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瞄见小混得意的神色,挥挥手道:“算了,我知道我比喻错误,狂人帮一定巴不得别人知道自己的老巢在何处,不这样,狂人帮就不叫狂人帮!”
小混呵呵笑道:“老贩子,你果然越来越了解咱们狂人帮啦!如何,你有没有兴趣入帮?”
那钱重拒绝道:“省省吧!我老贩子还想多活几年,要我命的人已经够多了,我没有勇气再和贵帮搅和在一起,你饶了我吧!”
小妮子不满道:“什麽狗屁侠义道,全都是只会欺负女孩子的布鞋(狗屎)!”
小混鼓掌道:“骂得好,小妮子,你越来越像我老婆,连说脏话都可以面不改色。”
小妮子轻啐道:“无聊!你这是褒,还是贬?”
小混真心诚意道:“当然是出自我内心最深的赞美喽!”
小妮子啐笑一声,像喝足老酒的蛤蟆,自顾自的一旁陶醉去。
那钱重好奇问:“小泵娘的布鞋,可是别有玄机?”
小混弹指道:“答对了!你想不想知道是何玄机,我可以便宜一点卖给你。”
那钱重双手猛摇道:“不用不用,我一点也不想知道。”
小混谑笑道:“不用也不需要这麽激动嘛!你不买我也不会强卖,怕什麽?”
那钱重夸张地抚胸道:“怕!我是打从心底怕你!不过,咱们可先说清楚,三个问题问完,咱们就扯平,你不准再用老杜或其他事来要挟我!”
小混毫不迟疑道:“那当然,做生意讲究信用,你尽避放心好了,我不会用同样的事来威胁你。”
其实,他心底已经想出十七、八个方法,准备在需要时,用来要挟那钱重自动免费提供货物。
那钱重安心道:“有你这句话,我就可放心;下个问题是什麽?”
小混贼笑道:“我想找到邪仙樊不凡。”
那钱重紧张道:“邪仙樊不凡,老天,你为什麽不问些简单通俗的人、事,那个老怪物留下的花边新闻根本就少的可怜。”
小混抿嘴道:“你以为我是谁,像我如此不同凡响的人,会问通俗的人,真没水准!”
那钱重摇手道:“不是我怀疑你阁下的水准,而是我对这位樊不凡简直烦死了!他是和武林双狂同个时代的人物,成名也有一、两百年,而我,老实说,一共只查出三件和他有关的事。”
小混微感失望道:“只有三件,这麽少?算了,聊胜於无,是哪三件事?”
那钱重咽口乾沫道:“第一件,他是个男的,而且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怪胎、奇才,这点绝无问题。”
“废话!”小混嗤声地道:“这算什麽点,亏你是堂堂有名的武林贩子,居然也说得出口。”
那钱重乾笑道:“聊胜於无嘛!这是你自己刚才说的话;第二件,他可能还活着,这点大概有百分之五十的可靠性。”
小混口沫横飞地叫道:“奶奶的!这更他妈的是废话中的废话,一个人不是死就是活,不管死活,都有一半的可能,这还要你告诉我!喂!我说姓那的,老贩子,你想在我面前打混?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是混混中的天才,打混的专家,你给我搞清楚!”
那钱重几乎是抱着头缩在太师椅中,他呐呐道:“我还以为贵帮有名的雷阵雨老兄没来!”他拍去衣袖上白色的口水泡泡。
小混抹抹嘴,得意道:“这阵雨是特地学来淹死像你这种人的。”
那钱重叹气道:“他妈的,我武林贩子做了一辈子生意,今天第一次倒足大楣,受尽委屈,曾能混呀曾能混,你真是我命中的白虎星!”
小混洋洋自得道:“知道就好,你这个老奸商招摇撞骗一辈子,到今天才碰到我,是你的福气,你若是不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嘿嘿!老贩子,往後你的生意就难做喽!”
那钱重咋舌道:“我就知道你不是个东西,这第三件就是专门为对付你这种不是东西的东西打探的。”
小混哼哼怪笑道:“你最好祷告一下,万一你说出来的事,不是我高兴听的,嘿嘿……你这东西长、东西短的帐,咱们一次结清。”
那钱重神秘笑道:“喔!耍狠啦#夯关系,第三件有关邪仙的秘闻,就是他曾说要将自己一生所学所知,存放在他亲手建造的神仙窝里。”
说完,那钱重斜瞟着小混的表情。
小混却仍然古井不波,神色不动,他仅是一挑右眉,问道:“还有没有?”
那钱重见小混没有预期中的兴奋,心中不禁有些忐忑,接着道:“神仙窝的位置,据推测是在东海某座小岛之上,而且樊不凡对乌龟有偏好,这是唯一可寻的线索。”
小混眼睛微阖地睨瞟着武林贩子,那钱重正觉得怔忡当中。
突然——小混“哇!”的大叫跳起,双掌拍在那钱重的肩头,兴奋道:“他奶奶的,不愧是老贩子、老奸商,果然有一套,虽然东海里的小岛不算少,不过,我总算有个方向可找!”
那钱重被小混这声大叫,吓掉半条命,直到小混夸完他,他才清醒过来,直拍着自己胸口道:“怕怕,小混混,你是不是有羊癫疯的倾向?怎麽说发作就发作?”
小混搁在心中几近一年的结,终於解开了,他懒得和那钱重计较,只是一味地呵呵直笑道:“好极了,这下办完正事,我就可以随心所欲地四处游山玩水啦!”
那钱重见他乐得有点走火入魔,不禁伸手探探他的额头,奇怪道:“没有发烧,他是怎麽回事?”
小刀无聊道:“他呀!在训练自己的演技,这次他大概幻想自己是龙发堂的堂主。”
小混嗤笑道:“哎呀!老哥,你干嘛告诉他,让我多戏弄他一会儿有什麽关系。”
那钱重不悦道:“他妈的,早知道就不该和你们面对面,除了吃亏,我是什麽好处也没有。”
小妮子好心安慰道:“老贩子,你别太伤心,反正老古人说,吃亏就是占有便宜,你也没有什麽损失嘛!”
那钱重哭笑不得道:“小泵娘,你真好心,可是你不知道,光是刚才有关邪仙的第三件秘辛,至少可以让我净赚个五万、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可是现在,到手的银子却得免费赠送,你还说我的损失不大,唉……”
小混拍拍他脑袋,像在教训儿子般,戏谑道:“不错啦!老贩子,碰到我,只是请你赠送点消息,若换成别人,说不定还要你吐出点银子孝敬一番呐!”
那钱重没好气道:“得了,换成别人,你以为我会轻易现身?都是老杜惹的祸,说你们这票人绝对安全可靠,简直是……放屁!”
小混有所指道:“你这麽说就不对喽!所谓祸福本无门,唯人自招取。”
那钱重无心多言,懒散道:“再问吧!问完第三个问题,我就可以送走你这个瘟神!”
小混耸肩道:“我好像没什麽问的事,老哥,你呢?”
小刀沉思道:“老贩子,关於猛龙会抢劫洋商,及突遭灭门的事,你可有何消息?”
一直装疯卖傻的那钱重,突然肃穆道:“如果我说这事与武林无关,少君,你会相信吗?”
小妮子迷惑道:“可是猛龙会明明是江湖帮会嘛!怎麽会与武林无关?”
那钱重神色沉重,起身走向桌边,迳自倒了杯已经微凉的茶水,全然默默不言。
小混目光微闪,与小刀交换若有所思的一瞥,起身道:“好啦!前三三与後三三都解决了,咱们可以回家睡觉。”
那钱重回身道:“小混混,你方才到底是如何猜出我的人是在浮雕的墙後?”
小混笑吟吟道:“你真想知道?”
那钱重怪叫道:“废话,我藏了十多年都没有人猜得出来,怎麽你才进入秘室不到三分钟,就揪出我的秘密,我当然想知道问题出在哪儿。”
小混黠谑直笑道:“下次你要记得,在屏风之後说话,是不可能有斗室中的嗡嗡回声,这是第一点;第二点,我劝你最好将三面墙都刻上相同的浮雕,免得人家随便一诓,就吓出你的真心话!”
那钱重不相信道:“就这麽简单?”
小混反问道:“不然,你以为有多困难?”
他点点那钱重的胸口,嘿嘿笑道:“老贩子,最高明的计谋,乃是攻心为上,记住这点,你以後会比较沉得住气!”
在那钱重怔愕中,小混以下颚点点屏风,探问道:“根据一般的秘室布置,那座屏风之後,应该是另一处出口,我猜的有对没有对?”
那钱重深吸口气,轻声道:“曾能混,你是继邪仙樊不凡之後,江湖中仅见的怪物,我实在怀疑,你可有吃瘪的时候?”
小混对如此崇高的恭维,飘飘然地全部接受。
小刀泼他冷水道:“怎麽会没有,当他这个武林低手,碰上真正的江湖高手时,他除了吃瘪,根本打不过人家,专门跑给敌人追!”
小妮子凑趣煽火道:“对呀!还好他平常鳖吃多了,所以皮也厚得像鳖壳一样,想打死他还真得费上一番手脚,否则,难喔!”
“砰!”、“砰!”双响!
小刀和小妮子眼前一花,两人已遭小混大脚暗算,同时被踹中臀部,正反手抱着屁股哇哇大叫。
小混大剌剌道:“这是不敬帮主的小小惩罚!”
小刀他们虎吼一声,齐齐朝小混扑到。
小混怪叫一声,抱头便溜,只见他人影微闪便已消失在屏风之後。
小刀和小妮子两人自是不轻易罢休,急忙腾身追向屏风後的暗道。
忽然,小混又自暗道中闪出,对愕然的那钱重,匆促宣称:“我本来已经准备付钱向你买消息,谁叫你向狂人帮挑战,要我证明敢不敢的事,实在是太容易啦!”
那钱重仅是微怔,小刀业已返身追回,正叫道:“小妮子快来,这混混在这里!”
登时,小混他们三人竟在那钱重的秘室里玩起官兵捉强盗的游戏。
小混被小刀他们两个双面夹杀得颇为狼狈,他好不容易,觑准个空档,再度钻入屏风後面的秘密通道。
那钱重尚未弄清楚这是怎麽回事,秘室中,再次只剩下他自己一人。
他苦笑一声,自言自语地道:“他妈的!只为了我无心的挑战,就如此摆我一道,戏弄我嘛!难怪他敢自封天才混混的名号,真他妈的,不是混假的。”
那钱重好笑又无奈地摇摇头,走向设有机关的桌边,他伸手轻推那张桌子,忽然一阵“嗄嗄!”震响,秘室的地板蓦地下沉。
不一刻,原本布置豪华的地下秘室,已变成空无一物的普通地窖。
而就在那钱重推动机关,变动地下秘室的同时,通道另一端的暗门,亦经由机关牵引,自动悄然滑开,让小混他们顺利离去。
第七章 江湖路马不停蹄
晨曦为熹,清风轻扬。
小混走出地道後,吸口冰凉的空气,轻松道:“终於重见天日。”
小刀看着东方一抹隐约的微明,微讶道:“天快亮了,没想到咱们竟在秘室之中,待了那麽久。”
小混松动一下四肢,淡笑道:“咱们快回去,免得被老偷儿逮着夜游不归,又要问东问西罗嗦个没完。”
小妮子嘲笑道:“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也会在意老偷儿逮着你呀!”
小混啧啧道:“谁说我在意,我是尊重他是老人家,对他礼让三分,否则我才不甩他。”
小妮子不信道:“真的?”
小混反问道:“你以为呢?”
小妮子娇笑道:“为了证明你的话,我们进城後,先去吃个早点,再四处逛一逛,然後才回俞府,你敢不敢?”
小混嘿嘿笑道:“我说妮子,我劝你别激我去试,你忘了刚才老贩子只因为问我真的敢来这一套,我就折腾他一晚,才放他一马,这回,我若真试了,你是不是陪我消遣一整天?”
小妮子红着脸,娇啐道:“你不要脸!”
她扭身掠空而去。
小混摇头叹道:“又来了,娘们#嚎次辩输之後,就是脚底抹油。”
小刀打趣道:“没办法,她不像你有鳖壳那种厚脸皮,若不跑岂不自找麻烦。”
小混无奈道:“可见她的训练还不够,脸皮似乎还薄了些。”
小刀啐笑道:“够啦!我说兄弟,人家是闺女,不是混混,教坏人家,我看你以後回连云牧场时,怎麽向望老爷子交代。”
“胶带?”小混不以为意道:“我还OK绷呐!嫁鸡随鸡飞,嫁狗随狗跑,这妮子跟着我之後,望家只有认了,他们没啥好说的。”
小刀嘲谑道:“哈!我倒要看看回去牧场时,你是不是还能如此潇洒?”
小混眨眨眼,不以为意地道:“会的,老哥,你会有幸亲眼目睹我曾能混天不怕,地不怕的豪情壮志!”
小刀嗤笑一声,迳自掠入先前赤焰休息的杂树林中。
小妮子早就好整以暇地坐在赤焰身旁,她以手托腮,爱理不理地斜瞅着小混正一摇三摆,晃进树林,敢情这妮子的气还没全消呢!
小混进入林中後,故意大声地打个哈欠,伸着懒腰道:“我说妮子,休息够了,咱们该回去啦!”
小妮子轻哼一声,撇过脸去。
小混暗滋一声,猛地,他俯身在小妮子翘得半天高的樱桃小口上,偷了个香吻,骇得小妮子“呀!”的惊叫弹起,又羞又甜地猛跺其脚,天知道她是真窘,还真佯嗔。
小混对自己这招万无一失的杀手再度得逞,故做陶醉道:“哎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小刀不解风情地赏他一记响头,打醒小混自导自演的白日梦,讪谑笑道:“少色情了,你不害臊,还有人觉得肉麻!”
小混嘿嘿偷笑两声,揉着脑袋,嘴里咕咕哝哝地朝林外走去。
小刀在他背後叫道:“小混混,你是被我那巴掌打昏了头是不是?难道你不想骑赤焰回城里?”
小混扭头答道:“老哥,你还不很笨嘛!也知道我想把赤焰小子留下。”
本已上了马背的小妮子,不解的道:“为什麽要留下赤焰小子,咱们不是要骑着它过河吗?”
小混故做无奈的叹道:“唉!天才总是寂寞的,你们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