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结成了夫妻,亦无时无刻惦记心海,没一刹那无念及自己。
苏佛儿心中一阵激动,反手握住伊人娇妻的手,情浓诚心:“雪儿──,你………对我太好了……。”
单文雪轻的一笑,伸手出于夫之掌按于夫之唇,轻着小语:“前生前世早已该如此──。”
便此一句,足矣!
窗外,星辰小没,东来曦微露。
又是一天开始!苏佛儿轻抱娇妻,四眸相对无语。
今生今世何憾?有妻若是!
他笑了,长长一展臂一抱搂伊人,在耳畔说着:“是──,前生前世早该如此!”
“七情小落一生楼──。”单文雪双眸蒙蒙:“三生缘来弄梦游……。”东际来曦,已亮透天地!
梁洛庄距离紫荆关不过十里远近。
这一出关口,最有名的便是近在五十里内的小五台山。
这山耸立于塞外风漠中,独耸傲立恰似于泰山之于中原。每登,则有小天下之势。
近年来,小五台山因着地杰之故,先后有几起人到山中冥思修炼。尔后,山中众人逐渐形成一门宗派,自取其名为“展天门”。
往往,关里内外百里内常可见该门中人行走。有以别于他人者,在于他们衣袍上太极图样非一般人习以为常的阴阳黑白。
而是,着一袭白袍前后绣以黑色太极。
太极上的两仪分野以血红丝划分,并以血红圈为眼。
因这点图饰之别,极易看出是“展天门”中人。
梁洛庄上当然有“展天门”的门人在行走步途!只是这年来已少了许多。
原因无它,塞内外正值交战,而小五台山又偏偏位于塞外之处。
虽然,山中多为中原人物前往,总是为了避嫌而减少了许多活动。
苏佛儿和单文雪的这一路千里而来,到了梁洛庄已是十月中旬。越是往前而来,越可觉战鼓兵燹的威胁。
他们这一路中最感惊异赞佩的,便是米小七所号召的米字世家中人,出钱出力无半点怨言。
两人到了梁洛庄里便寻得一名“阔天居”的酒楼住下。莫看梁洛庄之名好似平常一座山庄之名,其实它是座不算小的城镇。
比起中原的一些小镇,尤是大了几分。
就看这间“阔天居”,主人大是有心者,里里外外的布置不但井然而且有雅有致。苏佛儿在房里凭窗观看了一回后院,赞叹道:“塞北之处尚有此种人物主持这等酒楼,该不能轻估了这荒地中人。”
单文雪微微一笑,道:“天下之大,何处不有奇人异士?”
苏佛儿一笑,和单文雪并肩坐于床沿,道着:“再往前去便是战区中,只怕途中会有凶险……。”
单文雪点头道:“这个我知。既已有心要来,又何惧?”
苏佛儿点点头,接道:“我想──,小七该在军营中坐镇指挥。而这庄镇四下必有着修罗大帝的手下暗中布置着。”
他沉吟了一会儿,道:“依我之见,今后你我则形影相随,以免遭了那阴人麟的计谋才是。”
单文雪点点头,臻眉一展笑着:“先前来时,沿途中醉仙楼万二爷的看法,你以为如何?”
他们这一路行来,万二爷早已提供了丰富的资料和看法。
他私下认为,小五台山可能是修罗大帝在塞外的一个布署、一个势力集结中心。
“万二爷的看法很有道理──。”苏佛儿道:“而且,”展天门“的人随意走动于紫荆关左右,只怕会造成我军方面不少的折损。”
的确,用兵最重于知我知彼。
若是军情叫敌方捏掌于计中,岂又有可言之处?
单文雪轻一点头,那一容天下无双的绝貌中此刻闪烁着智慧的光辉来。
“我们不如送给小七妹子一个礼物以答谢她替我们照顾禅文和禅雪吧!”
苏佛儿一楞,疑惑道:“你的意思是……?”
“调查”展天门“的行动!”单文雪笑道:“我想,没有此这个更好的礼物--。”
苏佛儿心中一阵激动,抱住单文雪又亲切又甜蜜,另有一份赞叹:“你为何如此完美?”
单文雪脸儿一红,小嗔着:“莫叫人听见了,只会是羞死人了。”
苏佛儿高兴朗笑着,轻一点拍伊人眉尖,道:“怎的羞?这可是至情至心之话……。”
两人正这般调笑欣喜着,门板上有人轻敲。
“谁?”苏佛儿和单文雪互视了一眼,已各自有了应变的气机回旋着。
“是小二──。送口信来的……。”
送口信?有谁知道他们在这里?修罗大帝?
店小二推了门进来,搔着头道:“传话的人说是一个叫米小七的姑娘……。”
单文雪一惊,急道:“怎么说?”
店小二傻笑了一下,道:“说什么一双宝见好的很,勿念,并且还说……。”
苏佛儿也忍不住问道:“还说了什么?”
“说就在军营里安稳的很──。”小二耸了耸肩,自言自语的加了一句:“怪了,女人抱着孩子到前线干啥?”
显然,他并不知道那个女人便是天下人人称道的米字世家传人。
这小二话传完正要走了,苏佛儿出声道着:“小二哥请稍等……。”
店小二回过头来,摇手道:“可别叫我传话回去,那人早就走了。”
苏佛儿一笑,摇头道:“不是这档子事。而是想问你,展天门在这镇里有没有分舵?”
“咦?你们是想加入展天门?得了,别挑这时候吧!”店小二压低了嗓子道:“此时塞里内外正战着。”
苏佛儿又摇头道:“是别的事儿──。”
“别是事?”店小二一耸肩,朝南方此了一下,道:“出了酒楼门,往南端那铜瓜子街走,到了一幢白色庄园房舍,便是他们在此的分舵了。”
苏佛儿随手递了锭银子到店小二手里,笑道:“多谢指点。不过……。”
店小二立刻很知趣的陪笑着:“放心。小的方才除了传话以外什么都不知道。”
苏佛儿又塞了一锭银子,那店小二更是眉开眼笑的道:“是小的疏忽了。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来问客倌是不是要小楼用膳?”
苏佛儿大笑,道:“真有你的机伶,正也是肚子饿了,就烦你去张罗着吧!”
“是、是──。”一连几声道谢后,那小二可喜吱吱走了。
谁道不是呢?这等客人最是好伺候。
只要好好张罗一切,自然有着白花花银子来用。他想着、想着乐极了,却是一个不小心由楼梯摔了下去,直直撞到一个人身上又翻倒在地,唉哟叫痛着。
走那个免嵬子走路不长眼儿?他小狗子可是横撞惯了这“阔天居”里里外外,什么时候叫人整治过啦?
当下,一个怒目睁眼望去,便见到一名髯客。七欠八大的身子,仿若铁塔般的往楼上移去。
虽见不得对方面貌,但就看着露在短挂外头那两条肌理横生的臂膀儿,黑幽幽的泛着一层亮光。
小狗子只有摇头啜骂自己眼珠生到肚里去,没看清无常鬼就当成朋友邀回家。
他叹气的站了起来,忽自的“咦”了一声。那老小子是什么时候来住店的,怎么自己一丁点儿印象也没有?
再是,他警觉的往上看去,那如铁塔般的身影已消失于阶顶转处。
苏佛儿是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响动里看见了穆拔勒!
他不能不有所吃惊于眼前这个“大”汉,其势当真吓人。
单文雪亦惊愕瞪目,讷讷了片刻才柔声道:“阁下是来找我们的?”
穆拔勒沉声如洪,喝道:““天斗之星“拿来──。”
“天斗之星?”单文雪稍一皱眉,望向苏佛儿。后者亦露着讶异,旋即淡然一笑道:
“阁下只怕是找错人了?我们根本不明何指?”
穆拔勒全身骨骼一阵巨响,怒声道:“你们盗走了我部巨宝,还敢抵赖?”说着里,已自伸出巨灵大掌拍向苏佛儿面前。
这个穆拔勒人长手长,只一忽儿起手间已到了苏佛儿面前三尺处。苏佛儿心里着实吃了一惊,并不在于穆拔勒的出手迅速,而是在于对方的身法灵活。
莫看对方庞然如小山,若是手法精致的很。只见这一掌击来,绝非只靠蛮力硬打,而是暗捏着极其巧妙的变化。
苏佛儿微微一笑,右臂轻抬间已自使用“竹里生风”这手柔劲将对方力道和变化从容化解。
“好!”穆拔勒一巨步跨了进来,左臂一托一拱,直撞苏佛儿胸前。这一推肘撞胸看似平常,其间竟来有三个变化。
苏佛儿点头一赞,两臂抱元一震里将对方偌大的身子阻住,同时右脚往地上一划半弧利用一股气机率引,正是大悲心法中的“俱卢俱卢羯蒙”,化一切大自在无心渡缘。其中巧妙,尤较武当“四两拨千斤”更上一层。
果是,那穆拔勒受这股气机引动间,一偌大身子“忽”的撞响震动间已破窗落于外头后院里。
苏佛儿朝单文雪看了一眼,两人心意相通便同一个身姿里飘然若羽的双双落于后院之中。
只见,那穆拔勒抱胸冷冷肃立着,沉嘿着:“阁下功夫果然了得,难怪能由本部嘉卜寺里盗走”天斗之星“!”
嘉卜寺?那是属于察哈尔部了?
苏佛儿不由得提起了几分兴致问道:“你如何认定是我们夫妻俩所为?”
“这可由不得你来抵赖──。”穆拔勒眼如铜铃,掀动着满脸胡髯,沉沉喝道:“你们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哼、哼──,偏巧有人看见了……。”
单文雪这厢轻轻莞尔,道:“你又如何知道所见之人就是我们两人?”
“这简单──。”穆拔勒哼着道:“通报的消息中指出是一双中原来的男女,而且男的……。”
他看了苏佛儿一眼,好似有些不甘愿的道:“男的算是像个人样。而女的……则是貌若天仙……。”
他又看了单文雪一眼,才将目光重新落回苏佛儿面上,续道:“我穆拔勒受嘉卜寺寺主委托,一路由镶黄旗郡而下经温都托罗盖,安古里诺而入关里来。嘿、嘿──,这左近十里内就这梁洛庄有你们这一对符合消息中所描述的形貌。”
穆拔勒这一段说来,苏佛儿和单文雪不禁又好气又好笑,摇头道:“那有这等事。这岂不是莫须有的罪嘛?”
穆拔勒哼道:“两位如果识相的话就乖乖交出”天斗之星“来……。”他看了苏佛儿片刻,方又点头道:“看阁下也是英雄人物,彼此交个朋友岂不乐哉?”
苏佛儿眉端稍展,淡笑道:“和阁下成为朋友乃苏某之所愿──。至于”天斗之星“,苏某连这是何指尚未知之,更是论将之交出了──。”
穆拔勒脸色变了变,恙怒道:“看来,你们无论如何是不承认的了?”
“既然无为则坦然无愧于天地──。”苏佛儿朗声道:“又岂有承认不承认?”
穆拔勒喉里“嘿”着一声,偌大的身子飘拔于半空大喝道:“多说已无异,动手吧!”
说着,他一个巨大的身影恍若大鹏般的坠打而至。苏佛儿这厢看着说也不通,只得奋起朗笑道:“朋友既真相逼如是,苏某不得不奉陪了……。”
立即,他俊俏身姿亦拔起窜升,迎向穆拔勒双掌而去。只见,倏忽里两人在半空中硬生生交打了一十二掌。
一连串拍响里,两道人影各自东西两向的落下。
单文雪移步到了苏佛儿身旁,低声问道:“怎样?”
苏佛儿看着那厢再度冲过来的穆拔勒点头道:“很好!”苏佛儿说“很好”的意思,就是对方的功夫成就真的很好,而且是一等一的好。这回穆拔勒竟然采用的是短打小巧手法。
只见他十只手指变化扭转,大贝有香宗师风范。苏佛儿这般贴身近搏,顿时觉得四面人方倒海般的磅礴气势。谁道小巧短打无浩天寒地的气势?眼前穆拔勒十足运用了自己天生的异资,那十指远较常人长上一大截,这番近搏大见功效。直似,十把短匕招呼着周身各穴,端的是难以防守。
苏佛儿惊疑中挪身变化,没半盏茶的时间竟落入对方的指影罩间,大见左右险。
在一旁里足观视的单文雪眼中不由得不露出惊讶的表情。天下间,竟然有人能将苏佛儿迫逼的这般狠狈,而且是在大荒塞北的地域上的一个名不见经传汉子。
这时四下里已然聚集了不少观看人群,众人对两人的交手不由得议论纷纷着,尤其是穆拔勒这巨大身躯及一身塞外察哈尔人的打扮,更是激起一阵骚动。
当下,便有人叫道:“杀了那大个子的家伙──。”
“对、对──。”有人应和着:“他们竟然侵略中原,而且还敢到中国的地面来撒野……。”
“上啊──。”叫嚣里,已然有数名汉子冲向前丢。却是,只一忽儿照面便唉唉叫的给震打了回来。
一阵鼓噪中,倒是都很识相在停在原位上呐喊着。
场里,苏佛儿和穆拔勒已激战至成败关键。忽的,穆拔勒一个矮身,两臂一展一抱,竟是用起了塞外地域中流行的摔角之法。
这等搏击之术若是配合上正宗内家玄功,那威力足可在瞬间杀牛斩虎,别具一门武学风范。
当下,穆拔勒两臂展缩间已是扣住了苏佛儿肩井双穴及尺泽、天阴、龙泉等处,一个使力中便扔掷出去。
要知,这几处穴道正是关系着两臂使劲。他穆拔勒这厢连点带摔的出手,无疑是抑住苏佛儿无法以掌拍地减损冲力,而唯有以足落地。
他相信,自己这一摔足可将对方落地的双足震断。
当然,断了脚的人一定跑不了。
众人惊呼出声,单文雪却不担心这件事。
因为,苏佛儿早由其爹学得大八穴移转心法,根本点不住他的穴道。
而且,在穆拔勒摔出的瞬间,她看见郎君的袖中光华一闪一没。想是以天蚕丝贯注气机于对方背上诸穴中。
单文雪在意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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