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直挺挺的摔在山石之上。 说时迟,那时快。 古剑宇一掌发出,招势不撤,化掌为指,就势疾插。 “哎!” 半声惊叫,“黄河三怪”的二怪,怎能挡得往“九阴血指”全力一插,胸前五个血孔,立即射出五道血箭,跄跄踉踉退出十几个碎步,仰面朝天跌下,了结了作恶多端的一生,再也站不起来了。 “阴阳人”邓车眨眼不及之下,两个同伴死于掌指之下,不由心胆俱落,魂飞魄散,手中皮囊猛然摔出,破声吼道:“看宝!” “风化阴丹”一扑散开。 古剑宇忙闪身斜飘丈余。 “阴阳人”邓车那敢多留,就乘这刹那之间的空隙,丢下同伴的尸体,亡命的反身狂奔,绝尘而去。 古剑宇让过“皮囊”,再想追赶已是不及,气得一跌脚道:“邓车!料你逃不出‘九阴血指’之下!” 说着,点地上射,尾追而去。 他脚下不停,收起左手的“紫金神镜”,撤去“紫金魔功”,疾驰穷追,半个时辰下来,何止三五十里! 然而,“阴阳人”邓车人影不见,飞鸿冥冥。 古剑宇正待收起轻功………… 忽然——不远之处,两道灰色影子卸尾疾驰,风卷而过。 “这不是邓车呀!”古剑宇口中虽然说着“不是邓车”,但身不由已的向那两条灰影追踪而去。 眼看即将追到………… 谁知那两条人影一折势子,倏的鹘落星没,向右侧一片乱葬岗子翻腾而下,却也快如鹰隼,十分利落。 古剑宇现已追赶了上来,焉能不看个究竟,不由分说,尾随而下。 脚未沾实。 “好小子!” “看家伙!” 两声厉喝未已,两股劲风已到。 先前的两个灰衣人,各执一个枯竹杆儿,左右夹攻,拦腰扫来! “啊呀!”古剑宇不意有此,忙不迭微一弓腰,三次弹起。 不料,两个灰衣人突的也是惊呼一声,几乎是同时撤回竹杖,弹身左右退出五,丈有余,前倨后恭的异口同声道:“原来是古少侠,小的等鲁莽了。” 古剑宇不由一楞,道:“二位…………” 年纪大的一个躬身垂首道:“丐帮刑堂副使程占魁,参见少侠!” 另一个癞痢头的少年,接着手中竹杖一倒,也恭敬的朗声道:“丐帮二代弟子金癞狗,拜见少侠!” 说着,真个的扑倒地上纳头便拜。 古剑宇不由慌了手脚,忙越步上前,挽扶起他来,口中连道:“不敢当!不敢当!二位怎的会认得在下!” 丐帮刑堂副使程占魁肃声道:“前次敝帮受困,多蒙少侠援手,方能挽既倒之狂澜,少侠乃本帮祖师之外的全帮恩人,焉能不认识,同时,当天小的也在场!” 金癞狗也应道:“这叫百姓认识皇帝,皇帝认不识百姓!” 古剑宇不由玉面一红,忙道:“二位太谦了,请恕在下健忘眼拙!” “小的们不敢!” “贵帮主薛老先生可好!” “承问,帮主安泰!” “二位匆忙赶路,莫非贵帮又有重大的事故发生吗?” “唉!”程占魁不由深深一声叹息,脸上愁云密布,显然是事非寻常。 古剑宇不由意味着丐帮中必定又发生了不寻常的事件,情急之下忙道:“副堂主,敢莫…………” 程占魁的面容一肃,紧接着道:“敝帮汴梁分坛告警,据巡视堂的消息,最迟明夜必有变故!” “变故?”古剑宇身子一震,吃惊的道:“为什么?” 金癞狗却抢着道:“这件事情多少与少侠有关!” “与我有关?” “汴梁分坛的朝祖典册之上,‘过天星’许故坛主记下了当年塞外夜劫的秘密,本帮大遭江湖人士所忌,意在消灭证据!” 古剑宇闻言之后,不禁大大的冒火,立即朗声喝道:“别人要它无用,莫非是在下的仇家?” 程占魁冷静的道:“这却不然,少数不肖之徒,想劫去记事册,换取少侠的‘紫金神镜’,因此,汴梁分坛,已成了众矢之的了!” 古剑宇越发焦急,不禁气得面色铁青,当下,一把抓起程占魁,大吼道:“事不宜迟,咱们走!” “少侠请!” 程占魁被他抓得手臂酸疼不已,咧嘴苦笑,但也不能挣扎,只好跟着古剑宇射起之势勉力而奔。 三人第二天傍晚时分,已远远望见汴梁的古城头,金癞狗与程占魁,两人已累得筋疲力竭喘息不已。 古剑宇恨不得一步飞到丐帮的汴梁分坛,因此,焦急异常的道:“二位缓缓而行,在下先进小汴梁城!” 程占魁却道:“依小的之见,白天少侠进城,必定惹人注目,好在江湖人行事,大半都在夜间,不如先在郊外调息一阵,俟至起更时分,再到相国寺本帮分坛,料必还不至出岔子!少侠之意如何!” 古剑宇也觉有理,点头道:“也好!” 于是,三个人在离城不远之处,找一僻静地方,分别养神凋息。 鱼更初跃。 远处城头梆声乍起。 古剑宇跌坐方才功行一周,忽见汴梁城头之上,突然现出一点白影,以奇快无比的身法,眨眼飘入城内,娇健婀娜。 他不由心中一动,忙道:“走!有人已进了汴梁城了!” 这时,程占魁与金癞狗也早已发现,追踪着古剑宇射起的势子,直向城内扑去。 不料——越过城墙未久。 汴梁城高大的鼓楼之上,突然穿出十余条黑影,以海燕掠波的身法,在栉次鳞比的民房之上,一连十余个起落,迎了上来。 来人个个面色惨白,每人手中一柄尺长既短又宽的怪剑,一宇排开,拦住了去路,为首一个狂声喝道:“来的敢是古剑宇吗?” 古剑宇并不相识,凝神扫视来人,反问道:“各位何事?” 那人阴阴一笑道:“本教教主有请!” 古剑宇更加茫然道:“教主?你们教主是谁?” 那人觉声冷然道:“你看!” 说着,顺手在怀内取出了一面绿色三角小旗,小旗的两面,各绣着一个张牙舞爪的白色饿狼。 古剑宇对江湖上的门派帮会,并不熟悉,而对这一类的信物标记,尤其是不尽了解,谅来丐帮耳目遍天下,必定晓得这三角旗的来历。 因此,他回头对丐帮二人道:“他们是…………” “少侠!他们乃是‘白狼教’的!” 那些白脸汉子为首之人,早又接着道:“白狼教,一点也不错。” 古剑宇皱起眉头道:“好难听的帮会!” 白脸汉子面色一沉,十分不悦的道:“少在嘴上缺德!” 古剑宇一心要赶到丐帮分坛,不愿与他们多说,也沉声道:“诸位拦住在下去路,是何道理!” “本教教主有请!” “他在何处?” “城外旧河坪候你!” “候我?” “呃!有关你父母血仇的大事,去不去在你,我等话已传到,走!”为首的白脸人说完,一扬手,率先穿出城垣奔向西北。 其余的十余个汉子,也鱼贯起势,转眼之间,只剩下几点白影。 古剑宇欲赶到汴梁,原是为了察明自己父母血仇而来,因此,“白狼教”手下的话,正打动了他的心意,转而向丐帮二人道:“二位先到相国寺吧,在下要看看白狼教…………” “少侠!” 程占魁的眼珠连动几动道:“白狼教‘粉面判官’为人阴险狡猾,少侠千万不要轻信他手下的话!” 古剑宇父仇既急,艺高不免胆大,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金癞狗微一沉吟,也道:“白狼教乃是北道上出名多年的帮会,说不定真的会有些其他信息!” 金癞狗这句话,益发加深了古剑宇的决心,他蜂腰微弓道:“二位,我们在贵分坛见面吧!” 语落,人起。 认定“白狼教”手下去处疾驰而去。 出城不远,眼前一片黄沙,夜月凄凉,旧河坪乃是黄河改道前的河床,细沙如粉,寸草不生。 河坪中,数十个“白狼教”群,全都凝神而立,为首的怪人,白面如银,上面生满了发红的细毛,尖鼻圆眼,小耳阔嘴,披了件绿白相间的杂花大氅,一支白多黑少光芒发绿的眼神,滴溜溜乱转。 古剑宇来到当场,一见白脸怪人,就知定是“白狼教”的教主“粉面判官”无疑,略一打量,正容道:“阁下就是‘白狼教’教主?” “粉面判官”也仔细的打量了古剑宇一番,半响之后才阴阳怪气,颔首道:“正是本教主!” 那付神气十足的架子,令人见而生厌,那种大刺刺的味道,使人觉得生气。 但是————古剑宇既有所求,勉强的忍了下来,朗声道:“贵教手下……” “本教主,请你前来,有一桩买卖,要同你谈一谈!” “买卖?” “呃!一桩买卖!” “是有关在下父母血仇的事?” “正是!唯一留在武林中的铁证!” “唯一的铁证?” “喏!你看!” “粉面判官”探手怀内,摸出一卷似皮非皮,似纸非纸的土黄卷儿出来,在眼前扬了一扬,接着道:“现在请你说一句话,本教主就可以决定去留!” 古剑宇精神不由一振,他此时已无心研究“粉面判官”的态度,全神贯注在那小小的卷儿上面。 但仍旧不明真像的道:“要我说什么话?” “粉面判官”又把那黄卷儿纳入怀内点身之处,缓缓的道:“你愿意提出代价,交换这唯一的铁证吗?” “代价!” “当然,本教主得来不易!” “那是什么…………” “丐帮分坛的宗卷!” “啊!”古剑宇不由大吃一惊! 因为,他千里迢迢的赶来汴梁,完全就是为了要一看丐帮分坛“过天星”许老八手写的宗卷。 而那宗卷上面,记载着“过天星”十五午前目击夜劫古安邦的实况。 不料——如今竟落在“粉面判官”之手。 因此,忙不迭的道:“怎会到你手上?” “粉面判官”阴兮兮皮笑肉的一咧嘴道:“这是本教的事!” “难道你从丐帮分坛抢来的?” “嘿嘿………” “偷来的?” “嘿嘿…………” “是骗来的?” “你不管怎么来的?本教主只问你需不需要!” “需要!需要!” “粉面判官”道:“那么!这桩买卖好谈,你愿不愿出本教主的代价!” 古剑宇急道:“你说吧!” “本教主一言既出,可不许讨价还价!” “说嘛!” “粉面判官”问道:“你是要换去丐帮的宗卷,还是要看一遍?” 古剑宇咬牙道:“我要宗卷作为报仇的铁证,叫仇家死而无怨!” “好!必须用你那面‘紫金神镜’作为交换的代价!” “啊!”古剑宇大出意外,不由神色一楞。 “紫金神镜”乃是旷世奇珍,武林瑰宝,放下它的贵重可以不谈,而师门的传授,又是功力的源本,更重要的一点,他父母之死也起源于这面“神镜”,焉能轻易的交给“粉面判官”,作为交换。 他迟疑了一阵,不由摇头苦笑道:“这一点,在下难以应命!” “粉面判官”又是一阵无声的冷笑道:“那你是不要丐帮的宗卷了?” 古剑宇只好强按满腔怒火道:“在下只要看一遍上面所记的文字也就可以了!”他意味着“粉面判官”一定不会再要以“神镜”交换。 谁知——“粉面判官”摇头晃脑的道:“也好!但也不能白白的让你看呀!” 古剑宇闻言,意想自己所料不错,心中立刻产生无限的希望,忙道:“当然!教主开口吧!” “要看丐帮宗卷,必须拜在本教主的门下!” “什么?” “就在这儿叩头行礼,认本教主为师!” “这…………” “这就是本教主的代价!” 古剑宇的脑袋几乎要爆炸开来,江湖之上最忌的是“爬灰倒篓”自己已是“七杀门”的传人,怎能又改门别投。 况且,“白狼教”乃是江湖上形而上之帮会,“粉面判官”更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自己怎能………… 想着,摇头不迭道:“办不到!” “办不到,好!哈哈哈哈!” “粉面判官”扬声桀笑不已,笑声一收,阴死阳活的一拱手道:“既然如此,本教主决不强人所难,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再见!” 他说完之后,回身迈步,对着手下一挥手,喝道:“走!” 人影一晃,古剑宇已拦在前面,大声道:“且慢!” “除了这两个条件之外,古某全然依你!” “本教主已说过,定不讨价还价!” “真的毫无转围的余地?” “本教主向来如此!” “如此,莫怪…………” “古剑宇!你打算用强?” “事逼出此,休怪无礼!” “哈哈!嘿……哈哈哈哈!” “粉面判官”不答反笑,笑声久久始绝,脚下已退到三丈之外。 嗓门立刻提高,狂声吼道:“本教主有自知之明,敌不住你‘奇镜神功’,也接不下你的‘九阴血指’。” “如此,你算聪明!” “可是,本教主也不打算动武!” “你不动武,拦不住古某不动武!” “你们退过!”“粉面判官”挥手对着他的教众大吼一声之后,突然之间飘身退了出丈余外。 古剑宇以为他要动手过招,一提丹田中气………… 想不到“粉面判官”忽然大叫如雷道:“本教主说不动手就不动手,只要你敢发动,本教主决不还招!” “你要赖!” “本教主只要三跃两跳,就到了滚滚黄河堤岸上,随手一抛,那本丐帮的宗卷,也就…………哈哈哈哈…………随着黄河的急流东去了!哈哈哈哈!” 古剑宇不由大急,喝道:“你敢?” “有什么不敢!” “找死!”古剑宇急怒攻心,蜂腰一挺,疾扑而出。 “啊!”“粉面判官”尖声一嚷,真的弹腿一射,果然向十丈以外的黄河堤上奔去。古剑宇不由大骇。 万一“粉面判官”真的把丐帮宗卷丢到滚滚黄河里去,那日夜奔腾澎湃,势同天河倒泻的急流,要到哪里去捞。 想念及此,真的不敢再追他。 因为“粉面判官”若把丐帮宗卷丢下去,纵然能够把他立劈掌下,依然是于事无补,后悔莫及。 怎不叫古剑宇左右为难,进退维谷呢? “粉面判官”又在远远的叫道:“古剑宇!要报父母血仇,只有本教主怀中的宗卷,才能查出真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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