的人驻宅保护,他们这一去,不被捕也将落案。
糟!但愿还来得及。”
不等龙絮絮有所表示,雍不容急急出室走了。
黑白八个形如裸人的精灵。狂舞了片刻,突然消失了。
但风声、弦音、鬼啸、呼号,依然不绝如缕,轻雾也不曾消散。
茅舍中的群雄沉得住气,毫无动静。
这些闯了一辈子江湖,出生人死经历了太多人间惨事,对眼前的妖异现象,心中有数不
以为怪。
“天道无凭,我为主宰。”这人个字已经明白表示出,天道门的人来了。
不用他们去找,敌人已主动找上门来了。
终于,三个浑身黑,外面加披了黑披风,戴黑头罩只露出双目的怪人,出现在屋前的广
场中,一字排开三个鬼魂。
茅屋内仍然毫无动静,像是空屋。
三个鬼魂屹立如石人,不言不动鬼气冲天。
久久双方僵住了。
志在速战速决的一方,必定先沉不住气。
“你们想等天亮,是吗?”中间的鬼魂用直薄耳膜的嗓声说:“原来都是一些浪得虚名
的胆小鬼,你们为何到南京来?”
“嘿嘿嘿……”右首的鬼魂发出刺耳的阴笑:“你们千方百计搜寻天道门的好汉,现在
天道门群豪俱在,你们却躲在屋内龟缩不出,这算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